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余女乃女乃終于醒了過來,醫生檢查過,書沒問題了,只是以後不要讓她太操累,不要讓她受到過度的刺激就好。
余女乃女乃已經七十多歲了,身體不好是正常的現象,尤其是現在剛剛醒過來,蒼白的臉色讓她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歲。
余諾很心疼,拿過雞湯,一口一口的喂她吃。
「諾諾,你一定還沒吃飯吧?」余女乃女乃將剩余的雞湯推了推,「你吃吧,我吃飽了。」
「女乃女乃,我已經吃過飯了,有阿澤在,你還擔心我會餓肚子麼?」余諾知道女乃女乃喜歡歐逸澤,所以故意拿他做擋箭牌。
余女乃女乃抬頭看一旁的歐逸澤,輕笑,「阿澤,你身體怎麼樣了?」
「已經沒事了。」
「沒事就好,我又給你們添亂了。」
「女乃女乃!」余諾嘟嘴,「不許再這麼說了,來,再喝點。」
喝過雞湯,余女乃女乃身體虛,所以躺下來便又睡著了,余諾將被子為她蓋好,然後陪在她的身邊。
歐逸澤走過去,將給她買的午飯拿過來,「我去醫院找微波爐給你把飯熱一下,在這里等我。」
「我不餓!」余諾不想那麼麻煩他。
「多少吃點!」說完,轉身離開。
小小的醫院里,哪里有熱飯的地方?就算有,也是中午才會有,現在都已經快下午了,醫院的食堂都關門了,所以歐逸澤又出去買了一份新鮮的。
回到醫院的時候,余諾一個人鄭坐在走廊里,瘦弱的身體看起來很可憐,像是被拋棄的小女孩兒,一副無家可歸的樣子。
「還在擔心女乃女乃?」歐逸澤將飯放進她的手里。
「女乃女乃會長命百歲的對不對?」
「嗯!」歐逸澤很堅定地點點頭。
「對了,今天早上的時候,你不是還上吐下瀉的麼?今天又忙活了一天,你……沒事吧?」他的臉色還是有點蒼白,但除此之外,真的沒有了任何異樣。
「那點小事,還不至于影響我。」
「是麼?」余諾一邊打開飯盒,一邊對他投過去鄙視的眼神,「今天早上是誰趴在那里一副不吃不喝要死要活的樣子?」
「那是我的苦肉計,是為了讓你心疼的。」歐逸澤半開玩笑地說著。
「嘴硬!」余諾飯盒,將筷子遞給她,自己用勺子,「吶,一起吃,你要是倒下了,誰來照顧我跟女乃女乃啊!」
歐逸澤低頭輕笑,飯,他真的吃不下去,但是要跟他的諾諾吃一碗飯,即便沒有胃口,他也會去吃的。
看到他一口一口優雅地用餐,余諾突然笑了起來。
「笑什麼?」
「不跟我搶了?」余諾將飯放在他的面前,「來來,搶啊,不搶不香!」
「死丫頭!」歐逸澤假意的責怪。
吃了幾口,歐逸澤實在吃不下去,想吐,所以就算他再怎麼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也壓抑不住胃部的翻滾。
「還是不舒服?」余諾放下飯盒,去拍他的背。
「沒事!」
而這時,一旁,兩個穿著寬松嘻哈服,帶著鴨舌帽的男孩兒走了過來,看到余諾,臉上露出了一抹明顯的鄙視。
「我說嘛,這兩天怎麼不見某人的身影,原來是有了新歡!」一個皮膚黝黑的男孩兒嘲諷著。
「是啊,哥都不吃不喝好幾天了,某人非但不知道去看看,還在哥的病房門口跟另外一個男人親親我我!」
兩個人一唱一和,語氣里明顯帶著嘲諷,然而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齊致住院了?就在這里?
「齊致怎麼了?」余諾看向那兩個人,他們是樂隊的成員,吉他手阿豹,貝斯手小光。
「說了你就會看他麼?」阿豹更加鄙視,「小光,我們走吧,今天無論如何也要讓哥吃點東西。」
「哥也真可憐,為了一個不值得的女兒被打成這個樣子,而且居然還為他絕食?」
被人打?絕食?余諾猛然擔心起來,如果不嚴重,那麼一定不會來醫院的吧?齊致不是第一次被人打,但是卻是第一次住院,究竟他傷得有多重?
以前,他也被別人打得很慘,她堅持要送他去醫院,可是他說,尤其把錢送到醫院,還不如把這些錢剩下來給他買點好吃的劃算。
可是當她買回來一大堆好吃的,他卻又哄著騙著讓她吃掉。
想起這些,余諾再也無法掩飾自己,于是丟下歐逸澤,立刻追了過去,「阿豹,小光,等等我!」
「你要去看哥麼?」小光不屑。
「嗯,我去看她,我會想辦法讓他吃東西的!」
看著他們三個人離開,歐逸澤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唇角斜起一抹嘲弄,怎麼辦,好像不管他怎麼做,都始終擠不進諾諾的心里。
不過,他不會放棄的,他要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就一次,如果諾諾還是不喜歡他,那麼他就心甘情願的離開,從此再也不干涉她的生活。
這間病房有三張床,多人住的那種比較便宜,以齊致的經濟狀況,能住得起醫院就不錯了,病房,他根本就沒有資格去挑。
其他兩張床上似乎還沒有入住病人,只有他一個人靠在床頭,耳朵里帶著耳機,眼楮閉著,臉上蒼白得令人擔心。
絕美的臉帶著與世隔絕的決然,拒絕與所有人說話,仿佛此刻,他的世界里只有他和他的音樂。
余諾知道,每當他傷心的時候,都會這樣,一個人听著音樂,誰也不理。
看著這樣的齊致,余諾有些心疼,站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然而身體卻被阿豹推了一下,將她推進了病房,然後他們把門關上,站在門口為他們把風。
余諾猶豫了一下,之後走過去,一直走到他的床邊,看著他那張臉,心,隱隱的在快速地跳動著。
她對他,還是會心動,每次離他越緊,她就越不能抗拒他,越不能欺騙自己的心。
走到他身邊,低頭,伸手,戳戳他的胳膊,然後靜靜地等待,見他沒有動靜,又戳了一下。
感覺他還沒有動靜,便將頭抬起來,然而迎上的,卻是一雙含滿怒意的眸子。
仿佛,他在怪她為什麼拋棄了他,為什麼背棄了他們的誓言,為什麼將他傷害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