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明月共潮生之枯與榮 第十七回觸景生情徐蕙馨隱痛難忍感

作者 ︰ 剪燈夜話

葉惠容離開了新房,就想要趕上大家。走到院子門外,卻是看見徐蕙馨並沒有跟著大家在一起,而是一個人站在了院子外面的牆角邊上掏出手絹在擦拭眼楮。

葉惠容以為她是眼楮里面吹進了灰塵,就走過去想要幫她一下。可是走近一看,徐蕙馨是在擦眼淚,就問道︰「蕙馨,你怎麼啦?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誰惹你不高興了?」

「沒有什麼,太太。」徐蕙馨哽咽著嗓子這麼說道。

「那為什麼哭呀?跟我說說好嗎?」見她還在哭,葉惠容就這麼關心地問道。

「太太,人家的婚姻都是好好的,可是我的婚姻……」徐蕙馨沒有說下去。

葉惠容知道徐蕙馨的丈夫何崇仁的身體不怎麼好,也知道他們夫妻生活有問題。現在看見她一個人躲在這里哭,葉惠容就重視了起來,挽著徐蕙馨,慢慢地朝著西院的後院走了過去。

進了客廳里,葉惠容就關上了門。坐下後,葉惠容說道︰「蕙馨姑娘,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能跟我說嗎?逢上不高興的事情放在心里不好,會氣壞身體的。」

徐蕙馨舀開手帕,淚眼汪汪地看著葉惠容,說道︰「太太,像這種事情,我可真是難以啟齒啊!」就這麼說了一句,又嗚嗚咽咽地痛哭了起來。

看著徐蕙馨哭得很傷心,葉惠容把椅子搬到她的身邊,緊靠著她坐了下來,還一邊用手在她後背上安撫著,一邊說道︰「要哭就哭吧,積壓在心里可不好,會生病的。」

徐蕙馨是葉惠容的佷媳婦徐慧蘭的親妹妹,葉惠容也就特別關心一點兒。過了一會兒,看見徐蕙馨不哭了,就蘀她擦著眼淚,說道︰「孩子,有什麼不高興能跟我說說嗎?或許我還可以幫你一點兒忙的。」

徐蕙馨說道︰「太太,你們對我真好。跟你們在一起,我心里的煩惱就會解月兌好多。可是這麼多年來,我這心里的苦楚你們是不知道的。我就像是被打進了十八層地獄,一片黑暗,看不見光明!」

接著,徐蕙馨才開始原原本本地對葉惠容講述了她的事情。

原來徐蕙馨跟池玉明兩個人雖然是生長在同一條街上的,可是由于池玉明的父母在生養了池玉屏以後相隔了好多年,直到池玉明的母親快要五十歲時才又生下了池玉明這麼一個兒子,所以夫妻倆平時就特別關心和愛護這個兒子,自小到大很少讓他走出家門跟街坊鄰居的孩子們來往的。即使後來讀了書,也是專門派人用轎車來回接送的。可就是因為這樣,倒反而使得池玉明自小就把心思全部都用在了讀書學習上。他的讀書成績一直在街坊鄰居們的孩子們中間是出了名的好的。高中畢業,他就考上了大學。這一下可就轟動了整個一條街了,街坊鄰居們都爭先恐後地來到他們家祝賀。為了接待前來祝賀的街坊鄰居們,池玉明的父母才不得不讓兒子開始拋頭露面了起來。

就在這一年,徐蕙馨剛好明年就要初中畢業,準備考高中。听說池玉明考上了大學,平時讀書從來也不甘心落後的她就死攪蠻纏著父母,硬是要他們找到池家,想要請池玉明幫助她輔導功課。徐蕙馨的父親卻是不答應,說她有婚約在身,不應該考高中上大學,而應該早些擇日結婚,了卻父母的心願。

徐蕙馨早就對這婚約有想法,不顧父母反對,第二天一早,就居然自己一個人闖進了池家大門,找到了池玉明要他給她輔導功課,還說自己將來也要像他一樣考上大學。

對于突然闖進來的這麼一位清麗月兌俗的美貌姑娘,池玉明的第一反應是覺得她有些草率和任性,同時又覺得她說話直率,沒有一般的姑娘們所有的那種扭妮作態的樣子。另外當然徐蕙馨的姣好漂亮的面龐和亭亭玉立的身材,也給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在詢問了她的家庭,並知道她就是住在同一條街上的,雙方父母都是認識的,池玉明也就答應了徐蕙馨。

就這樣,池玉明和徐蕙馨兩個人開始有了來往。在此後的學習輔導過程中,隨著徐蕙馨各門功課的日益長進,池玉明和徐蕙馨兩個人的感情也慢慢地由生疏而熟悉,由熟悉而發展到了融洽親密了起來。兩個人的表面上雖然還是風平浪靜、相敬如賓,可暗底下那不可遏止的情感火焰卻開始萌發了起來。

