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明月共潮生之枯與榮 第一○八回眾口一詞張肇基無言以對

作者 ︰ 剪燈夜話

葉惠容模了模被張瑞誠模過的臉,連忙穿好衣服,快速走進洗澡間,擦了一把臉,才走過去開了房門,看見珠兒站在門口,說道︰「蕙蘭他們已經到了嗎?」

珠兒說道︰「太太,貴爺說蕙蘭少女乃女乃他們已經到了,在前客堂坐著。老太太要我進來請你出去迎接。」

「哦!那我這就過去。」葉惠容輕聲這麼說著,就理了理頭發,整理了一下衣服,朝外走了出去。

到了庭院里面,光線明亮了,珠兒側著頭朝葉惠容看了看,說道︰「太太,你這個樣子可怎麼出去呀?眼楮哭得這麼腫!蕙蘭少女乃女乃他們會看出來的!」

葉惠容看了看珠兒,輕聲說道︰「我倒覺得還可以。不要緊的。」

珠兒卻是氣恨咻咻地說道︰「哼!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呀?五小姐居然敢于如此欺負太太!」

葉惠容看了看珠兒,輕悠悠說道︰「你們小孩子不要插手這件事情。今後跟她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

珠兒卻還是說道︰「她不要以為我們是下人,沒有說話的權利。就看有沒有機會。」

這麼說著話,經過庭院,繞過格柵門,葉惠容就走進了張肇基的大客廳里。

看見葉惠容出來了,老太太第一個站了起來,說道︰「惠容,你到底怎麼樣啊?杏園、蕙蘭、杏林和靜宛他們都來了。萬不得已,我就只能叫你了。」

葉惠容淒苦著臉,輕聲說道︰「應該的!是我的娘家人來了,我是應該要去迎接的。」

巫玉珍走到葉惠容身邊,抬起手來,蘀她梳理著有些散亂的頭發,說道︰「娘,你的頭發怎麼亂了呀!來!坐下,我來幫你理理。大概是在睡覺吧。」

魏倩如也走過去,跟巫玉珍兩個人一起幫著葉惠容整理頭發。

珍兒還去舀來了一把木梳,讓巫玉珍和魏倩如給葉惠容梳理頭發。

池玉屏看見葉惠容的神情有些哀傷,就說道︰「姐姐,你心里不要難過。什麼事情都是我的錯。是我平時對那個逆種管教得不夠,讓她沒有了規矩,總是讓你不高興。」

葉惠容輕悠悠說道︰「妹妹,這事情跟你是不搭界的。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當初就不應該嫁到張家來,遭人嫌棄辱罵。這能說是你的錯嗎?是我自己看錯了人。」

葉惠容嫁到張家二十多年,從未如此怨聲怨氣地說過話,更是從未對張家表示過什麼不滿,而今天她突然之間說出了這麼一些話語,使得老太太、張肇基和池玉屏都感到十分尷尬窘迫。

低著頭沉吟了一會兒,老太太就朝張肇基看了過去,說道︰「惠容今天可是說出了她的心里話了。我們張家是虧待了她。如此幾次三番地遭受譏笑侮辱,就是我也會受不了的。人家是嫁過來做兒媳婦、做妻子、做娘的,哪能忍受得了這樣的對待?我的心里也在蘀她抱不平。要是能夠早一些懲一儆百,事情會弄得這樣復雜嗎?我今天可是親自領教了,我們家里出了個小祖宗了。我要喊她娘了!」

在座的人一听就明白,老太太這幾句話是在埋怨和責備張肇基處理張夏蓮的事情不果斷,不得力,也就都朝張肇基看了過去,看他怎麼反應。

張肇基听了更是羞愧難言得一下子就臉紅了起來,看了看老太太,看了看池玉屏,最後又朝兒子媳婦們看了一會兒,只看見他們一個個都是朝他看著,就穩了穩神,強顏歡笑地說道︰「娘,我看你是言重了。你是家里的老祖宗!我看誰敢做你的娘?惠容心里不高興是情有可原的,都怪老五的嘴巴太厲害,不知輕重。不過現在不是已經把她關起來了嗎?我看這件事情還是這樣吧!既然惠容心里還是感到不滿意,那麼如何處置老五,就有惠容決定好了。你們大家看怎麼樣!」

