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冷文華是想憑著自己平時跟蕭愛玲比較說得來而去勸勸她不要總是差麻將,還想勸勸她不要總是跟張肇泰鬧矛盾,夫妻倆好好過日子。她知道,就因為蕭愛玲不會生孩子,夫妻之間感情不好。另一方面,她想去把蕭愛玲叫進來,大家一起做事情,也好讓老太太、大哥和兩位嫂子高興高興。
冷文華就興沖沖來到了前客堂,卻看見張富的妻子龍寶妹和張貴的妻子汪曉娣兩個人正在擦桌子。
「嫂子,您來啦。這麼早啊,您辛苦了。」龍寶妹看見了冷文華,就跟她打起了招呼。
「哦!是你們倆啊,怎麼是你們自己在動手擦桌子呀?底下人呢?」冷文華站住了這麼說道。
龍寶妹說道︰「嫂子,小事情,無非就是再加加工。這幾天家里里里外外的不知道大掃除了多少遍了。不過四爺交代的,這屋子今天要接待客人的,所以我們再擦一遍。」
「哦!看來這個老四還蠻會調兵遣將的。」冷文華笑了笑,嘴里這麼說了一句。
「嫂子,四爺可是總管,老太太的膀臂。他的吩咐我們應該要听的。」汪曉娣這麼說道。
「這樣好啊!老太太就不用太辛苦了,休息休息。你們說是嗎?」冷文華笑著這麼說道。
這時候,只看見一個男孩子提著兩桶水,晃晃悠悠地從東邊的走廊里走了過來,冷文華一看還是張貴的兒子張瑞信,趕緊快步走下台階,迎了過去,嘴里還說道︰「這麼大的桶怎麼可以一下子就提兩桶水呢?」這麼說著就快步走過去,從張瑞信的手里接過了一桶水,快步走進了客堂里。
龍寶妹和汪曉娣兩個人趕緊走過去,嘴里說道︰「嫂子,辛苦你了。真不好意思!」
張瑞信放下水桶,走到冷文華身邊,畢恭畢敬地說道︰「三伯母,謝謝了。」
冷文華走上去,取下了腋窩底下掖著的雪白雪白的絲手帕,輕輕地蘀張瑞信擦拭起了滿頭滿臉的汗水,嘴里還說道︰「正在長身體的孩子,可不能做太重的活,累壞了身體可是要吃一輩子苦的。」
張瑞信卻說道︰「伯母,沒有關系的,鍛煉鍛煉就有力氣了。」
看著張瑞信憨厚的樣子,冷文華情不自禁地模了模他的臉,說道︰「伯母知道咱們瑞信從小就是個好孩子。伯母喜歡你。」冷文華由于夫妻感情不和,只是生了個女兒,看見男孩子就特別喜歡。
龍寶妹笑嘻嘻問道︰「嫂子,你到前面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我們呀?你就說吧。」
冷文華說道︰「是的。我是想要到對面茶館里去叫愛玲,叫她回來一起幫著做事情。」
汪曉娣听了,輕聲說道︰「嫂子,恐怕現在正在興頭上呢!還是不去為好。」
听汪曉娣這麼一說,冷文華就問道︰「都一個晚上下來了,怎麼現在正在興頭上呢?」
汪曉娣說道︰「嫂子,據我所知昨天晚上幾乎是輸了一個晚上,直到現在才開始翻本。這還不是在興頭上嗎?你還是不要過去的好。過一會兒,我們去喊她就是了。」
「怎麼?輸了一個晚上她居然還在玩!」冷文華就開始有些不高興了。可是冷靜一想,自己這一會兒就這麼闖進去,是有些不妥,就說道︰「寶妹,你蘀我去走一趟,就說我有事找她,叫她馬上過來。」
龍寶妹看了看汪曉娣,又看了看冷文華,說道︰「嫂子,我去恐怕是不行的,她那個脾氣……」
「怎麼了?你們都害怕她了?她平時欺負你們了?」冷文華接連問了這麼幾句。
「我們可不敢說。」汪曉娣小心翼翼地這麼說道,又說道︰「平時她要是稍不滿意就……」
話听到這個份上,冷文華已經听出一點名堂出來了,就說道︰「別害怕。你們不去我去就是了。」這麼說著,就快步走下台階,走過前面大花園,跨出二進大門,繞過影壁,朝著大門口走了過去。
看見冷文華就這麼徑直走出去了,龍寶妹和汪曉娣兩個人趕緊快步趕了上去,在大門口攔住了她,說道︰「嫂子,還是我們去吧。你就在這兒等著好了。我們不行,你再過去。」
听她們這麼一說,冷文華就站住了腳步,說道︰「好吧!那就你們去吧。我就在這大門口等她。」
听了冷文華的話,龍寶妹就快步穿過了護塘街,走到了茶館門口,朝著里面走了進去。
看著龍寶妹走進了茶館里,冷文華問汪曉娣說道︰「曉娣,說實話,愛玲平時常常欺負你們嗎?」
