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記得收藏!!明天考完雙更或許?!孫炳看著一屋子的大大小小哭作一團,真是又氣又怒,劉盛懼他,因此在一邊做鵪鶉,張銘在一邊察言觀色,知道時機差不多了,就上前勸道︰「老師莫生氣了,大姐姐今日挺著肚子來看你,讓她坐下吧,家里出了什麼要緊事,大家也好一塊兒商議他頓了頓,又道︰「學生說句實話,我看琢兒年紀還小,快要挨不住了
孫炳方才就有些心軟,這下有人給他遞了台階,且是他欣賞的二女婿,才終于尋到機會緩了臉色,他自己脾氣就倔,小兒子隨自己,自然也倔,他如今年紀大了,才稍微隨和些,就說︰「全都給我住口,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趙氏和他夫妻多年,也能算得上心有靈犀,知道他松了口,自己心里也是一松,她看懷里的小兒子已經昏昏沉沉,暗道不好,一旁劉盛早有眼色,幫著她將孫琢抱起來,兩人急匆匆往後院去了。琳娘和瑾娘心里也掛念弟弟,就帶著珠兒,互相攙著手,邁開步子跟著去了。
廳里就只剩孫炳和張銘了。
張銘見孫炳沉默,也不敢亂搭話,就垂手在他身側立著。
良久,已能听得後院里趙氏正在呼來喝去,又是要毛巾又是要熱水,一會又要冰水,忙的不亦樂乎。張銘都覺得自己腳麻了,卻听得孫炳幽幽的說了起來︰「他小小年紀就有主見,我往日最得意他這點,可他今日……唉
張銘只他心里難受,就道︰「學生斗膽猜一句
「你說
「琢兒是不是在縣試時故意將卷子亂答一氣?所以老師才這樣生氣
孫炳一嘆,「你果然聰穎,他竟然說不愛走科舉仕途這條路,要尋什麼真理,真是氣煞我也
張銘心里一笑,這是中二病提前犯起來了呀,面上一整,就說︰「他天資聰穎,身邊的又都是蠢人,自然就瞧不上科舉了
孫炳一听他這話,就陷入了思索,他自己雖是貢生,但也只是勉強考上,想更進一步是難上加難,這才不得已回到孫家村開起學館,自然清楚自己所收的附近一帶的學生資質如何,不是他自夸,那其中能比的上孫琢的實在是寥寥。
他想不出什麼辦法,更是愁上加愁,只能問道︰「你且說說,他這樣可怎麼辦?」
張銘沖他寬慰一笑,「他這樣的,需要受些挫折,最好是去大些的地方,長些見識,知道自己哪里不如別人,自然就會想開了
這話說到了孫炳心里,他雖然也動過這心思,但家里無人能抽出空來,何況家里一應收入都要支持大兒子在燕京求學,如今哪怕是讓孫琢只是去縣里讀書,也談何容易,其中的一應花費,憑他那點束脩如何消受的起,看來還是不行啊。孫炳心里郁悶,對小兒子的惱火更是蹭蹭的往外冒。
張銘還不知他的話又將孫炳的心火挑起,又說道︰「我預備開年後去縣里做一門祖傳營生,一邊讀書一邊賺些筆墨錢,屆時將琢兒也一道帶去就好
孫炳皺眉,就問︰「什麼營生,莫要耽擱了你自己讀書,何況你家情況,別人或許被你施了障眼法,我卻是清楚的
「這事老師放心,營生我自己有些把握,張家嫡支也有人來助我,如今錢倒是不太愁
張銘家的情況,孫炳也有所耳聞,原本以為他們這一支就算是被棄了,想不到竟還有人來助他,現在听的張銘講話說的如此直白,倒也放下心來。他略一思忖,面上倒露出些尷尬,說道︰「開年後的事且放一放,不過我現下有心想讓那逆子吃些苦,還要麻煩你與琳娘
「老師且道來便是
「我見到他便心頭火起,在這家里,又有你岳母不分青紅皂白事事護著他,瑾娘如今身子不便,你和琳娘雖然年少,也算沉穩,不如讓他……,你且附耳過來,我同你細說
張銘便走上前去,將自己與孫炳湊的近些,听起孫炳的計策來,不多時,他臉上便露出個笑來。虎毒尚不食子,這位岳丈卻要扮一回比虎還狠的人物了。
待趙氏站在在後院里指使這個又指使那個,好不容易將孫琢一身的傷處理完,包扎好,剛要坐下來好好疼一番她小兒子,就見到她冤家孫炳昂首闊步進門來了,暗道不好。
孫炳也不理會趙氏,徑直走到孫琢面前,說道︰「你要尋那勞什子的真理,就去尋吧,我也不攔你,自己收拾了衣服,即刻就出我這家門,不到過年不要回來
