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骨狼心 第70章 誰比誰傻

作者 ︰ 雪蝴蝶

祈楓回頭,就見一衣衫襤褸的男子低頭擁住她,蓬亂的長發,暗啞的嗓音,「糊糊……」單只這一聲,就已令破廟中所有人的心頭為之一澀。(思路客.)祈楓木立許久,望著逸寒抬起那張已過分消瘦的臉龐,滿目紅絲,胡茬叢生。他已不再是那個傲立群狼、指揮若定的狼王,而只是一頭離群索居的淒淒孤狼,歷經千辛終于找到了他所失去的。

「糊糊,我們回家去。」逸寒反手將大氅扯下披在翎瑚的身上。翎瑚抱著他,回頭望向那群乞丐,神氣活現道︰「看見沒有,這就是我的相公,好看不好看?」那老趙回過神來,酸溜溜道︰「神氣什麼?看樣子還不是個叫花子,和我們一樣!」方才同他說話的老乞丐則點著頭道︰「好好,你相公好得很,回頭我同黃半瞎說一聲,你相公來接你走了,阿彌陀佛。」

逸寒從懷里掏出一錠金子拋給那老乞丐道︰「這個給他,多謝!」

那群乞丐眼見一道金光劃過,立刻一窩蜂地涌上想搶著試看真假。逸寒一笑,將翎瑚打橫抱起,「糊糊,我們走。」

翎瑚伸手熟慣地勾住他的脖頸,「相公,我等你好久啦。」

「嗯,是我不好。」

「不好就要罰。」

「罰什麼?」

「我肚子餓啦,我要吃,我要吃好多好多東西,我還要吃饅頭。」

逸寒禁不住一笑,撥開她干澀無光的亂發,望著她依舊明媚如星的眼眸,「好,我待會兒就做給你吃。」

「不許騙人。」

「不騙你。」逸寒緊了緊手臂,低頭吻上他失而復得的珍寶,「騙人是小狗。」

「小狗,小狗,我喜歡小狗。」翎瑚笑燦若花,「相公,我還要只小狗兒。」

「好,小狗,很快就有了。」逸寒為她掖好大氅,迎著漸大的風雪向外走去。

祈楓跟上一步,開口又不知該說什麼。他的媚兒忘記了很多事,瘋瘋傻傻的卻還記得「糊糊」這個名字;記得她的夫君;記得他對她的好;記得他們私下的密語。之前她對他說的都是真的,她只記得一個人,心里也只有一個人,再容不下多余了。對著那形同一人的背影,祈楓悵望的眸色愈加黯淡。

一直窩在逸寒懷中的翎瑚此時恰好回了回頭,她在笑,笑得仿佛是個孩子,仿佛仍是那個站在宮門口朝他張望的小仙女,「哎,你怎麼不出來?」

「我不能出來,皇上不準。」

「為什麼不準?我去同父皇說說。」

「你是誰?皇上怎麼會听你的話?」

她高高揚起下頷,露出一個永刻于他心頭的笑容,「我是錦平,你不認識麼?」

逸寒就近找了家客棧。店門口的伙計本以為雨雪天不會再有生意上門,這會見來了主顧,即刻抖擻精神迎了上去。只是在看清兩人破舊的衣衫後,臉上笑容頃刻變為此時天氣,「去去去,這里客滿了。」逸寒沒理他,徑直走向櫃台後的掌櫃,「上房一間,還要多多的熱水,過會兒再借你的灶房一用。」

掌櫃盯著嘻嘻傻笑的翎瑚張大了嘴,他想出言驅趕,可看逸寒的周身氣度,又兀自吶吶道︰「上房有是有,不過……」逸寒輕輕放下翎瑚,一手摟住她,一手又掏出錠金子,「夠了麼?」掌櫃的一把接過,放在唇邊咬了咬,兩眼放光道︰「夠了夠了,熱水馬上送到,灶房您也隨時能用。」說著他又瞪一眼木頭木腦的伙計,「還不帶兩位貴客上樓?」

