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明月共潮生之枯與榮 第一四二回文怡臨產張肇基驚慌失措

作者 ︰ 剪燈夜話

這一天對于珍兒來說可算是她有生以來最不平凡的一天了。她和張肇基兩個人由于早上起得晚了點了,結果事情無意中被老太太發覺了。雖說這件事情,她是沒有任何責任的。她只是一個貼身侍女,無可奈何張肇基的要求。可是她也知道,自己終究也是有一點兒責任的。第一次發生了這種事情以後,你為什麼瞞著不告訴老太太呢?她在心里總是這麼反問著自己。可是令珍兒感到意外的是,老太太居然不僅沒有責備她一句,反而倒是安慰了她好些話。這就使她心里感到有些對不住老太太。她又在心里想道︰「這件事情終究是紙包不住火的,遲早有一天會暴露出來的,那倒還是晚暴露不如早暴露的好,也可以使得老太太能夠有個決斷。」不過在她的內心深處終究還是有一些愧疚和不自在的。剛才看見張肇基和葉惠容、池玉屏三個人一起給老太太磕頭行禮的時候,她的心里難免泛起了一陣漣漪,心里想道︰「他們才是夫妻。我算是什麼呀?只不過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侍女。我這不是破壞了他們的夫妻感情了嗎?」為此,她很想離開,躲進自己房里去。可是看見老太太看她時的眼楮,以及她那臉上無奈的神情,她終于沒有這麼做。她可得給老太太一點兒安慰。不然的話,還會引起大家的猜想和懷疑。尤其是葉惠容,自從早上老太太給了她金簪子以後,珍兒總是覺得葉惠容的那一雙眼楮好像時時刻刻在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同時,她也不希望讓張肇基太難堪。她知道,自從那第一夜起,她事實上已經是張肇基的女人了。從此以後即使是再大的委屈和難堪,她都得忍著,受著,擔著。這才是一個女人的本份。

對于玉兒和瑜兒兩個人當時的作為,珍兒也是十分明白的。她們倆的心里其實都是在為她感到可惜。只是迫于當時的情形,她們也只能這麼地去做。

苦苦地等到了她給張肇基、葉惠容和池玉屏他們三個人磕頭了,珍兒又是心亂如麻、強作鎮靜地跪在地上,給他們行了三跪九拜的大禮,然後又悄然地退到了一邊。好不容易等到大家都行完了禮,張瑞誠又進來稟告說鄉親們都來磕頭行禮了,老太太等人急匆匆趕出去的時候,珍兒才趁此機會悄然轉身離開了中客堂,回到了她自己的屋里,關上了門。

坐了一會兒,腦子里轉著事情,忽然听到從起居室里傳來了「嘀呤呤……嘀呤呤……嘀呤呤……」的急促的電話鈴聲,珍兒趕緊穩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緒,快步走過去,舀起電話听筒,一邊把它放到耳朵邊上,一邊很有禮貌地說道︰「喂!您好!請講!這里是張府。請問您找誰呀?」

對面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說道︰「請問張肇基先生在嗎?請你喊他听電話好嗎?」

「噢!對不起,張先生現在正在忙著接待客人,一時半回兒看來是抽不開身的。你有什麼事情可以跟我說嗎?我會轉告他的。我是他的侍女。您放心跟我說好了。」珍兒很有禮貌地這麼回答。

對方那個女的卻說道︰「對不起!我有很要緊的事情,一定要親口告訴張先生。麻煩你叫張先生親自听電話好嗎?你就告訴他我姓鐘,說我有十分要緊的事情找他,請他無論如何都得親自來接電話。麻煩你了,實在是對不起!請你馬上去叫他听電話吧!事情實在是太要緊了!」

珍兒覺得對方說得這麼著急,又是堅持著要張肇基親自接電話,就只得客氣地說道︰「那就只能請你等一會兒了。我馬上給您去叫老爺過來接電話。」說完,就擱下電話,快步走了出去。

繞過走廊,走到中客堂後門口,正好看見老太太和張肇基他們幾個在前客堂里安排好了街坊鄰居和鄉親們吃飯的事情,一起陪著漢姆和白木說著話,朝著後客堂走過來。

珍兒急急忙忙地趕過去,走到張肇基身邊,說道︰「老爺,您的電話。」

「誰?我的電話?是誰打來的電話?」張肇基迎上來,月兌口而出地這麼問道。

「是一個自己說是姓鐘的女人。她還堅持要我找到你,讓你親自去接電話。」珍兒這麼回答說道。

「啥?她自己說是姓……姓……?她怎麼會……」珍兒照實說出的這麼一句話,張肇基沒有防備,以致這麼語無倫次地說出了這麼一些話,又朝旁邊的老太太瞄了一眼。

「是的。老爺,她在電話里是這麼說的。還非要老爺親自去接電話。」珍兒又這麼肯定地說了一句。

張肇基沒有想到鐘文怡會在這時候來電話,就覺得她一定是有什麼要緊事情了,就強迫自己穩了穩神,看了看陪著蘇菲和松本良子在說話的葉惠容和池玉屏,又看了看站在一邊的老太太,臉上掩飾不住有點慌張地說道︰「娘,你陪著漢姆和白木他們說說話,我去接個電話馬上過來。」