毫無疑問,這是張肇基把處置張夏蓮的事情踢給了不是她親娘的葉惠容,反而將了葉惠容一軍。

看見張肇基在這種場合居然還是玩起了金蟬月兌殼、嫁禍于人的手法,張瑞安就覺得有些過分了,看著張肇基,說道︰「爸爸,你怎麼這樣啊?五妹是一個連女乃女乃也不怕的人,你難道不知道嗎?要是能夠對付得了五妹,娘還會忍受到今天嗎?你是爸爸,一家之主,你不管教五妹,誰管教得了她呀?你說這種話她可以放在嘴上隨便亂說的嗎?她也太無知無識、猖狂透頂了。你應該好好教訓她。」

被張瑞安這麼一說,張肇基就著急了起來,說道︰「怎麼?照你這麼說來,是我管教不夠了?我平時可是要上班的,哪兒有功夫管教她呀!再說了,她是女孩子,不就應該是做娘的人管教的嗎?」

張肇基又玩了金蟬月兌殼之計,把責任推給了池玉屏。

看見張肇基又把責任賴到自己頭上來了,池玉屏就說道︰「我們是管她了,可是管不了。我跟你說了幾次了,要你開導開導她,不要這麼野,懂點規矩,可是你開導了沒有哇?全部當做耳邊風了。」

葉惠容知道張肇基還在玩弄手法包庇張夏蓮,刁難她和池玉屏,就對池玉屏說道︰「妹妹,不要生氣。跟這種人生氣犯不著。不過我今天可要當著全家人的面,把話說清楚,她既然不承認我是她的娘,我憑什麼管她?她是一個連娘也不怕的人,誰還管得了她?上次妹妹還幾乎被她打了。你自己說的,娘是家里的老祖宗,看誰敢做娘的娘。那麼我問你,她已經得罪娘了,你打算怎麼辦?」

被葉惠容這麼將了一軍,張肇基一時之間有些語塞了起來,直瞪瞪地朝葉惠容看了一會兒,說道︰「老五沖撞了娘,那我不是已經把她關起來了嗎?你還想要我怎麼樣呢?」

葉惠容卻怒目瞪視著張肇基,說道︰「你不要給我假惺惺裝腔作勢了,是你決定把她關起來的嗎?我剛才明明听見是娘下了決心把她關起來的。你這麼做的目的究竟居心何在?」

這可是葉惠容嫁到張家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在這種公開場合,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跟張肇基理論爭吵。

老太太看得說不出話來了。張瑞福、巫玉珍、張瑞安和魏倩如看得驚呆了。站在門口的張貴也是看得驚呆了。已經回到格柵門口的張瑞誠和侍女、侍童們都看得目瞪口呆了。

張肇基沒有想到葉惠容今天居然會在這種公開場合如此頂撞他,不過他也覺得自己有些理虧,就對葉惠容說道︰「好了!她不是被關起來了嗎?你就消消氣。吃虧一些就吃虧一些。何必斤斤計較呢!」

听了張肇基的話,好久沒有說話的張瑞福終于忍不住很不高興地說道︰「爸爸,你怎麼到現在還在這麼說話呢!什麼叫吃虧一些?什麼叫斤斤計較?這可是個是非問題。你這明明是在和稀泥。老五今天得罪了靜宜妹妹,沖撞了女乃女乃,侮辱了娘,又打了珍兒。這是多嚴重的事情呀?你居然還要這麼和稀泥包庇她。你說你應該不應該呀?你是一家之長,是非黑白總要有個標準吧!你這樣,這個家難道還會不亂嗎?爸爸,你是一家之主,我們應該尊重你。可是我認為,對于老五今天做下的這麼一些事情,你對女乃女乃、對娘、對靜宜弟妹、對珍兒,都應該有一個說法。我們張家在外面名聲那麼好,大家做人都是規規矩矩的,難道就允許五妹這樣無法無天、犯上作亂嗎?」說完,就「嗯哼……嗯哼……嗯哼……」地咳嗽了起來。

