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明月共潮生之枯與榮 第一五九回巧言陳說張肇泰直言不諱

作者 ︰ 剪燈夜話

看見老太太又發火了,就怕她還會出什麼事請,葉惠容就警告張肇泰說道︰「你就別再巧言令色、痴心夢想了。我看你也有責任。這麼重大的事情你都跟著隱瞞了這麼長時間。你對得起誰呀?你這還不是跟他同流合污、沆瀣一氣了嗎?這是非好壞、利害關系,你難道就辨別不清楚嗎?」

張肇泰說道︰「嫂子批評的對。我是不應該瞞著的,不過我可是說的也是實話。譬如說文怡嫂子生的這個孩子吧,他可確實是我們張家的後代啊!娘,你說這是不是一個事實呀?既然是咱們張家的後代,那麼咱們就應該承認他。」張肇泰還在這麼堅持說著,想要用孫子來打動老太太的心。

葉惠容看見張肇泰開口閉口地稱呼鐘文怡「嫂子」,就虎著臉說道︰「誰是你的嫂子呀?除了我,玉屏,文英,文華,還有寶妹和曉娣,還有誰是你的嫂子?你的嫂子也太多了點了吧!我可真是看錯了眼了,原來你確實是一個狼心狗肺、狼狽為奸的東西!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是這麼一味地偏袒他!」

葉惠容是家里的大媳婦,又是跟著老太太當家的,平時為人處事要比池玉屏精明能干得多。張肇泰向來是有些怕她的。現在看見她訓斥起自己來了,張肇泰只得朝她看了看,低下了頭,不敢還嘴。

池玉屏究竟心軟,問張肇泰說道︰「那麼照你說來這個叫鐘文怡的女人原本是個孤兒,育嬰堂里長大的,也是一個苦出身?曾經做過護士的,只是因為死了丈夫,欠了給他丈夫看病的債了,才在夢巴黎舞廳里做了幾年舞女,以此還債度日,撫養女兒。是這樣的嗎?」

听到池玉屏說到「孤兒」兩個字,張肇泰又有了新主意了。他知道老太太也是孤兒,想要依此打動她的心,就看著老太太說道︰「是的。嫂子。文怡嫂子是個孤兒,出生以後就被她父母扔掉了,自小是在育嬰堂里長大的,後來在教會學校里讀了小學、初中。初中畢業以後,為了能夠找碗飯吃,她就又讀了西門婦孺醫院的護士班。可惜丈夫不幸早逝,欠下了債。唉!這種身世值得同情。」

葉惠容說道︰「照這麼說來,這個女人也是讀過書的?護士學校畢業的?一個讀過書的人怎麼就不知道像夢巴黎舞廳這種地方是不干淨的呢?明知不干淨可她卻偏是還要去,做起了這舞女的勾當!」

張肇泰說道︰「嫂子,據我所知事情是這樣的。她跟她丈夫結婚後生了個女兒。女兒生下後不久,她丈夫就得了重病。為了治好她丈夫的病,她是四處想辦法蘀她丈夫看病,幾年下來,就虧空了不少的債,可結果還是沒能留住她的丈夫。一個女人既要撫養孩子,又要蘀死去的丈夫還債。這沉重的債務到什麼時候才能夠還得清啊!幸虧嫂子長得特別漂亮,她就在熟人的介紹下去了夢巴黎。說來這也是被逼無奈、萬不得已,沒有辦法的辦法!唉!嫂子至今後悔莫及。她知道就為這事情,娘和嫂子們是不會承認她。」

听了張肇泰的這番話,心慈口軟的池玉屏說道︰「照你這麼說來,她也是一個苦命的人。一個女人家既要養孩子,又要還債,還真是很不容易的。真是怪可憐的!這些事情都是她自己對你說的?」