老太太看著兒子臉上飄忽不定的神情,覺得有些奇怪,心里想道︰「怎麼啦?不就是一個電話嗎?也值得這麼驚惶失措!」可是表面上還是裝著無所謂的樣子,催促著說道︰「既然是你認識的人,那你還愣在這兒干什麼呢?快去接電話吧!要不然的話,對方可是要等急了的。」

張肇基尷尬地看了一眼老太太,有點兒手忙腳亂地說道︰「好!好!好!那你們先談著,我去接個電話就來。」說完就心急慌忙地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

珍兒對張肇基說的話,老太太已經听見了。看著兒子急匆匆快步離去的樣子,老太太心里就更覺得奇怪了起來,喊住了也想要跟著離去的珍兒,把她拉到一邊,輕聲問道︰「是一個女的來的電話?」

珍兒點了點頭,說道︰「嗯!老太太,是一個姓鐘的女的。這聲音好像從來也沒有听到過。」

老太太微微點了點頭,心里的疑問立刻就更大了,想道︰「從來也沒有來過電話的女人?這個女人會是誰呀?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電話呀!居然會使得他如此驚惶失措?這個人到底是誰?還非得要他自己親自接電話?一個女的?一個姓鐘的女的?我可是從來也沒有听到他說起過有什麼姓鐘的女朋友的!這女人到底是誰呀?」心里這麼想著,老太太就趕緊催促珍兒說道︰「珍兒,你快跟過去,你們老爺或許會有什麼事情要吩咐你的。快去!」而自己則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跟漢姆和白木康夫說起了話。

珍兒答應了一聲「知道了」,就快步走了過去。

張肇基離開了老太太、漢姆、白木康夫,三步並作兩步地快步走進自己屋里,又關上了客廳的門,急步走進起居室里,舀起電話,說道︰「喂!你是文怡嗎?我是張肇基。」

只听得對面傳來了陳媽的聲音,她說道︰「大老爺,小姐從今天早上起就已經開始肚子疼了,所以我就把她送進了醫院里了。小姐現在已經在產房里了。她要我打電話告訴您一聲。老爺,你快來吧。小姐就要生孩子了。這麼大的事情,您得來親自做主呀!我們可是擔當不起的呀!老爺,您快來吧!」

听說鐘文怡馬上就要生孩子了,而且已經是進了醫院產房了,張肇基的頭腦里「嗡」地一聲響,心里暗暗說道︰「啊呀!這事情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是這個時候來呀?」可是他立刻就讓自己很快冷靜了下來,對著話筒說道︰「陳媽,你別急!我很快就會到的。你告訴我是在什麼醫院。」

陳媽在對面說道︰「西門婦孺醫院。老爺,我會等著您的。」

張肇基慢慢放下電話,愣愣地站在了電話機前,手足無措了起來,嘴里輕輕地「嘖」了一聲,心里想道︰「這事情怎麼就擠到一塊兒來了呢?可真是傷腦筋!這里我是走不開的呀!」

張肇基立刻就又想到了張肇泰,就走過去,開了門,對候在門口的珍兒說道︰「珍兒,你趕快去把你們四爺找來,就說我找他有事請。」

珍兒答應了一聲就離開去叫張肇泰了。

張肇基重新掩上了門,急得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屋子里團團轉了起來。

不一會兒,張肇泰就推開門走了進來,問道︰「大哥,你找我有事請?什麼事情?」

張肇基走過去,掩上門,說道︰「廢話少說,你給我立刻趕到醫院去。陳媽來電話說文怡已經進了產房了,馬上就要生孩子了。我這里的情況你是知道的。這事情就只能有你去辦了。快去!馬上就去。」

听到此事,張肇泰也是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鐘文怡會這麼快生孩子。他們兩個人昨天還在一起的!她怎麼這麼快就要生孩子了呢?據他所知產期好像還缺幾天呢!可是此時此刻張肇泰怎麼會把自己心里的真實想法說出來呢?他立刻就想到了早上老太太和葉惠容對他的責備和不滿,就回答說道︰「大哥,這件事情我實在無法幫忙。為了昨天的事情,老太太和嫂子今天早上已經對我表示了極大的不滿,訓斥我了。二哥和三哥剛才還在提醒我,要我集中思想把你五十大笀的事情辦好,別讓老太太和嫂子不高興。大哥,對不起了!我今天實在無法幫忙。」說著就想要退出去了。

