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維手里握著的小石頭,白光大作。♀那耀眼光芒被他掌心全數吸了進去,小石頭黯淡下來,被吸取了全部力量,又變成了貌不驚人的灰色模樣,骨碌碌滾在地上。
羅維感到一股十分濃厚而霸道的月力,突然從掌心侵入進來。從過的不適應感,讓他五髒六腑全部攪成了一團,緊緊咬著嘴唇,直到鮮血淋灕。
月力在他體內翻涌,被引到胸前小光球處,略微平靜了一會,又瘋狂地在經脈之間游走。從尾椎徑直上升到脊椎,一路流動,臉上一陣一陣的清涼,竟然像是星力輪轉,只不過被加快了無數倍。
不知輪轉了多少次,羅維體內那股霸道的月力慢慢平息下來,變得異常濃厚而精純,緩緩匯集到丹田,準備沖破聚星級的桎梏。
羅維思路有些清晰了,將呼吸平穩,引導著所有月力,全部匯到丹田,集中所有精神,不敢有絲毫懈怠,臉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月力噴涌而出,一舉沖破了桎梏。
羅維大口喘起氣來,意念一動,體內像是長出了一雙眼楮,能觀察到身體里的一切。
他看到丹田處像是凝聚出了一個小小湖泊,其中盛滿了比往常精純十倍的月力。
他知道,這是聚星境界的標志丹田處凝出星力海。
桎梏一破,身體能夠承載的月力,又比以前多出了好幾倍。此時,羅維躺在地上,全身經脈毛孔張開,恣意地吸收著天地間源源不斷的月力。
但小石頭帶來的影響,還遠遠沒有結束。
月力只平靜了一小會兒,忽地翻涌得更快,又開始進行了瘋狂的星力輪轉。
羅維勉力控制著,臉上汗珠滾滾而下,感覺像是將自己以前進階的過程加快了無數倍。片刻,桎梏又出現了這是將要再次進階的標志!
羅維引導著月力,再次將桎梏沖破,又進了一階。
但過程還沒有結束,再次重復了一遍,直到羅維再次進了一階,月力才慢慢平息下來,體內氣息恢復正常。《》
羅維睜開眼楮,坐了起來,身上衣衫被汗濕透。
宗政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伸手到他小月復處,輸入一絲星力,探測了片刻,著聲音說︰「你,你這就聚星三階了?」
「是嗎?」羅維抬手,一發月飛驚天,把牆壁鑿出一個小洞。
他這才感到體內月力既濃厚又精純,並且控制起來更加容易十倍。
羅維笑了,很燦爛︰「老頭,你總算做了件好事啊,那石頭,還有嗎?」
「哪兒還能有?」宗政喃喃道,「當年你祖師爺交給我的時候,可是再三叮囑千萬不要弄丟,否則,他也不知道上哪再去找一塊。」
羅維點頭︰「這石頭,有名字嗎?」
「它是塊隕石。」宗政道。
羅維吃了一驚。
一來,他沒想到這個世界也有隕石這種東西,二來,直接吸收隕石的星力,這也太簡單粗暴了吧,他以前怎麼沒想到?
宗政看到他的表情,哼哼著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這東西就是很難搞到,光是這麼一小塊,你祖師爺就珍藏了三十年呢。」
羅維道︰「那他怎麼不拿來用?還有你,你也不用?」
「你以為說用就用啊。」宗政嚷道,「其實我給你,也沒指望你能用,橫豎是個寶貝,指不定攆賣出去,還能賺一大筆,誰知道……你以前怎麼沒告訴我,你還是個煉星師?」
「煉星師?」羅維茫然。
宗政仔細地看著羅維,見羅維表情不像作偽,只得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唉,只能說你狗屎運光環又附體了嗎。」
羅維一笑︰「那,煉星師是什麼?」
「是大陸上很神秘,很古老的一個職業呢。」宗政低聲咕噥,「傳說他們都有異火配方,能夠煉化隕石,吸收星力為自己所用。不過,這種人太稀少了,大陸上的隕石也不多,近百年來,很難听到煉星師的消息了。」
「他們的火也是我這樣的?」羅維問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宗政道,「不過,听說他們煉星是很費勁的,要找齊很多種材料生火,也不像你這樣,隨便燒燒就完了。」
「我那也不是隨便燒燒啊。」羅維不滿地嘟囔。
宗政看看羅維,臉上忽然綻出一個欣喜的笑容,撲過來就把羅維抱住了。
「沒想到,我有生之年能收到一個煉星師學生!啊!上天太眷顧我了……」
羅維死命把人推開︰「一邊去!」
……
