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進行的很順利,直到舉行喜宴時,都是一路順利而行,沒有任何阻撓。
清明來歷在別人眼里雖說是不明不白,但也是跟在莫玖身邊多年的人,淵閣由他一手組織,對雁門來說,是缺一不可的人才。
至于莫玖的未婚先孕這檔子事,放在普通人家那是失了家族臉面的大事,但放在江湖,那就是小菜一碟,是以,莫玖擔心的那種非議並沒有出現,倒是讓她松了一口氣。
婚後的日子平淡又溫馨,她雖位于雁門總督一位,也試著處理了一下那些繁瑣的事務,卻發現自己壓根就不是那個料,江湖上的事就算是個小小的細節,就有可能影響大局,更何況是雁門這樣的門派,是斷不可出現一點紕漏。
曾經有次她按著自己的主觀意見下達了一個命令,險些釀成大錯,幸好墨夜救場及時,這事才算是順利解決。自從那次之後,她就不敢隨便處理什麼東西了,幸好有清明在她身邊,雖然對她突然變得不通江湖事的事情有些詫異,但還是全權包攬了那些事情的處理。
清明讓她安心養胎,這些事務的處理可以交給他來,如果她需要看什麼,或者有什麼大事的話,也可以交給她看,由她定最後的決定權。
莫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才不會貿然就去決定什麼大事,也就是清明處理完的時候她過去看一眼,從中學習一些,好歹她坐在那個位置上,不能說真的什麼事情都不干。若是以後也全由清明處理,她怕會惹來什麼的閑言碎語,所以她有必要好好學習處理這些事情。
現在她懷孕,可以有安胎這個借口,但以後孩子出生,她能用安心照顧孩子這個借口把事務推給清明嗎?顯然不能。
春日悄悄流轉,夏日不知不覺到來,莫玖的肚子也一日一日大了起來。
清明看她看的緊,這不讓她做,那不讓她干,就連走路時步子怎麼邁,他都要管。終日緊張的好像他才是懷孕的那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的緣故,她情緒總是莫名其妙的說來就來,有時候清明稍微管的嚴了一點,她就氣的不行,非要說上他幾句才好,但是清明自始至終都是溫和笑著,一句話不插,听她說完,再將藥碗舉過去。
看見清明那笑容,她心里再大的不滿都被撫平了,臉上雖是一臉不快之色,心里卻已經漸漸消氣,他讓歇著就歇著,讓喝藥就喝藥了。
到頭來,她火發完了,還是得听他的話。
清明寵她寵的厲害,幾乎全雁門都知道,甚至于他的大名已經從淵閣閣主變成愛妻成痴了。
每每听到這些,她心情就無比的好——
此刻已是日暮西沉,但莫玖並沒有想往常一樣和清明在一起用晚膳。
在她面前坐著的,是許久未見的薛芊兒。
自薛芊兒上次偷拿了蕭豈顏鑰匙起,蕭豈顏就變得極其不待見她,雖然依舊是主薄的身份,但卻不能像往常一樣親近他。
今兒個也不知怎麼回事,薛芊兒居然跑來雁門了,雖說是一身風塵僕僕,但卻仍然不減她的柔弱之態。她剛一進門就說要見她,見她風塵僕僕一臉急切,以為她是有什麼大事,通報的人也不敢耽擱,急忙來通知了她,于是莫玖連晚膳都沒吃,就和薛芊兒見了面。
可如今和薛芊兒面對面坐著,那人那里有一點急切,反倒是悠閑之態。
「說罷,吵著鬧著要見我。現在見著我了,怎麼什麼都不說了莫玖靠了靠後面的墊子,一手支額,看著薛芊兒。
薛芊兒往她肚子上看了一眼,眼底似乎劃過一絲恨妒,不動聲色的說到︰「今日我來是想求總督一件事她聲音端平,並沒有往日故作的柔弱之態。
莫玖看著她,示意她接著說。
「我想求總督,下一道命令,賜婚我與蕭豈顏薛芊兒一字一句緩緩說道,眼楮不離莫玖一分。
聞言,莫玖好笑的望著她,「蕭豈顏父母健在,這種事情應該由他們來辦,我只不過是他的上司,豈能插手管這種事情
薛芊兒說︰「你應該知道,凡是你的命令,雁門所有人都必須服從,所以你讓蕭豈顏娶我,那他就必須娶我
莫玖看著她,神色平靜,「你與蕭豈顏的事情,我不會插手管,你若想讓他娶你,就去自己努力。我一道命令下去讓他強行娶你,你真的覺得好?」
薛芊兒呵笑,臉上有些落寂,「蕭豈顏一門心思全是你!哪里有我半分位置?!」
莫玖勾勾唇角,說︰「你平日里裝的柔弱憐人的時候,可有想過蕭豈顏不吃你這一套
薛芊兒一怔,不由暗火中燒,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柳眉倒豎,對著莫玖怒道︰「莫玖!我尊你一聲總督,也從未冒犯你一分,你為何處處針對我,我行事做派就算再進不得你眼,也由不得你說!」
薛芊兒自十歲就跟在蕭豈顏身邊,一直愛慕他至今,哪知他一直將她當成妹妹,心里裝的全是這個已經嫁了人有了身孕的莫玖!