進了房,掩上門,逸寒一邊找紙筆寫書信,一邊向翎瑚道︰「糊糊,多等一會兒,我寫完了就替你做飯去。」翎瑚貼著他,扯著他的衣袖,像個離不開人的孩子,「相公,我餓!餓!」「好,這就好了,」逸寒匆匆幾筆寫完,揣著信要出門時卻發現她仍是拉著他,「餓,餓!」逸寒牽過她的手,輕柔道︰「我去做飯,你乖乖在這兒等一會兒,好不好?」

翎瑚搖頭,就是不肯放手,「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不然你會不要我的。」

逸寒不知分離後她究竟出了什麼事,只知此時的她令他更疼更愛,「我不會不要你的。」

「會的,那些人都說你不要我了。」翎瑚委屈著小臉,低頭看著自己的大肚,「是不是我變難看了,你才不要我的?」

「誰說的?你是我最好看的小媳婦兒,我怎麼能不要你?」逸寒微笑著捧起她的臉,「我還怕你不要我呢。」

翎瑚扁著嘴悶悶不樂,「我不信。要是我好看,你怎麼不親我?」

哦,怪不得這麼別扭,原來是想到了這個。逸寒含笑在她唇上輕輕一觸,「這樣好麼?」翎瑚搖頭。逸寒的唇覆在她的唇上,探入舌尖尋找她的丁香,吮吻良久後才稍稍松開,看著眼前嬌喘不已的小媳婦兒,「這樣呢?」翎瑚舌忝一舌忝唇似在回味,逸寒禁不住又吻上去,一點一點地品嘗,一點一點地奪取,直到懷中人兒揮舞著小手想要推開他,「夠啦,夠啦,要憋死我啦。」

逸寒朗聲大笑,撫著她的臉道︰「這會兒可是你自己不要我了。糊糊,我這還沒夠呢。」翎瑚紅著臉,鼓脹的胸脯起伏不停,「我要你的,不過等會兒,等……等我……」「等你透上氣來是不是?」逸寒揉了揉她的發,將她打橫抱起放在床上,又拉過被子替她蓋上,「你慢慢透氣,我做完了飯就過來。」

翎瑚拉著他的手只是不肯,「我在哪兒都能透氣。我要跟著你,相公,你別想扔下我。」

「糊糊……」

翎瑚揭開被,倔強的模樣猶勝從前,「你丟過我一次啦,別想再丟我第二次!」

逸寒在灶房里忙活,又要切菜洗菜燒火,又要注意著自己的尾巴,小心不要踫到她的肚子。站在門外的廚娘和伙計看直了眼,咂著嘴道︰「你說,這兩個是什麼人?」趕著來看熱鬧的掌櫃轉著眼珠子道︰「有錢人,出手就是金子。」伙計不信,「有錢人能穿成這樣?別是哪兒偷來的金子吧。」掌櫃的當頭給他個爆栗,「你個狗嘴!誰能帶著個快要臨盆的女人偷東西?」「那誰曉得?說不定就是個障眼法呢?」

掌櫃的狠瞪了他一眼,廚娘則嘖嘖贊道︰「我看是好人。這世上有幾個男人肯下廚做吃的?你們看看,燒的比我還地道呢。」掌櫃和伙計瞠目結舌,在看到逸寒做出的糟溜魚片、黃燜雞、白玉湯並上一大碗香噴噴的稻米飯都被翎瑚一掃而空後,更是驚得幾乎掉了下巴。逸寒卻是看得心滿意足,自己隨意扒了幾口飯就問打著飽嗝的翎瑚道︰「還餓麼?要不要再來點?」

「飽了,吃不下。」翎瑚撫著越發滾圓的肚皮,張嘴打了個哈欠,「我要睡了。」她說完就往椅背上靠,逸寒急忙攔住道︰「糊糊,先別睡,我替你洗洗。」「洗洗?」翎瑚眨巴著眼,忽然一拍手道︰「要洗洗,癢!」逸寒捉住她到處亂搔的手,一直隱著的自責之意如海潮般涌起翻騰。他這世上最愛美的小媳婦兒,要不是他存著一己之私帶著她上了戰場,今日怎會變成這幅模樣?翎瑚不懂他的心思,這會兒搔不了癢,渾身不適,因噘著嘴嘟囔道︰「相公,癢,癢死了。」逸寒回神,向門口站著的三只木雞招了招手,「掌櫃的,熱水!「