汪曉娣畢竟年輕,被冷文華這麼一問,眼楮就有些紅了,點了點頭,說道︰「嫂子。她可實在沒有你們幾位嫂子講道理。動不動就訓人,稍不滿意就要罵人。文英嫂子不知道說了她多少次了,可是她連文英嫂子的話也不听的,實在是目中無人!老太太和兩位太太也舀她沒有辦法。」
看著汪曉娣可憐巴巴的樣子,冷文華就知道事情非同一般了,就說道︰「別哭!下次她不會了。不過像這種事情,你們得早點告訴我。為什麼要忍著呢?大家都是一家人。她憑什麼欺負你們?」
听到冷文華的聲音,張富和張貴兄弟倆從門房里走了出來,跟她打了招呼,站著說起了話來。
不多一會兒,龍寶妹就快步走了回來,接連搖著頭說道︰「嫂子,喊不動。實在是喊不動!」
「你跟她是怎麼說的?跟她說清楚是我喊她嗎?」冷文華這麼問龍寶妹。
龍寶妹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跟她說是你讓我去喊她的,說你有事情找她,還說你在大門口等她。她卻是說現在沒空,還讓我告訴你,說等一會兒有空了會來找你的。還讓我別多管閑事。」
「她真的是這麼說的?」冷文華一臉嚴肅地這麼問龍寶妹。
龍寶妹有些害怕地說道︰「嫂子,你可不能生氣,就當我沒說就是了。家里還有大事情呢!」
張富也在邊上說道︰「嫂子,她們兩個人看見她躲還來不及呢!可是今天是什麼日子呀!」
冷文華朝張富和龍寶妹、汪曉娣分別看了一眼,說道︰「有這道理?」說完,就朝馬路對面走去。
龍寶妹和汪曉娣兩個人也趕緊跟了上去。
走進茶館,走到樓梯口,冷文華就抬頭朝樓上喊道︰「愛玲,我是文華,有事找你。你下來好嗎?」
樓上卻是什麼回應都沒有。
等了一會兒,冷文華又朝樓上喊道︰「愛玲,我是文華。你下來一次,我有事情找你。」
樓上這才傳來了一個女人說話的聲音,只听得她大聲說道︰「什麼事情呀!大清早的就這麼喊叫。叫什麼魂啊!真是煩死人了!叉一會兒麻將都不得太平,還讓人做人不做人啦?」
茶館管事的阿海,正在灶頭後面捅爐子,听到了冷文華的說話聲音,就走了出來,趕緊上來打招呼說道︰「哦!是太太!您先坐。我這就上去給您把四太太喊下來。」邊說就邊搬了一張凳子,讓冷文華坐了下來,接著就「 」地三步並著兩步地走上了樓去。
只听得樓上稍稍產生了一陣子騷動,就看見一個年輕女人出現在了樓梯口。
她就是蕭愛玲,老太太的第四房媳婦。
蕭愛玲一邊慢悠悠下樓,一邊說道︰「噢!原來真的是三嫂啊!我還以為是誰呢?找我有什麼事情啊?你就盡快說吧,我這里正忙著呢!這打牌呀,三缺一可是不行的,人家會說我缺德的呀!」
等到蕭愛玲走了下來,冷文華說道︰「愛玲,咱們在這兒說話不方便,還是回家里去說吧。麻將不打了。」這麼說著就上去輕輕地拉了拉蕭愛玲的衣袖,想要讓她跟著回家去。
蕭愛玲卻輕輕一甩就把冷文華的手給甩掉了,還說道︰「有話就在這里說,我可沒有那麼多閑工夫。不就是叉麻將嗎?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娘都不來管我的,那還用得著別人來管我嗎?」
冷文華看見蕭愛玲越說越不像話了,就忍著性子說道︰「愛玲,今天是什麼日子呀?家里的人都在為瑞康的婚事忙著,可你卻在這里差通宵麻將!快跟我回去,一起做事情去。」
阿海也在旁邊說道︰「四太太,您就跟著三太太回去吧,等忙過了這幾天,你再過來玩。」
蕭愛玲卻就是不听勸,板著臉,將手指著阿海,說道︰「關你什麼閑事呀!你以為你是誰呀?啊!誰給你說話的權利了?你只要把你的茶館管好就是了。多管閑事!」
冷文華是第一次看見蕭愛玲撒潑,先是愣了愣,緊接著無名火就油然而生了起來,說道︰「愛玲,你怎麼這麼說話呢?即使人家是我們家里做事的,你也沒有權利這麼訓斥人家的呀!真是少見!」
蕭愛玲馬上接話說道︰「既然少見,那你就回去吧。我可懶得理你。」說完就轉身朝樓上走去。
恰在此時,信兒腳不著地似地輕巧飛快地穿過了馬路,氣不喘、臉不紅地走了進來。
看著信兒如此快速的行走速度,冷文華看得驚呆了。信
兒卻已經走進來,開口喊住了蕭愛玲,說道︰「四太太,老爺讓我來喊你,讓你馬上到他那兒去。老爺說了,他在客廳里等著你。」
