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是濃重的蘇打水味道,嗆得我十分難受,輕輕地轉過身,卻發現手臂被壓著,難受的想要抽回手,卻听見濃濃的鼻音發出了聲音。
「別亂動,還在打點滴
這個聲音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我想要睜開眼,可是又覺得很困,迷迷糊糊又听到了另外一個聲音響起。
「我說你至于嗎?已經跟你明確的說明不能輕易的從我那里出來,你偏不信!就差一天了事情就能解決了,現在可好,腦袋上出現個洞,還要拍片,萬一弄出個植物人……」
「少***廢話!那群人到底怎麼辦事的!你看她,睡得昏昏沉沉的,萬一被嚇出來個什麼病,小心我廢了他們!」這個聲音這個口吻貌似和某人很像……某人叫什麼來著……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就不想,還是先睡覺比較好。
睡夢,我做了一個關于童年的夢,在夢里面,爸爸牽著我的手奔跑在小學教師的馬路上,我們會經過一座古老的拱橋,橋下是川流不息的河水,我常常會拉著爸爸的手問︰「爸爸,這水是流向哪里的?」
爸爸會露出慈祥的笑容,抱著我說︰「流向大海的懷抱
那個時候我們還不知道費城這座靠海的城市,更不知道能夠親眼目睹海的魅力,當我一臉歡笑的指著遠處蔚藍的海水和雪白的海鷗時,我轉過身,想要告訴爸爸,你看,這里就是大海。
可是當我轉過身,那個身影卻不見了,我想要抓住,卻怎麼也抓不住。
「爸爸……爸爸,你別走……」
「怎麼了?」
「爸爸……」我猛地一個翻身從床上爬了起來,四周是昏暗的燈光,我剛想抬起手臂,便看到了怕在一旁熟睡的某人。
他趴的那麼小心翼翼,好似擔心踫到我的手腳似的,他的頭上還包裹著紗布,使得那柔順的發型有些凌亂,他雖然是趴著的,可是側臉上挺直的鼻梁和微翹的嘴唇卻使得整個人靜美的好似一幅油畫,讓我急躁的心情頓時安穩了很多。
我忽然想起了暈倒之前那個忽然擋在了我面前的高大身影,他的手腕被捆綁在身後,他的眼神有些驚恐和擔憂,但是因為無法用手臂去阻擋那個迎面砸來的椅子,所以干脆用上了頭部和身體。
想到這里,我忽然覺得鼻子酸酸的,一直以來,我都不願意承認跟夏浩宇有著什麼特別的關系,一來,我們認識的方式過于特別,二來,我對這個人根本不曾了解,他做的生意,他開的酒吧,以及他們口的粉啊貨啊什麼的,都讓我不敢靠近。
我說了,我們家祖孫幾代都是良民,踏實的就差去田地里插秧了,夏浩宇這種叛逆青年,別說是對我這一關了,就我那恪守規矩的老娘,那是絕對絕對過不了那一關的。
可是為什麼,此時此刻的他看上去那麼的安詳,那人不禁升起了一股想要撫模的感覺?于是,我的爪子很自覺地抬了起來,輕輕地放在了他的眼前,就在即將放下去的那一秒,夏浩宇忽然睜開雙眼,一臉警惕的看著我,那雙眼神帶著一股戾氣,頓時嚇退了我的小爪子。
他轉過臉看著我,眼神的警惕才慢慢的退去,翹起嘴角說︰「怎麼忽然醒了?」
「你怎麼會在這里?」我指了指病床,接著說︰「不,我是說,我們兩怎麼會在這里?」
「不然呢?」夏浩宇又露出了標致性的鄙視神情,抬起他的手臂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難道你沒有看出來嗎?我的腦袋,可是為了救某人而槍了,你說,怎麼辦吧?」
槍?沒那麼嚴重吧?
「這個……」看著夏浩宇的神情,終于緩解了剛才的尷尬氣氛,還好他剛才沒有發現我的手掌,不然可就解釋不清了。
「肚子餓不餓,我去給你買一點吃的夏浩宇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之後平靜的問我。
「啊?幾點了?」我左看右看,並沒有發現我手機的位置,而我的身上,居然穿著醫院的病服。
「北京時間八點多,」夏浩宇看著我,陰陽怪氣的說︰「你找什麼呢?是這個嗎?」
我抬起頭一看,果然是我的手機,可是……怎麼會出現在他的手?
