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破碎泛黃的記憶里的他解除幻身咒,成功看到鳥窩樣頭發的小男孩,被自己惡作劇般憑空出現的身影驚嚇到的模樣。
但是,腦海中的畫面像被水流滑過一般朦朧。讓他看不清站在麻瓜庭院里,只有一丁點大黑發孩子模糊的臉龐。
只記得站在半人高的籬笆花叢里面,那個孩子瘦的可憐,寬大到膝蓋不合身的衣服也遮不住的瘦弱。還有那雙大得出奇漂亮的綠眼楮,好奇又有些害怕的看著自己。很奇怪自己看不清他的臉龐,卻很清楚知道那朦朧背後男孩的眼楮是綠色的,很漂亮。
他蹲與躲在圍欄里面,瘦弱只有眼楮大的出奇的孩子平視,似乎說了什麼。
那孩子听到自己的話語不敢置信似得睜大眼楮,一瞬間淚水紅了眼眶扔下園藝剪,沖出保護咒圍欄的邊界,撲進了他的懷中。
小小的,不健康瘦弱的手臂,緊緊的怕再被拋棄般抱著他的脖頸。整個人埋在自己穿著黑色斗篷懷里,大聲哭著,宣泄著太多太多的委屈。
他任由懷中瘦弱的男孩沒有止境似得哭泣,手輕輕地在舊衣服下小小的後背輕拍安撫著。這有些笨拙哄孩子親昵的動作,卻讓這個綠眼楮的小男孩哭得更凶了。
就在記憶中的他不知所措時,四號別墅門里傳出野豬覓食被打擾一樣,大喊大叫憤怒地咆哮。讓他懷中的男孩僅僅顫抖了一下之後,滾燙的小臉埋在自己脖頸里更加死死抱著不放手。
長期做家務布滿細微傷痕的小手,緊緊的抓著他的黑色斗篷,懷抱中小小的人渾身散發著絕望,害怕,無助的氣息,像是抓到最後浮木的幼崽一樣抓著自己不放手。
泛黃記憶中的自己感覺到他皮膚不正常的熱度,起身抱起信任依賴著自己瘦弱生病的男孩,將他裹在自己黑色清涼的斗篷里。
趕在那個白胡子巫師察覺時記憶中的他,已經帶著斗篷里可愛的小東西幻影移形離開了麻瓜界。躲在房子里避暑的麻瓜們沒有人發現,女貞路四號門前發生不可思議的超自然現象。
夏天烈日下空蕩蕩的麻瓜街道,依然是與往常沒有任何不同之處的普通景象。
就像現在自己抱著的這個孩子一樣,感覺那麼自然,就像他們是世上最親密的……最親密的什麼……?
腦海里畫面破碎的記憶對自己的疑問,漸漸拼出一個人模糊的輪廓時,現實中在‘她’懷中哭泣的小男孩的聲音,讓紅發女人從不停閃現的記憶中回過神來。
低頭看之前趴在‘她’胸前委屈大哭黑發黑瞳的小男孩,已經漸漸停止哭泣坐起身,紅腫著眼楮不好意思對自己的說︰
「對不起,金妮阿姨把你的衣服弄髒了。剛才你給我擦眼淚的樣子,讓我想起了父親才……嘿嘿
神情迷茫的紅發女人看著與救世主哈利波特,有八分像的小男孩對自己羞澀微笑的模樣。一度斷掉的記憶畫面又在眼前閃過。
記憶中那個同樣在自己懷中哭完抬起頭,用漂亮大大的綠眼楮看著自己,露出最幸福微笑瘦弱的小男孩與他約定︰
「湯姆,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不是詢問,是非常非常肯定依賴的語句。
紅發女人想到這里突然‘她’的腦袋,像被人用重物劈開般撕心裂肺的疼了起來!腦子里面好像有什麼是‘她’想記起來的,可又有一些是‘她’拒絕永遠不願意記起來的。兩份不同的記憶不停的盤旋在腦海中,都迫不及待的爭奪想要最先沖出‘她’的大腦。
「金妮阿姨,你怎麼了?!」眼楮哭得紅腫的湯尼看到,突然抱著腦袋倒在病床上痛的說不出話的金妮阿姨。
顧不上剛才因為她像父親一樣給自己擦眼淚的莫名熟悉感,連忙按下床頭的緊急按鈴召喚聖芒戈的醫師們。
「怎麼了湯尼?我听到緊急按鈴的聲音?!」守在病房外的茉莉.韋斯萊听到房間里響起刺耳的聲音,慌忙打開門進來就看到自己最小的女兒,倒在病床上抱著腦袋渾身痛苦的抽搐著。
「哦,梅林!」胖胖的茉莉婆婆趕緊走到床邊,想抱住自己的女兒卻被她身上的魔壓排斥拒絕自己靠近。
除了只有趴在女兒身上焦急無措的小湯尼沒有被波及,房間里的花瓶、牆壁上的裝飾畫和其他房間里的物品,都在女兒突然失控暴走的魔壓下破碎殆盡。
「韋斯萊夫人,請先到外面等一下
這時,幾個穿墨綠袍子的醫師跑進病房。其中一個醫師把驚呆了的茉莉.韋斯萊請出病房,剩下的全部想靠近魔力暴走的病人時,也都被她身上突然爆發出霸道的魔壓拒絕靠近,壓得喘不過氣來。
