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女主的正確死亡方式 名字與身份

作者 ︰ 晏听弦

正當她無風自亂的時候,床上少年眉心一皺,口中溢出一聲呻|吟,一雙眼楮緩緩睜開。

莫玖盯著他瞅。

下一刻,他眉心緊緊一蹙,喉間漫上一股腥甜,一口鮮血抑制不住的吐了出來,染紅了他胸前的里衣和莫玖雪白的床褥,君臨只覺口中腥甜一片,右胸絞疼,伏在床上咳了起來。

莫玖驚的一愣,旋即便有些手忙腳亂的給他順氣,君臨咳了半晌,才微微緩了氣,虛弱道︰「我衣里……有藥……你,取出來……」

他說一句話就喘的厲害,此時看著拿著他外衣翻來翻去的莫玖,頭暈目眩的喘息道︰「在袖子那兒……」

莫玖听了,忙去衣袖那處模了起來,果不其然讓她模到了一個小紙包,將紙包取出來後,打開拿出里面一粒藥丸,莫玖忙不迭的把君臨扶了起來,將藥丸放到了他嘴里。

床上狼藉一片,滿滿的盡是血腥味,莫玖抱著君臨,讓他靠著自己的肩頭,她則拿了浸了熱水手巾拭擦他臉上和胸前的血,「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能動彈嗎?這床被你弄髒了,我得換一套新的被褥她一邊擦一邊說,「你要是能動,待會兒就先起來坐椅子那兒,實在不行,我把你扶軟榻那兒躺著,也一樣

君臨頭暈目眩的听著莫玖在他耳邊嘮叨,緩了一緩,直到胸前那股血氣稍散,才艱難的「嗯」了一聲,「能動……」

瞧著君臨喘息不定的模樣,莫玖內心暗道能動才怪!能動的話你倒是從我身上起來啊!

莫玖一邊吐槽一邊扶著君臨從床上起來,他全身的重量幾乎全壓在了她身上,她每走一步都踉踉蹌蹌的。

好容易把他在軟椅上安置好了,卻見他眉頭一皺,身子一側,手扶著扶手,又咳了個半死。

莫玖又趕緊給他順氣,拿了杯水給他喂了下去,「你到底行不行啊!今晚能撐過去嗎?撐得過今晚,我明天想法子帶你出去看大夫!」

她說的焦急,面上神色不似裝出來的,君臨喘氣和咳嗽的聲音一頓,狹長的鳳眸露出一絲錯愕來,但隨後又淡了去,他凝著莫玖看,好似要看透她一般。目光觸及到她臉頰上的一道鞭痕,目中隱隱泛出了一抹復雜的情緒。

他和她沒什麼交集,硬要說的話,就是他之前掠了她還給了她一鞭子,害得她臉毀了,名聲盡毀,親事也退了,他害她至此,為什麼現在還會如此幫他,難道她就不怕他給她帶來什麼麻煩?而且,他居然在受了重傷之後,莫名其妙的就來了這里。

可是不知為什麼,他只是隱隱覺得這姑娘會幫他。

見君臨目不轉楮的盯著她看,甚至眼里還有一抹甚是復雜是思緒在,莫玖這才發覺自己的行為是不是太熱情緊張了一點,萬一劇情不按她所想的發展怎麼辦?不過憑借著前幾世的經驗,她很快就讀懂了君臨眼里的復雜了,很好,攻略第一步成功。

她心頭暗自一笑,眸子轉了轉,站起身來,轉身,很是淡定的去收拾被褥去了。

全然不管後面的君臨又死命的咳了起來。

畢竟這是大家小姐的閨房,正值夜間,就算丫鬟都被她打發了去,好動的弟妹,說不定就會跑來串門子。

這不,剛剛把君臨安置好,外面就傳來了驚天動地的喊聲,「二姐,開門,我來找你玩了!」

「小公子,您當心!」丫鬟芷月心驚肉跳的聲音緊接著高高響起,著實慌的不輕。

屋里血腥味還沒散,來人一聞就能聞出問題來,隨著推門聲的響起,莫玖回頭對著一臉警惕的君臨囑咐道︰「你老老實實的給我躺著,不許弄出一絲半點兒的動靜來!」

說罷,她便提著裙子走了出去,聲音寵溺,「阿軒這麼晚了怎麼到姐姐這兒來了。來,給姐姐抱抱,看看又長胖了沒有

莫軒一頭扎進莫玖的懷抱里,咯咯笑了起來,倆姐弟很快就笑鬧了起來。

听著外面的聲音,在內室躺著的君臨心情很微妙,一雙如寒潭般深邃的眼眸逐漸漫上一層迷茫之色。

等莫玖哄走了莫軒重新回到內室的時候,就見君臨盤坐在床上調理內息。她腳步不自覺的就放慢了,視線從他臉上收回,落到一旁地上放著的染了血的被褥上,思忖著等夜深人靜了溜出去丟掉這些東西,然後再送君臨出去找個大夫看看。