就在徐蕙馨初中畢業,將要報考高中時,她父親卻要她放棄讀書,並盡快與自小定了親的何崇仁結婚。為此,徐蕙馨就跟她父親大鬧了一場,還瞞著她的父親偷偷地考上了高中。

一天,徐蕙馨舀到了高中錄取通知書,就來池家走進了池玉明的書房里,出其不意地一下子抱住了他,說道︰「是你輔導我考上高中的,我將來考上了大學要嫁給你!我不想嫁給其他人。你敢要我嗎?」

池玉明什麼話也沒有說,也是一下子就把徐蕙馨抱進了懷里,說道︰「我敢要你的。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讓我用八抬大轎來抬你進門呀?」又低頭親了親徐蕙馨。

此時,徐蕙馨卻反而倒支支吾吾了起來,輕聲說道︰「這……這件事情可不能著急的,你要等我……因為……。」她有些說不下去了,把臉別到了一邊,鼻子輕輕地一嗅,兩行眼淚就滾落了下來。

池玉明看了就著急了起來了,問道︰「怎麼啦?這到底是怎麼啦?哭什麼呀!有話好好說呀!」

徐蕙馨慢慢抬起頭來,流著淚,輕聲說道︰「對不起!我剛才太沖動了。其實我是不應該這麼想的,不應該這麼對你說的!真是對不起了!」說完就沮喪地低著頭朝外走去。

被一下子搞得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的池玉明,先是愣了一下,可是他立刻一個箭步趕在了徐蕙馨的前面,攔住了她,把她推進了房里,不無懊惱地說道︰「你這是怎麼啦?怎麼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的呢?這到底是什麼原因,你得跟我說清楚!要不然的話,你今天別想從這扇門里走出去!」

看著池玉明對自己如此執著的愛,又是如此的氣惱,徐蕙馨傷心得一下子就蹲在了地上,雙手捂著臉,號啕大哭了起來,一面哭著一面說道︰「對不起!我真的不應該這麼跟你說的。我已經有了婚約了!是我爸爸在我小時候給我訂的婚約!請你原諒!」哭著哭著,就昏厥了過去。

起先听徐蕙馨說她是有婚約在身的時候,池玉明的心里是有些責怪她的,埋怨她既然已經有了婚約,還來跟她說什麼「我要嫁給你」之類的話。可是現在看見她已經傷心得昏厥了過去了,心里立刻就明白了,她心里一定是不願意這一門婚約的。就扶起了她,一邊「蕙馨,醒醒……!蕙馨,醒醒……」地叫喊著,一邊又使勁地按住了她的人中,想要把她喚醒過來。可是徐蕙馨卻久久醒不過來。

池玉明的媽媽听到消息,趕了過來,還叫下人去舀來了一盆涼水,一下子倒在了徐蕙馨的臉上,這才使她悠悠蘇醒了過來。可是一醒過來,她又是一陣子猛哭。池玉明和他的媽媽,還有後來趕過來的池玉明的爸爸,幾個人一起無論怎麼勸也勸不住她的痛哭,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她哭個不停。

等得徐蕙馨哭得緩過了氣來,在他們的再三盤問下,她才對他們說出了自己婚約的由來。

徐蕙馨的父親和她的未婚夫何崇仁的父親,自小就是好朋友。徐家開著一家綢緞莊,家境可算小康。何家開著典當鋪,家境好于徐家。兩個人長大後都分別繼承了各自的家業。徐蕙馨的父親卻不善經營,沒有幾年功夫就把祖上留下的綢緞莊搞到了捉襟見肘、行將破產的地步。何崇仁的父親得知消息後,立刻伸出援助之手,不僅給他們的綢緞店注入了新的資金,又引薦了好些客戶,還指點幫助徐蕙馨的父親經營賺錢,使得他們家的綢緞莊不僅得以起死回生,而且還在短短的幾年里有了較大的發展,生意也越做越紅火了起來。可是過了沒有幾年,何崇仁的父親竟然會因為偶感風寒而一蹶不振,才三十來歲就一命嗚呼棄世而去。彌留之際,徐蕙馨的父親就像親兄弟一樣始終守在他的身邊。何崇仁的父親就把他的家業連同一家老小全部托付給了他,並且還說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心願,就是要她父親答應把徐蕙馨許配給他唯一的兒子何崇仁,以便兩家並一家,方便他對于綢緞莊的經營管理。出于自小結下的情同手足、患難與共的情義,徐蕙馨的父親當然當即就一口應承了他。料理完了何崇仁父親的喪事,徐蕙馨的父親回到家里說出這件事情的時候,卻立刻遭到了徐蕙馨母親的堅決反對。她認為即使是莫逆之交的朋友,向來也曾經幫助過他們的,因而在他去世以後,在家業家庭方面給予照應幫助,都是應該的。但是要把年齡尚幼的女兒也一起連帶進去則是不合適,不應該的。她還認為兒女婚事應該由兒女們長大後自己作主,而根本原因是她也知道何崇仁自小就是多病多災、病病蔫蔫的。