瑾娘和琳娘原本都是一驚,待見到他身後張銘不住的使眼色,又听到他最後那句話里留著余地,心里俱是一寬,也暗暗有些好笑,就都在一邊裝作木偶。
只有趙氏,立馬哭開了,直哭自己命不好,哭大兒子遠在燕京不能侍奉自己,又哭大兒媳婦不生兒子,是不下蛋的雞,又哭孫炳心腸狠,又哭兩個小的不懂事。猶如魔音入耳,叫人煩不勝煩。
孫琢原本因為傷的重了就要睡過去,孫炳的話在他耳里十分飄渺,被趙氏這麼一吵,才清醒的許多,他覺出自己父親話里滋味,就勉力在床上爬起身,對孫炳說︰「多謝阿爹又轉頭對她娘說︰「娘你休要哭了,也忒難听了些
他說話著實有用,趙氏立馬就將聲音一收,但她又動上了手,死拽著小兒子。
孫炳見孫琢還算听話,就不多說,也不理孩子他娘那潑婦樣,轉身對瑾娘、琳娘二人道︰「為父今日心情差,就不留你們了,尤其是瑾娘,在家多休息,但切記恃寵而驕,至于琳娘,你丈夫大有見識,萬事都要听他的
兩女欠身應是。
孫炳交代完事情,看到自己胖乎乎的小女兒正捧著茶水一顛一顛的要給自己喝,心里覺得還是小女兒貼心,就將她抱起來,出門去了。
瑾娘和琳娘雖然憂心孫琢到底要被收拾到哪里去,但也不再多留,和自己母親道別,就和自家男人會合,一道離開了孫家。
路上,張銘和琳娘沒吃上中飯,出門前雖一人吃了塊點心墊饑,但在孫家忙了這麼一場,都餓的前胸貼後背,幸虧琳娘將一碟子黃金糕留了下來,雖然涼了,兩人手里捻了吃,滋味也不錯。
「咱們一會回家,多做些清淡的,爹將琢兒趕出門,他哪里有別處去,興許晚上會來咱們家吃飯琳娘吃著就對張銘說道。
張銘一噎,才想起來他自己又失策了,他家現在能住的屋子不過他和琳娘那一間,青青住的小耳房,要是孫琢來了,總不能讓他和青青睡一屋,只能他又和琳娘分床睡。
「嗯,」他嘆一口氣,說道︰「不用興許了,回去後就將新被子拿出來,今晚琢兒就要住來了
「咦?是怎麼回事?爹和你說的嗎?」
張銘轉頭看看孫家大門,壓低了聲音,攬過琳娘肩膀,在她耳邊說道︰「我同你說……」
原來,孫炳是要張銘代自己家照顧孫琢一段時日,他又要裝壞人,只說要將孫琢趕出家門兩個月,憑著他對自己婆娘趙氏的了解,她思前想後一定會偷偷把自己兒子托付到女兒家去,瑾娘懷孕不適合,就只有琳娘家了,正好讓張銘找到機會開解開解孫琢。
孫炳要導演這樣一出戲,就需張銘給他做助攻,因此兩人計劃好了紅臉白臉,才有了剛才那突兀的趕兒子一幕。
琳娘听張銘這樣一說,才恍然大悟。自那日同張銘接過吻後,他們雖然仍睡一床,卻從未靠的這樣近過,張銘像是顧忌什麼,並不多踫她,她此時這樣被半攬在懷里,同他湊的近,就有些甜蜜。
張銘亦然,他上回親琳娘,多半是沖動所至,後來又毛手毛腳調戲她,見她沒什麼回應,反而躲的慌,覺得自己大概做的過了,就不勉強她。這幾天兩人一直若即若離,倒讓他感覺到了點前世中學時和小女生互相有好感的那味道,不過有所不同的是,他已認定琳娘是自己妻子了,就從容不迫,只等著溫水煮青蛙,要將她煮的又酥又軟,最後一口氣吃進肚子里。這時他們湊的近,他心里喜歡,即便已經說完悄悄話,也不將手從她肩上放下。
兩人回到家里,還算早,就一起做起晚上預備迎接孫琢的湯水飯菜,琳娘還特地將事情告訴了青青,讓她等孫琢來了以後,沒事的時候多留個心眼,別讓他一個人跑了。
還沒到晚飯時分,不出張銘意料,趙氏死拽著孫琢登門了,她傷心的泣不成聲,將孫琢的衣物包袱塞到張銘手里,「他爹狠心,硬是將他趕出門,我也沒辦法了,瑾娘懷著孩子不能照看他,女婿,我就將琢兒放你家了,你可一定要替我將他養的白白胖胖的
孫琢一臉不願意,嘟噥道︰「我爹可不是叫我到姐姐家度假的
張銘騰出一只手拍他腦門,「你本事大,不來我家上哪吃飯,喝西北風麼?」
孫琢這才住了嘴,將頭偏向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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