「哦,你的手機……你暈過去的時候,我抱著你過來的,老實在我的胸前震動,我一伸手,就將手機拿出來了,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我還以為那群人在你胸前放了個定時炸彈呢,所以才那麼著急的給你拿出來的,你別瞪著我,我什麼都沒做!」夏浩宇撅著嘴巴看著我,神神叨叨的說。
我能不瞪著他嗎?手機就被我塞在胸里,我不信他伸出手去拿手機的時候什麼都沒做,這是我絕對絕對不會相信的,可是他就是做了,我又該怎麼弄?
把手伸進他的胸前來兩下試一試嗎?天哪!我真的辦不到。
「喏,手機拿著,我出去給你買點吃的,」夏浩宇走進了一步,仔細的看了我一眼,將手機遞到了我的手,懶洋洋的說︰「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
「沒有我老實回答。
「哦,」夏浩宇淡淡的回答,跨前一步朝病房門口走去,我看著他的背影,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其實我很想說一句,你都受傷了,就別去了之類的言語,可是話到嘴邊,什麼都說不來。
忽然,某人又轉過臉看著我,說︰「喂。你手機上有未接電話,你……你看看?」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開了,我確定了病房的門被關上時,第一件事情不是打開手機,而是看了一眼病服里面的胸是否被打開,低下頭一看,居然……居然沒有穿胸!
這個家伙到底在想些什麼?怎麼可以這麼對我!真是……真是氓性不改!
病房里靜悄悄的,房門緊緊地關著,我打開手機,查看了未接來電,果然看到了微涼和張優澤打來的電話,再看一眼日期,距離在海鮮城附近被抓居然已經過了整整一天了,他們到現在都沒有聯系到我,不會出什麼大事吧!
于是,我快的按下電話,第一時間內給微涼打去了電話。
「微涼,是我!」
「林多多!」微涼的聲音里果然帶著一種爆發力,「你告訴我你現在在哪里!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你知不知道大家為了找你連警察都出動了!」
「停!」我輕輕地呼了一口氣,平靜的說︰「葉小姐,我現在挺安全的,我還在醫院……」
「醫院?」微涼再一次的咋呼起來,我在想,如果那個蘇良知道微涼的本性,會不會後悔的想要跳牆?「等下,我把電話給張局,你給我好好說……」
「別梆……」
「多多?」張優澤渾厚的聲音忽然出現在耳邊,而聲音之外,則是車水馬龍嘈雜的聲響,似乎說明了他和微涼所處的位置。
「恩……我沒事我慌亂的解釋,再一次听到這個聲音時,居然還是會覺得心動。
「你在哪個醫院,我們現在過去張優澤問我。
「不用……」可是如果微涼不過來,我又怎麼躲開夏浩宇呢?
「多多,夏浩宇現在是個危險人物,你必須告訴我,明白嗎?」張優澤聲音里帶著勸導,不知道他要說些什麼。
「我現在挺好的,麻煩你告訴微涼,晚上我就回去,再見
雖然很想讓微涼過來打破我和夏浩宇之間的尷尬,但是听到張優澤這麼說話,不知道為什麼,心底居然會升起一股怒意,在我的心底,張優澤就是正派的男人,而夏浩宇,則是反派的扮演者。
即使如此,那種微微的,不想讓張優澤見到夏浩宇的想法還是冒出了腦袋,畢竟,是他救了我。
病房的門忽然開了,我抬起頭,便看到了慢慢走進的護士,小護士笑著看著我,說︰「你總算醒了,來,量溫
「我睡了很久了?」
「是的啊,昨晚十點多,你男朋友滿身是血的抱著你過來了,吵著讓醫生給你檢查,我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原來只是暈了過去,哈哈哈,你那男人也挺有意思的啊,自己的腦袋上流著血不願意走,非要讓我們給你檢查過才願去包扎,咦?守了你一夜,現在去哪里了?」
「守了我一夜?流血沒包扎?」我接過溫度計,疑惑的看著小護士,沒敢多說話。
「不過啊……有了這樣的男朋友真的很不錯呢,哪里像我家那口子,哎,生個病都是我自己解決……」小護士搖了搖頭,朝記錄本上寫著什麼,並沒有回答的問題。
病房的門再一次被打開,我抬起頭,便看到了夏浩宇綁著繃帶的腦袋,忽然間明白了什麼。
「哦,說曹操曹操就到,」小護士轉過臉看著夏浩宇,一雙眼楮里就差直接寫著「喜歡」二字了,「體溫如果正常的話明天就能出院了,我就不打擾兩位了
室內再一次的變成了我和夏浩宇兩個人,他並沒有說話,只是將手的外賣拿了過來,看了我一眼,說︰「趁熱吃吧,晚點我再來看你
「為什麼?你不吃嗎?」我指了指桌子上的食物,說出話來居然有點小女人的別扭味,真是奇了怪了!
