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冷文英吃過飯去葉靜宜的房里陪著說了一會兒話,就告辭著離開了,又去廚房里幫了一會兒忙,看見中午飯以後的事情料理得差不多了,也離開了。
回到自己院子里,覺得似乎有些冷冷清清,冷文英就朝東西兩邊起居室看了看,女兒張春梅和張春蘭姐妹倆都不在,就知道她們是到葉靜宜和張瑞康的院子里,跟楊文洲討論讀書的事情去了。
自從張瑞康和葉靜宜結婚那天,老太太給楊文洲在張瑞康和葉靜宜的院子里安排了客房以後,每次楊文洲到張家大院來,張春梅和張春蘭姐妹倆都要跟楊文洲一起討論讀書學習的事情。在楊文洲的影響下,張春梅和張春蘭姐妹倆的學業功課進步很大。這倒是讓張肇礎和冷文英省心了不少。老太太也很高興。
走進里面客廳里,看見也是沒有人,很安靜。冷文英就想要到自己房間里去了。此時卻听到東邊起居室里有人說話的聲音,冷文英就停下腳步,板著臉回到客廳北邊窗戶底下的八仙桌邊上,坐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張肇礎開了門從東邊起居室里走出來。後面跟著瑋兒。
「你回來啦?」張肇礎這麼問了一句冷文英,就在她對面的桌子邊坐了下來。
冷文英看見開門出來的是張肇礎和瑋兒,就只是「嗯」了一聲,想要站起來到自己房里去。
自從老太太同意冷文英讓張肇礎把瑋兒收了房以後,張肇礎似乎對冷文英日漸淡薄。夫妻感情也就每況愈下。兩個人坐在一起說話的機會越來越少,有點兒像是井水不犯河水。
瑋兒乖巧,看見冷文英有些不高興,連忙給她倒了一杯水,遞給她,說道︰「太太辛苦了!喝口水。」
冷文英接過水杯,放到桌子上,瞟了張肇礎一眼,又看著瑋兒,說道︰「你們兩個人大白天的關著門干什麼呀?這床上夫妻床下君子的道理都不懂嗎?整天黏在一起有什麼好處嗎?」
看見冷文英發火了,瑋兒低著頭站在她身邊,不敢說話。
張肇礎看了看冷文英,也是沒有說話。
冷文英就得理不讓人起來了,板著臉,說道︰「男人要有節制,節制就是節欲。不節欲哪兒來的那麼好精力能夠生養兒子?這樣整天泡在一起難道就能夠泡出一個兒子出來嗎?」
被冷文英這麼一訓,瑋兒立刻紅起了臉,輕聲說道︰「太太,你誤會了。」
冷文英卻看著瑋兒,說道︰「誤會!什麼誤會?大白天關著門,兩個人在里面做什麼?還有什麼好事情做嗎?像你們這樣兩個人總是泡在一起,會有什麼好事情嗎?瑋兒,我跟你說,男人的精力不是用不完的。你要讓他多休息。睡覺是最好的添精補髓的辦法,並不是什麼進補是最好的辦法。男人進了補也不是立見影的,還得要養著,護著,愛惜著。養精蓄銳懂嗎?男人的精力是靠養的。像你這樣總是離不開他,他還能精力旺盛嗎?你們到什麼時候才能夠生養兒女出來?」
瑋兒急得連忙說道︰「太太,你真的誤會了!真的誤會了!」
冷文英看著瑋兒,說道︰「你還要跟我 嘴!我沒有看見過你們倆白天做那種事情,我會說你們嗎?有時候,你們倆白天做那種事情就連房門也不關。孩子們進進出出萬一看見了行嗎?你看他以前沒有你,倒是每天都是安安心心在對面店鋪里坐著的。可是現在呢?他幾乎整天就是在家里,跟你廝混在一起。這難道是什麼好事情嗎?男人的身體是肉做的,不是鐵打的。我告訴你,你要是想要懷上孩子,從今天晚上開始就跟他分房睡覺。一個禮拜最多聚在一起兩次。你白天要讓他到對面店鋪里去坐著,守著,喝茶,聊天,修身養性。這樣子你才能夠懷上孩子。你難道就不想要孩子嗎?收房已經這麼多時間了,為什麼還沒有孩子?我在為你們著急,你們自己難道就不著急嗎?」
瑋兒站在冷文英身邊,輕悠悠說道︰「太太,你真的誤會了。我們沒有做那這事情。老爺跟我兩個人是在說早上大老爺和東房里太太兩個人吵架的事情。怕會被人听見,老爺所以要我關了門的。」
冷文英這才鼓著胸脯,「嗨……」的一聲,嘆了口氣,說道︰「這事情你們都知道啦?」
張肇礎這才看了看冷文英,輕聲說道︰「我是早就听說了。大哥和嫂子兩個人吵架的時候,有好幾家親戚其實都已經到了。從兒靈活,是他出來報的信,提醒我們要盡可能拖時間,不能讓他們進去。」
