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曉的手慌忙退了回來。
「小芊，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小芊著急的眼淚猛掉。
「沒事，骨折而已小芊說著，慘白的臉上扯出一絲笑。
「你別騙我了小曉哽咽的哭出了聲。大眼楮腫的就更夸張了。她在怎麼笨，也看的出來這哪里是普通的骨折，這分明是斷了。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們到底是不是人？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們？」小曉痛苦的呢喃。
小芊皺起眉頭，壓下心里的痛。語氣認真的對小曉保證道，「姐，你放心，賣身契我絕對會拿回來的。今後我絕對不會在讓你受苦
小曉淚眼朦朧的看小芊。
「相信我小芊雙眼深沉，語氣再次加重。
望著那雙深沉的大眼楮，小曉腦海第一次見到她這個妹妹的情景，慢慢的浮現在眼前。
那是寒冬的一個雪夜，最喜歡雪的她，趁著眾人熟睡，跑到了院子里去看下雪。
她無意中回頭時，發現了她。
那時候，第一眼的印象，就是她一張髒兮兮看不清本來面目的小臉。
而再也令她移不開視線的，是那髒兮兮的小臉上的大眼楮。
那是一雙怎樣冷淡的眼楮，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只覺得她似乎對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沒有消，對任何事情都沒有興趣，一雙充滿了暗淡。充滿了麻木，充滿冷漠的眼楮。
莫名的，看的她心里悸動不已。
明明只是一個小小孩子，怎辦會有那樣的一種眼神。本能的就想要伸出手。緊緊的抱住她，用身上所有的溫度，來融化掉她眼里冷漠的寒意。
當她知道她是她妹妹的時候，她開心極了，她想要讓她搬進她的房間一起住。她想要把她的洋女圭女圭分開她。她想跟她一起听著童話故事一起入眠，她想……
可就在她說出自己想法的時候。卻遭到了眾人的訓斥，也在那時她知道了，原來她的妹妹跟她並不一樣的。
因為她不住在自己白玉城堡一樣宮殿的房子里。她沒有女圭女圭可以抱，她更沒有漂亮的裙子可以穿。
每次見到她，她都髒兮兮的一套黑色的棉襖棉褲。肩膀上爛的一塊，棉花都高高的庖出。
整個家族的人，甚至沒有人願意提起她的存在。
她經常看見她一個人，坐在自己的破房子里發呆，那雪地上最純淨的白色，都映不進去她的眼里。漠然的樣子。叫人看了心里好難過。
終于有一天她出了房門了，她見到了好開心。
于是。抱著手里的洋女圭女圭就跑下了樓梯。
只是令她沒想到的是，她會看到那樣一副畫面。
滿地的雪白，一身黑色衣襖的她，站在中間很醒目。
她的眼楮很大很漂亮，就像她手里的女圭女圭一樣。可是卻沒有絲毫的光澤。
她剛伸手想要跟她打招呼。就突然看見陽光下，一道耀眼的白色飛了過來，那是雪球。
「啪……」剛好砸在了她的左眼上。
她看見她的身子傾斜的歪了一下，卻沒倒下。
眼楮快速的腫了起來。她卻沒有吭聲，只是朝丟雪球過來的地方看了過去。
可就這時，又是三四個雪球飛了過來，一個個砸在了她的臉上，她一下就流出了鼻血。鮮紅的顏色一滴一滴的落在雪地上，好生刺目。
「哈哈哈……」一陣興高采烈的笑聲，至雪球丟過來的地方傳來。
她跟著轉過頭去看。只見自己的堂弟唐妹。們正笑的歡快的，從地上握著一個個大雪球在投出，嘴里還大罵著掃把星滾回去。
而她的母親，跟好多叔叔阿姨們，就麼看著這一切。還鼓勵孩子們繼續。而且不時的指著留著血她捂嘴大笑。
好多雪球都砸在了她身上，可是她卻從沒在她眼里，臉上看到絲毫的生氣惱怒。只是看見她乖乖的轉過頭，老實的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
一連好幾次都是如此，就算在怎麼被欺負，她都從來沒有過她說過一句話。
終于又一次，她忍不住了，丟掉了手里的女圭女圭跑了上去。將她緊緊的抱了起來。看著她的淡淡無色眼楮，她心里就暗暗下了決心。
她從那天開始每天都去找她，可是相處了月余，她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因為她除了只會靜靜的看著她之外。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她那個時候以為，她是不會說話的。