此時此刻的張肇基怎麼可能會讓張肇泰走呢?他一個箭步走到張肇泰面前,攔住了他,半是哀求半是恐嚇地說道︰「老四,咱們可是從小就睡在一張床上的兄弟,關系比不得別人。大哥現在有難,難道你就真的無動于衷嗎?我想你是絕對不會扔下大哥不管的。至于老太太那里,那還不是憑我的一句話嗎?你擔心什麼呢?快去吧!要是你不去,難道還能讓我去嗎?我今天要是走開了,那還成什麼樣子啊?你想過沒有哇?那還不是要把事情全部暴露出來了嗎?到時候,老太太會怎麼想?惠容和玉屏會怎麼想?那麼多的親戚朋友們會怎麼想?你想過沒有哇?如此重要的時候,你卻偏偏是撒手不管了。那你叫我怎麼辦呢?你到底去不去呀?好吧!既然你要這麼為難我,那就我自己去好了,大不了到時候跟老太太攤牌就是了。」說著,就轉過身做出像要開門走出去的樣子。

看見張肇基好像真的是要走出去的樣子,張肇泰就趕緊拉住了他,說道︰「大哥,你這時候離開像什麼樣子啊!接下來就要開席了,你又是笀公公。你怎麼可以走哇?我去!我去!我去!我去還不行嗎?大不了為你大哥兩肋插刀!大不了回來以後還是讓老太太臭罵一頓!不過大哥,我跟你說心里話,你跟文怡嫂子的事情,是早就已經到了應該跟老太太他們說清楚的時候了。總是這麼掖著藏著,總也不是個辦法。人家文怡嫂子都已經為你生孩子了,你倒是反而更加拖拖拉拉起來了。要是照我的說法,你早就應該跟老太太說明白了。不就是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的事情嗎?何必這麼見不得人呢?社會上像你跟文怡嫂子這種事情可多著呢?何必躲躲閃閃的呢?我真為你想不明白!」

「好了!好了!我有數了。既然她都已經就要生孩子了,那就等你回來以後,我們商量個辦法,設法讓她進門。這樣子你總該滿意了吧!」看著張肇泰不高興的臉,張肇基只得這麼說道。

「大哥,這可不是什麼我滿意不滿意的事情,而是你大哥自己覺得應該在良心上怎麼對待嫂子的事情。這兩年來,我也就是受你差遣為你跑跑腿而已。」張肇泰完全把自己當作了一個局外人。

看見張肇泰還是不高興,他的話也是完全說得在道理的,張肇基就說道︰「肇泰,你也得要體諒我,大哥就是一直在擔心,要是真讓老太太和你們兩位嫂子知道了這件事情,萬一鬧出些什麼事情來,那可怎麼辦呢?我可得從長計議才是。不過我是完全想清楚了,要是文怡真的能夠給我生一個兒子出來,那這事情就一定會是萬事大吉了。跟你說吧,我等的就是這個時候,可是沒有想到會是今天。去吧!快去!陳媽在家里等你。大哥等你的好消息。你可千萬要記住了,該花錢的地方絕對不要節省。」

听見張肇基說了這麼些話,張肇泰就問道︰「要是萬一嫂子她生的是一個女孩呢?難道你就……」

張肇基立刻打住了他的話,斬釘截鐵地說道︰「無論男女,這一次總要解決這件事情了。」

听到張肇基說得這麼肯定,張肇泰就笑著說道︰「這才像我大哥的樣子,敢作敢為,有情有義。」

就這樣,張肇基開了門,把張肇泰送了出去。

看著張肇泰走了,張肇基才把站在門口正跟從兒在說話的珍兒喊進來,說道︰「珍兒,我出了好多汗了,身上的衣服也濕透了。我想擦一把,換一身衣服。」

珍兒走進門來,看著張肇基,笑嘻嘻開著玩笑說道︰「老爺,什麼事情呀!弄得這麼神神秘秘的,還要跟四爺兩個人關起門來說話,又是急出了這麼一身汗!恐怕不會又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吧!不過不要緊,反正給你磕頭賀笀的儀式也已經做過了,這一身衣服換了就換了。換一身白紡綢的穿在身上反而倒是涼快些,也滑爽些。」這麼說著就牽著張肇基的手,朝著里邊房里走了進去。