冷文英听了,火氣才消了,看著張肇礎,說道︰「唷!這從兒倒是靈活。當時里面吵得不可開交,好像沒有誰關照他這麼做呀!難道是他自己的主意?這孩子倒是不簡單,能夠顧大局。」
張肇礎看了看冷文英,笑嘻嘻說道︰「從兒出來告訴我里面的情況,提議我只能拖時間,還問我好不好。我想這有什麼好不好的,總不至于讓親戚們都進去看笑話。」
冷文英看了看張肇礎,說道︰「怎麼?你好像有些幸災樂禍?」
張肇礎馬上看著冷文英,說道︰「你怎麼這麼說話呀?像你這個樣子夫妻之間怎麼說話呀!」
冷文英又鼓動著胸脯,「嗨……」地嘆了口氣,說道︰「這樣鬧下去,我看這個家早晚要散。」
張肇礎看了看冷文英,輕聲說道︰「我看你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上頭還有老太太,你急什麼?」
冷文英知道張肇礎平時看不慣張肇基的霸道作風和為上不正,就看著他,說道︰「肇礎,你可不能冷面旁觀,幸災樂禍。要是沒有老太太,哪兒來的你們兄弟三個的今天?要是沒有老太太,哪兒來的高牆大院,庭院深深?要是沒有老太太,哪兒來的錦衣玉食,妻妾成群?你要腦子冷靜些。東房里嫂子嫁過來的時候,你們還都沒有上學。老太太那時候就知道開店做生意。你們兄弟三個人的生活起居方面都是嫂子在關心你們。你們難道能夠就這樣看著嫂子離開這個家嗎?你們做人的良心何在?」
張肇礎搖了搖頭,看著冷文英,輕聲說道︰「啊呀!你激動什麼呀?我又沒有說老太太怎麼樣。我也沒有說就這麼讓嫂子離開這個家。你不信可以問瑋兒。」
瑋兒彎著腰,輕聲說道︰「太太,不要激動。老爺的意思其實跟你是一樣的。你進來之前,老爺就是在跟我說,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絕對不能讓老太太離開這個家,也不能讓東房里太太帶著大少爺和大少女乃女乃離開這個家。要是老太太和東房里太太離開了這個家,這個家肯定還要亂。」
听了瑋兒的話,冷文英又是「嗨……」地嘆了口氣,看著張肇礎,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張肇礎看著冷文英,立刻說道︰「丟卒保車!」
冷文英看著張肇礎,問道︰「什麼丟卒保車?」
張肇礎看著冷文英,輕聲說道︰「只要老太太和東房里嫂子在家里,這個家再怎麼亂也不會亂到哪里去。一旦老太太和東房里嫂子離開了這個家,大哥根本掌不好舵。這個家肯定還要不像樣子。」
夫妻兩個人正這麼說著話,卻听得冷文華在外面喊道︰「姐姐在嗎?我是文華。」
冷文英趕緊站起來,迎了出去,而冷文華已經走到了庭院里。
冷文華跟著冷文英走進客廳里,跟張肇礎打了招呼,剛坐下,就覺得他們夫妻兩個人好像在說什麼事情,就站起身來,笑嘻嘻說道︰「二哥,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事情。我過一會兒再來。」
張肇礎卻笑嘻嘻說道︰「文華,坐。二哥跟你姐姐在說的事情,完全沒有必要避開你的。」又對瑋兒說道︰「瑋兒,太太來了,泡茶。」
看見瑋兒泡茶去了,張肇礎才看著冷文華,笑嘻嘻說道︰「你是妹妹,又是小姨子,根本沒有必要避開你說話。要是把你也當作外頭人,我這個二哥就太不識人頭了。」
冷文華卻是笑嘻嘻看著張肇礎,半真半假地說道︰「二哥,你這是抬舉我。」
張肇礎卻是看著冷文華,一本正經地說道︰「這不是我抬舉你,而是我們娘認為你也是一個人才。要不然的話,肇郛不管鄉下田莊里的事情以後,娘也不會把田莊交給你管。我也認為娘用人得當。」
冷文華「咯咯咯咯……」笑著,說道︰「二哥,阿諛奉承必有需求。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就直接了當地說好了。怎麼!姐姐又跟你拌嘴了,還是你們夫妻吵架了,需要我來調解?」
冷文華正這麼跟張肇礎抬著杠子,卻听得外面張肇郛說道︰「二哥二嫂在嗎?」剛听到他這麼說著話,卻看見他已經走進了庭院里,又快步走進了里面客廳里。