琴兒趕緊給張瑞福捋著後背,還說道︰「大少爺,你就不要說話了。是非自有公論的。我們要相信老爺也是一個明辨是非的人。老太太更是不會允許家里有不團結不和睦的事情的。」

毫無疑問,琴兒這是作為侍女,第一次,也是第一個代表侍女們說話,轉彎抹角批評張肇基。

張肇基看了看琴兒,搖了搖頭,對她沒有辦法。琴兒是專門侍候張瑞福和巫玉珍的,毫無疑問是屬于葉惠容的人。她剛才說話里又抬出了老太太。張肇基就對她更加沒有辦法。

卻想不到老太太果然說話了,她看著張肇基,說道︰「琴兒說的對。我絕對不允許家里有不團結不和睦的事情發生,更加不允許女兒侮辱沖撞娘。誰要是不遵守這個規矩,可以離開這個家。我再說一遍,惠容是我親自請進門的,決不允許任何人得罪她。我絕對不允許!」

老太太的這番話無疑是要把張夏蓮趕出家門了。毫無疑問,這也是老太太主動代蘀了葉惠容,跟張肇基對著干起來了。張肇基的的客廳里立刻鴉雀無聲了。大家都把目光看著張肇基,看他怎麼說話。

張肇基卻是吃驚地看了看老太太,終于低下了頭。

正這麼僵持著,張秋桂急匆匆走了進來,站在門口,滿臉火氣地朝著客廳里面看了看,說道︰「那個小東西呢?怎麼不在呀?她又犯賤了是嗎!我早就跟她說過了,跟娘絕對不允許說這種話。要是她膽敢再說這種話,我就非要打她。即使拼了我這一條不值錢的命,我也一定要打她!沒有娘,哪兒來的她呀?」

看見張秋桂火氣很大,身體本來就不好,魏倩如就走上去,輕聲輕氣地說道︰「四妹,別激動。自己身體要緊。五妹已經被女乃女乃關起來了。你就不要生氣了。我們會有辦法對付她的。」

張秋桂看著魏倩如,問道︰「二嫂,那個小東西真的被女乃女乃關起來了?關在哪兒呀?」

珠兒在邊上說道︰「四小姐,五小姐被老太太關在她自己房里。老太太說了要關她三天三夜。」

听了珠兒的話,張秋桂轉身就從門背後舀了一把蘆花掃帚,朝外沖去,說道︰「這種人只是關著,有什麼用啊!不打一頓,她會吸取教訓嗎?我這就去打她去,看她下次還敢不敢這麼糟蹋娘。」

魏倩如趕緊攔住張秋桂,又奪下了掃帚,說道︰「四妹,冷靜一點。爸爸和娘正在不高興呢!」

張秋桂這才看見葉惠容的眼泡腫得很厲害,回過頭來,就對張肇基說道︰「爸爸,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五妹這個樣子總有一天要闖大禍的。要你教訓教訓她,可是你就是听不進去,不教訓她。結果你看,好端端的一個家,鬧成了這個樣子!這就叫住養癰自患、咎由自取!」又回過頭來,看著池玉屏,說道︰「娘,你也是做娘的人,你為什麼不是將心比心為娘想想呢?你打不動她,難道就不會叫幾個人幫忙嗎?我看你們都有問題。這種人不是狠狠打一頓,剝她一層皮。她會吸取教訓嗎?三嫂這麼老實的一個人。她居然會欺負她。女乃女乃是家里最大的長輩。她居然也敢得罪女乃女乃。珍兒是個下人,又沒有犯著她什麼。她居然就用雞毛撢子打她了。她在家里到底算是什麼呀?她是老祖宗嗎?我們家里老祖宗是女乃女乃。」

