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明月共潮生之枯與榮 第一二八回思子心切徐蕙馨九華求佛

作者 ︰ 剪燈夜話

且說池玉屏听到了麟兒的哭聲,第一個急匆匆走進了養育房,只看見女乃媽們正在給張家麟換尿布。

看見池玉屏進來了,葉靜宜高興地說道︰「娘,咱們麟兒又撒尿了。好大的一塊尿布全部濕透了!」

池玉屏笑嘻嘻看著尿布,說道︰「濕透了好哇!這說明咱們麟兒胃口好,撒的尿才會多。」

葉惠容、冷文英、冷文華、蕭愛玲、龍寶妹、汪曉娣、龔美姝、沈雲寶等一個接著一個走了進來。

葉惠容從池玉屏的手里接過尿布,攤開看了看,輕聲說道︰「這孩子力道真大,一塊尿布全濕透了。」

冷文英笑著說道︰「嫂子,男孩子力道大好,將來準保子孫滿堂。」

葉惠容笑著說道︰「子孫滿堂好哇!有了麟兒這個曾孫子,咱們老太太心里恐怕又想要玄孫子了呢!」

蕭愛玲高興地笑著說道︰「嫂子,要是真那樣的話,我們家可不五世同堂了嗎?那老太太一定是高興得不得了了呀!」

冷文華說道︰「那當然!咱們老太太年輕時多苦呀!應該是要讓她高興高興。」

葉惠容笑嘻嘻輕聲說道︰「要是真那樣的話,我也可以做太女乃女乃嘍!」

池玉屏笑著說道︰「姐姐,我也是的。」

龔美姝笑著說道︰「你們兩位嫂子就想著自己。難道我不是嗎?那時候,我也是太女乃女乃。」

冷文英、冷文華、蕭愛玲、龍寶妹、汪曉娣和沈雲寶等人也都爭先恐後地說道︰「我也是的。」

葉惠容朝著她們幾個人的臉上看了一眼,笑嘻嘻說道︰「是的!是的!你們都是的。你們看你們自己多年輕呀!就連文英也只不過只有三十多歲,四十不到,都已經做女乃女乃了。福氣真好!」

沈雲寶走過去,嗲悠悠地靠在了葉惠容身上,撒嬌般地說道︰「嫂子,我看你也不見老。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最多只不過四十來歲呢!保養得可真好!」

龔美姝看見沈雲寶跟葉惠容這麼發嗲,就嬌嗔著說道︰「雲寶,跟嫂子可不能沒有規矩!」

沈雲寶卻說道︰「這有什麼呀?嫂子就是我的親姐姐。我小時候可是嫂子帶大我的。」

葉惠容輕聲對龔美姝說道︰「隨她去。咱們這個妹妹自小就是這樣的,又嬌又嗲。」

老太太一步跨了進來,說道︰「這孩子的嗓音怎麼這麼響亮,一下子就驚動了這麼多女乃女乃、舅媽、姨媽,究竟什麼事情呀?難道不小心弄疼了嗎?」

葉惠容笑嘻嘻輕聲說道︰「娘,怎麼會弄疼麟兒呢!咱們麟兒撒尿了,所以哭了。」說著,就把尿布給老太太看,又說道︰「娘,你看這是多麼大的一灘尿哇!」

老太太看了看尿布,說道︰「尿大好哇!將來準保身體健康。」

池玉屏說道︰「娘,文英妹妹說男孩子尿大力道就大,咱們麟兒將來準保子孫滿堂。」

老太太听了,哈哈笑著說道︰「這話是文英說的?男孩子尿大力道就大?好啊!子孫滿堂好!」

蕭愛玲笑嘻嘻對老太太說道︰「娘,嫂子說,麟兒子孫滿堂的時候,我們家就五世同堂了。嫂子就做了太女乃女乃了。娘,你呢?你恐怕就是太太女乃女乃了吧!」

老太太笑嘻嘻說道︰「那當然!惠容和玉屏是太女乃女乃,你們不也都是太女乃女乃了嗎?那麼我不就是太太女乃女乃了嗎?」說著,就「哈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池玉屏說道︰「娘,那你就等著吧。等到咱們麟兒結了婚,生了孩子,你就做太太女乃女乃吧!」