熱水被源源不斷的送到,逸寒先為翎瑚洗淨了發,又叫伙計準備了浴桶、香花,還有干淨的衣物。關上門,彌漫的水氣中,他為她解開了衣物,露出她枯瘦的四肢還有突兀隆起的大肚。原先瑩白如玉的肌膚如今晦暗無光,惟一不變的傲人雙峰這時也已被泥垢層層包裹。翎瑚不知逸寒心頭苦澀,猶自搓著泥道︰「相公,你和我一起洗麼?」

「嗯。」逸寒輕輕擁住她,半天放開道︰「當然,我要伺候你麼。」

「好,」翎瑚歡悅地勾住他的脖頸,「我幫你月兌衣服。」

逸寒任她褪去自己的衣衫,果呈相對時,翎瑚忽然紅著臉用手遮住肚子,「相公,我是不是很難看?」

「哪里難看了?」

「你看,我的肚子這麼大,你就沒有,」她緊盯著逸寒緊致有力的小月復,「真難看,你是不是就因為這個才丟下我的?」

「才不是,」逸寒半跪,輕吻她的肚月復,「這里有我們的小女圭女圭,世上最漂亮的孩子,怎麼會難看呢?」

「小女圭女圭?他們都說我肚里是個野種。」

「胡說八道!」逸寒眉間一凜,抬起了頭。翎瑚正覺著他的嘴唇貼著自己又燙又熱,好像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集聚心頭,這會兒他突然中斷,連心頭都為之一怏,「相公,那你還喜歡我麼?」「喜歡,最喜歡。」逸寒低頭又是由衷一吻。翎瑚伸手,輕輕觸上他的發,「我也最喜歡你,相公。」

逸寒一笑站起,扶穩她坐進浴桶,自己也跟著進去為她擦洗起來,「最喜歡我什麼?」

翎瑚扒著桶壁,享受著他細心而又柔和的手勢,「什麼都是最喜歡。」

灼熱的氣息流連在她頸肩,翎瑚嚶嚀一聲,靠上他的胸膛,「相公,我要……」

「要什麼?」

翎瑚也不知道自己要什麼,她喜歡他的踫觸;依賴于他的懷抱;沉迷于他的親吻,可她還是覺得不夠,一定還有一樣,一樣她最想要的他沒給。「相公,我要相公!」

逸寒微微一愣,隨即從後擁緊她,「糊糊,我也要你,不過得再等上一段日子。」「為什麼?」翎瑚掙開他的手,拿大肚頂開他,「為什麼要等?你不是喜歡我,要我麼?」逸寒深吸一口氣,水中的翎瑚杏腮紅透,墨發垂肩,如新成的芙蓉花一樣誘人已極。可是她自己偏偏不知道,偏偏還要在窄小的浴桶中發著脾氣,紅梅顫顫,水波蕩漾,令他幾乎不能自制。

「糊糊,」他伸手托一托她的大肚,「要等孩子出來後,我才能要你,不然對你身子不好,對孩子也不好。」

「那你叫他快點出來好不好?他老是踢我,打我,還不讓我和你在一起。」她一臉的期盼。

逸寒忍俊,伸手理了理垂在她眼前的發絲,「我叫他沒用,得等他自己想出來了才能出來。」

「他什麼時候才想出來?他已經待了好久了。」翎瑚盯一眼自己的肚皮,伸手想勾逸寒的脖頸,只是隔著大肚,她的手臂就顯得不夠用,抱得十分吃力。

逸寒心疼,小心替她轉過身子,讓她側坐在自己的腿上。翎瑚舒服地膩在他的懷里,邊玩水邊道︰「相公,你還沒答我呢,他什麼時候才能出來?」逸寒伸手撫著她滾圓的大肚,「應該很快。」翎瑚被他弄得癢,一踢腳,浴桶中的水又去了大半,「相公,你壞!」逸寒攏住她的腿,懲罰似地在她唇上輕輕一咬,「我壞?水都快被你潑光了。」翎瑚有樣學樣,也在他唇上細細嚙咬,不疼,卻是麻癢入心,「你壞,你壞!」

