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明月共潮生之枯與榮 第三十一回遭受墜歡葉惠容哀惋泣訴

作者 ︰ 剪燈夜話

且說葉惠容陪著親戚們吃過晚飯,就去張瑞康的新房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孩子們鬧新房,就退了出來。

沿著西花園通道朝北走,折向東,沿著走廊,葉惠容就走到了老太太客廳的門口。走進去,看見老太太正在抽鴉片,就坐了下來,說道︰「娘,已經累了一天了,時間很晚了,你該早些洗洗睡了。」

幾十年來,葉惠容每天如此,對老太太晨昏定省,問安視膳,毫不懈怠。

老太太看了看葉惠容的臉色,有些倦怠,更有些愁郁,就知道她還在為早上張夏蓮的事情不高興,就慈祥地說道︰「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洗澡,休息去吧。我讓玉兒她們給我洗澡就行了。」

葉惠容看著老太太,輕聲說道︰「娘,累倒可以,就是有些頭疼。」

老太太說道︰「既然頭疼,那就早些去歇著吧。」說完就站起來攙著葉惠容把她送到了門口。

告別了老太太,葉惠容就一路走進自己院子里,知道珠兒不在,就走進客廳,關上門,模著黑,走進自己房里,開了壁燈,關了房門,拉上窗簾,慢慢月兌著衣服,就走進洗澡間里洗澡去了。

躺在浴缸里,泡著澡,心靜了下來,葉惠容難免就想起了早上張夏蓮說她的那些話。心情不免又是有些煩躁了起來,還覺得頭似乎疼得更厲害了。這就使她想起了張瑞誠。

葉惠容向來喜歡張瑞誠。張瑞誠也喜歡跟葉惠容親近。近幾年來,時常叫張瑞誠按摩頭疼,兩個人的感情更是融洽了許多,也更加親近了許多。

想著張瑞誠,想著張瑞誠給她按摩時的情形,葉惠容就想道︰「想不到這孩子還有這本事,經他按摩以後,不僅頭疼病會好了許多,整個身體也會輕松許多。唉!雖說他侍候我的時候特別用心、周到,只可惜他是佷子,不是兒子。唉!這恐怕就是命。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在我不稱心的時候,幸虧身邊還有他這麼一個人。嗨!只有這孩子才稱我的心。」

這麼想著,葉惠容就洗完了澡,走進臥室走到穿衣鏡前,山雞舞鏡般一邊看著自己,一邊擦干了身體,套了一條三角褲衩,穿了一件短袖襯衫,開了後門,朝著對面張瑞誠睡覺的屋子看了看,看見亮著燈,就穿過花園,走到張瑞誠睡覺屋子的窗戶底下,看見張瑞誠正在看書,就敲了兩下窗子。

張瑞誠抬頭看見葉惠容,輕聲問道︰「太太,你叫我有事嗎?是不是頭又疼了?」

葉惠容蹙著眉,輕聲說道︰「被你猜著了,是有些頭疼,想要讓你給我按摩按摩。你有空嗎?」

張瑞誠立刻說道︰「好的。太太,我這就過來。」說著,就開大了格柵窗,跳進了葉惠容的後花園。

自從叫張瑞誠按摩以後,葉惠容為了避免讓別人知道,常常這樣,讓他從窗子里跳過來。

看見張瑞誠這麼靈巧快當,葉惠容就笑嘻嘻輕聲說道︰「來!瑞誠,快跟我到房里來。外面蚊子多。」這麼說著就高高興興地摟著張瑞誠,親親昵昵地把他帶進了自己房里。

進了房里,葉惠容又隨手關了後門,笑嘻嘻看著張瑞誠,說道︰「瑞誠,你已經忙了一天了,時間又是這麼晚了,可是我還要麻煩你,真有些不好意思。這兩天為了準備三少爺的婚事有些忙,頭就更是疼得厲害。昨天晚上躺在床上,疼得我幾乎一夜沒有好好睡覺。你的按摩效果蠻好的,給我按摩按摩。」