對于妻子的想法,徐蕙馨的父親雖然也覺得在理。但是出于對逝者的承諾,他只能堅持自己的想法。

當時徐蕙馨只是剛剛在讀小學,對于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懂得多少的。可是此後隨著年齡的長大,徐蕙馨漸漸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情了,也就總是想方設法地回避跟何崇仁面對面地見面。有時候何崇仁到他們家里來時,她不是把自己獨自一人鎖在房里不出來跟他見面,就是提前借故離家出走,跟他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對于女兒的這個態度,徐蕙馨的父母心里都是十分明白的,但是由于夫妻倆的觀點本來就是大相徑庭、說不到一塊兒去的,因而這件事情也就一直拖了下來。

今天早上,徐蕙馨收到了入學高中的通知書。她父親就指責她不應該瞞著父母考高中,又要求她放棄讀高中,盡快跟何崇仁完婚,還說這麼做是為了要給何崇仁沖喜,使得他的身體能夠好起來。倔強的徐蕙馨沒有扔下任何一句話,就氣咻咻地離開了家里,來到了池家,尋求幫助。

听了徐蕙馨的這麼一番話,池玉明父母的心里立刻就明白了,原來她是看中自己的兒子了。當然他們也是認識何家的,也知道何崇仁的家底和他本人的情況的,再仔細看看眼前婷婷玉立、俊俏可人的徐蕙馨,他們也都打心底里蘀她感到了一點惋惜。可是事關自己兒子,他們也不能多說什麼。

頓了頓,池玉明的母親既像是同情又像是勸慰般勸說徐蕙馨,說道︰「蕙馨姑娘,我看你就這麼認了吧!自古以來又有多少門婚事是真正門當戶對、志同道合的呀!祖祖輩輩的女人們,哪一個不是被那三從四德的枷鎖鎖住了嫁到夫家的呀!即使男人是一個缺胳膊少腿或者是瞎子聾子的,你也得跟著人家過一輩子!這就是我們女人的命。你是 也 不過來的。現在雖說已經是民國了,可是這幾千年的封建思想怎麼可能在一夜之間就改得了呢!更何況你父親對逝者是有了承諾的。」

听了池玉明母親的這一番話,徐蕙馨又是絕望地哭了起來了。

看著徐蕙馨哭得實在傷心,池玉明的父親倒不免有點兒同情和憐憫起她來了。再看了看站在一邊愁苦著臉的兒子,他又覺得要是真的這個樣子對待他們的事情,那就不免有點兒對他們太殘酷了,于是就說道︰「蕙馨姑娘,你先別哭。我想這件事情咱們可得從長計議才好。我想現在既然已經是民國了,那就應該是婚姻自由了。婚姻自由了,那麼即使是自小指月復為媒的婚約,只要是孩子們長大了以後他們自己覺得不合適,那也應該給以解除,還孩子們自由戀愛的權力。我想,你們的事情咱們可得想辦法去試試說服你的父親,得讓你父親回心轉意,那麼這事情才有可能會出現轉機。現在最重要的是應該請一個合適的人去跟你的父親說說,說得他回心轉意。」

看見池玉明的父親如此理解自己,思想又是如此開明,徐蕙馨似乎覺得自己已經有希望了,就懇求他親自出面去跟她的父親談談。

池玉明的父親卻認為,由于池玉明也是當事人,他是池玉明的父親,去談這件事情無論如何是不合適的,而是應該請一個無論是在年齡上,還是在資歷上,或者在民望上,都是過得硬的人去談。這樣也許會把握大一些,成功的可能性也大一些。

就這樣,從第二天起,池玉明的父母就接連邀請了好幾個在當地比較有名望的人物去找了徐蕙馨的父親,懇求他設法解除當年的口頭婚約,成全池玉明和徐蕙馨兩個人。

徐蕙馨的父親卻用「決不能違背對逝者的承諾」這麼一句話,把他們一個一個地都擋了回來。

他們也曾想要請張肇基出面去找徐蕙馨的父親談的,可是張肇基卻回答他們說道︰「誰要是違背了對逝者的承諾,那一定是要天打雷劈的。我不干這種缺德的事情。」

就這樣,萬般無奈之下,徐蕙馨只得放棄了讀書,由她父親作主嫁給了何崇仁。

接著,徐蕙馨說道︰「太太,我也知道,作為一個女人來說嫁人是早晚的事情,在我們這個社會里父母包辦婚姻也有的是,對此我接受得了。可是太太,我所踫到的可是一件極其令人難以啟齒的事情啊!」