管薛芊兒多大怒火,莫玖都是一派心平氣和,她倚在軟榻上,懶懶抬眼斜一眼一臉怒色的薛芊兒,就說︰「沒冒犯過我,也不知道當年是誰把我推下的池子,要不是有清明在,我怕是早淹死了罷
薛芊兒一噎,強硬道︰「那時不懂事,你也耿耿于懷
莫玖冷笑,「你我同齡,我十五就接任雁門,你十五的時候還躲在蕭豈顏身後哭呢
薛芊兒臉色一沉,越發不忿,卻是冷哼一聲,冷傲著神色斜睨莫玖,「清明的真實身份若是外露了出去,你說會造成什麼後果
莫玖神色一凜,什麼也沒說,就見薛芊兒一臉笑容的坐回了椅子上,聲音不緊不慢,「我們做個交易罷,你下令讓蕭豈顏娶我,我就保守這個秘密
莫玖心思一沉,垂下眼簾沒有看薛芊兒,雖然是一副考慮沉思的表情,心里卻覺得此時的情況有些不對勁。現在已經過了晚膳的時候了,清明就算再忙也會陪她用飯,更何況現在薛芊兒來了,清明也應該得到了消息才對。
可是為什麼薛芊兒在這里威脅她,清明連個影子都不見,以他那種性子,應該早就在門外守著,闖進來了才是。
「怎麼樣?你考慮的如何薛芊兒呵呵笑問,「這個交易不虧,我們各拿所需
莫玖聞言不禁冷笑,她抬眼看她,唇角冷意壓住換做平和之意,「好,我答應你
薛芊兒聞言神色一喜,聲音也高了幾分,「那好,你快寫錦卷罷
「寫也可以莫玖緩緩坐起身子來,雙腳踏在地上,「你要先告訴我,我若不同意,你會怎麼辦?」
薛芊兒一愣,倒也不隱瞞,說︰「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要是能借著這個機會殺了你,再好不過
莫玖挑挑眉,不甚在意的一笑。
她扶腰站起來,外面緊接著響起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伴隨著玄真焦急的聲音,「不好了阿玖,議事廳走水了!」
幾乎是隨著門被推開的瞬間,莫玖還未對「走水」一事有所回神,在她前面站著的薛芊兒眉目一狠,從袖中滑出短刀,猛的朝莫玖撲了過去,整個人猶如瘋子一般失去了理智高高舉起了短刀。
一瞬間的變故,快到莫玖只能堪堪躲開她的猛撲,卻還是被短刀割傷了手臂,若不是身後有軟榻,恐怕她已經摔在地上了。
玄真反應迅速,藏在袖中的軟劍已經朝薛芊兒揮了過去,卻不料她身形極為輕巧的躲了開去,薛芊兒目標不在玄真,手腕輕巧一動,舉劍相抵,同時另一手的短刀也沒閑著,直直朝莫玖心口/射/了過去。
莫玖心頭一凌,卻駭然發現自己身子根本動不了,那柄短刀,不偏不倚的沒入了她的心口,只剩了刀柄在外頭。
薛芊兒揚聲大笑,聲音變得尖銳非常,「哈哈哈,莫玖你既然敢養本宮的狗!就應該想到會付出什麼代價!」說罷,那劍尖就朝後送去,貫穿玄真胸口。
莫玖口中溢出鮮紅的血來,看著倒下去的玄真,忍痛看向薛芊兒,冷冷一笑,「你是媚心兒……」
‘薛芊兒’咯咯一笑,居高臨下的望著她,「你以為攬月的易容術是誰教的?」
「幸好有薛芊兒幫忙,要不本宮哪能這麼容易來看看攬月的新飼主她邁著優雅的步子,看著咬牙堅持的莫玖,咯咯笑道︰「攬月這會子應該在忙走水的事,這雁門在短短一月間已經潛進來了不少我們殤月宮的人,沒人會來的,你就乖乖的自己一個人……不對,是兩個人上路罷
莫玖冷汗不斷的冒出,口中的血越溢越多,她月復中絞疼,身下的裙子被血浸透……又要死了嗎……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她還沒看到孩子出世,清明要是沒了她該怎麼辦?此時她甚至沒有感到疼痛,連一絲憤怒都沒有,只有無盡的恐懼和渴望,她想要活著!