張瑞誠看著有些昏暗的房間,輕聲說道︰「太太,只要你喜歡,你隨時叫我好了。昨天晚上為什麼不叫我呢?硬是忍著,多難過呀!侍候太太是瑞誠的本份。我隨時隨地準備听從太太差遣的。」

看見張瑞誠這麼乖巧,葉惠容就朝他笑了笑,說道︰「瑞誠真好!你爸爸媽媽生養了你這麼一個兒子,真是他們的福氣!」說著就走過去,撩起帷幔,走進拔步床里,回過頭來,笑眯眯看著張瑞誠,說道︰「瑞誠,進來。不要呆在外面。我們就在里面按摩,免得讓人听到我們的說話聲音。」

張瑞誠這才看清楚,葉惠容的身上只是穿著一件短袖襯衫和一條三角褲衩,她白晃晃豐滿高翹的臀部和臀部以下全部著。不過,張瑞誠自小就跟葉惠容走得比較近。葉惠容晚上叫他過來按摩頭疼時,總是這麼穿的,張瑞誠也就沒有當一回事情,跟著走進去,放下了帷幔。

拔步床里可要比外面昏暗多了,眼楮有些不太適應,只能隱隱約約看見葉惠容的人影。

看見張瑞誠走了進來,葉惠容就走到一張凳子旁,背對著張瑞誠坐下了,解開睡衣的鈕扣,袒露出了一點兒肩膀,柔聲說道︰「來!瑞誠,不要緊的,給我按摩好了。夜深了,不會有人知道的。」

張瑞誠的眼楮已經適應了拔步床里的昏暗,就站到葉惠容身後,抬起手來,又是輕輕卸開了一點兒她兩邊肩胛上的襯衫,出了她兩邊勻致柔和、圓弧優美的美人肩膀,把手輕輕柔柔地按摩到了她女敕白瑩亮、凝脂般滑爽的肩胛上面。

葉惠容立刻舒服得微微喘了口氣,說道︰「噢!真舒服!瑞誠,你剛才在看什麼書呀?」

「太太,我剛才正在看按摩書。我的按摩技術還不好,想要研究研究。」張瑞誠這麼回答說道。

葉惠容輕聲說道︰「你倒是蠻聰明的。自己看書學習按摩,無師自通了。你還給誰按摩過嗎?」

張瑞誠說道︰「太太,我為老太太按摩過幾次。不過老太太不是頭痛,是有時候累了手腳酸疼。」

「哦!這是老太太年輕時候受的風寒。你還為其他什麼人按摩過嗎?」葉惠容又輕聲問道。

張瑞誠說道︰「太太,除了老太太,就是你了。我沒有給其他人按摩過。」

「那我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了。瑞誠,真不好意思,總是這麼麻煩你。」葉惠容笑嘻嘻這麼說道。可是張瑞誠的這一雙手,在她頸項里和肩胛上來來回回、輕輕悠悠地揉模擠捏,可真使她感到舒服快意。

張瑞誠卻說道︰「太太,你不用這麼客氣的。根本不麻煩的。侍候太太是應該的。」

葉惠容柔聲說道︰「瑞誠,你知道嗎?你小時候剛生養出來的時候特別喜歡哭。別人都說你是個怪孩子,可是我就特別喜歡你。我對他們說,會哭的孩子說明他懂事早,只是不會說話,有了不高興說不出來,長大以後肯定是個聰明的孩子。你看你現在就是要比別的孩子聰明,能干,還自己買書學習了。」

張瑞誠不好意思地笑著說道︰「太太,你把我小時候的事情到現在還記在心里。」

葉惠容輕聲說道︰「你的事情我怎麼可能會忘記呢?在家里的孩子中,你自小就是我最喜歡的。」

張瑞誠說道︰「太太,我也記得我自小就跟太太特別親,有了事情總是喜歡找太太,不找我娘的。」

葉惠容抬起頭來,瞪著嫵媚的眼楮,看著張瑞誠,說道︰「哦!這些事情你還記得。」

張瑞誠低頭俯視著葉惠容皎潔的臉,乖巧地輕聲說道︰「太太對我的好處,我怎麼可以忘記呢?我要一輩子記在心里,侍候得太太舒舒服服的。我就喜歡侍候太太。」

看見張瑞誠這麼說了,葉惠容就看著他的臉,柔聲說道︰「是嗎?你可真是個有良心的孩子」

這時候,張瑞誠才看清楚,盡管葉惠容用兩只手捏住了襯衫,遮住了胸脯,拔步床里也比較昏暗,可是她那白皙豐滿的胸脯卻還是能夠隱隱約約地看清楚。那里就像是兩座高山和一條深溝。

