面對白殿堂直言不諱的告知,要沒收他的貪污所得,周定邊多少有些舍不得。那是他這些年好不容易積攢的養老錢,現在一下子被許家軍給沒收,總歸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但對于加入許家軍,能重新帶兵打仗,他又覺得有些意動。
畢竟,這些年的保安團長之職,讓他的確覺得有些索然無味。他真正喜歡跟向往的,還是在沙場征戰的歲月。只可惜甘南局勢平定之後,他因為得罪了總督身邊的親近之人。原本可以繼續擔任常備軍各高軍職的他,被下放到這臨州府,當了個小小的保安團長。
說實話,對于這種功成身退就被下放,他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加上此次甘南軍,在這種情勢危急的情況下,毅然的將這方百姓拋棄,著實有些令周定邊不恥。只是出身軍旅的他,跟擔任知府的秦似道不同。對方一見情況不妙裝病逃跑,他不恥但卻做不出臨陣月兌逃的事情來。因為那是身為一個軍人,尤其是當地最高軍事長官最大的恥辱。
有些意動的周定邊,也稍稍提起精神道︰「白團長,你們師長真的願意接受我這樣的降將?他就不擔心,我假意投降之後,將來在戰場給他反戈一擊嗎?」
對此白殿堂笑了笑道︰「那也要看周兄有沒有這個能力?其實不瞞你說,老弟我擔任的這個團長,確切的名稱應該叫新二團。這就意味著,在我上面還有一個新一團。那麼有新的自然就有老的,你覺得以你現在所掌控的不到一個團的兵力,真的能給我們造成太大的麻煩嗎?
況且,只要你屬下那些士兵,知道加入許家軍所能獲取的收益,遠遠高出他們現在。你覺得,在利益面前,他們到底會選擇冒著掉腦袋的危險,跟著你反出許家軍。還是願意安安穩穩的跟著許家軍,去賺取更多的利益呢?」
以前未接觸許家軍的白殿堂,也曾有過類似的擔心。可隨著他上任新二團團長之後,他發現整個新二團。先不說那些士兵,都是自願加入許家軍,為報答許家軍給予他們家人的優惠政策。就那些擔任各營連的軍官,都可謂許斌一手培養出來的門生。他們對于許斌,可謂無限忠誠。
白殿堂指揮他們作戰什麼,並沒有什麼問題。可要是做出反叛許斌的事情來,恐怕就連整編成新二團讀力營的老部下,都會有不少人反對。因此,周定邊是不了解許斌在許家軍中的威望,才會說出這番話來。說到底,部隊真正沖鋒陷陣的都是士兵,只要籠絡到士兵的忠誠。他們這些軍官,要想隨便反叛也要考慮一下,會不會有士兵願意追隨。
見白殿堂對許家軍如此自信,周定邊也很好奇的道︰「那白團長能跟我說說,你們現在的實力到底有多少嗎?」
這個問題白殿堂卻笑了笑道︰「周兄,你我雖然有兄弟之情,但涉及到許家軍的最高機密,兄弟我也不便向你透露。當然,如果你願意加入許家軍,那我們就是同僚,相互探討一下軍隊的問題,還是可以的。」
想看到底牌再決定下不下注,白殿堂可不會讓周定邊這樣干,因此他必須先將周定邊拿下,才會告訴他目前許家軍具體的實力強到了什麼地步。而且他也相信,周定邊在听完這些屬于許家軍機密的事情。
一旦听過之後,如果他反悔不肯加入,要為了防止泄露這些軍事機密。白殿堂也只能將他殺了。畢竟,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不被泄露,這種事情不用他講明,相信周定邊也心知肚明。
看到白殿堂不肯透露,周定邊心一狠咬牙道︰「那我請教老弟一個問題,如果兄弟加入許家軍,不知能擔任什麼職務?另外我這保安團的官兵,會不會將他們打散呢?」
這話無疑表態想提條件,對此白殿堂笑著道︰「這事情老弟我做不了主,但據我了解,許師長是個大才,一向以才評判軍職。因此,只要老兄肯加入,又能證明你不會做出反叛的承諾。那麼我相信,一個團長應該不成問題。
要知道,我們一個整編團雖然沒有保安團人多,但武器裝備遠比你們糧良的多。真要打起來,恐怕老兄的一個保安團,未必打的過許家軍的一個步兵團。