他們想把重點病號小湯尼接過來甚至都無法靠近,因為病床上金妮.韋斯萊幾乎具象化的魔壓像失去控制的蔓藤一樣,在房間里肆意蔓延拒絕一切想靠近她的人。
本來手背上已經沒有痕跡的惡魔標記,此時也在暴走魔力下發出詭異的光芒。
醫師們察覺到標記又在吸取靈魂全都束手無策,現在他們沒有辦法接近病人進行治療。魔杖尖發出的咒語都被像‘殼’一樣,包裹著兩人的魔壓全部反彈回來無計可施。
有幾個醫師甚至被自己反彈的咒語擊中,不得不被人抬著離開聖芒戈五層高級病房。
從沒有遇到如此復雜情況的醫師們束手無策間,用了各種咒語也無法打開金妮.韋斯萊身上混亂的魔壓堡壘。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金妮.韋斯萊’自己,與吸食靈魂的邪惡標記爭奪身體的控制權。
他們這些專門與各種惡咒打交道的醫師,竟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病人自己與惡咒抗爭,簡直是侮辱了他們治病救人引以為傲的職業。
最後,這不同尋常的魔力暴動驚動了正在別處開會的院長。等老院長趕過來也無法撼動這超乎所有人意料強大的魔壓堡壘時,眾人才明白什麼是真正的束手無措。
焦急趕來的韋斯萊一家被擋在外面,現在不能讓任何人進入這個房間。
因為,金妮.韋斯萊手背上邪惡的標記,隨時都有可能變成連通另一個世界的‘通道’。如果她無法在醫師們的幫助下斷開‘通道’鏈接,整個魔法界都會陷入非常可怕的境地。
世界外面的‘惡魔’就會來到他們被梅林保護,已經打開缺口毫無防備的世界中。到時,每個巫師都會被‘惡魔’吸食掉靈魂永不復生。
那才是地獄般的場景。
就在所有明白那個倒五芒星標記含義的醫師們,祈禱金妮.韋斯萊能成功逼退那個想打開‘通道’的邪惡標記時,被她保護在‘殼’里的小湯尼突然被猛地推了出來。
離得最近的醫師趕忙接住重點看護的小病人後,看見之前躺在病床上抱著頭痛苦的紅發女人像被一根無形的線,玩偶般被提了起來半跪在病床上。雙臂無力的垂在身側,手背上的標記比之前閃爍的光芒還要明顯。
紅色的頭顱高高的抬起不知看向何處,迷茫已無意識的棕色眼楮瞳孔慢慢放大至全黑色--
這是‘惡魔’附身?!
兩萬公里外遠在法國巴黎時尚中心大廈高層辦公室里,整夜未睡憔悴的黑發男人仿佛有感應般抬起頭,看向透明落地窗外有感應的方向。
掙月兌開身邊金發男人的懷抱,走到落地窗前失神怔怔的看著那個方向。
「哈利?你怎麼了?」德拉科.馬爾福看著突然離開自己的哈利,莫名有些不安也走到落地窗前小心的詢問他。
卻听到身邊眼楮直勾勾盯著窗外陷入自己世界中的哈利,聲音小的不能再小幾乎听不到喃喃自語道︰
「……他在召喚我
然後,哈利再也看不到任何人一樣跑出了自己的辦公室。來不及到巫師壁爐離開麻瓜界,直接在走廊里幻影移形離開了。
留下來不及阻止的德拉科.馬爾福,和他門外被嚇到的麻瓜女秘書。看來,他美艷的女秘書又要多一次被遺忘皆空的經歷了。
他不明白有什麼事情讓哈利臉色大變,就算是食死徒反撲攻擊魔法部時期,也沒有剛才驚恐不安的情緒劇變。
除非是黑魔王復活,哈哈……德拉科在精神上干笑兩聲,真是不好笑的笑話。
黑魔王早就被他的愛人滅的灰燼都不剩了,折磨人的魂器更是全部銷毀殆盡。那個死透了的蛇臉瘋子怎麼可能有機會再復活?
德拉科.馬爾福為自己突然間的異想天開感到好笑,不過,想象一下——如果那個蛇臉瘋子真的復活,那第一個不被放過的肯定是他們馬爾福一家。
他們一家除了父親都或多或少有背叛他們蛇臉主人的行為,家族利益至上的馬爾福從來不是主人喜歡信賴的對象。他們家也不像拿地獄三頭犬當家徽的布萊克們,對黑魔王畢恭畢敬的忠誠。
而當年忠心追隨黑魔王家族的下場,基本全部滅種滅族。
除去嫁給麻瓜活下來的安多米達姨母外,布萊克家驕傲的純血統已經滅絕。所以,為了魔法界的安全,‘黑魔王’還是不要再給眾人驚喜復活了。
站在陽光照耀的落地窗前,用水晶杯喝醇正伏特加的中年鉑金貴族享受著全新開始的一天。清冷的陽光在水晶杯一而過,猶如存在世間最後一抹璀璨的痕跡消失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