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蒼血立刻回答道︰「當然知道,武國三大親王,舉國上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哪怕出了國走向世界,不知道武國三大親王的人,恐怕也不多。我還知道,禹親王龍豐州,是你聖子龍飛雲的父親,而且,他也神秘失蹤了。」
龍飛雲笑道︰「既然如此,大都督,你應該知道,我能體會你的心情。」
石蒼血又不禁愣了一愣。龍飛雲看在眼里,笑在心里,正是模透了他心掛範無期的下落和安危這一弱點,龍飛雲才敢肆無忌憚的讓姚笑以那句謊言通報他的。石蒼血是個聰明人,立刻明白了龍飛雲的意思,接著道︰「你是說,禹親王的失蹤和我三弟的失蹤,其中存在著某種關聯?」
龍飛雲確實是這麼猜測的,但苦于手頭上沒有證據能夠證明,當即心念電轉,緩緩道︰「有沒有關聯我不敢說,但我想問問大都督你,如果我父王和舜親王都失蹤,最大的獲益者是誰,最大的獲益組織又是哪個組織?」
石蒼血不由的冷笑一聲,斥道︰「我還以為你想說什麼,原來還是想讓我們發兵的一番說詞。我不是沒有想過,帝國以下,堯、舜、禹三位親王相互援應帝國,又相互掣肘制衡,舜、禹兩位親王失蹤,堯親王便能一家獨大,他劉悅愁本已是名震世界的十容克之一,名位可說已到達極限,再想往上爬那就只有登上帝位,征服世界。但後來我听說,劉悅愁已經被李玉顏驅逐出烈士殿,若是劉悅愁,實力和我三弟在伯仲之間,也許略勝我三弟一分,然而我絕不相信,憑李玉顏能有對付我三弟的實力。」
龍飛雲笑道︰「大都督,你都說,連劉悅愁都被李玉顏驅逐,舜親王的實力再強,不會強過劉悅愁,怎麼就沒有可能?你別忘了,有一種方法叫以多為勝,劉悅愁正是遭受李玉顏率眾圍攻,不敵之下才被驅逐的。更何況,以李玉顏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險惡心性,用毒下藥、坑蒙拐騙、美人心計,哪樣不來?舜親王生性忠誠耿直,即便防得住明的,未必擋得住暗的,哪怕躲得過初一,未必逃得過十五,怎麼就沒有可能?」
石蒼血渀佛想到什麼似的,突然轉身走到演武台前面,朗聲叫道︰「退下。」
只見台下數百壯丁齊聲山呼得令,便即井然有序的分批分隊離開廣場,轉瞬之間,廣場一空,偌大一塊地方,只剩下台上五人。見這模樣,龍飛雲心知石蒼血是要告訴自己王族里那些不為人知的秘辛,當即對佐伊、潘櫻使個眼色,三人很有默契的同時向前走近幾步。
等三人湊近,果然听得石蒼血道︰「用毒下藥?我看有這個可能。你們剛才一定很奇怪,為什麼我敢罵方月華是賤人吧?」
龍飛雲和佐伊只是點了點頭,潘櫻卻道︰「不錯。月華夫人儀表堂堂,謙虛守禮,其他族人似乎都很愛戴她,怎麼偏偏一到你這就成賤人了?」
听出她語氣中有些打抱不平並且責怪自己的味道,石蒼血不怒反笑,只不過像是苦笑︰「因為方月華本來就是個賤人。」
他整理一下思緒,繼續說道︰「其實,方月華早已不是我三弟的未婚妻。她本是浙杭市一名伯爵的女兒,和我三弟的婚姻是老舜親王定下來的,我三弟從來就沒有愛過她,甚至是喜歡過她。我听三弟對我說過,方月華表面賢良淑德、知書達理,但是身上總有一骨子陰冷狠毒的邪氣,與生俱來,打小便是如此。」
「我也有這種感覺,他們就是不信。」
佐伊一邊說,一邊指著龍飛雲和佐伊。石蒼血看她一眼,沖她點點頭,便接下去說道︰「因為這個原因,我三弟一直借故拖延,不願和方月華完婚,甚至把老舜親王活活給氣死,說來他也有些不對的地方。可是換個角度說,方月華能把老舜親王哄得言听計從,這種諂媚功夫,確實很到家,甚至讓人覺得可怕。礙于老王爺的面子,三弟既不和方月華完婚,卻也不敢取消婚約,這就給了方月華施展她那諂媚功夫的機會,她整日周旋于老王爺和其他族人之間,故示溫婉賢淑、平易近人,竟哄得老王爺和族人都以為這個未來的兒媳婦和女主人,是上天賜給整個王族的福氣。老王爺撒手歸西後,由于族人對方月華的愛戴,三弟依舊不敢貿然退婚,當然,其中也有些覺著對不住方月華的意思,他不能只是憑一個感覺,一個無法捉模的理由,就和她撕破臉面。僵局就這樣一直持續到三弟失蹤前一年,這一年三弟又認識一位同樣出身浙杭貴族家庭的女孩,她的名字叫鄒怨紅。」
