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環境倒是不錯,比霰葉城那里好一些。♀要是白天的話,采光應該很好的薛靈嫵一邊東張西望一邊點評著凌陽城的大牢。
「怎麼?這麼喜歡的話,我找江大人給你在這里也開一間房怎麼樣?」慕雲庭玩笑道。
「算了吧,這里也只是比霰葉城的大牢好一點點而已,還沒有豪華到讓我也搬進來的地步,還是外面的空氣最自由新鮮啊薛靈嫵忙擺手拒絕,「對了,琉靈修跟我說沈老太爺過世了才請你去的,怎麼就抓了沈家老大回來呢?」
慕雲庭把今晚在沈家發生的事簡明扼要地告訴了薛靈嫵,「現在人證物證皆在,所以便把沈彌章抓了回來
「真的是他啊?」薛靈嫵很是震驚,雖然之前她便知道沈彌章有嫌疑,但現在真的確定了,心中還是覺得很是不舒服。薛靈嫵寧願是嵇家的後人尋仇,也不願意相信是沈家的子孫自相殘殺。
「目前來看是他沒錯慕雲庭謹慎道。
「目前?難道你還覺得不是他?你還是懷疑霍芷秋嗎?」
「我只是覺得還有很多解釋不清楚的事,所以話不好說的太滿
「你不會是對霍芷秋有偏見吧?已經抓到凶手了還不放過她?」薛靈嫵問。
「我怎麼會對她有偏見,做捕快最重要的就是千萬不要妄下論斷,因為一旦有了結論你查起案來就處處想找證據印證這個結論。看在眼里的都是對此有利的,不利的都下意識的屏蔽了。所以我從不輕易懷疑誰,斷定誰是凶手,只跟著眼前的證據走就是了。看到什麼就是什麼,證據指向誰,誰才是凶手
薛靈嫵一邊點頭一邊又從身上的百寶袋里模出紙筆打算把慕雲庭的教導記在自己的筆記上。
「好了。到了。以後跟著我就不用記這勞什子的筆記了,想不起來問我就是了慕雲庭把薛靈嫵的東西塞回去,順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喂,不要揉我的頭發,會長不高的薛靈嫵撅了嘴嬌嗔道。她哪里是怕長不高,只是害羞罷了。
「你已經不必長高了,這樣就很好慕雲庭突然覺得薛靈嫵既然是他的娘子。有一步是遲早要走的,這小丫頭既然如此單純不懂事,那就只好自己主動些了。希望這丫頭能早些明白。
「嬌小玲瓏的,抱在懷里正正好慕雲庭在薛靈嫵耳邊緩緩道。
薛靈嫵呆住了,慕雲庭的臉離自己很近,他的呼吸猶如生了觸手一般在她的耳朵根上撓來撓去,癢癢的。卻也麻麻的。薛靈嫵覺得自己的心口一陣撲通亂跳。那顆心髒仿佛要撞出來一般!
為什麼?他不過是同自己說了句話而已。怎麼就這麼緊張呢?琉靈修不是也常常同自己油嘴滑舌的嗎?為什麼只有此時才會心如鹿撞呢?
「兩位是新婚燕爾吧?到這種地方也能膩歪起來帶薛靈嫵他們來的那個衙役不懷好意地笑著問,一雙老鼠眼看著很是猥瑣。
「開牢門慕雲庭回過身沉聲道,他只有在同薛靈嫵說話時是和顏悅色的,換了其他人時,臉上的冰殼子立刻便又掛上了。
「是,是,是那衙役忙不迭道。知道是方才的馬屁拍錯了地方。
等那衙役開了牢門,慕雲庭便吩咐他出去。
「慕大人好機警,我不過是忙亂中使了個眼色,你倒領會了沈彌章站起身朝慕雲庭拱手道。
「不必嗦,你有什麼話方才不方便說的現在可以說了
沈彌章收起臉上一貫客套虛假的淺笑也嚴肅起來,畢竟現在說的是性命攸關的事。
「慕大人,我冒昧問一句,我若說我從沒有殺人,你相信嗎?」
「我信不信並不總要,重要的是證據慕雲庭依舊是一貫的冷漠,但沈彌章卻如得至寶一般,這神捕冷面心硬,他不相信自己無所謂,重要的是他這句話就表示他也不會輕易相信霍芷秋。
「那我就給大人證據
「請講
沈彌章略沉吟了一刻,理了理腦中的思緒,便將自己所知道的關于霍芷秋的事和盤托出。
「慕大人,我可以對天詛咒發誓,我說的都是實話,那包斷腸草粉末真的是爹交給我的。也許這件事走漏了風聲,被霍芷秋知道了,她便先下手為強,謀害了爹。也許就是她讓老三連夜請你過去,接著便陷害于我!」沈彌章越說越氣,狠狠一拳擊在牆上。
「這件事你在外面的時候怎麼不說?要押進大牢了才講?不會是現編的吧?」薛靈嫵看著沈彌章閃爍不定的眼神很是疑心。
「剛才的情景姑娘你也看到了,我三弟多維護那個女人,我怎麼說?告訴他我知道你娘子是來尋仇的,好讓他立刻回去告訴霍芷秋讓她來殺我滅口嗎?麻煩你也替我考慮考慮!沈家現在已經算是死絕了,我可還不想死!」沈彌章氣急敗壞道。薛靈嫵此時才注意到他的全身都已經被汗濕透了,現在還在不住地顫抖著。他如果不是凶手,那一定是害怕被人殺死才會緊張,如果他真的是凶手,那就要佩服他的好演技了。