眼前的世界漸漸變黑,時間流逝似乎變得漫長起來,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歷經了幾世,只有這一世讓她充滿了求生的**,她想活下去,想和清明一起,想和他們的孩子一起!
黑暗蔓延,到處都是血腥,呼吸聲逐漸弱了下去,眼前黑蒙蒙的一片,卻又像下雪了似得,帶著濕潤帶著飄零的白色。
茫茫黑暗里,那道在雪中出現的身影宛如是天地間僅存的一抹青色,卻也慢慢消失在了愈來愈大的冰雪中——
更闌人靜,他驚出了一身冷汗,從噩夢中猛然清醒的君臨從床上彈坐起,張口就喊道︰「阿玖!」
在外守夜的內監極快的點亮了燭火,殿里亮起來的同時,床上的莫玖已然起身看著滿頭冷汗,喘著粗氣的君臨,蹙眉擔憂道︰「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君臨還未從那種撕心裂肺的悲哀中回過神來,看著眼前安然無恙的莫玖,他怔愣了片刻,不敢相信的睜大眼楮,用手去觸踫了她的手,真實的感覺……他心下突然松了口氣,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得,一把把她拉進了懷里,埋首在她頸間狠狠的吸了幾口氣。
內監見狀早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一時間殿里一片寂靜。
莫玖被他突然的動作驚的一怔,卻也任由他抱著自己平復心緒。
「阿玖……孩子……」他啞聲說了一句,似乎還帶著一絲顫抖。
「孩子……」莫玖微微一怔,旋即垂下眼簾道︰「現在正是進攻夏國的重要時期,這個孩子……我們先不要了罷
「要!」君臨聲音一提,不自覺就帶足了帝王的威儀,卻又是極快的溫了下來,他看著莫玖的眼楮,既堅定又像是祈求,「阿玖,戰事你不用插手,你在宮中安心養胎,把孩子生下來
夢過之後,他都要分不清那到底只是一個夢還是自己的親身經歷,他害怕極了,怕莫玖真如夢里一樣在他眼前消逝。
「求你,生下來他他緩緩低眼,嗓音暗啞,最後一句話小的幾乎是喃喃自語,「一定要活著你要活著,孩子也要活著。
莫玖怔了怔,就緩緩笑道︰「其實……我也不舍得不要他她一頓,聲音微低,問道︰「那……你帶回來的那個女子怎麼處置,給她什麼名分
她聲音平和如往日一樣,可君臨還是听不出了幾不可聞的勉強。
君臨抬眼,看她在笑,笑得逞強。
「留在宮里他說,她聞言神色微動,不仔細看發現不了,「先將她軟禁在月寒宮,怎麼說她都是大燕的公主,要好好款待才是
莫玖蹙眉的看向他,卻見他唇角翹起,露出了只有她才懂得的笑容,看似平和的微笑其中卻隱藏著獰笑。
他怎麼能忘了在夢里導致一切悲劇的那兩個女人的臉,一個和楊如瑤一模一樣,一個和她的侍女萍兒一模一樣。
「阿玖,我做了個夢他摟著她重新躺下,見她眉心蹙著,于是湊上前落下一吻,「一個很可怕的夢……」
和德三年的三月,還帶著春寒料峭的寒冷,長生殿中燈火明亮,暖如春日。
——夢中的悲劇,不會再一次發生的。
作者有話要說︰這算不算另一意義上的he~
高能提醒,這還沒結文,雖然我寫的略像結局jz
四周目的杯具他確實是個大杯具,但卻以一種夢的形式讓一周目的君臨切身體會了一回,所以一周目掰回來了,不會再杯具了d前期的君臨還不是後期扭曲蛇精病——
ps一周目完美結局並不代表文里設定要求的完美結局,因為四周目里女主還是死了,也就是說她還要繼續穿==
至于楊如瑤,她就是媚心兒,薛芊兒是楊如瑤的侍女萍兒(在一周目里露過臉的)←←
新開的一周目里她出場提前,是以大燕公主的身份出場的,但是放心,等著她的是地獄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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