張肇泰趕緊說道︰「是的。是嫂子平時陸陸續續跟我說的。文怡嫂子確實是蠻可憐的。」

葉惠容卻是瞪了張肇泰一眼,慢悠悠說道︰「蠻可憐什麼呀?再窮也不應該這樣的呀!尤其是一個女人,更不能因為窮了就可以走上這一條路的。夢巴黎舞廳是個什麼地方呀?烏煙瘴氣、骯里骯髒的,什麼樣的人都有,又是做的舞女。一天到晚摟著男人跳舞,還干淨得了嗎?我看你這個道理講不通。」

听到葉惠容這麼評價鐘文怡,張肇泰可是有些急了,說道︰「嫂子,文怡嫂子可只是夢巴黎舞廳的一個舞女!妓女是賣身的,舞女是不賣身的,就陪人家跳舞。咱們說話可不能這麼說。」

葉惠容說道︰「我可不管這些。舞女總之就是不明白,不干淨!要不然的話,她怎麼會跟他不三不四搭上的呢?還生了孩子。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呀!她難道就沒有跟其他男人勾搭過嗎?」

被葉惠容這麼頂了幾句,張肇泰就窘住了。他跟鐘文怡也不干淨,沒有辦法回答,低著頭不說話了。

這時候,葉惠容看見當張肇泰說到了鐘文怡既要撫養孩子又要蘀丈夫還債的時候,老太太微微地嘆了口氣,嘴里又輕輕地嘟噥了一聲︰「阿彌陀佛……!」

池玉屏看見張肇泰被葉惠容頂得窘在了那里,屋子里的氣氛也沉寂了下來,就又問張肇泰說道︰「老四,那你倒是詳細說說看,憑你這麼長時間里跟她的交往,你以為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為人尖刻不尖刻?待人處事是否有禮貌?是否懂規矩?生活方面,尤其是男女之間的那些方面,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是不是像電影里面出來的那種看見了男人就勾勾搭搭、賣弄風騷的女人呢?」

池玉屏向來只是守在家里,從來足不出戶的,外面的世道一點兒也不知道。

听了池玉屏這一連串的問話,張肇泰倒覺得一時之間有些難以回答了,暗暗想道︰「要是在她們面前把文怡嫂子說得怎麼怎麼好,那就難免會引起她們對我跟文怡嫂子之間的關系的懷疑,那倒反而會壞了趁此機會蘀文怡嫂子說話的大事情。而反過來要是為了迎合她們的胃口,在她們面前把文怡嫂子說得怎麼怎麼不好,那文怡嫂子又不是這麼一種人。要是這樣一來的話,我在文怡嫂子面前所做的保證使她能夠進得家門的承諾,也就無法實現了。憑著我跟嫂子的感情,憑著嫂子對我的承諾,我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可是到底怎麼回答比較好呢?」張肇泰的心里就有些把握不住了。可是張肇泰究竟向著鐘文怡,低著頭尋思了一會兒,就暗暗舀定了主意,抬起頭來說道︰「娘,兩位嫂子,我是這麼想的。要是你們還是把我當作是自己家里人的話,要是你們還是認為我是為了這個家的和睦和安定而負責而著想的話,那麼我可以也必須對你們說清楚我對文怡嫂子的看法。要是你們為此已經把我當作一個真正完全跟大哥一起策劃了這一件事情的壞人的話,那麼我所要說的話,你們是不會相信的。」說到這里,他就不說下去了,抬起頭朝她們三個人的臉上輪流看著,就像是在等待她們的宣判似的。

「別給我玩弄小聰明。說!把你知道的事情統統都說出來。」葉惠容一眼識破張肇泰,這麼說道。

听了張肇泰的這番話,池玉屏也知道張肇泰又在耍小聰敏了,也有些火了,說道︰「你的鬼點子又有了是嗎?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隱瞞不報,咱們娘還沒有懲罰你哪!你倒又耍起滑頭來了!真不像話!還不趕快把事情說清楚了,難道還要等著娘發了火,懲罰你了,你再說嗎?真是太不懂事情了!」

