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一卷
第27節第25章度過這一劫
「凌風,你真不配活著,因為你從沒愛過別人,也沒人愛過你!」
听到他這樣無端地指責自己的母親,白未曦卻忽然就笑了,笑容很淡,很淺,只是在嘴角漾起了一條微微的弧度,但這種笑里所帶的那種鄙夷和憤恨卻是清晰無比的。
臭丫頭,你還敢說……
凌風剛想要再訓斥她幾句卻讓他驚愕的一幕出現了,因為看似柔弱的她眼底忽然就閃過一種強悍的光芒,緊跟著,沒有任何的猶豫,她手中拿著的那枚碎片,狠狠地劃向了她雪白的脖頸……
血,瞬時就涌了出來……
啊?
白小姐……
一邊的安伯被嚇到了,完全是下意識地動作,他一步就沖了過去,就將白未曦手里的碎片給搶了過去……
「不,讓我死……」
白未曦掙扎著,想要去搶回那枚碎片。
「安伯,你給她,讓她死……不過是演戲,這是白氏父女的慣用伎倆了!」
他們的身後傳來凌風冷沉的話。
沒有人留意到,就在她用碎片劃傷脖頸的那一剎那,他的眼中閃現出來的一絲驚惶……
但閃現的,總是瞬間即逝的。
這會兒的他,話語冷酷,眼神傲慢,那種高高在上的霸氣,將她的心徹底冰封到了一個無底洞里。
惡魔,他真的是惡魔!
眼前一陣陣暗黑,她搖晃著的身子幾近站立不住,但她咬緊了唇,死撐著讓自己佇立在這個惡魔跟前,死可以,尊嚴不可欺!
這是,她嬌小柔弱的身軀,正不斷彌散出來的倔強氣息!
「少爺,我……讓約翰醫生過來吧?」
安伯看看白未曦已然被血染紅的衣衫,以及蒼白無色的小臉,他有些擔心了。
「做做戲,又死不了!」
凌風並沒有回應安伯的話,只是傲慢地掃視了一眼,而後冷漠地跨過了地上的那盆花,走了。
安伯看著他的背影,無聲地嘆息了一聲,但還是讓下人汏da木錯去找約翰醫生來。
「白小姐,您沒事吧?」
他轉頭看著白未曦,目光里有種說不出意味的神色。
「我死不了,不需要你們的可憐,更不需要醫生!」
白未曦說著,倔強地閃開了安伯略帶關切的目光,低頭俯身將那株大唐鳳羽捧起來,花葉還好,沒有被完全折斷,只是有兩片長葉子有了被折疊過,折痕那里有一些綠色的汁液滲出來,在此刻的白未曦看來,那些綠色的汁液就好像是花葉流出來的血,她的心驀然就被什麼東西深深地刺痛了,想到了一個詞匯,同病相憐!
「小羽,乖啊,不要哭,不要難過,我一定會把你治好的,不要哭,不要哭給壞人看,不要……」
她這樣說著,聲音就哽咽著,但是她是極度地克制著自己,不讓眼淚流出來,這種克制用盡了她的力氣,她的臉被憋得通紅……
「白小姐,您還是回房間等……」
安伯試著想要將她拉起來。
看她脖子上的血還在流,已經將粉色的衣服染成大紅色了,她還管護什麼花兒啊?
但白未曦冷冷地嬌斥了一句,不要踫我!
她的這話止住了安伯欲要將她拉起來的動作。
安伯有些為難與窘頓,抬起頭,視線掠去了二樓,在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有一雙深邃陰沉的目光正往這邊看來,安伯知道那是誰的目光……
那些下人們都被剛剛發生的一幕給驚悚了。
但在白未曦默不作聲地給那盆花清理泥土的時候,還是有人默默地又拿來了一個燒制的紅盆,在接過那個紅盆的時候,白未曦很突兀地抬頭,對著那個人展露了感激的笑顏,她的小臉是一片慘白的,唇色也是灰白的,這會兒卻偏生擠出來一種溫暖如春的笑容來,直把那個下人給嚇到了,說話都結巴了。「不,不用謝……白小姐……白小姐……」
他局促不安的說不下去了。
十幾個下人連同安伯在內,都是傻呆呆地站在那里,目睹著白未曦輕柔仔細地將那盆大唐鳳羽重新給栽種在了新花盆里。
血,一滴血在她抬手的時候,滑落進大唐鳳羽的花心里,轉瞬不見了。
「白小姐,還是听我一句……」
安伯看著她滿手的泥土,手腕上的傷口都沾染到了泥土,萬一感染,那……
「你主子不是告訴你嗎?我死不了!我這都是在演戲給你們看呢,怎樣?好看吧?逼真吧?哈哈……」
白未曦傷心欲絕到極點,回視著有些不安的安伯,很恣意地大笑起來。
隨著她的大笑,脖頸上的傷口血流得就更快了。
白小姐……
十幾個人同時疾呼了。
「我死不了……」
她狠狠地甩開有人想要扶著她的手臂,然後站起身來,卻在這時,一陣黑暗襲來,她頭暈目眩,仰面就栽倒下去……
白小姐……
安伯搶先一步扶住了她。
「來了,約翰醫生來了,快……快……」
在看到了汏木錯疾馳沖來的車後,有人喊起來。
于是,大家七手八腳地將白未曦給抬起來,慌亂地招呼著剛下車的約翰醫生,「醫生,快點,快點幫幫白小姐吧……」
有的人喊著喊著就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淚了。
少爺說這個女孩子是裝的,是在演戲,可他們都覺得,她不是,她就是在為雲嫂抱不平,在為這些整日里辛苦工作,卻還戰戰兢兢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惹惱了主子的下人抱屈呢!
