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本來說好第二天離開,早上的時候,卻被事了後一直不見人影的諸葛星辰攔了個正著。
「這是要走了麼?怎麼著也得跟我靠別不是?」諸葛星辰說完,也不等我們回答,接著說道︰「徐老可是要見你們。」
墨染皺了皺眉,像是有些不悅,但依然是一種冷眼旁觀的模樣。
「徐老?你說的不是徐半仙吧?」小熊說著,撇了撇嘴。
諸葛星辰也不答話,微笑著點頭,像是有些幸災樂禍。
我像一個局外人一樣杵在那里,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著實不是滋味。不過嘛!他們出來混的早,淡然比我在這個圈子認識的人多。說句不好听的,我在這個圈子,不還跟個處兒似的。
「沒想到你也認識他。這老小子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上次坑死我了都。我現在一照鏡子,就會想起他。這次見到他,決計得讓那老小子給我瓖顆金牙。」小熊說完,將手指伸進嘴里,模他里面那個牙窟窿。
大家雖然沒有人贊成去見什麼徐老,可還是乖乖的跟在諸葛星辰後面。我們現在這個隊伍,基本上就是各懷鬼胎,可是誰都清楚該跟著誰走。
我們隨諸葛星辰向學校的深處走去,我覺得走的少說有半個小時。看著周圍的環境,我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學校里。最後,我們停在了一片櫻花山坡前。現在已經是六月份了,在我的認知里,櫻花已經開過了,這個學校里面的其他櫻花樹也已經是敗落的跡象,可是這坡上方的櫻花卻開的花枝絢爛,看著讓人有種很奇怪的顫栗感。話說,山有異象,必有鬼怪啊!
「你們跟緊我。」諸葛星辰回頭對我們說,然後快步向林中走去。
我們不敢怠慢,緊緊的跟著各自前面的人。
我覺得也就走了兩三分鐘,這櫻花林子便渾然一色,前不著頭,後不露尾。
「來了!」
我還正猜想著這櫻花林的貓膩,就听見前面傳來了滄桑且悠閑的聲音。抬頭望去,見一著紅色唐裝的微胖老頭,正端著茶坐在一個木雕桌旁。看我們來了,微微一笑,繼續品著他那杯茶。
「我說徐老,你這待客之道可不對啊!怎麼也得大魚大肉啊!」小熊說著,走上前自斟了一杯茶。喝完後,砸吧砸吧嘴,又倒了一杯。
「熊小哥,我這梅花雪怎麼樣?」徐老抿著自己的茶問道。
「淡了點。」小熊放下茶杯,坐了下來。
「都過來品品吧!可是放了十幾年了。」徐老放下手中的茶,示意大家過去坐。
茶不是以新為好嗎?放了十多年,還能喝嗎?難道我又孤陋寡聞了?
「徐老,我就不坐了,我這里還有未完之事。」諸葛星辰說著就往外走,一會功夫就不見了蹤影。
徐老之事抬眼看了一下,並沒有理會。作為旁觀者,我完全搞不清楚這二人關系。
我們都坐下後,墨染卻並未落座,而是站在了身旁不遠處的一棵櫻花樹下。這人靜如止水,怕是可以站成一棵樹。
大家也沒在意,開始品茶。說起品,此時也只有我一人再喝而已。我倒是挺好奇這茶幾何?
「好像有淡淡的酒味?」這是我剛入口的感覺。
像我們現在的年輕人,做什麼都火燒火燎的,哪里有心性坐下來品茶呢?中國本是茶文化的古國,卻慢慢的在遺失茶的韻律。很多東西,明明是我們的,卻不見得有別的國家繼承的好。有時候想想,倒是一種悲哀。
「這‘梅花雪’本就不是單純的茶,而是一種味道單薄的酒茶。」徐老笑著對我說道。
「酒茶?」我還是頭一次听說酒茶這個概念。
自古以來,茶與酒就代表著兩種不同的生活境界。酒是「三十功名塵與土」,茶是「一片冰心在玉壺」。如今卻融合為一佳釀,倒是讓人很是意外,不知是該欣賞造此飲品的人,還是惋惜他的不知所謂。
「茶和酒就像天地造物時,天地特意賞賜給世人的尤物,它們一陰一陽,一柔一剛,相互補充,取長補短,這正好暗合了天地之間物與物不是單獨存在的,它們之間相互依存,相互促進,印證了某種關聯,就像女人和男人之間的關系。」徐老見我有些疑惑,很耐心的說道。
我听徐老的話,倒是很有道理,不覺的又端起杯子細細品嘗起來。
「你們倆就別整些有的沒的了。有事說事,沒事走人。」細細不耐煩的說道。
「脾氣又上來了吧!你應該學學白小哥‘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徐老說著,就像一個長輩,正恨鐵不成鋼的數落自己的孩子。
我並沒有對徐老介紹過自己,可是他看起來好像對我很了解。我想不僅是諸葛星辰給他說了我這麼簡單,因為此人本身既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不應用簡單的想法來看待他。
「這次請你們來,是想給你們透露些關于‘地獄殘圖’的信息。」
一听「地獄殘圖」四字,墨染望向遠處的目光忽然收了回來,小熊也有些激動。
「不過~」
「我就知道你丫不會白給我們信息。」小熊沒好氣的說道,「但你可別太過分,不然我可要連上次的仇一塊報了。」
「我想讓你們去‘尸窟’幫我舀~」
「尸窟?你丫有病吧?」還沒等徐老把話說完,小熊就罵道。
「我要是說殘圖就在尸窟呢?」徐老又端起茶,不緊不慢,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我倒是奇了怪了,他這麼一說,不是暴露了殘圖的位置嗎?那這個我們所要的信息就是在我們沒有答應他條件之前得到了,這樣的話,局勢顯然對他不利吧?這徐老該不會真有病吧?
「什麼東西?」/「什麼玩意?」墨染和小熊同時問道。
「玲瓏骷髏。」
難道剛才問話的兩位也有病?事實是,當你覺得大家都有病時,你才是該吃藥的那位。唉~江湖的事,看來我還得多學著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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