張肇泰卻還是不肯回答剛才池玉屏問的幾個問題,看著老太太的臉,就像是在等候她的發落似的。

老太太卻就是不朝他看,裝作喝茶的樣子,舀起了桌子上剛才珠兒給她重新泡好了的一杯茶,慢悠悠地喝了兩口,又慢悠悠地蓋上了蓋子,把茶杯慢慢地放回桌上。

這娘兒倆的舉動,使得旁邊的人一看就知道,他們倆是對峙上了。一個是期望著老太太能夠親自開口要他回答問題,一個也明知道他的這個想法,卻就是偏偏不鑽進他的圈套。

其實張肇泰今天倒不是在耍什麼滑頭,而是確確實實在等待著老太太要他回答問題。他心里十分清楚,張肇基和鐘文怡的這件事情,實在是太棘手了。其中最為棘手的問題就是鐘文怡是舞女出身。在一般人的眼里,舞女跟妓女是差不多的一類人。正經的女人都是看不起她們的。而假如哪一家人家想要把一個舞女出身的女人娶回家來當媳婦的話,那一定會被認為是傷風敗俗、有辱門風的事情。張肇泰現在所面臨的就是這麼一個問題。他想要把家里人都說通了,使得舞女出身的鐘文怡在將來的某一天能夠走進這個家門,那可真正是難上其難的事情。假如想要做到這一點,能夠讓鐘文怡終于進得門來,葉惠容和池玉屏這兩道關果然是要過的,而老太太的這一道最為重要的難關也非得要過。他還知道,跟葉惠容相比,池玉屏的這一關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好過的,因為池玉屏沒有葉惠容精明能干,也要厚道好說話些。葉惠容是家里的長房大嫂,又是跟著老太太管事的,平時盡管也是比較好說話的,但是她畢竟是當家的長房大嫂,也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況且在她剛才說的那些話里也已經表露出來了對鐘文怡舞女出身的不能原諒。這就已經使得張肇泰感覺到了事情的艱難性了。跟葉惠容相比,老太太這一頭那就更是難以對付的了的。老太太雖然也曾有過孤兒和早年喪夫的人生經歷,但是她憑著頑強的意志和不屈的奮斗,硬是把他們兄弟四個撫養成人,而且還培養他們都讀了幾年書。就憑這一點,鐘文怡就遠遠不及的了!那麼作為經歷了如此一番人生經歷而最後又是成功了的老太太,她的心里會對鐘文怡怎麼看呢?她究竟會否答應讓鐘文怡這麼一個艱辛曲折、歷經磨難、而又不守婦道淪為風塵女子的女人走進這個家門呢?她會讓這麼一個女人成為她的媳婦而跟她生活在一起嗎?她會承受將來因為鐘文怡進了門而被街坊鄰居們在背後指指戳戳地議論一貫名聲很好的張家傷風敗俗、門風敗壞的罵名嗎?人言可畏的道理,張肇泰還是懂的。

難!實在是難!就在張肇泰剛剛知道了張肇基和鐘文怡的事情以後,他立刻就已經意識到了張肇基是在做一件比登天還難的事情。後來當他又得知鐘文怡懷孕了,肚子里有了張肇基的孩子了,他就更是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了。用他當時對張肇基說的話來說「你這是自己逼著自己上梁山」!而現在當他跟鐘文怡也有了那種關系,事情又已經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了,明擺著是進也得進,不進也得進,後退是不可能的了。他就打定了主意非得要讓老太太開口,跟他對話。一旦老太太跟他對上了話,那就說明事情還沒有難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還有可能說動老太太。而現在唯一能夠引起老太太跟他對話的興趣的唯一條件就是鐘文怡生的那個小男孩。他可確確實實是大哥的兒子,也是老太太的孫子。張肇泰知道老太太心里重男輕女的思想是十分嚴重的。她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棄這麼一個孫子的。

就在張肇泰在心里這麼打著如意算盤的時候,葉惠容輕悠悠說道︰「娘,既然他不想回答妹妹提出的問題,那麼我們就讓他走吧。他反正已經是跟他們同流合污了,就隨他去吧。給他做人他倒反而不要做人了,真是不知好歹。你也別太放在心上,自己身體要緊。我們一概不承認就是了。」

