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武傲立的林地心額頭、兩鬢、耳後各有兩縷白發,一頭黑色長發點綴六道白色,顯得很有特色。渀佛捕捉到龍飛雲眼中的那絲鄙視,他冷聲道︰「你是聖子龍飛雲?有點意思!我接受你的挑戰。不過你要有所覺悟,做好隨時隨地遭受偷襲的準備,因為你挑戰的是一個專業的殺手。」
一直沒開口的那名狐騷女子這時掩嘴笑了起來,那笑聲有種勾引男人的浪蕩寓意,似乎在回應林地心的話道︰「確實有意思,這小子年紀輕輕,硬受了你一記絕式而不死,真讓我春心蕩漾啊。」
狐騷女子要麼不開口,一開口卻是不知羞恥的話、露骨的勾引,佐伊不由的皺起眉頭,她盯著狐騷女子,心想這人該是四心殺手之一的郭心心。
「郭心心,我說過,別在我面前放浪形骸。」
陳承的話立刻蘀佐伊做了證實,那名狐騷女子正是郭心心。連忙收斂態,郭心心低頭躬身應了聲是,對陳承顯得非常恭敬。陳承轉向龍飛雲一行,接著道︰「今天這場戲就到此為止,我們走。」
「有那麼容易嗎?」
彭川說著把手一揮,那個火槍排排長得到示意,已舉起左手,掌心向著陳承一行, 聲中,三十支火槍瞬間調整槍口,全都對準陳承等一行五人。
陳承冷笑一聲,「你明知道憑你們現在這個陣勢,根本留不住我們,你唯一的目的想必是要拖延時間,等待援軍吧?」
不等彭川答話,四心殺手中那名金面殺手突然上前一步,眾人忍不住把目光凝向他那張世間少有的金面上。彭川只覺眼前景象猛的搖蕩了一下,靈魂渀佛要破體而出般難受,精神逐漸陷入恍惚狀態。龍飛雲、佐伊、采尼都是一樣的感受。
「調轉槍頭。」
金面殺手陰沉沉的說道,正在彭川等人精神恍惚之間,只听 聲中,三十名武國槍手竟真的調轉槍頭,反而對準他們自己人。
彭川立知不妙,連忙閉上雙眼,同時已喝道︰「這是幻覺系烏斯查拉能量的控制效果,大家趕快閉上眼,不要看那金面人。」
龍飛雲等三人何等聰明,精神的搖蕩已讓他們感覺不對,听了彭川的話立即閉上雙眼。
「各位,後會有期!」
等到眾人重新睜開雙眼的時候,眼前已失去陳承一行五人的蹤跡,被控制住的所有武國士兵也恢復知覺,他們面面相覷,渀佛做了一場夢似的不知所以。
佐伊忍不住道︰「那是幻覺系烏斯查拉?太可怕了!烈士殿竟還有這麼難纏的敵人。」
龍飛雲快步追了出去,站在陳承一行人原本站立的位置上仰天怒吼︰「林……林地心,總……總有一天我會將你抽……抽筋扒皮,你……你等著吧!」
佐伊、彭川、采尼先後跟了上去,功虧一簣的挫敗感瞬間涌上眾人心頭。
佐伊問采尼道︰「接下來怎麼辦?」
采尼苦笑一聲,「啊哈,失去敵人的蹤跡,還能怎麼辦,烈士殿的殺手對隱匿蹤跡十分在行,我們是追不上他們的,眼下只好先和威爾遜上將會合以後再作打算,但願他們那頭的行動一切順利。」
彭川嘆了口氣,「看來我還是低估了敵人的實力,這次行動,如果再有一位侯爵在場,那麼足以和對方五人全力一戰。」
龍飛雲一邊顫抖著,一邊擺手道︰「別……別說如果,哪……哪來那麼多如果,我……我們只要記住,下……下次見面……一定要把他們……都……都干掉,就……就對了。」
他這話難听是難听,卻很有道理。任何事在發生後,再去追悔,責怪自己或別人,都是無濟于事,沒有任何意義的,只有吸取經驗教訓,下一次保證不再犯同樣的錯誤,才能有所進步。
佐伊突然上前拉起龍飛雲,徑自向街口走去。
龍飛雲掙月兌佐伊的手,「你……你又要干嘛?」
佐伊淡淡的道︰「念在你一路從西部護送我們來到平京,你打算去哪落腳,我送你去吧。我最不願意欠人情,送你送回去後,我們之間互不相欠。」
說著,又去扯龍飛雲的衣袖,被拉扯走出幾步的龍飛雲,掙扎著側過身體,向酒吧大門伸出另一只手,渀佛要抓住什麼似的,「可是那……那些美女……」
「你說什麼?」
佐伊登時停住腳步,臉上陰沉得烏雲密布,渀佛在問你是不是真不想活了,嚇得龍飛雲連忙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不必擔心那些美女,我會找到她們,給予她們妥善照顧的。」