看見張肇礎和冷文英都在,張肇郛就跟他們兩個人打了招呼,又跟冷文華點了點頭,自己坐下了。
張肇礎就舀了桌子上的香煙,扔給張肇郛一支,自己也點了一支,悠悠地抽了一口。
瑋兒泡了茶,端上來,把茶一杯一杯地分別遞給了張肇郛、冷文華、冷文英和張肇礎,站在了一邊。
張肇礎就吩咐瑋兒,說道︰「你去把外面的幾扇門都關了。」
瑋兒就走出去關門去了。
張肇礎這才看了看冷文英,說道︰「肇郛和文華都來了,我們言歸正傳。」
張肇郛是剛進來的,有些不明白張肇礎的話,就問道︰「二哥,什麼言歸正傳?」
張肇礎就把張肇郛和冷文華進來前,他跟冷文英在說的事情說了說,又說道︰「我的意思丟卒保車。」
張肇郛又問道︰「二哥,詳細說說,怎麼丟卒保車?」
張肇礎就分別看了看冷文英和冷文華,說道︰「這個家現在老太太和東房里嫂子都在,就已經亂成了這樣。要是哪一天老太太和東房里嫂子離開了這個家,這個家勢必還要亂。大哥根本當不好這個家。我所以說我們要丟卒保車。無論如何、千方百計都要保證老太太和東房里嫂子不能離開這個家。」
張肇郛說道︰「怎麼?嫂子難道真的想要離開這個家?」
冷文英看著張肇郛,說道︰「三弟,我和文華、愛玲三個人剛才趕到大哥客廳里的時候,嫂子已經站起來了,是像要走的樣子。我們所以都不得不說話了。」
張肇礎看著張肇郛,說道︰「事情是有些嚴重。最近幾次事情都是發生在老五身上。老五屢次三番貶低侮辱嫂子,不認嫂子娘。如此囂張跋扈,絕非簡單。你們想過沒有?大哥找老五談,為什麼談不出個所以然?為什麼會鎩羽而歸?為什麼沒有辦法給嫂子一個交代?我看其中必有原因。」
冷文華覺得張肇礎好像話中有話,估計他可能有些了解張肇基的風流韻事,就笑嘻嘻故意問道︰「二哥,那你以為是什麼原因呢?」
張肇礎就朝冷文英看了過去。
冷文英就點了點頭,說道︰「肇郛和文華又不是什麼外人。」
張肇礎就看了看張肇郛,又看著冷文華,輕聲說道︰「我估計大哥可能有什麼把柄被老五捏在手里。」
張肇郛听了,就看著張肇礎,問道︰「把柄?什麼把柄?」
冷文英看著張肇郛,問道︰「老二,你難道對于蘭苑里的事情一點兒也不知道?」
張肇郛看著冷文英,說道︰「嫂子,風聞而已。我以為可能都是道听途說罷了,算不得真的。」
冷文英看著張肇郛,說道︰「老三,我也是風聞而已。不過人家可都是風聞得有鼻子有眼楮的。」
張肇礎說道︰「老三,我看並非風聞而已,都快要弄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了!一個是二少女乃女乃的嫂子,一個是二少女乃女乃的姐姐,一個是那個日本女人。這三個人是最起碼可以肯定的。」
張肇郛听了,就急了,看著張肇礎,說道︰「二哥,這幾個人可都是姻親,怎麼可能呢?」
冷文華熬不住了,看了看張肇郛,說道︰「我相信。我親眼看見過大哥半夜三更鬼鬼祟祟去蘭苑。」又看著冷文英,說道︰「姐姐,就是靜宜進門那一天,大哥和淑英都洗了澡回到中客堂以後,娘突然跟松本良子說起了我們中國人的禮儀文化。我看見倩如臉上好像很不高興,在訓斥淑英和玉如。」
听了冷文華的話,張肇郛立刻說道︰「對!對!對!那天我也覺得有些奇怪,娘怎麼會突然跟那個日本女人大談特談我們中國人的禮儀文化了呢?看來娘好像也知道一些事情的。」
冷文英和冷文華姐妹倆對視了一下眼楮,都沒有說話。她們都知道,其實老太太是始作俑者。
張肇礎卻看著冷文英,說道︰「要是你的猜測不錯的話,那麼二少女乃女乃可能已經知道事情真相了。」
張肇郛急了,說道︰「要是二少女乃女乃也真的已經知道了事情了,那可怎麼是好?這種事情可是要影響到她跟二少爺的婚姻的。啊呀!大哥怎麼這麼糊涂呀?親家公跟自己兒媳婦的嫂子和姐姐。這種事情我可從來也沒有听說過的呀!大哥的膽子也太大了!簡直是貪婪成性昏了頭了!」
冷文華看了看冷文英,又看著張肇礎,說道︰「那麼老五怎麼會知道這種事情的呢?」
瑋兒舀著熱水瓶給他們續著水,說道︰「三太太,據我所知,五小姐有一個愛好的。她喜歡給自己房里插花的,所以三天兩頭要舀了剪刀去後花園去剪花的,可能是無意中被她發現了。」