直到她有次生病了。因為她偷偷跑去她的房間里，陪她睡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家里就開了緊急的全員會議。
他們商討下，竟然要對一個五歲的孩子用家法。
五十板子，一個五歲的孩子……他們是想她死。
她從床上爬了起來。看著屋子中站滿的眾人。
他們臉上那麼嘲諷的笑，那麼惡毒的話，那麼一只只指著的手指，那麼咬牙切齒的嘴臉，全都對著地上跪著的孩子臉。
她當時就大哭了，從來沒有對這些人如此絕望過。
地上的人是親人啊，是有血緣關系的親人啊。她只是個孩子，她什麼都沒做過……
「為什麼……?‘她大聲的質問他們。卻換來了全家人以為她是不是傻了的眼神。
于是那一天，乖乖女的她，哭著與全家人吵了起來。
可仍舊沒改變什麼，這些人所謂的親人，再三商討下，決定要將她的妹妹。丟棄到一處荒地讓她自生自滅。就這樣他們趁著天黑路上沒人，將人偷偷的拉進了車上。
等她追出去的時候，車子已經啟動了。
她哭著跑著祈求著吶喊著。可是卻沒人願意理她。
就在她快要跑不動的時候，車子的後窗上。忽然出現了掙扎中貼上缽上的臉。
那是她第一次見她反抗，也是第一次听見了她的聲音。她朝她張開了嘴巴大喊；「姐姐
她不由當場淚流滿面，她听得出她的不舍得，她听得出她需要她。于是她追了上去。
漫無目的的走著，那一聲姐姐響徹在耳邊心里。成了她全部的信念。
整整兩天兩夜，天不負她。她真的找到了。當時她句躺在垃圾堆上，雙眼呆滯，似乎在等死。
當她看見她出現時。那雙冷漠的大眼中是她從來沒見過的亮麗，仿似一條生命從此時才真正是活著。
她爬起身子，渾身顫抖不已，撲上來緊緊的抱住了她。
長達一年的乞討生活，最後被好心人送去了孤兒院。
轉眼又過了四年。孤兒院因為資金運轉不足倒閉了。眼看她們又要成了四處漂流的孤兒了。
可是就在那時候，她就是這種深沉的眼神，這種認真的樣子，對她下了保證。
果然她真的像她說的。第二天她將一張貴族學院的錄取通知書。交到了她的手里。她笑著無比燦爛的告訴她說，「姐你可以去上學了
而她來不及問她什麼，她邊被一個中年男人帶走了。
臨走之前，她握住她的手只說了一句；「姐，相信我。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從那以後，她們便分開了。她去上了學。而她不知所蹤。
但是每個月的生活費，書費，卻全都是她妹妹送過來了。
每次見面，只是僅僅的幾分鐘而已。
可是她卻不能忽視，那縴細的胳膊上留下的紅色鞭痕。
她問過，可是她不說，只叫她放心。
她發奮的刻苦學習，雖然用八年的時間就讀完了大學。
可是她永遠不會忘記，這長達八年的學習生涯，全是她的妹妹親手拱她讀完的。
直到她有了工作。而她好像什麼畢業一般，從新回到了她身邊。
除去經常會出遠門，一有時間她就會跑回來。
她問她到底做什麼工作？她只笑著說考古的。在多問，她就只會傻笑。
她不知道這麼多年，年僅幾歲的她。在外面都受過什麼苦。
可是她知道只要這個妹妹，對她保證了，那就一定是絕對的。那就一定肯定會實現的。
「嗯小曉看著被握住的手，狠狠的點了下頭。
「我們一起出去小芊雙眼亮著，嘴角輕輕的彎起。
「好小曉听言微微笑，伸手將她架在了身上。
小芊靠著小曉的攙扶，慢慢的撐起了身子。
當小曉小心翼翼的要邁開步子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不止是手，連腿都……
被打斷腿腳，這要多痛，她不知道她的妹妹躺在這里這麼久，是如何忍耐的一聲都不吭。小曉光想想都怕的身子顫抖。眼淚啪啪的往下掉，心疼的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唇。
她不會讓她妹妹殘廢的。伸手拖著小芊的身子，拉到了背上。舉步艱難的朝大廳門外走去。
小芊並沒阻止她背她的動作，也是因為她根本就沒那個力氣去阻止。
由于樓下的情勢，這個別墅的走廊空無一人。搭上電梯兩人很快下來。
要想出去，這大門是必經之路，小曉吃力的背著小芊，朝門口的位置走了過去。
可幾乎是一出大門，她們兩個就成了全場的焦點。
小芊看著門口對持的兩方人，微微有些愣。可是卻被一道強勢的視線，直接拉回了思緒。那雙狹長陰鷙的眼楮，她現在不敢去看，微微低下了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