對于徐蕙馨和何崇仁的婚姻曾經因為池玉明的出現而產生過波折,葉惠容是知道的。他們夫妻之間究竟有些什麼不合拍的地方,只是曾經听說。現在听到徐蕙馨在說話中用到了「難以啟齒」這麼幾個字,葉惠容注意了起來,立刻意識到他們夫妻之間肯定有著什麼隱情,就柔聲說道︰「蕙馨姑娘,你要是信任我的話,就把你心里的話說出來,別憋在心里,或許我可以幫你做些什麼的。」

徐蕙馨抬起淚眼朦朧的眼楮,淒慘而又苦惱地看著葉惠容,說道︰「太太,你們根本沒有辦法幫我的。他……他……身體太弱,經常心想事不成的呀!」說到這里,就痛哭著一下子撲進了葉惠容的懷里。

「什麼?你……你們倆原來真的也是這樣的?」听了這句話,葉惠容不由得大吃一驚,立刻扶住了徐蕙馨,壓低嗓音說道︰「孩子,別哭,好好說話,跟我詳細說說。你們倆到底怎麼啦?」

徐蕙馨淚眼汪汪地看著葉惠容,說道︰「太太,你也知道,我是迫不得已嫁給崇仁的。要是夫妻生活美滿,我也就算了。可是誰曾想到從新婚之夜開始,直到如今,他總是……唉!即使偶爾那麼一次,也只不過是蜻蜓點水、望風流淚。太太,我可真是慘呢!我這一輩子可能就要這麼下去了呀!」

「真的?崇仁真的也是這樣的?」徐蕙馨的話不禁使得葉惠容想起了自己兒子張瑞福,抱住了她,輕聲說道︰「孩子,你怎麼也是這樣的苦啊?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還有幾十年呢!世界上的女人為什麼都是這麼苦啊!」說著就想起了自己的心頭事,摟抱著徐蕙馨,兩個人哀哀怨怨地一起哭了起來。

哭了一會兒,葉惠容抹了抹眼淚,輕聲說道︰「孩子,你父母知道這件事情嗎?他們怎麼說的?」

徐蕙馨回答說道︰「第二天一早,我就趕回家里,跟我父母說了這件事情。我的父親倒是為此有些後悔了,可是母親卻說事到如今已經無可挽回,要我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從一而終。」

「唉!這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和從一而終可真是害了不少人!」葉惠容嘆息著這麼說道。

「太太,從那以後,我們基本上是分房睡覺的,難得睡在一起。我想還是保住他的性命要緊,就常常回絕他。太太,他可是一個好良心的人,幾次提出說要跟我離婚,不能耽誤我的前途,要我另外再找一個好人家嫁人,還說要傾家蕩產地彌補我的損失。我都沒有答應。」

「這麼說來,崇仁倒是一個有良心的男人,其他男人就未必如此了。」葉惠容的這句話可是完全出于肺腑的。她由于自己不能生育,就把池玉屏領進了門,可是從此以後張肇基就跟她形同陌人了。

「孩子,那你往後還有幾十年的日子怎麼過呀!」葉惠容不免將心比心地為徐蕙馨擔憂了起來。

徐蕙馨說道︰「太太,他在其他方面都是對我挺好的,體貼關心。什麼事情都是由著我的,就是不能讓我懷上孩子。要是他哪怕有一次能夠讓我懷上孩子,那我也就認命了。可是他不行。太太,我想他是個男人,還得顧全他的面子。這件事情還得請你保密,無論如何得讓他可以做人。」

葉惠容說道︰「孩子,你的良心真好。再說了,其實每個人的婚姻都不是十全十美的。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我們家里瑞福和玉珍兩個人也是跟你們差不多。唉!都是苦命!不過你當時是有那麼一個機會的,可惜錯過了。你看玉明至今未娶。這麼幾年了,還沒有緩過神來!」

徐蕙馨說道︰「太太,這事情我知道。我剛才哭,是為了我,也為了他。你可得蘀我勸勸他。」

葉惠容說道︰「玉明這孩子心氣重,每回跟他說起成家立業的事情,他都不允許我們說,即使說了也總是說要我們蘀他找一個跟你一模一樣的女孩子,否則就寧願一輩子打光棍。」

徐蕙馨嘆了口氣,說道︰「太太,那就拜托您了,跟玉明哥哥好好談談,要他早些成個家,使自己的生活安定下來。這樣我也可以安心了。還有請您千萬要蘀崇仁保密。崇仁是個好人。」

葉惠容輕聲說道︰「我知道。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體,想開些。世界上不幸福的婚姻多得是!」

張肇基自從池玉屏進門以後就再也沒有到她房里去過,葉惠容所以這樣勸慰徐蕙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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