白小姐,您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哼,白亦心,你成功了,成功地將你女兒教導得如你一樣會虛偽,會做戲了!」
二樓的那扇窗子的後面,凌風注視著這一切,當看到那些下人們那麼焦急地招呼約翰醫生,他嘴角揚起不屑的冷笑起來。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眼前卻總是閃過一雙澄清明澈的眸子,那雙眸子含著些許的驕傲與沉靜,更多的是倔強,就那麼注視著他,好像在說,你是個惡魔,我恨你!
你恨我?恨吧,我們兩家本來就是仇人!
他冷笑,旋即狠狠一把將窗簾拉上,高大的身影隨即消失。
===、
傷痛加上悲憤,讓白未曦在約翰醫生給她包扎過後,沉沉地睡去了。
外面走廊里,約翰醫生提著藥箱,面色憂心地對安伯說,「這個女孩子似乎受到了什麼很沉重的打擊,她看上去很堅強,實際上內心里的承受程度已經達到極限了,若是想要她身體很快恢復,那就只有多給她一些慰藉,不然她會垮掉的!」
「哦
安伯似有似無地應了一聲,神色淡然得任人看不出他的情緒來。
約翰醫生似乎是沒料到安伯會是這樣的表情,定定地看了他一分鐘後,轉身走了。
她是白家的人,他們曾是安伯,乃至整個夜家人都痛恨的!
可今天這個小丫頭表現出來的那種淡定堅韌,卻又讓安伯心里的仇恨情緒變得有些復雜了。
或許,她與她那見利忘義的父親不同?
「安伯,將她送去玉池
什麼?
安伯在听到身後的聲音後,頓時驚愕地轉過身,帶著幾分的驚訝地看著高大的凌風,「大少爺,您……您是說她……她就是……」
「我沒有那麼說,但那天是有些效果的!」
凌風的臉上沒有一絲異樣的表情,冷漠讓他高大的身影恍惚帶著那麼一種逼近而來的黑色陰雲。
啊?
「好,好,老奴馬上就去準備……」
滿目的驚喜,瞬間就在安伯的老眼中流溢了,他著實沒想到,在他們個個都為那件事擔心的時候,卻忽然出現了一道曙光!
再想起那天,本來照著季老魔的說法,少爺會在第五次的夜晚痛苦不堪的,但那種殘忍的情形沒有出現,難道就是因為她?
越想,安伯越是覺得,這是有可能的!
老爺,求您一定保佑少爺,讓他度過這一劫啊!
在腳步慌亂地奔跑去找人來幫忙的時候,安伯的心里還在吶喊疾呼著……
===、
似乎是做了一個柔軟而溫暖的夢。
哦……
白未曦在陣陣的暖流襲身的時候,輕吟了一聲後,迷失的意識漸漸地回來了。
她睜開了眼,看到眼前的環境,頭頂是一道拱形的圓弧狀玻璃頂,正中有一道清晰的痕跡,是一個個格子狀的小窗子。
「哦,好疼……」
這一動,一扭頭,就觸痛了她的脖頸上的傷口了,而身子卻似乎被浸潤在了一種溫暖中,不禁愕然,低頭一看,頓時不安,「我……我的衣服呢?」
「看看臉都紅了,怎麼那麼喜歡害羞?我又不是別的什麼人……」
倏然,一個磁性柔和,卻又充滿著寵溺的男人聲音傳來,緊跟著就是一只大手撫上來,剛好就揉住了她的香肩……
啊?
你……你怎麼……
白未曦頓時驚悚了,但隨後涌來的情緒就是羞怯了。
這個人竟是和自己在山洞里纏綿過一天一夜的男人!
他也正定定地看著她,好看的臉部線條,柔和中有堅毅,冷硬里卻不乏溫情,是那種剛柔並濟的大男人形象!
尤其是他的眼楮,怎麼看都透著一種濃濃的寵,就好像她是他喂養的一只可愛的小貓兒,他捧在手心里,都是憐惜萬分的。
這難道還是在做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