「你說是霍芷秋陷害你,可你有什麼證據嗎?現在老太爺已經西去,算是死無對證,你當然怎麼說都可以了薛靈嫵反駁道,「霍芷秋還病重,我走的時候她都暈倒了還怎麼殺人?」
「其他的不說,你自己也親眼看到了,你父親雖只蘇醒了那麼一刻,但指的卻是你。這一點怎麼解釋?」慕雲庭補充道。
「這我也不知道,爹的意思許是指的是想將沈家托付于我?」沈彌章的語氣很是沒有自信,這句話說出去連他自己都不甚相信。
「這件事我自然會繼續去查清楚,你可還有話說?」
「沒有了,我知道的都告訴慕大人了。還請大人多多費心幫我洗刷冤屈!」沈彌章又連連作揖,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這件事怪只怪我太貪心得意才會著了別人的道。落到今日這般田地
慕雲庭皺起眉毛,連告辭也顧不得同沈彌章說,轉身便出了牢房。薛靈嫵知道他這一定是在想什麼線索,便同沈彌章點點頭,也跟著出去了。
薛靈嫵怕打擾慕雲庭想事情。一路上不敢吭聲,可看他也不回房間,竟埋著頭一直往府外走。不知是要去哪里,只好叫住了他。
「怎麼了?」慕雲庭如夢方醒般轉身問。
「你這是想去哪里?」薛靈嫵笑著又道,「我這一句話問了三遍你才听到
「方才我在想事情,所以沒听到
「想什麼?是什麼遺漏的重要線索嗎?」
「是,我們從沈府出來前去了一趟霍芷秋的房間,我也是心里還是有些懷疑她,所以便想去看看
「她不在房里嗎?還是你也抓到了她的什麼把柄?」
「你先聞聞這個是什麼慕雲庭攤開手心湊到薛靈嫵跟前。
「聞什麼?」薛靈嫵看著慕雲庭空無一物的手心兒納悶道。
「你不是號稱不是獵狗勝似獵狗的嗎?我在霍芷秋的香爐里抹了一把。看你能不能聞出味道來
「你這是考我還是耍我啊?慕大人您應該是一看香灰就知道她燒的是什麼了吧?」
「我去的時候香爐已經倒干淨了。所以就更奇怪了。深更半夜的誰會倒香爐呢?」
「深更半夜的誰會去模人家香爐呢?」薛靈嫵撇撇嘴不滿道,但還是把鼻子湊近了慕雲庭的掌心。
「嗯,香味很淡,是丁香還有梨蕊、茉莉、沉香,這味道是霍芷秋身上的味道。等等,怎麼還有一點點的辛味?」薛靈嫵又湊了湊,「好像是曼陀羅。香料里怎麼會有曼陀羅?不怕把自己燻暈嗎?還是這霍芷秋有什麼奇怪的癖好?」
「你腦子里整天都裝了些什麼?」慕雲庭道,「果真有曼陀羅?這就對了
「怎麼對了?」
「我們去找霍芷秋的時候,她的丫鬟說從她昏倒被送到房里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我也去看了,霍芷秋的病依舊很重,脈象也很虛弱,若想出去殺人,可能性不大
「那你為什麼還懷疑她?」
「臨走的時候我听到那兩個丫鬟小聲嘀咕的兩句話。有一個打了個哈欠,另外一個便責備說讓你今晚值夜照顧夫人,你就只會打瞌睡。挨罵的那個很是委屈,說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麼了,竟這樣困。所以我才起了疑,覺得會不會是霍芷秋迷暈了丫鬟,偷偷出去,然後再回來。那丫鬟醒來時以為自己不過是打了個瞌睡,根本不會懷疑重病的人出去過。剛開始的時候我只是懷疑,等我打開香爐看到里面是空著的,便更確信了這一點。這才蹭了一把回來讓你聞聞看。既然里面有曼陀羅,那這個懷疑就是成立的了。看來霍芷秋的嫌疑可是沒那麼容易洗刷清楚的
「這也不對啊,你也說了霍芷秋的病很重,要想去沈老太爺房中把人殺了再回去可能性並不大。就算是有迷香,也許是別的人干的呢?」
「所以我才要回沈府一趟,看看有沒有什麼被遺落的線索
「那我也要去,之前的事我錯過了已經很遺憾了,不能再錯過去了薛靈嫵不無遺憾道。
"不行,你的病還沒有好,我讓你跟看我找沈彌章l可話已經是耽誤你休息了,你不能再跟看我去。听話,去好好休息。"慕雲庭愛憐道。
"我真的已經好了,瑞靈修的藥特別管用,我覺得自已現在身輕如燕,都可以翻跟斗了。"薛靈女乃拍了拍胸膊,想展示給慕雲庭看,可不料下手重了,拍得自已猛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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