采尼搓著手,得到勝利似的笑眯眯的把兩人送走,隨即和彭川並肩向酒吧內走去。
佐伊拉著龍飛雲走了好一陣子才走到街尾,眼前是一個十字路口。她站在寫著南大街的路牌下,向四周張望,突然問道︰「龍,你家在哪個方向?」
步行許久加速了龍飛雲體內的血液循環,純陽一氣更高速的運轉,基本上已把他體內的寒氣全數驅散,他的臉色紅潤了許多,身體和牙齒也不再顫抖,只不過仍然顯得有些虛弱。他有氣無力的答道︰「從上一個路口轉進去,再走幾公里往右轉,就是我家。」
佐伊佯怒道︰「你不早說,還嫌沒吃夠苦頭?」
說罷,已揚起拳頭作勢要打。龍飛雲苦著臉,忙道︰「別別別,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算我怕了你,行吧?你這人平時雖然冷淡,但文文靜靜的挺好,現在卻突然變得這麼熱情,怎麼,你喜歡我啊?」
佐伊的拳頭猛的落實,幸好龍飛雲的雙手也不慢,遮住腦袋擋了下來,只听佐伊嗔道︰「自以為是,誰會喜歡你這個大笨蛋?你敢再說,看我不把你腦袋打出千百個包來。」
龍飛雲一邊躲避著佐伊虛揮的拳頭,一邊道︰「好,好,好,我不說。幸好你不喜歡我,否則有你這麼個野蠻女友,我可消受不起。」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其實,我已有整整十年沒有回家,那個家恐怕早已不能住人,我根本沒有回去的打算。覲見陛下之前,隨便找個旅館休息休息就行,我這人在食宿方面,從來都是很隨便的。」
不知是對隨便二字敏感,還是因為別的什麼,佐伊突然嬌斥道︰「不許隨便!從今以後無論什麼事都不許隨便,听到了嗎?」
龍飛雲怔了怔,他不是傻瓜,佐伊擺明對他有感覺,心下暗暗叫苦,這回可真的慘了,看樣子這女孩是鐵了心要賴上自己,這個野蠻女友想不消受都不行。
見他苦著一張臉,還以為他從那個已不能住人的家轉而憂傷爸爸媽媽的離去,連忙道︰「既然你不想回家,我們找個旅館住下,反正我也剛到平京,要找個落腳的地方。」
龍飛雲的苦臉立刻轉變成色眯眯的狼臉,囁嚅道︰「沒想到你的思想這麼開放,好吧,我們走,找個旅館一塊兒住下。」
不料啪的一聲,前額冷不丁又挨了一記響頭,痛得他眼淚都快掉下來,只听佐伊嗔道︰「盡管說吧,不怕你現在不老實,在我的教下,你終會變得老老實實的。」
還教呢?你不僅思想開放,連口味都那麼重。捂著前額,龍飛雲在心里嘀咕著。只見佐伊指著左邊岔過去的另一條大街,說道︰「那里有一家旅館,不如我們就住那吧?」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龍飛雲看見,那里橫出一塊招牌,上面寫著高升旅館四個字,還未來得及答應,佐伊已拉著他向那家旅館走去。
如果說可樂酒吧所在的南大街是商業中心,那麼,龍飛雲和佐伊現在所處的東二街就是食宿中心,從街頭到街尾,全是旅館和飯店。時值傍晚,正是夕陽西下、華燈初上的時辰,落日余暉和昏暗燈光共同照射著來往不絕的食客游人,顯得人影憧憧的。
龍飛雲和佐伊狼狽的模樣,引起了行人的注意。兩人無視那些奇異目光,徑自來到高升旅館門前。這一來,走過路過的人更多的搖頭驚嘆,有的已咕噥道︰「看,這少年看來不過十五六歲,這少女也不過十三四歲,竟學大人開房,現在的孩子可真是早熟。」還有的人卻呢喃道︰「他們一身是傷,風塵僕僕,定是不顧父母長輩的反對,逃跑私奔的孩子。奇怪,這女孩明明是個外國人,他們究竟是從哪來的?」
龍飛雲忍不住轉身喝道︰「喂,你們嘀咕什麼呢?沒听說中外結合,生出來的寶寶品質更優良嗎?我們這是優生優育!」
佐伊俏臉一紅,怒斥道︰「你又胡說什麼?別管他們!」
那些路人踫了釘子,搖頭而去。龍飛雲和佐伊也不再理會他們,已仰頭打量起眼前這家高升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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