葉惠容卻是唉聲嘆氣地說道。「唉!我要是有你這麼一個兒子就好嘍!懂事情,人聰明,又能干。什麼煩心的事情都沒有了。只可惜,我沒有這個福氣!」

看見葉惠容哀惋了起來,張瑞誠就說道︰「太太,大少爺蠻好的呀!大少女乃女乃對你也是蠻孝順的。二少爺、三少爺他們對你都是蠻孝順的。太太,你可不要唉聲嘆氣。唉聲嘆氣是最傷身體的。」

葉惠容卻還是嘆著氣說道︰「嗨!瑞誠,我心里的煩心事,你們都是不知道的。就說你們大少爺吧,我不會生養孩子,就領養了他回來。剛領養回來的時候,他還是好好的,可是過了沒有幾年就得了這種病。這麼多年來一直不見好轉。你說我能不失望嗎?原來是想領他回來將來有個依靠的,可是不期想倒反而成了我的心病。嗨!我的命呀!為什麼這樣苦。抱孫子,我是想也不用想了!唉……!」

听了葉惠容的話,張瑞誠就安慰著說道︰「太太,我看你平時臉上常常沒有笑容,就知道你有著心事。太太,你不用著急,只要大少爺身體好起來,終有一天會讓你抱孫子的。」

葉惠容卻還是嘆著氣,說道︰「嗨!瑞誠,我怎麼還笑得出來呀!大少爺的病是每況愈下的。我根本就不指望他給我生養孫子了。唉!我的運氣怎麼這麼不好!不知道我前身前世作了什麼孽!我已經四十多歲了,也就是在娘家做姑娘的那十幾年是無憂無慮、高高興興的。結婚以後,我就再也沒有高興過。嗨!瑞誠,你說這命運對我公平嗎?你說我還有什麼指望嗎?嗨!我內心的苦楚誰知道哇!」

看見葉惠容越發惆悵了起來,張瑞誠就一邊給她按摩著,一邊俯去,靠近她耳朵邊上,輕聲安慰著說道︰「太太,你可要想開些。多思多想會影響身體的。有些事情已經這樣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再說了,你的這

種想法只能放在心里,不能隨便跟別人說的。要是萬一傳到了大少爺或者大少女乃女乃耳朵里,那就不好了。對我說說是不要緊的,我是不會搬嘴的。更何況這是太太對我的信任。太太,主要還是你自己身體要當心,不要抑郁不歡的。大少爺可還得要依靠你的照顧呢!」

看見張瑞誠如此懂事情,又是如此安慰她,葉惠容的心緒就有些激動了起來,放開了手里捏著的襯衫,抬起一只手模住了張瑞誠正在她肩胛上按摩的手,輕聲說道︰「嗨……!瑞誠,真的!我要是有你這麼一個兒子就好了!即會體貼人,又會安慰人。唉!只可惜我沒有這個福氣!」

張瑞誠知道葉惠容的頭疼病主要是心情不快樂引起的,跟她說話,恐怕要比給她按摩的效果還要好,看見葉惠容這麼心緒糾結了,就模住了她白女敕縴細的手指,彎體,靠近她耳朵邊上,輕聲說道︰「太太,人生于世誰沒有什麼煩心事呀?我看老太太有時候也是煩心事不少的。家里今天就出了好幾件事情。太太,你可得要想開些。有些事情已經這樣了,也是沒有辦法的。再著急也沒有用。太太,我年紀雖小,可是自小以來太太對我的好處,我是一直記在心里的。太太,你要是相信我的話,就把心里的煩惱對我說出來,別悶在心里,悶壞了身體反而不好。太太,你說好嗎?」

