柩冥師 第一六零章 沈二殞命

作者 ︰ 清曉沉濃

「這玉還真是好。」

「你也不是什麼寒門小戶出身的,好東西不是沒見過,怎麼那麼貪財,眼楮都快瞪出來了。」慕雲庭白了薛靈嫵一眼,不屑道。

「是這玉真的好嘛,而且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薛靈嫵把那個從小乞身上拽下的玉彌勒湊到鼻子前使勁兒嗅著,那香味很淡,但卻很是好聞。薛靈嫵其實不怎麼喜歡香味,但這個味道卻很不錯。

「是什麼香?」

「聞不出來。不是尋常的香味,從來都沒有聞到過。這東西一定價值不菲,也不知道是誰家的,被那小乞丐偷了去。」

「今天晚了,明日找衙役出去問問,如果真是很貴重的東西,應該能知道是誰家的。」

「你說我們今天找了一天,還是找不到那個瘋婦,她到底哪里去了?還有那個劉蘭蓀還真是奇怪,我似乎同他格外有緣,在街上走著都能踫到,還有啊,他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薛靈嫵連珠炮一般地問著。

「你一下子問我這麼多我該先回答哪個呢?」

「對了,還有,你說沈家還會不會再出事?如果說霍芷秋孩子的死是意外的話,沈四爺總不會是了。說不定他的死才是那個凶手報仇的開始。」

「嗯,我還沒告訴你我的一個想法。關于沈四臉上的紙屑其實……」

「你查出什麼了?」

「你就不能讓我把話說完?這麼著急。」

「自己說話慢還嫌我急。」薛靈嫵嘟囔。

「你看你又打斷我。」

「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慕大人您發話。」薛靈嫵吐了吐舌頭,捂起了自己的嘴巴。

「我也不知道事實是不是這樣,那天你那帕子蓋在天機道人臉上的時候。我突然想到會不會是……」

「嗯?什麼味道?」薛靈嫵還是忍不住打斷了慕雲庭,插嘴道。

「你又打斷我!」慕雲庭幾乎要抓狂,恨不得抓著薛靈嫵縫上她的嘴。

「不是我要打斷你,我嗅到了奇怪的味道。」薛靈嫵抽動著鼻子,細細聞著。

「又是什麼吃的?」

「我又不是豬,哪里只能聞到吃的?」薛靈嫵說著拐上了一旁的一條小徑,方才聞到的那股味道愈加濃烈起來。薛靈嫵覺得自己胃中的東西都在抗議翻騰著要出來。

血腥氣,越來越重的血腥氣。而且……

「不是動物的血,是人血。」薛靈嫵加快了腳下的步子往氣味的源頭走去。

「這里是衙門,有人血味道應該是很正常的吧?說不定又是那位糊涂知縣在打什麼人了。」慕雲庭倒覺得沒什麼。慢悠悠在後面走著。

薛靈嫵沒有答話。她突然有些緊張。身上的雞皮疙瘩不斷暴起。不止是血腥氣,她似乎還隱約地聞到了一股死亡的氣息。

「薛姑娘?」

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薛靈嫵猛地剎住了腳。險些和迎面而來的江夫人撞個滿懷。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江夫人關切地問。