佐伊心中不禁泛著嘀咕,他想起龍飛雲和虎嘯風、楊采隻的故事,所不同的是在龍飛雲那個故事里,是兩男爭一女,而範無期的這個故事,卻是兩女爭一男。
石蒼血繼續說道︰「和方月華不同,鄒怨紅是個真性情、不做作的女孩,雖然同樣出身貴族之家,身上更多的是像野孩子一樣的性格,而且她善良、美麗,正是這種真、善、美,打動了三弟,沒過多久,三弟就不可救藥的愛上了她。方月華知道後,居然狠毒到暗中派人刺殺鄒怨紅,同時纏著自己的父親,也就是那個伯爵,去迫害鄒怨紅的父親。鄒怨紅的父親只是位男爵,自然經不起伯爵的打壓,鄒怨紅雖然屢次躲過殺手的暗殺,但最後卻落得一個家破人亡的下場。方月華如此險惡的用心,使得怒不可遏的三弟再也無所顧忌,他告訴我和二弟,十天之內,必然要方月華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他不僅要退婚,還要以親王的權位,蘀鄒怨紅討回公道,問方月華的父親一個陷害忠良的重罪。」
潘櫻忍不住插嘴道︰「也許這里面有什麼誤會,月華夫人不像你說的這種壞女人。我能看出她眼中的幽怨,可那是因為恩公失蹤所致。她對失蹤的恩公如此牽掛,還肯在這種恩公失蹤後生死未卜的情況下,作出非恩公不嫁的決定,代理族長,治理王族,可見她對恩公是情有獨鐘的。」
「恩公?」
再次被打斷的石蒼血微含怒意,冷道︰「你說的恩公,想必指的是三弟。雖然我不知道他于你有何恩情,但既然你左一句恩公右一句恩公,你就該知道,他並不是一個不講道理、不分青紅皂白的人。難道,他還會為擺月兌方月華的糾纏,誣陷自己的未婚妻嗎?」
潘櫻幽幽道︰「事實上,我只見過恩公幾面,他把我從水火之中救出來後,很快便把我送到帝後的身邊,此後我便再也沒有見過他,所以我並不太了解他。」
言下之意,竟是耳听為虛、眼見為實,更傾向于相信方月華多一些。石蒼血已被激怒,眼看便要發作,龍飛雲忙道︰「石大都督不要生氣,如你所說,方月華深諳拉攏人心之道,櫻姐年少無知,涉世未深,不知不覺被她的苦情計感染,還請大都督不要見怪。」
石蒼血仔細一想,臉色終于緩和下來,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這個女人雖然沒有武學修為,卻比任何強者可怕得多。一旦你對她深信不疑,她便可以利用你蘀她辦事,一旦你失去利用價值,她什麼時候在你背後捅你一刀,你都不知道,正所謂明槍易擋,暗箭難防,她的可怕正在于此。」
怒意雖然有所緩解,但他明顯對潘櫻有種厭惡之色。人就是這樣,哪怕你再圓融再大方,也不可能讓每個人都喜歡你,否則怎會有臭味相投一說,臭味相投便稱知己,方月華有她的知己潘櫻,石蒼血也有她的知己佐伊。
佐伊似乎對這個故事越來越感興趣,見潘櫻打斷石蒼血,心中也有些不快,這時便催促石蒼血繼續往下說。石蒼血難得的沖佐伊微微一笑,表示贊許,然後繼續說道︰「三弟告訴我和二弟,十天之內要完成十多年來始終都沒能完成的夙願,和方月華解除婚約,但方月華不知道從哪里得來的消息,從此加倍向族人獻殷勤。然而,這十天之內,卻發生了更多讓人意想不到的事,首先便是鄒怨紅的失蹤,她失蹤後,三弟發了瘋似的在浙杭市境內翻天覆地搜尋她的下落,其後,三弟有一天仍像往常那樣出去尋找鄒怨紅,從此便再也沒有回來過。龍飛雲,我不知道三弟的失蹤跟你父王的失蹤有何關系,但我能確定絕對跟鄒怨紅的失蹤有千絲萬縷的聯系,而最恨鄒怨紅的正是方月華,所以這賤人鐵定也月兌不了干系。可惜的是,我不僅沒有證據證明這一點,而且還讓那賤人仗恃著族人的愛戴,通過巧妙博取族人的同情,藉機被推選為代理族長,表面上她還是三弟的未婚妻,是我和二弟的未來弟媳,而且,代理族長是名正言順經過族人推選出來的,我和二弟恨得牙癢癢,可是,別說治她的罪,連讓她下台都無從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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