听了張瑞誠這麼一些貼心話,葉惠容就把身體靠在了他身上,仰起頭來,看著他的臉,欲哭無淚地輕聲說道︰「瑞誠,你可別看我是太太,其實我心里的苦楚根本沒處說。我就知道你是我可以說說心里話的人。往後我要是有什麼煩心的事情想不開了,就對你說說好嗎?你願意听我說嗎?」

這時候,葉惠容的半邊襯衫已經卸開。隱隱約約中,她的半邊白悠悠尖聳豐滿的胸脯了出來。張瑞誠看了,不免一下子就有些耳熱心跳了起來。彎著身體,看著她的臉,也更是看著她圓隆豐滿尖聳的胸脯,輕聲說道︰「太太,你一直對我這麼好,信任我,照顧我。我一定會耐心傾听你說的。只是這種事情是不能讓別人知道的,就我們兩個人知道。我也不會對人說的。太太,你說好嗎?」

張瑞誠的話說的這麼體貼,這麼親切,隱含著他們倆這麼多年來非同別人的感情。葉惠容就抬頭看著他的臉,癟了癟嘴,眼含淚花地悲哀著說道︰「瑞誠,你其實真的不知道我內心的苦楚。這麼多年來,我只能到了晚上一個人躺在床上偷偷地哭。就像今天早上那事情,我是好心好意去勸她的,可是她出口就傷人,把我當做了什麼呀?比一個下人還不如,侮辱我,譏笑我。瑞誠,她對我說的那些話,我可真是難以啟口,只能悶在心里。」這麼說著,兩顆晶瑩的眼淚就淌了下來。

看見葉惠容突然就這麼哭了,又是說了這件事情,張瑞誠就安慰她說道︰「太太,你可不要哭啊!心里有什麼話就對我說好了,別悶在心里。」又模住了她雅致的臉,蘀她輕輕抹去眼淚。

看見張瑞誠如此呵護關懷,葉惠容就更是嗚嗚咽咽、抽抽噎噎地哭著,說道︰「瑞誠,我內心的苦楚,你是不懂的。我內心的苦衷是無法對你說出口的。瑞誠,我是把你當做了自己的孩子,才在你面前哭的。瑞誠,你可一定要蘀我保密。我可丟不起這個臉。我也不想驚動老太太。」

看見葉惠容哭得這麼傷心,張瑞誠就蘀她抹去眼淚,輕聲安慰她說道︰「太太,你不要哭,把心里話說出來好了。你不說出來,我怎麼知道你受了多大的委屈啊!五小姐到底說了你什麼呀?」

葉惠容抽抽噎噎地哭著,說道︰「瑞誠,她侮辱我,說我是不會生蛋的老母雞。她還說家里養了一只老母雞還會生蛋的,養了我卻是不能生養孩子。說我沒有為張家傳種接代,沒有盡到責任,還要像模像樣做太太,管東管西管閑事。說我沒有這個資格。還說我不是她的娘,沒有權力管她。」說著說著,就靠在張瑞誠身上,抽抽噎噎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了,眼淚止不住地滾滾而下。

張瑞誠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了。張夏蓮的這些話,無疑是深深刺傷了葉惠容的心。她不能生養孩子,不能為張家傳種接代,領養回來的張瑞福又是這麼病病蔫蔫的,心里本來就不痛快。張夏蓮根本就不應該這麼說她。可是對他來說,又能怎麼辦呢?他趕緊彎體,把臉貼在了葉惠容的臉上,安慰她,呵護她,蘀她抹去眼淚,輕聲說道︰「太太,別跟她一般見識,想開些,身體要緊。她在這個家里算什麼呀?我剛才看得清清楚楚的。老太太說的那些話是在為你撐腰,要你硬起來。太太,老太太對你可是蠻看重的。每天帶著你管理家事,一樣一樣地親自教你。她管得了嗎?依我看來,老太太是早晚要把這個家交給你的。太太,你現在忍著。到時候,你就是一家之主了,還怕誰呀?」