「江夫人,這條小徑是通往哪里的?」

「這條嗎?是衙門的後廚還有幾個儲藏室一類的房間。我方才就是去哪里找些東西。」江夫人答道,亮了亮手中的提籃。

「那里有人受傷嗎?外傷,會流很多血的那種。」

「沒有,我們這里是衙門後堂,又不是大堂,哪里來的受傷的人?」江夫人笑著答,「姑娘是在追查什麼嗎?」

「我只是方才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兒,所以問問。」

「是嗎?是不是姑娘出去一天累了,搞錯了?我送姑娘回房休息。」江夫人牽起薛靈嫵的手。想送她回去。

「不用了,不麻煩江夫人了,我們現在回去就是了。」薛靈嫵突然轉了態度,同江夫人告別起來。

「那好,晚上回去了就不要再出來了,晚上太冷,小心感染風寒。」江夫人叮囑。

「多謝。」薛靈嫵客氣道,拉著慕雲庭便走。

「你怎麼突然要回去睡了?不找血腥味的來源了?」慕雲庭疑惑道,不知道這小丫頭想什麼。

「噓,沒走遠吶,小聲點兒。」薛靈嫵忙示意慕雲庭噤聲,又走了兩步後拉著他躲在了一棵樹後。

「你到底要干什麼?」

「我聞到那個江夫人身上的血氣很重,可她卻說沒有人有傷。而且大晚上出來連個丫鬟都不帶,肯定有問題。」

「說不定是哪里蹭到的味道呢?」

「不會,那味道很濃而且還很新鮮。我們跟過去看看就知道了。」薛靈嫵回頭張望著,看江夫人走遠了忙從樹後出來悄悄跟了上去。

江夫人匆匆在前面走著,去的方向似乎就是她的臥房。

「味道還沒有散。」薛靈嫵悄悄道,「可是她回臥室做什麼?她說剛才那條路通往後廚,難道提籃里是夜宵?」

「說不定是碗鴨血粉絲吶。」慕雲庭看著一臉緊張的薛靈嫵忍不住開起了玩笑,「你可能太敏感了。我還沒听說過單靠聞就能分出人血和牲畜血的。」

「你別不相信我,我雖不是獵狗,但卻勝似獵狗!」

「你這是在夸自己嗎?听起來很奇怪。」

「這只是個比喻。注意領會精神就是了。快走,她進臥室了,你要不隱了身跟進去看看?」

「不要。」慕雲庭果斷拒絕。「我又不是那個道士,隨便闖女人的房間。」

「這是為了查案嘛,你就犧牲一下唄。」

「不要。」

「不去算了,我自己去。一點奉獻精神都沒有。」薛靈嫵嫌棄地看了慕雲庭一眼。快步沖到了江夫人臥房的一扇窗戶邊,戳破了窗紙,踮起腳偷偷往里看著。

江夫人原本手里拿著的那只提籃此刻已經被放到了桌上,她正小心翼翼地打開提籃上的蓋子。為了看清楚里面的東西。薛靈嫵幾乎把臉都貼到了窗紙上,並暗暗在心中發誓,如果她一會兒真的端出一碗鴨血粉絲湯,那自己就放棄當捕快這條路。

「薛姑娘,你這是在做什麼?」

薛靈嫵听到身後猛然有人說話,嚇得她險些跌倒,忙回頭時,竟看到是霍芷秋站在自己身後。

「那個……那個我……我睡不著,所以所以想出來看看月亮,對!看看月亮!」薛靈嫵忙磕磕巴巴地給自己找理由。同時瞪了不遠處的慕雲庭一眼。這家伙不參與就算了。連放風都這麼不專業。

「是看月亮還是看房內呢?」霍芷秋指了指窗紙上的小洞好奇地問。

「這個……我是想找江夫人說說話,怕她睡了,所以戳個洞先看看。」薛靈嫵尷尬地呵呵笑著。

「這房里不是亮著燈的嗎?」霍芷秋更是疑惑。

「那沈夫人來這里是做什麼?」薛靈嫵怕越描越黑。忙反問道。

「其實我是來找你和慕大人的。」

「找我們?這麼晚了找我們做什麼?」薛靈嫵倒沒料到霍芷秋竟是來找自己的,納悶道。

「白日我實在有府內的事要忙,抽不開身,所以只能晚上來。我只是想問問我孩兒還有四弟的死兩位查的怎麼樣了?現在沈府上下人心惶惶,都怕自己會是下一個。」霍芷秋一臉的憂愁,幾日不見,薛靈嫵覺得她都清減了一些。

「這件事目前還沒有什麼具體的頭緒,線索實在是太少了。」

「什麼也沒查到嗎?」

「暫時還沒有。」

「這樣啊。」霍芷秋難掩心中的失望道。

「不過我們大概猜出了凶手是用什麼殺死沈四的。」慕雲庭走過來道。

「是什麼?」

「紙。」

「紙?」

「對,就是紙。只要把紙用水濡濕,貼在臉上。便可密不透氣。一張一張加上去之後,就像面具一樣,而且會越貼越緊,最後就能把人活活悶死。所以才會在沈四的臉側發現一點有些濕潤的紙屑。」

「听起來似乎很殘忍。」霍芷秋驚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似乎在腦海中勾勒出了當時的畫面。

「這也只是我猜測的手法。」慕雲庭謹慎道。

「沈夫人,」江府的一個丫鬟突然匆匆跑過來,「你們府上的小廝在門外說是府上有急事,讓您趕緊回去吶。」

「什麼事?」

「他說的不是很清楚,但好像是二爺出事了!」

「什麼?」霍芷秋立刻焦急起來,心中又慌又怕竟有些站立不穩起來。

「先是沈四,難道現在要輪到沈家老二了?」薛靈嫵看了一眼慕雲庭,見他點點頭,忙上前扶住霍芷秋,握了握她的手道︰「你先別慌,我們跟你一起回去看看。」

「多……多多謝。」霍芷秋的手指冰涼,嘴唇也變得蒼白起來。

…………………………

這次依舊是密室。但殺人手法卻完全不同。

沈家老二沈獻章面目青紫,身體佝僂蜷縮在書桌旁的地上,口角還淌著人的血沫。

「斷腸草。」慕雲庭都不必檢查尸首便得出結論道。

沈四的被害手法雖然也很殘忍,但畢竟當時屋中點了迷香,他是在睡夢中死去,沒有什麼痛苦。而沈獻章卻不同,斷腸草的毒很是猛烈,服食之後腸胃如同刀絞一般劇痛無比。看沈獻章此時的死狀就知道他毒發身亡時人還是清醒著的。

地上散落著不少卷簿和紙筆,應該是沈獻章毒發時太過痛苦,從桌上揮到地上的。比之上次凶案現場的整潔,這次的要凌亂許多。

慕雲庭在房中四處走動著,卻發現不管是書桌上還是小幾上都沒有任何的食物茶水,那麼這毒是怎麼讓沈獻章服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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