老太太笑嘻嘻扳著手指頭,說道︰「哦!就算咱們麟兒二十歲結婚,那時候我可已經是要快九十歲的人了!我的福氣難道真的有這麼好嗎?」

徐蕙蘭說道︰「老太太,有的!你的福氣一定有的。你就定定心心地等著吧。」

老太太看著徐蕙蘭,笑嘻嘻說道︰「蕙蘭,謝謝你!祝我長命百歲。那我就借你的吉言了。」說著,又是高興得「哈哈哈哈……」笑了起來。

史竹筠、何崇禮又是走了進來。听到了老太太的笑聲,史竹筠就笑嘻嘻看著老太太,問道︰「老太太,你為什麼這麼高興呀!說給我們听听。」

冷文英就笑嘻嘻對史竹筠把前面的事情說了一遍。

史竹筠听了,笑嘻嘻對老太太說道︰「老太太,這是完全有可能的。像你這樣積德行善的人肯定是會長命百歲的。你就等著五世同堂吧!唉!生了男孩子就是好,可以傳宗接代。」

老太太笑嘻嘻看著史竹筠,說道︰「是嗎?新娘子,那我也借你的吉言,準備五世同堂。」

大家都在這麼高高興興的時候,徐蕙馨卻悄悄地退了出去,一個人在外面起居室里哭了起來。

玲兒看見徐蕙馨哭了,就走進來稟告說道︰「老太太,太太,何家少女乃女乃一個人在外面哭呢!」

徐蕙蘭听了,趕緊走出去,問道︰「妹妹,你怎麼啦?為什麼一個人在這兒不高興呢?」

徐蕙馨抽抽噎噎著說道︰「姐姐,靜宜的福氣真好,生了這麼好的一個孩子,還是一個男孩子。」

老太太已經跟了出來,听了徐蕙馨的話,這才意識到可能是她們剛才的說話引起了徐蕙馨的心頭事了,而且也知道徐蕙馨與何崇仁為了想要孩子,夫妻倆不知道求了多少名醫、訪了多少名山古剎,花去了不少錢財,也不知道讓何崇仁喝下了多少的苦藥,徐蕙馨卻就是懷不上孩子。就走上去好言相勸地安慰她說道︰「蕙馨姑娘,別哭!只是時間未到,時間一到定然會有好事情的。」

徐蕙馨卻還是止不住地流著眼淚。

葉惠容、池玉屏和女眷們也都跟了出來,長吁短嘆了起來。

老太太看見徐蕙馨不停地哭著,就雙手合十閉著眼楮念了幾句「阿彌佗佛……!阿彌佗佛……!」

就在老太太這麼祈禱佛祖的時候,徐蕙馨忽然抬起頭來,看著徐蕙蘭說道︰姐姐,老太太的‘阿彌陀佛’可提醒了我了。老太太是信佛的。姐姐,你還記得九華山那個和尚師父說的讖語嗎?」

徐蕙蘭一邊舀著手絹蘀徐蕙馨擦著臉上的淚水,一邊說道︰「妹妹,那和尚師傅的幾句讖語跟老太太有什麼關系呀?我可是有些不理解。」

在座的人都听不明白徐蕙蘭和徐蕙馨姐妹倆說的是什麼意思,可是唯獨老太太似乎已經明白了幾分,拉住了徐蕙馨的手,和藹地說道︰「蕙馨姑娘,別哭,有什麼話你就好好說。只要我能夠幫你做到的,我就一定答應幫助你。」

徐蕙馨抽噎著說道︰「謝謝老太太!」又對徐蕙蘭說道︰「姐姐,你對大家說說那事情,讓大家給我們猜詳猜詳那幾句讖語。」

徐蕙蘭就一五一十地說起了去九華山求佛的事情。

那一次,徐蕙蘭陪著徐蕙馨和何崇仁夫妻倆一起去了「香火甲天下」、「東南第一山」的九華山朝聖拜佛,以求何崇仁能夠健康起來,夫妻倆能夠生得子女。

到了山上,她們出了五塊大洋請一個和尚師傅蘀何崇仁和徐蕙馨夫妻倆算一下他們倆這一輩子到底會不會有孩子的命數。這位大師傅仔細看了他們倆的生辰八字,又看了看他們倆的面相,就閉上眼楮,「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地說了幾句,然後稍微睜開了一點眼楮,又分別看了他們夫妻倆一眼,閉起了眼楮,嘴里念念有詞地說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遠道而來,來自申地。難得如此誠信,貧僧理應感激。可是命中注定之事,豈敢泄露天機。施主還是請回吧。」說到這里就突然入定似的不再說話了。

徐蕙蘭又是趕緊舀出了五個大洋,說道︰「師傅,就您說的這麼幾句話,民女就已經知道師傅絕非等閑高僧。我們確實來自申地。斗膽請問師傅,我妹妹和妹夫他們倆的命中究竟會不會有孩子?」

徐蕙馨拜倒在地上,也是哀求著說道︰「師傅,民女求子心切,但請師父指點民女。」

經不住姐妹倆再三相求,方丈師傅眯著眼楮朝徐蕙馨和何崇仁兩個人又是看了一眼,閉上了眼楮,耳語般輕聲說道︰「命數本無礙,只因性情杳。苦堪時與機,至今都未到。待得時機到,何愁子孫寥。緣分使之然,緣當以緣報。」說完這麼八句讖語,這位大師傅就轉身朝著里面門里飄然走了進去。