葉惠容一邊哭著,一邊哀哀怨怨地說道︰「瑞誠,今天早上那事情更是使我明白,我沒有生養孩子,威信不如老太太,大少爺又不爭氣,我是沒有資格當這個家的。瑞誠,我也知道老太太是在撐我的腰。可是老太太以後呢?老太太以後,我們娘兒倆的日子怎麼過呀?」

听了葉惠容的話,張瑞誠就說道︰「太太,照我們看來,西房里太太對你可是蠻好的。你們倆就像是情同手足的親姐妹一樣的。她到時候一定會幫襯你,支持你的。」

葉惠容「唉」地一聲嘆了口氣,輕聲說道︰「瑞誠,西房里太太是跟我一條心的。不過要說幫襯,她是根本就沒有這個能力的。你看剛才,自己親生的女兒她都管不了。她還能幫襯我什麼呀?」

張瑞誠說道︰「太太,即使老太太老了,頤養天年,不管事情了,西房里太太也沒有能力幫襯你,那不是還有老爺嗎?老爺可是不會虧待你的。你們可是夫妻呀!」

听到張瑞誠說到了張肇基,葉惠容就想起了他冷落她這麼多年的事情,哀怨著說道︰「哼!你們老爺?問題就出在他身上。他的封建思想太嚴重。他的心里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思想可嚴重了。早上的事情你也親眼看見了。瑞康听了以後很生氣,馬上就要去教訓老五,卻偏偏被他硬是攔住了。我難道看不出來嗎?他就是這樣時時處處偏袒著老五。老五對我惡言惡語不尊重的事情,我已經跟他說過幾回了。他就是敷衍搪塞我,不管教她,放任自流。哼!他以為我心里不知道。老五是他的親骨血。我算什麼呀?我只不過就是被他穿過了扔到一邊的一件舊衣裳!」說完,就更是痛哭不已了起來。

听到葉惠容如此評價張肇基,張瑞誠不免心里一愣,就知道他們夫妻之間其實並不和睦,只是一般人從表面上看不出來。張瑞誠就蘀葉惠容抹著眼淚,輕聲安慰說道︰「太太,你可不能這麼哭啊!悲傷過度可是很傷身體的。往後有了什麼不高興的事情,就像今天這樣,把我找來,一邊給你按摩,一邊你就把心里不高興的事情說給我听。太太,你也知道的,處于我的地位是不能為太太擔當什麼的,可是我可以听太太說話,侍候太太,讓太太高興。太太,你不要哭。你哭了我也會傷心的。」

听了張瑞誠如此體貼、溫情的話,葉惠容挺了挺胸脯「嗨……」地嘆了口氣,心里似乎舒服了些。孤寂的她太需要有一個人能夠听她傾訴,能夠如此這般地安慰她。靜靜地靠在張瑞誠身上,葉惠容既感到親切,又感到哀傷;既感到溫馨,又感到惆悵。她心里知道張瑞誠對她是忠心耿耿、百依百順的。他是她在這個家里唯一一個可以訴說心聲的人。她真想要倒進他懷里痛哭一場,可是想到他還年輕,又是佷子輩的人,就只得忍住了。然而想到自己沒有生養孩子,張瑞福又總是病著,張夏蓮又總是對她惡言惡語,張肇基又是對她如此冷漠,就又是傷心了起來,忍不住轉過身來,抱住了張瑞誠,滿面淚水地看著他,說道︰「瑞誠,我真的心里好苦好苦啊!我……我……我有好些事情無法對你說出口哇!無法說出口!」

這麼一轉身,葉惠容身上的襯衫瀉落到了後背上,只有兩只手臂還套著衣袖,身體幾乎全部了出來。兩個人雖然平時比較親近,可是葉惠容這麼地摟抱著他痛哭流涕,卻還是第一次。張瑞誠不免覺得有些出乎意外,稍稍穩定了一下心緒,才伸手在她著的緞子般柔軟滑爽的後背上輕輕悠悠地撫摩了起來,又輕聲說道︰「太太,有什麼話你就對我說好了,可不要哭。哭是很傷身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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