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上的牌匾已經有些舊了,柳體的「蘭一別院」四個大字已經有些微微泛黃,推門進去,香氣撲鼻,院中的蘭花頷首微垂,似乎在靜候佳人君子的到訪。(花好田園ml/3/3266/iml)
才邁進去,薛靈嫵就肯定這里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只是這里為什麼會是商家的別院?
「薛姐姐,你為什麼要到這里來?」商離疑惑地問,「這里已經很久沒住人了,平時只有花匠來打理。」
「這里以前是誰住著?」
「以前是我和娘住著,娘嫁到商家之後我們就不住了。後來娘偶爾還會來這里小住幾日,但娘死了之後,應該就沒人來過了。」商離解釋道。
「等會兒,你方才說以前你和娘住著,你娘嫁到商家之後,你的意思是你娘是有了你之後才嫁進商家的?」薛靈嫵理了理方才那句話,原來還有這麼一層關系。
「對啊,我並不是商家的孩子,我娘是後來嫁到商家的。我和哥哥是異父異母的兄妹。所以他叫木華,我名字里卻沒有木字。」商離似乎並不介意說起這件事。
「你娘什麼時候去世的?」
「娘親去年才過世的。」商離說著話擺弄著腰間系著的黑色絲絛,薛靈嫵這才注意到她還此刻戴著孝。
「對不起。」
「沒關系,還好哥哥還願意一直照顧我,盡管我們並沒有什麼血緣關系。」商離笑笑,重又恢復了活潑的神色,「我很感激娘再嫁吶,讓我有了一個這麼好的哥哥。這個房間就是以前娘和我住的。進來看看吧。」商離吩咐丫鬟把其中一間房的門打開。
薛靈嫵孟旭他們進去,環顧四周,繡床、帷幔、梳妝台,布置精細又都縴塵未染,一點也不像是很久沒人住過的樣子。
「好香啊。」薛靈嫵嗅了嗅,房中有一縷很淡卻又很濃的香,淡是它的味道,濃是它聞起來的感覺,飄渺卻又深入骨髓似的。
就是這里,張妙兒被殺的地方。
孟旭從懷里模出一個紙包,里面有一些淡紫色的粉末,這是除了定魂符外,張妙兒身上唯一的線索,在她的指甲里。剛開始大家都不知道這是什麼,現在有了答案。是蘭花的花粉,跟這屋子里的味道一模一樣。
「這里絕對是第一現場。」孟旭道。
「什麼現場?」商離問。
「商姑娘,你確定這里一向都只有花匠來嗎?」孟旭不答反問。
「是,這里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娘親對這里的感情也很深厚,所以娘死了,我讓哥哥繼續安排人在這里打掃種花,也算是對娘親的紀念了。你們看到了,我們來時大門也是鎖著的,平時除了花匠和打掃的丫鬟不會有人來這里。」
「那你們的花匠長什麼樣子?是不是個年輕人?他的腿有沒有殘疾?」薛靈嫵緊張地問。
商離搖頭,「不,花匠已經四十多歲了,打理這個別院很多年了。腿也沒有毛病。薛姐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薛靈嫵看了一眼孟旭,孟旭點點頭,她才繼續說道︰「你肯定听說過霰葉城連續五個月,不應該是六個月了,發生的命案了?」
「嗯,這案子鬧得沸沸揚揚的,听說死的都是十五六歲的少女。」商離皺起眉,有些害怕地答道。
「是,這案子的線索非常少,但我們還是查到一些,現在所有的線索都表示最近一起命案極有可能是在這里發生的。」薛靈嫵盡量放緩了語調,希望不要嚇到商離。
「什麼?這里發生的命案?」商離瞪大眼楮,驚恐地捂住了嘴,「不會的,這里都沒有人來過的啊!」
「離兒你不要害怕,他們也說了是可能,還不一定的。」琉靈修忙安慰商離道。
「你問問她,她娘親是不是很喜歡紫色。」印雪卿按慣例在房中溜達了一圈之後,開始發問。
「商離,我問你幾個問題,你不要多想,我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就是問問。你不是很向往姐姐的生活嗎?你就當跟著姐姐一起破案了好不好?」薛靈嫵不想嚇到商離,便裝作閑聊般說道,畢竟這里是有著她美好回憶的地方,要是她知道這里發生了幾起命案,估計會時時惡夢了。
「好。姐姐你問。」
「你娘親是不是很喜歡紫色?」
「是,姐姐你怎麼知道的?我娘大部分的衣裙都是紫色的。她總是說這顏色像夢的顏色。」
薛靈嫵意識到印雪卿問到了關鍵性的問題,忙又追問,「那你娘最喜歡什麼花?」
「這個很明顯啊,當然是蘭花。你看我家叫蘭一別院,院子里種的又都是蘭花。」
「蘭花嗎?」薛靈嫵看向印雪卿,倆人都知道那些被殺的女子穿著的衣衫都是紫色繡曇花的。是曇花而不是蘭花,這點對不上。
「哦!對了,我差點忘了,娘也很喜歡曇花!」商離轉著自己的輪椅到了房間的梳妝台前,打開抽屜,拿出幾方絹帕來遞給薛靈嫵。薛靈嫵看時,每一塊手帕的角上都繡有一朵精致曇花。
「曇花太難種了,而且花期又短的嚇人,娘生前也種過幾盆,她過世之後那些花就慢慢地死了。太久沒見到,所以我竟然忘了。」這幾方手帕似乎勾起了商離心中的不愉快,她水靈漂亮的眼楮里淌出淚來。
「看來被殺的女子都同她娘親有關。我記得張妙兒說過,那男子把她帶來這個地方,對她說的那句話,‘我終于找到你了。我知道你來是為了什麼。可是,不。我不能。我不會讓自己重新跌入那萬劫不復的深淵。不能。’。他說的肯定是商離的娘親!」印雪卿語速飛快地重復道。
薛靈嫵驚訝地瞪著印雪卿,他的腦子實在是太好了,張妙兒只說了一遍的話,他現在竟能一字不差地復述出來。只是語氣差了些,遠沒有張妙兒說的生動,少了好多驚嘆號。
「只是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印雪卿陷入了沉思。一時之間誰也沒有說話,這件案子不清楚的地方太多了,現有的證據又都查不出什麼,薛靈嫵覺得眼前迷霧一片,不知道該往何處去。
「商離姑娘,恕我冒昧,你娘親認識的人里有一位姓車的公子嗎?他們的關系應該很……很熟悉。」孟旭開了口問道,他本想說親密,可覺得這樣問一個孩子似乎有些過分,便改了詞。
「車嗎?似乎沒有。也許是我不知道。娘以前有時自己會到蘭一別院來,不帶我,甚至連伺候的丫鬟也不帶。我問她,她說是來見一個朋友罷了。」
「你娘的死忌是哪一日?是不是十五?」
「不是,不過那天是我娘的生忌。」
「這就都對上了。張妙兒的指甲里是蘭花花粉,又是死在蘭一別院,死的日子又是商離娘親的生忌,這一切一切都同一個人有關。看來我們找到切入點了。」孟旭總結道。
(最近一大波冷空氣來了,各位親要記得多穿衣服抵御寒冬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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