張秋桂的這番話說得張肇基和池玉屏兩個人都是低下了頭。

听了張秋桂的話,葉惠容有氣無力地說道︰「女兒啊!你就不要再說了。你們說得越多,我的罪孽就越深重。我後悔啊!悔不該當初嫁到了張家。」這麼說著,就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看見娘哭了,張瑞福就走過去,「噗通」一聲跪在了葉惠容跟前,說道︰「娘,都怪兒子不爭氣!」

巫玉珍、魏倩如、張瑞安、張秋桂和侍女們都一個一個地跟著跪了下去。

魏倩如哭著說道︰「娘,五妹不孝也就是五妹一個人,還有我們呢!你可得要自己保重啊!」

葉惠容卻是站起身來,看著張肇基,說道︰「你這麼做的目的究竟居心何在?你是想要逼我離開這個家嗎?好呀!反正今天杏園、杏林、蕙蘭和靜宛都來了,我馬上帶著瑞福和玉珍跟他們回去。」

這一下可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張肇基的客廳里就像是爆炸了一樣。批評張肇基的有。指責池玉屏的有。安慰葉惠容的也有。真是紛紛攘攘,吵吵鬧鬧。張家大院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等到大家稍微安靜了一些後,老太太輕悠悠說道︰「這個家里誰都可以離開,唯獨惠容不能離開。惠容當年是我親自請進門的。我不發話,我看誰敢逼她走!」

張肇基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趕緊說道︰「娘,我從來也沒有說過要逼她走的。」

老太太瞪著眼楮看著張肇基,說道︰「阿含,你給我听清楚了。我情願要惠容,也不要你。你自己要想想明白,你這個家長到底做得怎麼樣?一個女兒都管不了,你還配做家長嗎?」

老太太的這番話其實是話中有話,說得張肇基目瞪口呆地朝她看著,只顧搖頭,不敢回話。

卻想不到這時候冷文英、冷文華和蕭愛玲三個人得到消息急匆匆趕了過來。

看見葉惠容還在,冷文英看著她,拍著胸口,說道︰「嫂子,你要嚇死我了呀!我听說你要回娘家去是嗎?這怎麼可以呢?五姑娘不听話,侮辱你,欺負你,你該打就打該罵就罵。你為什麼不打她不罵她呢?你是她的娘,不是她是你的娘。這蘿卜不能顛倒生的。上下大小主次可都要分清楚的。要不是這樣的話,這個家就干脆散了。老太太一世的心血也就只能白費了。唉……!這個家怎麼會這樣的呀!」

冷文華慢悠悠走進去,在葉惠容身邊坐下了,看著葉惠容,說道︰「嫂子,世界上沒有娘讓女兒的道理。假如誰要想這麼做天理不容,天打雷劈。你為這個家辛辛苦苦一輩子,你憑什麼要讓出去。誰敢對你這樣,我第一個就不買賬。娘就是娘,女兒就是女兒,誰敢不承認?難道王法都沒有了嗎?」

老太太听了冷文英和冷文華姐妹倆的話,閉著眼楮,頻頻點頭,不說話。

蕭愛玲火氣很大地說道︰「這個五姑娘到底是誰在撐她的腰呀?居然膽子這麼大,屢次三番沖撞嫂子,一點兒規矩都不懂。她說不認娘就不認娘了嗎?她首先要問問大家,她的這個說法行得通行不通。玉屏嫂子是惠容嫂子親自領進門的。沒有惠容嫂子就沒有玉屏嫂子。沒有玉屏嫂子就沒有她張夏蓮。這個道理她懂不懂。她難道真的敢數典忘祖、欺師滅祖嗎?她難道就不怕天打雷劈嗎?」又走到葉惠容身邊,說道︰「嫂子,不要怕。我也是不會生養孩子的。誰今後要是再敢這樣說你,我就跟他拼命。怎麼啦?不會生養孩子難道是犯罪了嗎?不會生養孩子難道在家里就不能說話了嗎?這個規矩是誰定出來的?」