因為在尋思用什麼法子出府,莫玖全然沒注意君臨已把眼楮睜開,正一眨不眨,目帶探究的盯著她看。

待到她終于回神,察覺有人盯著她看的時候,那人已經悠哉躺在了床上。

莫玖幾步走過去,坐在了床邊的美人凳上。

君臨閉著眼楮裝睡。

莫玖瞧了一會兒,就見君臨眉心微微動了動,頭往被子里鑽了鑽,耳朵根已經開始泛紅了,「君臨……」他悶了聲音,說了一句。

「莫玖她眉眼間露了喜色,回了一句。

倆人就這麼把姓名交代了。

君臨眉梢微微一動,轉眸看向莫玖,目光觸到她臉上那道鞭痕時,眸色一閃躲,竟有些心虛,「你,你的臉沒事了罷

莫玖抬手模模那道結了痂的鞭痕,笑說︰「沒事,已經結痂了,等到痂月兌落了,用著祛疤的藥膏,就又和以前一樣了

她越是笑,越是和沒事人一樣,他越是心虛,心里的迷茫就越大。

眼見著他不想是接著說下去的模樣,莫玖只得問到︰「你怎麼受的傷?他們為什麼追殺你?」

君臨神色一緊,頓時有些警惕起來,莫玖瞧了,于是又說︰「我沒別的意思,就是看起來你我年紀相仿……一時好奇罷了她低了頭,兩手絞著衣角玩,縴長的羽睫微微低垂,掩去了她一雙眼眸里的狡黠。

莫玖等了半晌,床上那位也沒吐出半個字來,正當她要抬頭之際,就听他幽冷的聲音飄來,似乎帶了絲蒼涼,「知道了我的身份,只怕會給姑娘帶來麻煩,今日麻煩姑娘勞累一日,在下銘記在心,待到來日姑娘有難,在下定當為姑娘萬死莫辭

莫玖眼角一抽,無視他這打算和她劃清關系的一番話,彎彎唇角,說︰「那我猜猜,你是殺手?刺客?嗯……要不就是江湖門派的教徒,少主什麼的

君臨眸色一動,依舊沒吭聲。莫玖暗中觀察著他的神色,覺得她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他雖然整個人冷冰冰的,脾氣也不怎麼好,但內心里只是個半大孩子,會心軟,會害羞,你對他好,他也懂得對你好。

一看就不是一個殺人的苗子。

嗯,是被逼無奈,為求自保。其實莫玖都有些懷疑君臨到底殺沒殺過人。

倆人都沒有再說話。

君臨重傷本就疲倦,服藥之後身子虛弱,在和莫玖說了幾句話後,已經撐不住睡了過去。

莫玖凝神看了他許久,終是嘆了口氣。

無論歷經幾世,她都有恍惚將眼前人當成他的錯覺,但是,他已經不在了——

夜里君臨轉醒,先是望著床頂發了一會兒愣,後便動了手腳想要起來,哪知手剛剛一動,才發覺自己的手被一片溫熱包裹著。

借著月光,他看到莫玖枕著胳膊趴在床上,一手緊緊的握住他的手。

他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佔了她的床,而她居然就趴在床邊握著他的手睡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漫上了他的心頭,讓他頗為不知所措,幸而此時天黑,莫玖又睡著,才沒導致他臉上浮現的紅暈被看了去。

他定了定神,小心翼翼的把手從她掌中拿了出來,輕手輕腳的下了床,轉頭看沒有吵醒莫玖,拿了擱在椅上的衣衫,正要穿上之際,就听後面傳來一道迷迷糊糊地聲音,「哎,人呢?」

君臨一怔,她已睡意全無,一下子從美人凳上跳了起來,若不是君臨拽了她的手,及時捂住她的嘴,她怕是早怕他當成賊喊了出來。

莫玖靠在他懷里,他淺淺的呼吸拂在她耳畔,少年低啞的聲音徐徐響起,「別怕,是我

她趕緊點頭,感覺他手松了,她就一下子從他懷里竄了出來,「你怎麼起來了?」借著月光看見他手里拿的衣服,驚愕,「你不會要走罷?」

君臨有些尷尬,他就這樣鬼使神差的把她拽了過來,但更多的是心虛和內疚,方才捂她嘴的時候,手指觸到了她臉上的鞭痕,她細滑的肌膚上那道結了痂是鞭痕橫插其中,那種感覺,很是不好。

「嗯,我得走了他低著眼眸,沉著聲音說,「多謝姑娘救命之恩他朝她抱拳拱手,施了一個江湖人的禮。

說完這句話,他便一舉推開窗子,一個翻身就沒了蹤影。

莫玖跑過去望著黑漆漆的四周一看,不由得為自己鞠了一把心酸淚。

——總是和她玩這種來無影去無蹤的游戲,她何時才能把這熊孩子拿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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