「那好吧,」夏浩宇看了我一眼,愉快的坐在了我的旁邊,打開了桌上的食物,原來是熱騰騰的餛飩,一瞬間想起撲鼻,頓時打開了我的胃口。
可是為什麼,只有一碗?
「恩,味道還不錯!」夏浩宇拿起勺子朝嘴巴里塞了一個,笑眯眯的看著我,然後又端起勺子朝我的嘴巴伸了過來,笑著說︰「已經不燙了,你也試一試?」
這家伙!居然要跟我用一個勺子,我們是什麼關系啊!怎麼可以這樣?
「我……」我吞吞吐吐的看著他,想要拒絕,但是眼楮又定格在他腦袋上那道白色的繃帶上,很自覺地就張開了嘴巴,嚼了兩口之後,味道真不錯,便開心的咽下去了,誰知夏浩宇也給自己塞了一個,然後又夾了一個給我,頓時讓氣氛變得很尷尬。
他這麼凶巴巴的人,怎麼還有這麼溫柔的一面,不會是我搞錯了吧。
「啊,張開……」夏浩宇好似哄著小孩子一般,笑著說。
我就這麼听話的張開了嘴巴,誰知餛飩太湯口,頓時讓我叫了出來,然後,某人激動的靠近了我,看了一眼掉到地上的餛飩,迅傾壓過來,便在下一秒,吻住了我的雙唇。
我伸出手想要推開他,誰知道夏浩宇的身體已經傾軋在我的身上,讓我根本無法動彈,緊繃的肌肉貼近在我的胸前,一直大手伸到了我的腦後,鼻尖是淡淡的藥水味,而唇邊,已經被那條舌頭慢慢的佔據。
濕潤的舌尖一絲絲的掠過了我的唇瓣,力度越來越大,柔滑的舌尖吻的我愈發沒有辦法拒絕,只能輕輕地閉上眼楮,誰知夏浩宇猛地深入到我的口,撬開了我的唇齒,猛地伸進了我的口。
我驚慌的推開他,誰知我越是用力地推開他,他便越貼近我的身體,我被他緊緊地擠在了病床上,可是腦後卻被他的手掌捧起,前後夾擊,我已經退無可退。
他貪婪的吸允著我的唾液,舌頭不斷的攪動著我的舌頭,我能感覺到那無形貼近的壓力,卻任由他恣意的索取,直到他的手慢慢的伸向了我的病服,我才驚恐的睜開眼,而我面前的,則是一個沉浸于情-欲之的男子,他不是混混,更不是威逼利誘者,他只是,夏浩宇而已。
或許我該承認,這是我們第一次這麼親近的接吻,他的臉靠的那麼近,表情那麼認真,甚至讓我覺得,這場所謂的愛戀之,我們的心貼的很近。
「1202!哪個病房是1202!林多多,你給我死出來!」門外忽然傳來了一聲熟悉的怒吼聲,我用力地推開了面前的男人,而病房的門,也在那一秒被推開。
夏浩宇生氣的轉過臉,看著門外站著的五六人,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多多!」微涼立即看到了床上的我,剛上前一步,便听到了夏浩宇的怒吼聲。
「誰***腦子有病!沒看到病人在休息嗎?」
「是我……」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定楮一看,居然是穿著西裝的張優澤,只是從我這個角度看上去,他的發絲上冒著汗滴,胸膛也是劇烈的起伏著,他望著夏浩宇,夏浩宇也望著他,四下無聲,空氣里卻想起了 里啪啦的刀劍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