逸寒止不住再次侵佔她的唇、她的發、她誘人的鎖骨、她飽漲的雙峰。翎瑚輕囈出聲,緊緊扣住他的手臂,下意識地想要分開雙腿。逸寒仍留著一分清醒,攏緊她的雙腿,托著她的腰一下站起身來,「糊糊,該睡了。」水花四濺,兩人的肌膚貼在一處,水珠從逸寒堅實的胸膛滾落到翎瑚綿軟的雙峰,使得頂端紅梅愈發嬌艷。

逸寒不敢再看,轉開目光去尋找布巾。翎瑚不知他心情,兀自在他身上蹭著道︰「相公,我不要睡,我要……呀!」她的目光垂落,好奇地指著一物,「相公,你怎麼了?」逸寒放她下來,為她擦拭身體,「都是你,讓我病了。」翎瑚大著膽子模了模那昂揚龍首,「病了?難不難受?」逸寒但覺她柔滑小手觸著他的堅硬,還不安分地來回撫弄。他倒吸一口氣,捉住她的手道︰「你乖乖睡了,我就不難受了。」

翎瑚正對上他擰緊的劍眉和鬢邊沁出的汗珠,「那我乖乖睡了,相公你別難受了。」逸寒「嗯」了一聲,服侍她躺好後又將余事處理干淨。等他上床時,翎瑚已合攏雙目,吐息均勻。他靜靜地看了一會,低頭在她眉間印上一吻,「糊糊,明天我們就回家了,回家後你就會好的。」

「我很好呀,相公。你好了麼?」翎瑚突然睜開眼,一臉的關切,「還難受麼?」逸寒對著她孩童一樣純善的眸,止不住彎起唇角,伸指輕叩一下她的額角,「你不乖,我怎麼會好受?」翎瑚立時閉緊眼,一動也不敢動,「我睡啦,你快點好起來。」逸寒邊笑,邊月兌衣鑽入被中,摟住她柔軟的身軀,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半年來頭一次能夠安穩闔目而睡。

翎瑚枕著他的臂,偷眼看他睡顏許久,「相公……相公……」逸寒沒有回應,顯然已經沉睡。翎瑚掀開被子一角,偷眼看一看他的身下,雖不如剛才那樣猙獰,可仍有些耀武揚威。她抿抿唇,即刻安安分分地躺好,乖乖閉上雙眼默默念叨︰「快快睡,快快睡,睡著了相公才會不難受。」

第二天,當第一縷晨光斜過床頭時,逸寒猛地睜開眼,側首去看身邊人兒。糊糊,他昨天找到糊糊了……翎瑚正安穩躺著,手搭在他的胸口,大肚擱在他的月復上,一只腳架在他的腿間,幾乎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他的身上。可他並不覺得沉重,反而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他的小媳婦兒並不只是回到他的夢中,而是真真切切地回到了他的身邊。逸寒綻出一個輕快的笑容,稍稍側一側身,輕撫翎瑚的臉龐。她吃了這麼多苦,瘦了這麼多,得好好補回來才是,今天該燒些什麼好的給她補呢?

逸寒一邊摩挲著指下凝脂,一邊琢磨,正出神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喧鬧之聲,有好幾人同時問道︰「是這里麼?」

「是,是,本店就兩間上房,左邊這間給了楊公子,右邊……」

來人不听活計嘮叨,打發他走後就輕輕叩門,「公主,駙馬爺,奴婢們到了。」

這聲音剛止,立時又有個憨憨的聲音響起,「公主姐姐,駙馬哥哥,傻牛來啦,快出來罷。」

「砰砰」的拍門聲雖被人很快止住,逸寒卻已是毫無心情。昨晚那封信送的太快,早知這幾個人這麼早到,他就該晚些遞出去,省的被他們攪醒好夢。果然,翎瑚動了一動,朦朧睜開睡眼,「相公,怎麼這麼吵?」逸寒撫了撫她的發,「有人來接我們回去了。」「哦,」翎瑚闔上眼,將臉又埋進他的懷里,「我不要回去,我要睡覺。」「好,」逸寒為她掖一掖被,「你睡,我去同他們說上幾句。」