至于分不分打散你的老部下,我想應該還是會的。至少一些不適合加入許家軍的官兵,會被淘汰。而且想繼續擔任軍官的,必須參加一到二個月的軍官培訓,在接受顧問團考核之後,根據成績再給予相應的職務。
就連老弟我,當上這個代理團長,也是挑燈夜戰苦讀了一個月的軍事指揮知識,最終才拿了個及格的分數。當然老兄你可是堂堂軍武學校出來的高材生,跟老弟我這種野路子不同,這種考核對你應該沒有問題。
所以,只要你肯加入,在未來的作戰中能立功,相信你提升的速度會比我快上一些都不一定哦!要知道,我那女婿在公事私事方面,分的還是很清楚的。就連我這個代理團長,三月代理期如果不合格,同樣要被降職處分呢!」
能對一個岳父都如此苛刻的軍隊首領,足以證明此人的野心與魄力超乎常人。加上從白殿堂的話里,周定邊也听出這個許家軍,竟然已經有了培養基層軍官的軍校。
還有這顧問團的考核,這種完備的評功以及晉升體系,如果不是出身正規軍旅的人,肯定做不出如此嚴密的布置來。可據他所了解到的情況,這位許家軍的首領,似乎是個出身綠林的匪二代。這治軍統軍的一套,他又是從何學會的呢?
人對于未知的事情總是充滿畏懼,當然也有好奇。周定邊同樣不甘就此沉淪下去,最終很坦承的道︰「我願意加入許家軍,以後還請白老弟多幫襯一二,周某感激不盡。」
听到終于招攬到周定邊這種具有豐富作戰經驗的軍官,白殿堂無疑是很興奮的。對于現在的他而言,也許不能在戰功上多有建樹,但他希望通過自己的能力。盡可能的向許斌證明,他還是有所長值得提拔的。
看到費了半天口舌,終于為許家軍收得一員出身正規軍的大將,白殿堂立刻將周定邊請到身邊,一起處理臨州府的搬遷工作。跟其它四城一樣,對于臨州府城許斌並沒有興趣。他真正感興趣的,還是里面官倉中儲備的軍糧戰備物資。
反正留在這里,也會被革命軍沒收,還不如趁著對方沒來之前,先把這些據為已有。至少有了這些從州府官庫中搜刮到的物資,那些不斷涌進四城的臨州百姓,在這段時間也不用愁吃穿了。
單靠許斌一已供應這些人,時間長了也會破產的。現在拿這些本屬臨州官府的東西,去彌補他安撫百姓的虧空,在許斌看來也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
原本還以為許家軍,會據城而守,結果在听聞許家軍根本沒打算在這有點如同孤城的臨州城抵抗。相反是搬空東西就準備撤離,憑借提前修建好的防御工事,在四城的地域阻擊革命軍,周定邊就知道,這個還未能一見的許家軍首領。看來也是一個舍得放棄眼前利益,卻圖謀更大利益的帥才。
當許家軍沿街張貼告示,告訴不曰革命軍將進攻這里,甘南軍又一兵未派,許家軍有心替他們抵擋又實力不足。因此,如果百姓願意暫時遷入許家軍控制下的四城暫避戰火,那麼許家軍會盡一切能力,照顧他們在戰爭期間的生活起居。如果不願意追隨許家軍,硬是選擇留在這里,許家軍也無法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
這種是人都明白意思的大白話公告一經張貼,很多臨州府的大家族就有點做不住。要說普通的升斗小民怕打仗,那麼他們這些有錢有勢的無疑就更怕了。如果是甘南局部的戰爭,對方顧及一點他們在此地的威望,可能搜刮起來會克制一點。可對于非甘南這片的軍隊入侵,不搶你個精光才怪呢!
實在不甘心被搶光家財的世家家主們,很快決定去許家軍的臨時指揮部,找那位帶隊的軍官談談,看看對方能不能派兵駐過臨州城。只要對方願意,那怕掏一些錢做軍費他們也願意。
畢竟,他們能有這份身家,還大程度上財富都留在了臨州城。如果將這里放棄,無疑是割他們的肉,又怎麼可能舍得呢?但他們此行,真的能說服已經知曉了許家軍即定戰略的白殿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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