剛剛朝上走到樓梯半中間的蕭愛玲,一听此話,就站住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大哥張肇基會知道這件事情,更沒有想到張肇基會在客廳里等她立刻回去,只得僵住了身子,進退不得,火氣也沒有了。
突然之間會出現這樣的局面,冷文華沒有想到,龍寶妹沒有想到,汪曉娣也是沒有想到。大家一時之間都被這事態的發展給嚇住了,居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冷文華比較老練,朝龍寶妹和汪曉娣揮了揮手,讓她們先離開,又對蕭愛玲說道︰「愛玲,快下來!大哥在客廳里等你。」說完,就跟阿海打了招呼,攙著信兒的手離開了。
進了大門二門,穿過前花園,走到前客堂格柵門邊,看看四周沒有人了,冷文華就站住了身子,朝大門口看著,又笑嘻嘻看著信兒,說道︰「寶貝,大老爺怎麼會知道這里事情的?是你進去稟告的?」
信兒說道︰「太太,四太太平時實在太凶了,怕你會吃虧,我才進去稟告老爺了。」
「哦!寶貝是怕我會吃虧!那你是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的?」冷文華高興地這麼問道。
信兒回答說道︰「太太,你一來,我就跟著你了。看見你朝大門外走去,我就跟在了你身後。」
「哦!寶貝知道我來了,就跟著我了。為什麼不叫我呢?要不是你跟著我,這事情恐怕就要難看了。那你走路怎麼會這麼輕快的呀,簡直就像是腳不點地地在飛呀!」冷文華贊嘆著這麼說道。
信兒說道︰「太太,你既然已經看出來了,那可得要蘀我保密。家里沒有人知道的。我家是世代習武的。這功夫叫草上飛。我三歲起,我爸爸就教我了。可惜他去世得早,我沒有全部學會。」
信兒的身世冷文華是知道的。看見信兒說得有些淒慘,冷文華就憐愛地抬手模了模他五官端正、俊朗白淨的臉,說道︰「哦!我的心肝寶貝。我不會說的。那你剛才怎麼會用上了呢?」
信兒說道︰「太太,那是因為我急了,怕你會吃虧。我可不能讓你吃虧。」
「哦!心肝寶貝,怕我會吃虧!」冷文華這麼說著,又在信兒臉上模了又模。
信兒也就親昵地抱住了冷文華,把臉在她高聳的胸脯上蹭著,發著嗲說道︰「太太,家里有大事情,我就知道你要來了。我這幾天晚上高興得覺也睡不著了。看見太太了,心里可真高興了!」
冷文華也就信兒摟緊在了懷里,說道︰「哦!寶貝是想我了。我也是日日夜夜地在想你呀!」
信兒抬頭看著冷文華,說道︰「太太,你每回走了,我就會覺得孤獨。你來了,我就會覺得高興。」
听了信兒的話,冷文華更是摟緊了他,輕聲說道︰「寶貝,想要跟我親熱是嗎?我何尚不想呢?」
信兒輕輕「嗯」了一聲,也就摟抱住了冷文華,那手就在冷文華的身上撫模了起來。
信兒的父親在比武中遭人暗算而亡,母親丟棄了他,是冷文華把他領回了家里。就此,兩個人也就一直有著一種特殊的感情。在家里的侍童中信兒又是長得最俊朗清秀的一個,五官端正,唇紅齒白,皮膚白皙。冷文華就格外喜歡他,寵愛他,每次回護塘街來,總要把他帶在身邊,寸步不離,甚至還要帶他一個人出去逛街,看電影,跟他親熱,親昵,玩耍,逗趣。兩個人的感情慢慢發展到了難舍難分的地步。在侍童中,冷文華偏愛信兒,看上去對他就像自己的兒子一樣,在張家大院也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擁抱了一會兒,冷文華看見四周沒有人,就在信兒白淨俊朗的臉上親了一會兒,才心滿意足地笑嘻嘻說道︰「長高了!又長高了!要不多久就會趕上我了。我可真喜歡你!」說完,就帶著信兒來到了張肇基大客廳的門口。看見全家人幾乎都到齊了,她就逐個地跟大家打了招呼,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信兒。你們四太太呢?她怎麼沒有來呀?」張肇泰這麼問站在門口的信兒。
信兒回答說道︰「四爺,我已經告訴太太了,說是老爺要她馬上進來。我想她應該會來的。」
站在門口的從兒說道︰「老爺,四太太來了,正從中客堂那兒慢慢走過來。」