張肇礎說道︰「文華,瑋兒也喜歡在房里的花瓶里插花的,經常去後花園剪花的,經常踫到老五的。我所以認為,大哥為什麼找老五談不出究竟名堂?為什麼不能給嫂子一個交代?為什麼寧願跟嫂子吵架而不敢教訓老五?就因為大哥肯定被老五看見過蘭苑里的事情,有把柄被她捏在手里,大哥害怕老五會把事情說出來,不敢得罪她。老五也以此要挾大哥,無法無天。大哥就對她只能敬而遠之、退避三舍了。」
張肇郛看了看張肇礎,說道︰「二哥,照你這麼分析的話,那個老五蠻厲害的。」
張肇礎點了點頭,說道︰「我們所以要丟卒保車。要是萬一東房里嫂子被氣得帶著大少爺和大少女乃女乃回娘家去了。娘肯定也會跟著一起去的。娘說話向來算數的。你們仔細想過沒有,要是東房里嫂子和娘都離開這個家了,那麼這個家到底誰當家?是大哥當家,還是老五當家?大哥是被老五捏著把柄的。」
冷文英看著張肇礎,說道︰「你現在這麼說話已經晚了。老五被關起來了。事情已經結束了。」
張肇郛卻是看著冷文英,說道︰「嫂子,我看事情未必已經結束了。今天發生事情的時候,瑞康不在家里。瑞康可能還不知道事情。憑瑞康的脾氣,他是容不得老五這樣的。他跟靜宜結婚的前一天,也是發生老五對兩位嫂子不尊重的事情,還幾乎打了西房里嫂子了。瑞康是當場就要去教訓老五的,結果卻是被大哥給攔住了。這事情你們幾個當時都是親眼目睹的。而今天,老五犯的事情可要比那一次大得多了。我听說她不僅沖撞了娘,嘲笑了靜宜,侮辱了嫂子,還用雞毛撢子打了珍兒了。你們說這事情大不大?我看是在我們家里從未有過。她這還不是犯上作亂、數典忘祖嗎?更為嚴重的是,當時靜宜就要生孩子了,她居然會就那樣不管不顧地嘲笑奚落靜宜了。我听說靜宜當場就被氣得哭了。靜宜要是因此而受了刺激難產怎麼辦?她承擔得了責任嗎?就憑這一點,要是我做瑞康,今天絕對饒不了她。」
冷文英看著張肇郛,說道︰「老三,照你這麼說來,難道今天還會有一場風波?」
張肇郛說道︰「事情明擺著,誰吞得下這一口氣?瑞康吞得下嗎?靜宜是他女人,又為他生了個兒子。他不為靜宜出頭,誰為靜宜出頭?為了今後防微杜漸,老五不敢再欺負靜宜,瑞康很有可能要教訓老五。」
張肇礎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是這麼以為的,所以我們應該做好丟卒保車的準備。」
冷文華看著張肇礎,笑嘻嘻說道︰「二哥,你這個人可真是未雨綢繆,老謀深算。」
張肇礎看著冷文華,說道︰「這話怎麼說呢!我是想,一,老太太是千辛萬苦養大我們的娘。為了娘,我們應該丟卒保車。二,嫂子是當家嫂子。我們自小得她的恩惠不少。為了嫂子,我們應該丟卒保車。三,娘總有一天要老了讓位的。大哥在廠里還要做好幾年。嫂子當家完全有可能。為了樹立嫂子威信,我們應該丟卒保車。四,老五囂張跋扈,犯上作亂。為了懲戒老五,我們應該丟卒保車。五,我們自己也有孩子的。為了我們的孩子今後不被老五欺負,我們更加應該丟卒保車。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呀?」
張肇郛看著張肇礎,說道︰「二哥,要是我們丟卒保車了,大哥會怎麼想?」
張肇礎說道︰「今天的情勢你們都已經看清楚了。大哥連他的女兒都管不住,還管得好這個家嗎?他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能指望他保護我們嗎?我們要從長計議,今後跟嫂子結成聯盟。」
冷文華看著張肇礎,說道︰「二哥,我看你好像有些杞人憂天了。到現在為止好像還沒有動靜呀?」
張肇郛說道︰「會有動靜的。現在只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啊呀!這個家怎麼會這樣。」
冷文英和冷文華姐妹倆也是只能跟著搖頭不已,連連嘆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