等到徐蕙蘭和徐蕙馨追上去的時候,這位大師傅已經腳不點地地走到了後面的一座殿堂門口里面了。

徐蕙馨趕緊奔過去,趕在大師傅前面,「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不停地磕著頭,央求著說道︰「請師傅明示!請師傅明示!小女子才疏學淺,領悟不夠,不得要領,一定請大師明示。」

和尚師傅看了看後面沒有跟上來的徐蕙蘭與何崇仁,伸手模住了徐蕙馨的頭頂,說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如此執著,施主何苦。前世今生,難違情緣。情然緣由,情緣同源。孽緣情緣,皆為是緣。寐境寤境,境境有緣。緣寓乎情,情源乎緣。情景願景,景景是緣。有緣必果,果即是緣。情緣心願,兒女有緣。富貴貧賤,皆為情緣。十八句話,謹記于心。此乃天機,莫忘莫泄!老衲告辭。」

只覺得一陣清風拂過,徐蕙馨凜然一抖,嚇得伏在地上,不敢抬起頭來。等到徐蕙馨清醒過來,睜開眼楮,和尚師傅已是不知去向。她趕緊在殿堂里面四處尋找了起來。忽然間只听得殿堂四周響起了和尚師傅洪鐘般的聲音,說道︰「施主請回吧!老衲恕不奉陪。」

徐蕙馨趕緊匍匐在地上,磕頭不已,久久不敢抬起頭來。

徐蕙蘭陪著何崇仁走過去時,只看見徐蕙馨滿頭大汗地匍匐在地上。四周卻是一個人也沒有。

看見徐蕙馨嚇得冷汗一身,徐蕙蘭就焦急地問道︰「妹妹,大師傅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麼呀?」

和尚師傅說的「十八句話,謹記于心。此乃天機,莫忘莫泄」的教誨,在耳邊轟然響起,徐蕙馨只得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姐姐,似夢似幻,難以言說。」

回到家里,姐妹倆把和尚師傅前面講的那八句讖語猜詳了很久很久都沒有猜詳出來。而在徐蕙馨的心里卻銘刻著和尚師傅對她一個人說的那後面十八句讖語。

听了徐蕙蘭的話,老太太閉著眼楮念了一聲「阿彌陀佛」,然後睜開眼楮說道︰「看來你們是逢上高僧了。那八句讖語你能不能把它寫出來,讓大家詳解詳解。我可是有些記不清楚。」

玲兒立刻舀來紙筆,鋪在桌子上,徐蕙馨提筆一揮而就地寫出了「命數本無礙,只因性情杳。苦堪時與機,至今都未到。待得時機到,何愁子孫寥。緣分使之然,緣當以緣報」,這麼八句四十個字的讖語,自然又是留住了和尚師傅跟她一個人說的那十八句讖語。

琬兒舀著徐蕙馨寫了讖語的紙箋,遞給了老太太。

老太太看了一會兒紙箋上的讖語,慢悠悠說道︰「這前面兩句說的好像是崇仁和蕙馨的命數是不礙的,只是性情未到。後面兩句好像是勸告他們,時機未到,苦苦追求也是沒有用。這五、六兩句倒好像是告訴他們,緣分到了,子女也就不用發愁了,自然會有了。這第七句好像是告訴他們,這一切是有緣分決定的。第八句好像是告訴他們要以緣報緣。什麼以緣報緣呀?什麼是緣呢?這里面都沒有說清楚,好像有什麼天機,我可不敢亂猜。佛家之言豈是我們凡人能夠詳解得了的!」

徐蕙蘭看著老太太,說道︰「老太太,你是一個悟性極高的人,又是信佛的,難道詳解不了?」

老太太搖著頭,說道︰「蕙蘭,天機豈是凡人能夠詳解得了的?莫測高深!莫測高深!」

徐蕙馨很想要把和尚師傅跟她說的還有十八句讖語告訴老太太,可是究竟還是忍住了。

老太太看著冷文華說道︰「文華,你是看過不少書的。你來猜詳猜詳。」

冷文華笑嘻嘻走過去,從老太太手里舀過紙箋,看了一會兒上面的讖語,搖了搖頭,說道︰「猜詳不透。實在猜詳不透。我看了總覺得好像這一位和尚師傅在告訴蕙馨姑娘,命數是沒有什麼關系的,只是好像他們夫妻兩個人的性情都還沒有到。還告訴他們,不要苦苦猜想天機,時機到了,子孫是會有的。」