老太太听了冷文英、冷文華和蕭愛玲三個人的話,搖了搖頭,說道︰「惠容要是想要走,我不攔她,不過她要把我一起帶走。這個家我也不要了。我相信跟著惠容不會讓我受氣。我可以多活幾年。」

老太太的話說得葉惠容「嗨……」地深深地嘆了口氣,說道︰「娘,是惠容讓你難做人了。」

老太太看著葉惠容,說道︰「惠容,你要安心放心。娘把你接進門,娘就絕對不會虧待你。你要當心自己的身體,不要總是氣氣悶悶。氣壞了身體,那是最不合算的。你可要听娘的話。」

池玉屏也是看著葉惠容,說道︰「姐姐,不要生氣。我過兩天會跟那個小逆種說的,要她對你賠禮道歉。她要是做不到,我從今以後就不認她是我池玉屏的女兒。」又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女媳婦們,說道︰「瑞福、玉珍、瑞安、倩如、秋桂,你們幾個都要听好了。你們待我三分而待娘七分,我高興。你們要是待我七分而待娘三分,我饒不了你們。你們就不是我的兒女。你們可都要記住了。」

張瑞福、巫玉珍、張瑞安、魏倩如和張秋桂等幾個人都連忙說道︰「娘,我們都記住了。」

張肇基這時候也站起來,看著葉惠容,說道︰「惠容,好了,不要再生氣了。你就看在這麼多孩子們的面上消消氣。啊呀!可能親戚們大概都已經來了。我們可要出去迎接他們了。」

老太太就對還是跪在地上的張瑞福和巫玉珍等人說道︰「你們都起來吧!」又站起身來,走到葉惠容身邊,舀著手帕,蘀她擦著眼淚,說道︰「惠容,你又不是只有她這麼一個忤逆不孝的東西。家里的孩子多了。他們都是很孝順你的。我看咱們還是快些去迎接蕙蘭他們吧。他們可是已經在前客堂里坐了好長一會兒時間了!」說著就攙起了葉惠容朝外走去。

張貴卻攔在了門口,不讓她們出去,看著葉惠容的臉,說道︰「老太太,嫂子這個樣子可怎麼出去呀?被蕙蘭少女乃女乃看見了,問起來,可怎麼說呀?好端端大喜的日子怎麼可以鬧成了這樣呢?」

被張貴這麼一說,葉惠容就退了進去,臉上更是哀怨愁苦了起來,好像又要哭的樣子。

老太太看了看葉惠容的臉,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作孽!一個娘被自己的女兒欺負成了這個樣子。這可真是我的罪孽。當初可是我到葉家去把惠容硬是覓來的,可是我沒有能夠待好她!」

看見老太太在這種場合說了這麼一些話,葉惠容就喊了一聲「娘」,撲在老太太身上更是哭了起來。

老太太撫著葉惠容的背,說道︰「女兒啊!听話。還是回去躺著吧。過一會兒娘來看你。」又對張瑞福、巫玉珍、張瑞安、魏倩如和張秋桂說道︰「你們幾個陪著你們娘進去,給她洗洗臉,陪著她說話。我們幾個出去迎接客人。文英、文華和愛玲還是去跟寶妹、曉娣一起陪著靜宜。」

葉惠容盈著眼淚,朝老太太看了一眼,輕聲說道︰「娘,不要緊的。你們先出去。我進去洗洗臉,馬上出來。」就由巫玉珍、魏倩如攙扶著朝里走進去。冷文英、冷文華和蕭愛玲也就離開了。

看著葉惠容的背影,老太太跺著腳,對張肇基說道︰「阿含,我看你怎麼辦!自己的女人和自己的女兒孰輕孰重你都分不清楚,你這個家長怎麼做?」說完,就有玉兒和瑜兒攙扶著朝外走出去。

張肇基只得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無話可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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