一下提升了三個階等,實力大大增強,並且不用擔心留級的風險了。此刻,什麼天罡回靈丸,在羅維眼里都是浮雲了,他提著自己那一袋子千里星石,愉快地回到了宿舍。
不過,鐘玉下的毒還是在他心里掠過一絲陰雲,不知道「不定期發作」的頻率有多高,有機會還是拿到解藥為上策。
羅維去看了昌若,她很虛弱的樣子,連下床走動的力氣都沒有。羅維吃了一驚,問她緣由,她也沒有詳細解釋,只說自己體質如此,每隔一陣子就要病一次。
想到她扛著大刀的彪悍樣子,實在讓人很難和面前臉色蒼白,躺在床上微笑的綠眼小女孩聯系起來。昌若本人倒是很無所謂的樣子,反過來安慰羅維,說自己一向這樣,過幾天就好了。
羅維去禁閉室看了秦婉兒,不過被後者又哭又罵地打了出來,道歉的話也沒來得及說出口。看來秦婉兒對他已經是恨意深種了,沒法解開,羅維也只得作罷。
到了四月初,一年級的五十名學生,四十八名升入二年級,羅維也在其中。
他們搬了宿舍,住到了二樓,把一樓的宿舍留給即將到來的新生。
與此同時,新一年的招生計劃,也開始進行了。羅維作為期末大試的第二名,有資格和其他優秀學生一起,跟隨幾名教習前往天都城進行招生事宜。不過他對此並沒多大興趣,放棄了這次機會,在書院中潛心修習。
三天後,四十一名新生按時抵達書院。
新的學年,緊鑼密鼓地開始了。
……
這天,羅維從藏經樓回來,被陽光曬得有些昏頭昏腦,腦子里一直思考著各種各樣的問題。一時間,忘了自己已經搬到二樓,習慣性地往一樓的舊住處走去。
來到門前,掏出鑰匙就開鎖,結果死活捅不開,才想起已經不住在這里了,抓抓頭發一笑,準備離開。
正在這時,屋里傳出一句︰「誰啊?」隨即就是嗒嗒的腳步聲,走近了門邊。
啪嗒一聲,門開了,從里面探出一張小臉來,圓溜溜的大眼楮,一下盯住了羅維。
然後,兩人都愣住了。
女孩左耳上,垂著一只晶瑩剔透的白玉耳環,右耳卻是空空如也,那奇異的不平衡,卻顯出幾分美感來。
「靈兒?」羅維反應過來,很是驚喜。
房里的鐘靈,驀地一顫,眼中立刻噙滿了淚水,望向羅維的眼神里,有幾分綿密,有幾分委屈。
她突然猛地搖搖頭,用力把門關上了。
「梆」的一聲巨響,震得羅維有點發蒙。
到了這個時候,再傻的人也能反應過來,女孩傷心了。至于為什麼傷心,顯然是源于羅維的退婚。
羅維並不知道鐘靈听見了自己退婚的話語,但也能猜到日後她會听說,也許會怨恨自己。
來自一個少女的怨恨,他可以全盤接受,但鐘靈眼里只盛著滿滿的委屈傷心,卻沒有一絲恨意,讓他不由得生出強烈的愧疚來。
他敲著門,喊著鐘靈的名字,屋里卻再也沒有動靜。
他甚至能想象鐘靈在屋里垂著腦袋流淚的樣子,但卻無可奈何,只得對著門說了句︰「那我走了。」
說罷,離開了門前。
待他走得遠了,門輕輕開了,鐘靈探出頭來,臉上掛著兩行淚,怔怔地看了一會兒羅維的背影,這才關上了門,回到里屋。
「怎麼回事?」
鐘玉正坐在桌邊,臉色陰沉,抬起頭看她。
鐘靈垂下眼皮,坐了下來,用帕子擦擦眼淚,沒有說話。
「我問你怎麼回事!」
鐘玉驀地爆發了,用力把手中茶杯蓋摔在地上。
「啪」一聲爆裂的脆響,震得鐘靈一個哆嗦,眼淚頓時流了下來,怯怯地看著這個一向對自己溫和的二哥。
鐘玉額頭青筋爆出,英俊的臉有些鐵青,臉色十分難看,雙眼嚴厲地盯著鐘靈。
鐘靈瑟縮了一下,發現今日的二哥,與父親實在太相似。
「不是叫你和他保持距離嗎?」鐘玉輕聲說。
鐘靈低頭絞著手里的帕子,緊抿嘴唇。
「沒有男人你會死?」鐘玉略微把頭湊近了一些,緊緊盯著鐘靈花朵般的臉龐,「是不是?」
鐘靈一震,不可思議地抬頭看著鐘玉,「哇」的一聲大哭出來︰「我沒有……二哥,你太侮辱人!」
鐘玉略微冷靜了一點,也覺得自己話說重了,便猛地拉過鐘靈胳膊,挽起她衣袖,看見雪白藕臂上,守宮砂殷虹如昔,才放下心來。
「小妹,是我不好,嚇著你了。」鐘玉舒了口氣,「但我太不放心了。你小的時候,父親給你點上守宮砂,意在時時告誡你,女子要嫻靜守貞,行為不可越禮,方能嫁得一個好丈夫。以我們鐘家的勢力,還有你的相貌才情,什麼樣的人找不到?別因為這點小事,迷失了自己。」
鐘靈聞言,又垂下了頭,心中想起和羅維的「越禮」行為,卻不後悔。
什麼樣的人,她都不稀罕,她心中早把自己當成了羅維的人,雖然此時心中對羅維的感情十分復雜,但那等朝三暮四之事,她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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