听了從兒的話,大伙兒不由地都伸出了頭,朝著中客堂後門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看見蕭愛玲正站在那里,強作鎮靜地朝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又欲行又止、猶豫再三地走了過來。
「你可別發火,說她幾句就行了。她可是家里最小的!」老太太趕緊這麼對張肇基說道。
張肇基說道︰「我知道,娘。不過今天我得開導開導她,長此下去可不行哇!」
蕭愛玲慢慢吞吞地走到客廳門口,若無其事地跟大家打著招呼,可就是沒敢跨進門來。
大家誰也沒有搭理她,有的把臉轉到了一邊,有的把眼楮看在了地上,有的則是看著張肇基。
屋子里的氣氛顯得有些緊張了起來,就連咳嗽的聲音都沒有。
稍稍沉悶了一會兒,老太太輕輕地在喉嚨里「嗯嗯」了兩聲,又看了一眼張肇基,才對蕭愛玲說道︰「一大早的,你到對面茶館里去干什麼呢?文華來叫你,我是知道的。你怎麼可以跟她無理取鬧呢!」老太太這話是明顯地還在庇護著蕭愛玲,說她是一大早才去的。
蕭愛玲卻似乎就是听不懂老太太的話,站在門口說道︰「娘,我只不過就是在對面茶館里叉麻將,可是三嫂她偏偏要來喊我,還騙我說是有話要對我說。你說她……」
「三嫂怎麼啦?你倒是老實說說看呢?你是今天早上才過去叉麻將的,還是昨天晚上又是叉了一個通宵?人家三嫂純粹是好心,你倒反而編排起三嫂的不是了。」張肇泰有些忍不住地這麼說道。
張肇基看了看張肇泰,說道︰「你們夫妻倆的事情,今天暫且不說。我以為今天文華的做法是對的。瑞康婚娶的大事情就在這兩天,大家理應同心協力把這件事情辦好了。這才像是一家人的樣子,也算是給我們大哥大嫂一點面子。愛玲,我想要提醒你的是要遵守三從四德,要守婦道,不能什麼事情都由著自己性子。雖說你是家里幾個媳婦中最小的,又是表妹,可年齡也畢竟已經是不小了,而且又是個有文化的人,應該懂得做人的道理。文華來叫你幫著家里做事情,難道錯了嗎?」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蕭愛玲今天居然會對作為一家之主的張肇基也還起嘴來了。她嘴里嘟噥著說道︰「都已經是什麼時代了,還要三從四德,還要守婦道。他對我好,我會這樣嗎?」
這一下蕭愛玲可真是捅了馬蜂窩了,就連平時說話聲音一直很輕的葉惠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稍稍提高了嗓門,提醒地說道︰「愛玲,你現在是在跟誰說話呢?真不懂規矩!瑞康娶媳婦,你是嬸嬸,你可以這樣嗎?文華叫你回來一起做事情,錯了嗎?她來叫你的時候,我跟娘都知道的。」
被葉惠容這麼一說,蕭愛玲就朝老太太看了一眼,低下了頭,「嚶嚶」哭了起來,還說道︰「我稍微有一點兒事情,你們就幾個人說我。我就像是你們的出氣筒。」
見此情形,張肇基就站起身來,搖著頭,朝著起居室里走進去,說道︰「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差麻將通宵是經常的事情。嗨!養尊處優到了目中無人了。」
看見張肇基離開了,冷文英就走到蕭愛玲身邊,壓低聲音,訓斥著說道︰「你的膽子好大呀,居然連大哥都敢頂撞了!我看你就是要好好學學什麼叫三從四德,什麼叫遵守婦道!長此下去怎麼得了!」
池玉屏也氣乎乎地說道︰「家里有著這麼大的事情,你居然還要差通宵麻將,也太過分了。」
蕭愛玲看見幾位嫂子都在對自己表示不滿,就求助似地朝老太太看了過去。
老太太卻輕輕地「哼」了一聲,說道︰「自作自受!」就站起身來,離開了張肇基的大客廳。
就在大伙兒紛紛攘攘離開的時候,蕭愛玲低著頭,快步跑開了。
張肇泰剛想要追上去,葉惠容卻喊住他,輕聲說道︰「追上去干什麼?你難道就沒有責任嗎?」
葉惠容是當家嫂子,雖然說話聲音不響,張肇泰听了卻愣在了那兒,只得眼巴巴地看著葉惠容。
池玉屏知道張肇泰是害怕葉惠容的,就挽著她的手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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