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奧蘭多和艾賽亞與公爵夫婦四人一起用了晚餐。txt電子書免費下載全集全本完結.txtshuji.
之後,奧蘭多跟西斯公爵去大書房討論工作上的事情,艾賽亞則和伊恩去了小書房。
艾賽亞對伊恩的肚子很感興趣,一直盯著瞧,還不斷詢問伊恩懷寶寶的感受。
伊恩開玩笑道︰「等你有了寶寶,不就知道了?」
艾賽亞紅了紅臉,不知想到什麼,突然沉默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遲疑道︰「伊恩,你愛西斯嗎?」
「當然,」伊恩溫和卻堅定道,「他是我的親人,我的家人,我孩子的父親,我當然愛他,就如同我愛著你一樣。」
「不、不止是——」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想知道我跟西斯之間有沒有愛情,對不對?」
艾賽亞默認了。之前看見伊恩眼中蕩漾著的溫柔與喜悅,他忽然想到雷克斯皇子說過的話,信任、自由和愛情。對于皇族的人而言,或許第三樣是最難得到的,但是伊恩和西斯之間,應該不存在這個問題吧?
但是對于這個肯定的問題,伊恩卻沉默了。
這樣的沉默讓艾賽亞感到不安,他察覺自己似乎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問題,正準備道歉的時候,伊恩緩慢地開口了。
「艾西,你還小,盡管你從小受到的完善教育,使你比同齡人更加懂事,但是在感情上你一片空白,許多事情沒有親身經歷,是很難體會到其中的道理的。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非黑即白,愛情的反面也不一定就是不愛。你一定想象不到,就算是到了今天,到了現在,我還是做好了,隨時需要離開你哥哥的準備。」
艾賽亞猛然一驚,正要開口,伊恩在此阻止了他。
「並不是我不愛他,相反,我曾經很愛他,把他當成伴侶、愛人來愛,直到現在,這份愛也沒有完全消磨殆盡,但這不是我束縛他的借口。西斯並不愛我,與我的結合,也只是因為家族的責任。我曾因為他不愛我,而一度陷入嫉妒與消極的泥潭中,這些情緒使我的心胸變得狹隘,目光變得短淺,難以寬容待人,我花了很長時間才走出這段陰影。現在我決定,等到肚子里的寶寶出生,就去申請結束與西斯的婚姻關系,給他自由,也給我自己全新的選擇。盡管我心中還有他的位置,但愛情已經不是我人生的全部,它遠沒有我從前想象的那麼重要,在生命漫長的旅途中,有它固然美好,沒有它,親情、友情、自由與其他也足以彌補一切。」
艾賽亞已經震驚得完全不能言語了,他從沒料到,別人眼中那樣恩愛的伊恩與西斯,竟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他更加想不到,一向溫和柔情,把自己當成孩子疼愛的伊恩,會這樣淡然地說出這一切。
伊恩輕輕拍了拍艾賽亞的手,道︰「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你還年輕,甚至還不知道愛情是什麼,人生有很多未知等著你去體會、去探討,總有一天,你會有比我多得多的人生感悟,所以,不要被我說的影響了你內心的選擇,堅持做你自己認為對的事,這樣,某天回過頭來,才不會後悔。」就像是他,盡管熱情在長達數十年的時間內慢慢冷卻,逐漸消磨,卻從不後悔愛上西斯這件事。他相信,以後自己也不會後悔離開西斯的決定。
不久,西斯公爵來敲門,提醒兩人時間不早了,該休息了。
艾賽亞神色復雜地看著伊恩出門,和等在門外的西斯公爵並肩離去。
「你和艾西說了什麼,我看他的表情不太輕松。」西斯公爵扶著伊恩下樓梯,想起剛才艾賽亞看著他的奇怪目光,忍不住問道。
「沒什麼,」伊恩柔聲道,「只是少年人的一點小煩惱,你不會有興趣的。」
當晚,艾賽亞再一次難以入眠。怕打擾奧蘭多休息,他並沒有輾轉翻身,只是睜著眼一動不動躺著,直到深夜。
奧蘭多很忙,盡管前線戰爭勝利,軍隊也在凱旋歸來的途中,他卻因此更加忙碌起來。
艾賽亞只有兩天假期,除了第一天和奧蘭多在一塊兒,之後一整天時間,他都沒見到他的人影。
第二天傍晚,他就要回學校了。
伊恩因為一些事情,打算等家族里的聚會完畢之後,再去學校任職,因此,這一次還是只有艾賽亞一個人。
臨行前,科林請他再等等,因為司機還沒出現。