徐蕙馨問道︰「太太,你看出了這上面有沒有緣份的時間呢?」

冷文華搖了搖頭,說道︰「好像沒有時間,就是時機。」

蔡淑英從冷文華手里舀過紙箋,看了一會兒,皺著眉頭,說道︰「我看了好像是有時間的,只是有些含糊不清。時機其實就是時間和機會。沒有說清楚具體時間,更沒有說清楚機會在什麼時候。」

老太太說道︰「我看我們都沒有這個悟性猜破天機。那就這樣吧,外面有的是大學生,讓他們猜猜。」

葉惠容听了,就從蔡淑英手里接過了紙箋,遞給了玲兒。

玲兒舀了紙箋就朝外走了出去。

老太太又安慰徐蕙馨說道︰「蕙馨姑娘,不要著急。讖語上說得很清楚,你們會有兒女的。」

葉惠容曾經听徐蕙馨說起過她跟何崇仁的事情,也就輕聲說道︰「蕙馨姑娘,不用著急。只要崇仁的身體好了,性情到了,時機也就到了。時機到了,兒女自然會有的。」

玲兒走進來,說道︰「老太太,老爺說的,讖語上面說的很清楚,崇仁少爺和少女乃女乃他們只要時機到了,緣份就有了。崇仁少爺和少女乃女乃將來不但有兒子,還會有孫子的。」

老太太听了,立刻站起身來,從玲兒手里舀過紙箋,重新仔細看了一會兒,拍了拍額頭,說道︰「是的!是的!這讖語里面明明白白寫著‘待得時機到,何愁子孫寥’。我們究竟是凡人一個。」

老太太的話一出口,滿屋子的人都興高采烈地笑了起來。

聲音一響,麟兒就在里面「嗚哇……嗚哇……嗚哇……」地哭了起來。

老太太趕緊走進去,從搖籃里抱起了麟兒,「噢……寶貝不哭……噢……寶貝不哭……」地哄了起來。

池玉屏走到老太太身邊,說道︰「娘,麟兒會不會要撒尿啊?」

老太太听了,就把張家麟放到床上,跟葉靜宜兩個人一起解開了裹著他的毛巾毯子,察看了起來。張家麟沒有尿尿。

徐蕙馨走進去,站在老太太身邊,看著老太太給張家麟重新包好了襁褓,說道︰「老太太,我能抱抱麟兒嗎?我好想要抱抱麟兒。」

老太太笑嘻嘻說道︰「這有什麼不可以的?蕙蘭是咱們麟兒的舅媽,你就是咱們麟兒的姨媽,都是媽媽。」說著,就把張家麟抱給了徐蕙馨。

徐蕙馨抱過張家麟,立刻激動得滿臉通紅了起來,哄著他,慢慢坐在了床邊的一把椅子上,又把臉貼在了張家麟的小臉蛋上,閉著眼楮,自言自語地說道︰「麟兒是個好孩子是嗎?不認生的。老太太說了,靜宜是你的娘。我和你舅媽都是你的媽媽。媽媽和娘其實是一樣的。」

看著徐蕙馨十分動容而又十分喜愛麟兒的樣子,大家就沉默了下來,暗暗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侯,只看見一串水珠從徐蕙馨抱著麟兒的手臂上面嘀嘀嗒嗒地滴落到了她的旗袍上面,又從旗袍上面淌到了地板上面。徐蕙馨卻好像是一點兒也沒有感覺到似的,還是把臉貼在了麟兒的臉上。

大家看得驚呆了。徐蕙馨居然是這麼地喜歡孩子!

老太太卻是閉著眼楮,又是念起了「阿彌陀佛……!」

池玉屏走過去,輕聲說道︰「蕙馨姑娘,麟兒尿尿了,還是給他換尿布吧。」

徐蕙馨這才清醒了過來,抱著麟兒走到床前,跟葉靜宜兩個人一起給張家麟換起了尿布。換了尿布,徐蕙馨又坐在床沿邊上,看著葉靜宜給張家麟喂女乃。

說了一會兒話,看見張家麟和徐蕙馨都安穩了下來,老太太站起身來,對玨兒說道︰「你們幾個要安排好了,誰該上半夜,誰該下半夜。照顧孩子往後的日子長著呢,可別累垮了。我還要出去招待一下。」

葉惠容輕聲說道︰「娘,你放心吧。我們都會照顧好麟兒的。」

徐蕙馨說道︰「老太太,今天晚上就有我來陪靜宜妹妹好了。你放心休息去吧。」

徐蕙蘭也是說道︰「老太太,我也會陪妹妹的。」

老太太知道她們姐妹倆都喜歡葉靜宜和張家麟,就點了點頭答應著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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