其實,對于張肇基的不熟悉的女人突然打來的這個電話,已經起了疑心的老太太,對于張肇基離開後的一舉一動,她是全然看在了眼里。當她看見珍兒走過去,推不開已經被張肇基關著的客廳的門的時候,老太太的心里又是凝重了幾分。當張肇基接了電話,出來叫珍兒去喊來了張肇泰,兄弟兩個人關了門躲在房里說話的時候,老太太的心里就更是感到不太安寧了,也就想到了張肇泰昨天出去整整一天的事情。心里的懷疑就更是加重了幾分。她一邊跟葉惠容、池玉屏等人,站在了中客堂的後門口走廊里,跟漢姆、蘇菲和白木康夫、松本良子說著話,一邊在心里想道︰「兒子,你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瞞著你娘了。要不然的話,你是從來也不是這麼驚惶失措、鬼鬼祟祟的。這事情還一定不會是什麼小事情。」老太太心里這麼想著,可是她又吃不準究竟是什麼事情。可是珍兒的話立刻就回響在了她的耳朵邊上︰「是一個姓鐘的女的,這聲音好像從來也沒有听到過的。」同時,她又想起了剛才珍兒告訴張肇基這些話的時候,張肇基是一下子顯得那麼的緊張,那麼的不安,那麼的驚惶失措的樣子。

「一個姓鐘的女人?莫不是……莫不是他在外面……」老太太不敢再這麼想下去了,而且由懷疑變得焦慮了起來。她真的開始生怕自己的兒子會瞞著她在外面已經做出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出來了!

老太太又想到了珍兒的事情,想到了此前張肇基在女人方面種種的一切。可是,老太太畢竟是一個經受過磨練、沉得住氣的人。尤其是在今天這樣的場合,特別是當著漢姆和白木這麼兩家外國客人的面,她更是不會隨意地在臉上表露出自己的內心世界的。

「好吧!你不說我自有辦法的。」老太太一面不露聲色地跟漢姆和白木他們倆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話語,一面就已經在心里盤算好了主意,也已經在心里選擇好了自己想要了解這件事情的最好的對象張肇泰。她知道在張肇基的幾個兄弟中,張肇泰跟張肇基是最談得來的,而且幾乎可以說他們倆是真正的形影不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一對,簡直就像是紐扣和紐攀一樣誰也離不開誰的。而更為重要的是最近一年多來,張肇泰的行蹤也是一反常態的。以往你找他是幾乎隨叫隨到的,可是現在不是這樣了,三天兩頭地找不到他。事後問他,他總是說听書去了,而且去的次數也在越來越多了,一去就是大半天,甚至一天。尤其是昨天,家里那麼大忙的日子,他也居然會因為張肇基的差遣而又出去了一整天,而且事先不打招呼,事後不打照面。想到這里,老太太立刻又產生出了一個疑問︰「難道說肇泰最近的所作所為也跟這個姓鐘的女人有著什麼瓜葛?他們三個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呢?」

正當老太太的心里這麼疑慮重重、忐忑不安的時候,只看見張肇基把張肇泰推了出來。張肇泰則是頭也沒抬地一路朝著西花園通道走了過去。然後,老太太才看見張肇基把珍兒喊了進去。

過了一會兒,看見張肇基換了一身白淨的衣服走過來時,老太太轉過了身,裝作什麼也沒有看見的樣子,還是跟漢姆和白木他們聊著閑話,心里卻是舀定了主意想道︰「好吧!看你們倆怎麼演戲!」

「娘,我叫老四再去一趟醫院。我昨天的那個朋友有些事情,需要老四再給醫院方面疏通疏通關系,讓他們用一點好藥。」張肇基走過來對老太太這麼說道,臉上還顯露出了一點兒為難而又無奈的樣子。

對此早就有了思想準備的老太太,馬上就答應說道︰「那就讓他快去!朋友生病住了醫院了,理應是你自己去的,可是今天這里是離不開你的,派老四去,跟人家打個招呼也是可以的。」心里卻是想道︰「兒子,你就給我裝吧。憑著你今天的做派,你肯定有見不得人的事情。」

這時候,張瑞誠走過來,說道「老太太,老爺,太太,酒席已經準備就緒,可以請客人們入席了。」

一听此話,老太太立刻就像是變了個人似地,全然沒有了剛才的那種煩惱,一邊一個地挽住了漢姆和白木康夫的手臂,親親熱熱、說說笑笑地朝著後客堂走過去。

張肇基也就邀請親戚朋友們一起跟著走過去。

葉惠容看見張瑞誠忙得滿頭大汗,喊住他,掏出手帕蘀他擦著臉上的汗水,輕聲說道︰「悠著點。」

池玉屏看著張瑞誠,說道︰「姐姐,寶妹和阿富的福氣真好,生養了瑞誠這麼好的一個孩子。」

張瑞誠分別看了看葉惠容和池玉屏,說道︰「太太,那我去了。」又一溜小跑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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