自從前兩天被雷克斯皇子‘劫車’之後,艾賽亞就一直沒見過,給他充當司機的親衛隊隊長,他曾問過奧蘭多,只得到衛隊長去執行其他任務的答案,至于他新的司機人選,奧蘭多則沒提起。艾賽亞暗暗擔心,他是不是把這件事情忘了,畢竟,每天需要皇帝陛下過問的事數不勝數,而他的司機,實在是再小不過的事情了。
他等了一會兒,眼看時間已經不多,再等下去,說不定就該在自習課上遲到了。艾賽亞決定听從西斯的意見,乘坐他的車去學校。
就在他準備上車的時候,听到空中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鳴聲,下一刻,城堡前邊的空地上降下一架飛艇,奧蘭多十分迅速地從飛艇上跳下來,並且大步向他走來。
「我來晚了。」奧蘭多站定,抱歉道。
科林一見他出現,立刻指揮侍從,把艾賽亞的行李從西斯公爵的車上搬下來,重新搬上他專屬的座駕。
奧蘭多沖西斯公爵點了點頭,牽過艾賽亞,「我送你去學校。」
艾賽亞看著身側的西斯,幾次話到嘴邊,又給吞了回去。
西斯奇怪道︰「怎麼了?」
「……沒什麼,你要好好照顧伊恩。」最終,他還是選擇什麼也沒說。
「當然,我會的,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別讓他擔心。」
「嗯。」艾賽亞匆匆點頭,轉身跟上奧蘭多的腳步,邊走邊道︰「軍部還有那麼多事情等著你去處理,讓西斯送我也是一樣的,別耽誤了你的工作。」
「我說了,以後由我作為你的司機,」奧蘭多拉開車門,將艾賽亞安置到副駕駛位上,「我說到做到。」
兩個小時後,車子抵達聖弗斯科大學,奧蘭多湊過去吻了吻艾賽亞,「下個星期我來接你。」
「嗯,你快回去工作吧。」
「我會的。」
艾賽亞下了車,又回頭沖他揮揮手,轉身走進校門。
奧蘭多停留了一會兒,隨即離開。
艾賽亞直接去了自習教室,同學已經基本到齊了。拉斐爾看見他,使勁招了招手,讓他過去。
他剛坐下,拉斐爾立刻湊了過來。
「你周末回去了?我跟貝爾去宿舍找你,沒見到人。」
「抱歉,我回家了,下次你們可以提前聯系我的,省得白跑一趟。」
「倒不是這個問題,反正我們也只是無聊,隨便走走。對了,你不是說你家在很遠的地方嗎?那你周末回哪里?」
艾賽亞早就想好了應對的答案,道︰「是我的先輩留在霍爾斯的一處房產,我暫時住在那里。」梵姆塞宮是皇族祖先留下來的寶貴財富,而他現在確實住在里邊,這麼說並沒錯。
拉斐爾明顯來了興趣,「真的嗎?房子在哪里?離學校很近嗎?」
「在霍爾斯市,距離學校大概兩個小時的路程。」
「天吶!」拉斐爾驚呼出聲,就連貝爾也明顯有些驚訝,「在霍爾斯市!你知道那里的房子有多珍貴嗎?有錢都不一定能得到!艾賽亞,你真是個貴族!」
雖然同處于首都霍爾斯,但是各個地方之間還是有不小的差距。比如聖弗斯科市和霍爾斯中心霍爾斯市,單單是房價就已經相差不下十倍,而且霍爾斯市是公認的貴族聚居地,很多地方都為貴族所有,不說平民,就是一些小貴族,即使有錢,也很難在霍爾斯市獲得一處落腳的地方。難怪拉斐爾與貝爾,在得知艾賽亞的家族在霍爾斯市有房產後,會這樣驚訝了。
眼看周圍人的目光被吸引過來,拉斐爾不得不壓低聲音道︰「我一直以為你的家族真的只是小貴族,沒想到它竟然這樣顯赫!」
艾賽亞沒料到他會聯想這麼多,只得趕緊解釋道︰「並不是這樣,我的家族的確在非常遙遠的地方,這處房產是很久以前我的先祖留下的,並不能代表什麼——」
「好了,艾賽亞,你不用解釋了,」拉斐爾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我完全懂你的樣子,「我早該想到的,你說過你的母親跟嫂子全部都是自然人,能夠娶進兩個自然人的家族,怎麼會事寂寂無名的小貴族呢?即便你們在霍爾斯沒什麼名氣,但是我相信,在你所謂的遙遠的地方,你的家族一定具備相當的名望。不過你不用緊張啦,我知道你們身為貴族肯定會有一些常人沒有的規矩,你不希望別人知道你的家世,說明你不是個顯擺的人,這點我喜歡,我會幫你保守秘密的,我們是朋友嘛,對吧貝爾?」他撞了撞貝爾的肩。
貝爾笑著點點頭。
艾賽亞看著兩人,也慢慢笑起來,他決定不再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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