「不好,我要同你一起睡。」翎瑚這一句說的大聲,听得門口的星痕同夢月一齊低頭暗笑。傻牛卻不懂,看她們倆臉紅低頭,自己湊上前道︰「公主姐姐,你別睡了,傻牛來看你了,等看完了你再睡吧。」星痕抬眸瞪了他一眼,「胡說什麼?公主還要听你的了?還不快謝罪!」傻牛同她們一樣,也跟著逸寒找了這大半年,這時听說找到了翎瑚,哪有不急著見的道理?只是他一向最懼星痕,听她這樣說也不敢反駁,只嘟囔道︰「你不想見公主姐姐麼?昨晚上又哭又笑的趕了一晚上的路,今天就不急了?」

「誰說我不急?我從小服侍公主,論情分哪是你可比的。不過再急也得懂禮,像你這樣瞎嚷嚷,惹惱了公主,抽你幾鞭子也是活該。」星痕長篇大論,夢月看他們兩個又要頂嘴,無奈道︰「少說一句成不成?駙馬說了要小心行事,別太張揚,你們倆個這樣鬧法,還能指望不驚動人?」星痕同傻牛你瞪一眼,我哼一聲,誰也不服誰,不過話是不敢再說的了。夢月望著他倆搖搖頭,「快站好了,等著。」

她說著話,自己先就側過身,還沒等腳跟站穩,一直緊閉的木門「吱呀」一聲開啟,逸寒半笑不笑地望著他們仨,「不開口就行?大清早的一排站在門口,還說不張揚?」三人互瞅一眼,各自低下頭去。逸寒也知他們關心翎瑚,回頭往里走道︰「快進來,把門帶上。」三人魚貫而入,傻牛最後帶上了門,喜笑顏開地跟著走進內室。

此時翎瑚已穿好了衣裳坐在床邊晃腳,見一下子走進三人,還都對著她磕頭連稱「公主」,自己倒是嚇了一跳,抓緊逸寒的手直往他身後躲,「相公,他們是誰,怎麼叫我公主?我又不叫公主,我叫糊糊呀。」星痕夢月驚愕仰首,對視一眼後跪著往前挪了幾步,「公主不識得奴婢了嗎?奴婢是星痕呀,奴婢從小跟著公主……」「公主,你不認夢月了麼?奴婢沒有早些找到公主,的確是大錯特錯,可公主千萬不要不要奴婢啊。」夾在她們兩人中間的是傻牛張惶的聲音,「公主姐姐,你怎麼啦,別是睡的糊涂了吧?」

逸寒一擺手示意他們噤聲,「糊糊,你不記得他們了麼?」

翎瑚小心翼翼地探出小臉,眼光一一掃過三張迫切相認的臉,「不記得。」

「一個都不記得了麼?你看,最前邊的這是星痕,旁邊那個是夢月,後面那個是你特別留下的傻牛。傻牛你也不記得了?」

翎瑚轉著眼珠,又躲回他的身後,「不記得,不記得!相公,我只要你就夠啦,你快叫他們走。」

星痕夢月面面相覷,傻牛听說要趕他走,嚷嚷道︰「公主姐姐,我是傻牛呀,還等著你為我捏泥人呢,你怎麼能不認呢?」

傻牛嗓門一大,翎瑚就顯得愈加害怕,抱著逸寒直往他懷里鑽,「相公,怕怕,我不要他們。」逸寒以眼神示意地上三人起來,柔聲安慰她道︰「糊糊,有我在呢,不怕!」翎瑚整個臉都埋進他的胸膛,老半天才回頭瞄一眼三人,像極了一個孩子。星痕夢月覺出不對,這時又不好詳問,只能揣度著道︰「駙馬爺,要不先讓奴婢們為公主梳頭吧。」

翎瑚听說要幫她梳頭,甩過一頭長發又勾緊了逸寒,「相公,你梳的好,我要你梳。」

逸寒理了理她的發,「你讓她們為你梳了,才知道誰梳的真好。」

「不要,不要,你梳的最好,我要你梳。」翎瑚撒起了嬌,將逸寒的衣袍弄得一團亂,「你替我梳好了,我就替你梳,才不要她們咧。」

她說著回頭還做了個鬼臉,令星痕夢月暗吸了一口氣。傻牛則喃喃自語道︰「這回好了,公主姐姐傻了,比我還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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