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氏父子在一群文臣武將的簇擁下進入皇宮,一路上踫到的那些帝黨老臣,一個個都神色復雜的看著衛大衙內,不少老臣的眼楮里更是殺機隱現,如果目光能夠殺死人,父子倆早被各種目光凌遲n百回。
衛大衙內雖然已有心理上的準備,不過,被那些帝黨元老銳利如劍,暗含森冷殺機的目光盯著,仍不免生出極不舒服的感覺。
上朝後,衛大衙內把賑災、建築水雲關、擴充紅楓省水師的奏折遞上,這些事情,他雖然派人回報朝廷,但仍有先斬後奏之嫌,不過,衛煌獨斷朝綱,帝黨一派縱有百般怨言也無奈,只是嚷嚷幾句,他們最關心的還是謠言的問題,這個謠言實在太誅心。
有禮部侍中楊昆出班責問衛大衙內,對鬧得滿城風雨的謠言作何解釋?
衛大衙內看了一眼巫悠,眼皮一耷,一副無視凡塵俗世的老僧入定神態。
巫悠嘿嘿怪笑一聲,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已的身上,然後陰陽怪氣說道︰「外頭謠傳楊侍中身懷六甲,你們相信嗎?」
這話,有夠毒!
整個金鑾殿內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寂靜,隨後轟的響起陣陣爆笑聲,有的文臣武將笑到眼淚直 ,有的笑到肚子抽,只能扶著殿內的大石柱,有的捧月復蹲下,也有的用手拼命的捂住嘴巴,但全身的肌肉都在抽動。
當然了,笑的都是衛氏這一邊的文臣武將,帝黨一派一個個面露怒容,目光冷厲如刀,足以把巫悠凌遲數萬遍。
「你……你……」禮部楊侍中手指巫悠,眉毛和灰須都根根豎起,發白無血的嘴唇顫抖不已,表情有點猙獰嚇人。
「你什麼你,你妹啊?」巫悠搶著說道︰「都說了是謠言,你急個啥,難不成真有這回事?」
「你……你……」
「你你你—你妹的,半天憋不出一個屁來,老不以筋骨為能,你干脆辭官回家抱孫子算了,好死好活的還能糟蹋幾年的米,禍害幾個良家小娘子。」
這話更毒,楊侍中人雖風燭殘年,但仍不服老,常呼朋喚友的在青樓大玩風雅,年初剛納了一個年方一十五歲的漂亮小娘子為妾,至于他那桿老槍到底還管不管用則沒人知道了。
「你……你……」
楊侍中已經六十幾歲,說話原本就已經不大流利,惱羞成怒之下更是氣得說不出話來,一口氣喘不上來,兩眼翻白,撲 一聲栽倒在地。
殿內的所有文臣武將都給嚇傻了,好半天才有人反應過來,嘶聲呼喊,「快……快救人……」
一時間,整個金鑾殿亂成一鍋粥,有人搖晃楊侍中的身體,悲聲呼喊,有人怒視巫悠,滿是悲憤的眼楮里充滿了森森殺機,也有人對著巫悠破口大罵,完全沒有文人名士的風度,更有白發蒼蒼的老臣卷起大袖,要撲上來與巫悠拼命。
「放開老夫,老夫要跟這個無恥小人拼命!」
「李公息怒,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
有大臣拼命的阻攔拉抱,李公已是遲幕之年,白發蒼蒼,走路都可能隨時被大風吹倒,能與人家拼命嘛?
不過,還真有個別年青的文臣怒吼著沖上來,要跟巫悠拼命,混亂中,也不知道是誰伸了下腿,那位悲憤異常的年青文臣摔得頭破血流,讓人于心不忍。
等太醫氣喘吁吁的趕到,又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擠進來,直挺挺躺在地上的楊侍中早沒了氣兒。
除了衛氏一系的文臣武將,所有帝黨大臣全都傻了眼,李侍中真走了?他就這麼走了?
他是被巫悠這個無恥下流的小人給害死!
帝黨的大臣們突然怒吼一聲,揮舞老頭,殺氣騰騰的殺向巫悠,其悍勇與無畏,只怕連在戰場上拼命撕殺的勇士也自嘆不如。
「大家冷靜冷靜,同為一朝之臣,講點情面啊,大家冷靜……哎喲,趙公您手下留情啊……哎呀……打人啦……」
衛氏一系的武將忽啦一聲,搶先沖上前,明著是勸架,卻一人挾住一個文官,大拳頭砰砰的把人揍得鼻血長流,兩只眼眶發青腫發黑。
「哇,丁統領……你……你還真打啊……哎喲……痛死我了……」
早已暗中投靠過來,目前仍在帝黨那邊充當臥底的禮部侍郎審尚德被黑衣衛統領丁喜挾住,砰砰的揍了幾拳,痛得他哭爹喊娘。
如此形勢下,他自然不能無動于衷,怎麼也得裝一下,所以挑了知道內情的黑衣衛統領丁手出手,可是,他沒想到丁喜連自已人都揍,名符其實的冷血閻王啊。
「演戲也要演得逼真是不?」丁喜挾著他的脖子,邊揍人邊低聲說道︰「審侍郎,不好意思,一拳一壺。」
「那你再多揍幾十拳吧。」
尚天德雖然感覺臉頰火辣辣的疼痛,心里把丁喜的祖宗八代全問候了,不過听他這麼一說,立時來了精神,甚至感覺這位惡名彰著的冷血閻王是個大好人。
衛大衙內對自已人一向都大方,所以,尚天德每個月也能分到一小壇衙內酒的配額,這廝不僅扒灰,而且還酒,品償過衙內酒後,覺得這是人間絕無僅有的仙露,對別的酒自然視為白開水,丁喜一拳賠一壺正好撓中他的癢癢,這會巴不得丁喜揍他幾百上千拳。
「審侍郎打人啦……」
丁喜把人往前一推,把審尚德推得一摔倒在地上,口中卻大聲叫喊著,打個幾百上千拳?開玩笑,那豈不是得賠幾百上千壺衙內酒?
他雖得衙內信任,掌管衙內酒的秘制提醇,他也監守自盜,但從不敢多貪,頂多也就貪沒那麼一二壇,承諾補償審侍郎的那幾壺,還是從他的份額里扣除的。
莊嚴肅穆的金鑾大殿內上演精彩呈的全武行,身為罪魁禍首的巫悠卻抱臂站在一邊看熱鬧,臉上邪惡的笑容讓他顯得越發的猥瑣。
象田策、溫子山等文官看著鬧得烏七八糟的場面直嘆氣,不時瞄著一臉得意洋洋的巫悠,臉上的表情非常復雜。
這廝的嘴,實在太毒了,生生把楊侍中給罵死,毒蛇毒蠍也不過如此啊。
不過,也不得不承認,這廝雖卑鄙下流無恥,但卻是楊侍郎等帝黨一派的克星,也只有他才會用上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以邪破正,讓人無語。
巫悠咧著大嘴在看熱鬧,他知道田策、溫子山等人皆出身世家大族,更是當世名士,心里肯定對他充滿了鄙夷與不屑,但他心里一點都不在乎。
別人怎麼看他無所謂,只要衙內爽就行,這個才是最重要的。
毒士,這名號好象也不錯嘛,大爺我就當是恭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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