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哈爾斯先生,你這樣說是覺得我們屬于是你惹得起的咯?」
潮濕的礦洞中,徐文昊靠在椅子上,換了個更舒坦的姿勢,這才繼續望著哈爾斯的眼楮,淡然笑道︰「不管之前你怎麼想,現在卻是你必須做出選擇的時候了,這里面或許有著危險,但未嘗不是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呢
哈爾斯的心理素質確實不錯,但沒有真實不虛的力量作為支撐,也不過是花架子罷了。所謂的膽氣,不管是真是假,到底還是虛張聲勢,不足以作為依憑。
而僅僅是剛才的一番言語交鋒,實際上卻是對方的一次試探,徐文昊從中看出了這個北歐裔移民內心中絲毫不加掩飾的野心和賭性。
這種出身草莽的人,大半個人生都在奮力打拼,注定不是甘于平庸的人。而且敢于走上這種充滿艱辛和危險的黑色道路,足以說明對方心中對于權勢和財富的渴望,是何等的熾烈,以至于願意鋌而走險。
混黑道從來不是一份浪漫愜意的職業,其中充斥著多少陰謀、殺戮、背叛和風險,而且沒有背景和人脈,根本混不到上面的位子,無關才能和運氣。
就像今日,不過是區區一位警長,就能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下令將哈爾斯逮捕歸案。不管平日里有多少風光和氣派,都不能改變哈爾斯只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小人物這一事實。
一個有著野心的人,卻困頓在這樣一個壓抑狹窄的人生舞台之上,心中又該有著多少痛苦和不甘。
徐文昊猜測得沒錯,哈爾斯確實是故意透露出自己掌握著重要信息這一件事,之所以現在還沒說出來,不過是想著待價而沽罷了。
終于,出于絕對劣勢地位的哈爾斯,這時還是忍不住率先說道︰「我不要錢,徐先生
「那麼,你想要什麼呢?」徐文昊听了,只是淡然一笑。
「一個機會,尊敬的先生,我要一個可以改變卑微人生的機會!」哈爾斯斬釘截鐵的說著,目光堅定,直接迎著徐文昊的視線,半點遲疑和猶豫都沒有。
「你想加入我們?」
對于哈爾斯的要求,徐文昊並不覺得奇怪,但還是說著模稜兩可的話。這句中的‘我們’,可沒有說明是威鋼公司還是別的什麼勢力組織。
不過哈爾斯似乎對此一點都不在意,反而是頗為自信的拍著胸脯說道︰「是的,我想要一個加入你們的機會。不管是威鋼公司,還是您個人,總有一些事情不方便出面處理,或許我能夠為您效勞
這時,哈爾斯也謙卑的玩下腰身,放下任何矜持,恭敬地說著。
他已經快要30歲了,從13歲開始就跟隨母親漂洋過海來到美國生活,小小年紀就不得不加入當地黑幫,做些跑腿的活計糊口。
年輕時也有著只手空拳闖蕩江湖的豪邁和傲氣,但歲月鎏金,半點不饒人。經歷過才真正明白現實是何等殘酷,不單純是努力就能成功。
作為一個生活在北美的少數裔人士,哈爾斯深刻的明白想要在這片自由的土地上出人頭地是何等困難的一件事,甚至想要找一個大勢力投靠都著實不易。
活躍在美國的幫派組織,基本都是依照著血統、地域、家族劃分,比如勢力最大的意大利黑手黨,還有抱成一團的華人幫派,這些組織都有著嚴格的內部傳承機制,不是外人能夠插手。
而哈爾斯卻又不甘心只是當一群街區小混混的首腦,他有著更大的野心和謀劃,如今自是希望能夠報上威鋼公司這條大腿。
對于展現出非凡實力的徐文昊,同樣是敬畏有加,並不因為對方華人的身份而有所輕視。
恰好徐文昊現在正缺人手,有人主動送上門來,自然不會出言拒絕。不過也不會這麼簡單就答應對方的要求,這樣也未免顯得自己太隨便太不如入流了。
「哈爾斯先生,你的請求我會認真考慮,不過現在是你必須要展現價值的時候了
徐文昊越是這樣冷漠,哈爾斯反而越是急切,在他看來,越有實力和潛質的組織,對于成員的要求自然越是嚴格。
那種什麼人都往里塞的組織,才是最沒有投身的價值。
雖然對方沒有答應,但哈爾斯還是高興地說道︰「徐先生,您放心,我一定會向您證明我的價值
對于現在的哈爾斯來說,一個向上攀爬機會比任何金錢都要寶貴得多,而且他對于自己的才干和能力,也有著相當的自信。