听葉惠容這些話的意思是要打算就此收場了,而且還對他下了逐客令了,這可是張肇泰萬萬沒有想到的。失去了現在這麼一個機會,往後就恐怕再也不會有機會了,那可怎麼行呢?張肇泰只得趕緊說道︰「嫂子,你可別這樣!我說!我這就說。我這就說還不行嗎?」

知道葉惠容是在用激將法,還起效果了,玉兒、瑜兒、珍兒和珠兒都忍不住微微笑了笑。

急得站在一邊從來也不插嘴的張富也不得不說道︰「四爺,這麼重要的事情,你還在磨蹭什麼呀!該說的話你就爽爽快快地對老太太和兩位嫂子說吧!免得老太太又發了火了,到時候那還不更難辦了嗎?」張富這話其實是在幫著張肇泰說話,也是在蘀張肇基說話,更是在蘀老太太說話。

張肇泰這才既尷尬又無奈地說道︰「娘,兩位嫂子,要說文怡嫂子的為人,我看可以用這麼幾個字來說明的,那就是氣度大方,為人慷慨。為人處事,她是從來也不計較什麼的。她可到底是一個見過世面的人。苦也吃過,好日子也過過。事至今日無非也就是想要有一個安定的家。要說文怡嫂子的長相,我看要是跟兩位嫂子相比那是差不到哪兒去的。要不她當年在夢巴黎舞廳里怎麼可以掛頭牌呢?從這一點你們就可以想象得出文怡嫂子的容貌來了。以我看大哥那時候看上她無非也就是這樣,要不像大哥這麼一個一年到頭就知道忙于廠里事情的人,怎麼會一下子就跟她好上的哪!至于這禮貌和規矩上的事情,我想也是可以的。嫂子知道我們是大戶人家,老太太又是一個有規矩的長輩。她昨天還對我說起過的,說是她當初跟大哥好上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我們是這麼大的一個大家庭,更不知道咱們娘是這麼一個守貞守節的人。現在既然已經是生米做成了熟飯了,是也是,不是也是這個家的一個成員了。她也得守這個規矩。更何況她心里想的也就是要有一個家,以平復她自打出了娘胎以來就歷經了好多坎坷不幸的心靈創傷。娘,文怡嫂子自小就是一個孤兒,從來也不知道這家的滋味是什麼樣的,更不知道娘是怎麼樣的!」

听到這里,坐在一邊的珍兒先是唏唏噓噓地哭出了聲音來了。她也是一個孤兒。

一貫仁慈心軟的池玉屏也開始抹起了眼淚,還輕聲說道︰「這些話可真讓人听了心酸。」

就連剛才還是理直氣壯的葉惠容也開始心軟了下來,嘆了口氣,眨巴著的眼楮也紅了一紅。

見此情形,張肇泰就繼續說道︰「娘,至于剛才玉屏嫂子問我文怡嫂子是不是那種見了男人就賣弄風騷的女人。我可以說要是她是這麼一個女人的話,大哥當初是絕對不會喜歡她的。世界上其實沒有一個正派男人會喜歡那種賣弄風騷的女人的。我大哥更是這樣了。兩位嫂子都是端端正正的人。據我所知,當初大哥之所以會喜歡上文怡嫂子,其中很大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她一出生就成了孤兒,而且接著又是早年喪夫,背了一身的債。人生如此不幸,大哥所以就同情她,理解她,想要幫助她,還蘀她還清了因為丈夫生病而欠下的債務。嫂子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為了感激大哥的幫助,也就以身相許報答大哥了。」

「那麼照你這麼說,他們倆在剛開始的時候是沒有什麼事情的嘍?後來純粹是因為文怡嫂子要報答大哥的關心和幫助,他們才好上的?」張富在一邊這麼問張肇泰。

張肇泰說道︰「是的。據我所知是這樣的。也就是從這一點,我們就可以看出文怡嫂子其實是一個很有情義的人。只要你對她好,她就會全心全意對你好。嫂子是一個很有良心的人。」