隨即,哈爾斯便把關于自己所知的消息一五一十,對徐文昊和盤供出,沒有半點保留和隱瞞,甚至還賣力的向兜售著一些自己平日里搜集到的小道消息。
「徐先生,綁架里斯的人應該是馬修斯一伙,他們是波士頓碼頭工人協會的高級會員,掌握著幾條毒品和軍火走私渠道,據說是為某家在巴拿馬注冊的貿易公司工作
這些消息,徐文昊還真是不太清楚,因此好奇地問了起來,「你怎麼確定里斯一定在這伙人手上?」
「徐先生,雖然馬修斯他們作案時都蒙著臉,沒被人認出面容,可綁架里斯先生時他們開著的那輛車,卻是一輛幾年前經由我的手賣給他們的贓車,因此我才大膽猜測這件事是他們所為!」
果然不愧是地頭蛇,掌握著一些外人難以知曉的隱秘情報,而且哈馬斯的細心和急性,以及對事情的分析能力,也讓徐文昊頗為欣賞。
「哈爾斯,如果你提供的情報屬實,我想,里斯先生和威鋼公司一定會非常感激你的徐文昊一語雙關的說著,甚至隱隱有著招攬的意思,不過這時自不必明說,一切還是要看最終的行動結果如何。
……
夜晚,位于波士頓市南面的奧爾德港,大西洋的濕潤海風輕輕拂過碼頭,粼粼波光在海面上微微起伏,不時拍打著岸邊,響起節奏輕快的海浪聲。
燈光昏暗的廢棄倉庫中,里斯神色委頓地癱倒在一張木椅上,渾身大汗淋灕,左臉浮起老大一塊,雙眼更是紅黑腫脹,顯然是被人揍得不輕。
「哎呀呀,親愛的里斯,你這樣頑固可不好亨利用手絹掩著自己的鼻子,略顯憂心的念叨著︰「你看,我本人是非常厭惡使用暴力的
噗!
他身旁某位蒙著臉的手下,一拳轟在里斯右臉之上,包著麻布的拳頭雖然有著一定緩沖,但還是非常有力。甚至在不打碎里斯下巴骨骼的情況下,給他帶來了更多的痛苦。
就連里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渾身挨了對方多少記拳擊,像一個可憐的沙包一樣被揍了大半天,下巴都月兌臼了5次,連隔夜飯都因胃部痙攣而突出大半。
但不知是什麼力量在支撐著他的意志,居然到這時還不願屈服,隨口吐出一嘴粘稠的污血,兩顆雪白的牙齒掉落在木質地板上,像珠玉一樣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不管問多少次都是一樣,我絕對不會向你屈服的!」
「這可真是讓人苦惱呢,你繼續這樣頑固下去,對你的身體可沒什麼好處亨利本身並不動手,只是站在一旁,恣意欣賞著里斯那毫無意義的掙扎和反抗。
「看來只是拳頭,並不能讓你深刻了解到自己的處境呢,原本我也不打算采用更血腥暴力的方法來對待你這位尊貴的客人
說到這里,亨利故意停頓了一下,掏出精致的純金懷表,向里斯說道︰「你看,我的時間不多了,我還要趕著去一趟紐約,向摩根先生匯報業績
里斯對此是嗤之以鼻,這次索性連反駁的話都懶得說,別過臉去,看也不看亨利臉上那得意洋洋的表情。
「唉,既然你還是不願意和我們合作,那麼我也只好采用一些更刺激的手段了
隨即亨利轉過頭去,對身旁的蒙臉大漢吩咐道︰「用鐵鉗把他的牙齒一顆顆拔下來,拔到他願意點頭為止
蒙臉大漢點頭表示明白,轉身就從擺在木桌上的工具堆里拿出一把巴掌大的小鐵鉗,獰笑著漸漸逼近正瑟瑟發抖的里斯跟前,漆黑的影子幾乎要佔滿他的整個視線……
……
另一方面,將哈爾斯仍在南波士頓區的某條大街上之後,徐文昊便領著血牙小隊急匆匆的趕到了奧爾德港4號碼頭的某個廢棄倉庫中,這里據說是馬修斯一伙人專門用來走私毒品的秘密窩點。
將車子停在碼頭外圍,徐文昊便月兌下風衣外套,露出一身華麗精致的單兵外骨骼護甲。細密精巧的復合材料在清冷的月光下散發著淡淡的微光,在人造電磁肌肉縴維的推動下極有規律的張合著。
這是徐文昊在行動前的最後調試,以確保戰衣時刻處于最佳狀態,電力自能量電池中流出,很快就充塞著整副鎧甲上的每一根人造肌肉束中,轉化成強大的機械動能。
「我先進去看看,你們暫時留在外圍警戒,等候我的進一步指示
徐文昊平日雖然為人隨和,但向來都是意志堅定,說一不二,因此這時謝劍彪等人即使心中有著不少擔心和疑慮,可還是恭謹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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