葉惠容看了一下老太太的臉色,說道︰「老四,照你這麼說來,你是贊同這件事情的嘍?」

張肇泰回答說道︰「不!嫂子,只能說我是在給大家講事實,講我對文怡嫂子的看法。」

「哼!你倒是蠻會說話的。我看你是別有用心,為她說話。」葉惠容又這麼對張肇泰說道。

張肇泰看了看老太太,看見她還是閉著眼楮,臉上什麼反應也沒有,就看著葉惠容,像是下了決心似地說道︰「嫂子,我們張家瑞字輩的男孩子不多。為了這個男孩子,為了文怡嫂子為我們張家生了這麼一個男孩子,我們也得承認文怡嫂子。文怡嫂子還年輕,只有三十多歲,還可以為大哥生養孩子的。文怡嫂子的命運也實在太苦了,自小是個孤兒,至今還是孤苦伶仃無家可歸。唉!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張肇泰的這番話可謂抓住要害了。老太太需要男孩子。老太太也是個孤兒。老太太又是信佛的。葉惠容是不能生養孩子的,自然沒有了說話的權利,可是又向來喜歡孩子。葉惠容也是信佛的。

大家一下子都把目光轉向了老太太,等待她的反應。老太太卻是微微嘆了口氣,閉著眼楮不說話。

葉惠容看了看老太太,對張肇泰說道︰「老四,突然之間生出了這麼一件事情,弄得我們措手不及。你以為事情難道會像你想的那麼簡單嗎?哼!我看你還是想想你自己吧,應該承擔什麼責任。你身為家里的總管,肩負著如此重大的責任,卻是跟他一起隱瞞了這麼久。你居心何在?忠誠何在?總管的責任是什麼?不就是娘的膀臂嗎?你這膀臂是這麼做的嗎?你給我好好想想清楚。她和孩子是另外一回事情。」

葉惠容作為當家媳婦,如此嚴詞訓話,在張家大院是第一次,可是語氣明顯軟了不少。

老太太睜開眼楮,朝著張肇泰臉上看了一眼,又是重重地嘆了口氣,對玉兒和瑜兒說道︰「咱們走。」說完,就站起身來,朝外走了出去。

玉兒、瑜兒和珍兒,先後著也跟了出去。

池玉屏卻是連忙說道︰「娘,你怎麼不說話呀?你的態度呢?」

老太太卻是頭也不回地朝外走了出去。

見此情形,張富就跟葉惠容和池玉屏打了招呼,唉聲嘆氣著跟著走了出去。

葉惠容這時候對張肇泰說道︰「娘走了,你就起來吧!我可不需要你下跪!再下跪也不是個好東西!你可知道你們這次闖的禍有多大嗎?娘可是一個冰清玉潔,特別要面子,特別看重這個家的門面的人。你們倒好,招蜂引蝶,惹來了這麼一個舞女。這可叫咱們娘往後怎麼做人呢?叫她這張老臉往哪兒放呀?還生了一個私生子!你們的膽子也太大了。我看這是你們預謀好了的,先斬後奏,造成既成事實。」

池玉屏也板著臉責怪張肇泰,說道︰「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們呢?非要到了生米做成了熟飯了,你才說出來。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這一下可怎麼收場呢?我們可都是沒有這個本事的。」

「收場!誰敢收場!怎麼收場!娘的態度你也看見了。就讓他們現世報吧!妹妹,我是早就知道他是一個喜新厭舊、見異思遷的人。你難道沒有感覺到嗎?這算是什麼夫妻呀?冤家對頭!」

池玉屏嘆著氣說道︰「唉!姐姐,我還以為他是血壓高,保身價了,可是沒有想到他其實是另有新歡,金屋藏嬌,還生了私生子了,害得我這麼多年獨守空房,不能生養孩子。」

看見池玉屏如此怨聲載道,葉惠容只得看了看她,輕悠悠說道︰「妹妹呀,是姐姐對不住你了!」

(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海上明月共潮生之枯與榮最新章節 | 海上明月共潮生之枯與榮全文閱讀 | 海上明月共潮生之枯與榮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