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城五里多地,是個亂葬崗,平時少有人去,陳俊也只是偶然去過一次,按白雲堂所說,這倒是個不錯的修煉之處,于是他踏著月光,便離城而去。
亂葬崗上,雜亂無章地擺著許許多多的墳頭,上面都長滿了雜草,青蔥蔥的,甚是可愛,然而長在墳頭上,不禁又平添了一股詭異之氣,讓人心里有點緊張,又有點喜悅。
陳俊找了一塊空地,離墳堆遠遠的,盤膝坐下,閉了雙目,依照《混元無極功》第一層的心法,練了起來。
初時還是無法將靈元力成功吸入體內,總被本體的反噬之力所制,但到後來,依著心法上所言,慢慢地竟然能吸入一點了,但只是一點點,若不用心體察,根本不無法知覺。但這無論無何不能不說是一大進步,陳俊欣喜之余,凝神定氣,又不知修煉了多少時候,只感覺頭腦昏昏的,像生了病一樣,心口也極不舒服,便停下不練了。
「這狀況難道就是白大哥所說的因為自身靈元力的改變以致破壞了身體平衡而出現的不適癥狀麼?」陳俊從草地上爬起來,忽然腳下一軟,差點摔倒,好在他免強支持住了。
抬眼看天上時,月亮正發出如水一般的光華,照著他頎長的身體,在地上投下一個清晰的影子,四周沒有一絲兒聲響,連蟲鳴都沒有,他腦中電光一閃,覺出有幾分不對。無論是怎樣的安靜,都不可能連蟲鳴都沒有的,至少他從未遇見過這麼奇怪的事,雖然這世界跟他那世界不同,但是基本的自然現象還是差不多的,他不由自主地就朝那些墳堆看了過去︰
只見一絲絲黑氣從墳堆上冒了出來,然後在空中形成一個圓形的球,那球越聚越大,從開始的只有巴掌那麼大點到後來足有一張圓形的桌面那麼大,並且透出一股森然之氣,使人不敢靠近。
「看來這些黑氣就是使這周圍如此安靜的原因了!」陳俊心想。
由于好奇心的驅使,他慢慢地朝那黑球靠近,想看得更清楚些,誰知越靠近他便越覺得頭腦漸漸地清晰起來,昏漲的感覺竟然在一點一點地消失。
「這是怎麼一回事?」陳俊不明白,但是腳下卻並沒有停下,等到他離那懸在空中的大黑球只有一兩米的距離時,他已經完全感覺不到一絲的不適了,反而更加的精神!他欣喜之余,當然也很困惑,但他對于這世界了解得有限,自然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了。他想著,等天亮了之後回去問白雲堂,他一定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既然人突然一下子變得精神了,離天亮看來還早得很,陳俊便又盤膝坐下,不過這回他並沒有走遠,而是坐在大黑球的附近,因為他隱隱約約地覺得,自己身體的不適反應之所以能這麼快就消除十有**跟這大黑球有關,所以他想再練一會兒,看看是否真是如此。
這一練,就又練了不知道多久,只知道等到陳俊睜開眼楮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而那個大黑球也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更讓陳俊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一點也不覺得累,按說一夜沒睡,又吸了些靈元力,身體應該是極度疲勞和不適的,可是現在他連一點累的感覺都沒有,這豈不是很不正常?
好在現在天已經亮了,白雲堂會給他答案的。
回到了福運來客棧,李胖子倒是已經回來了,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連衣服都沒有月兌,臉上居然還隱隱約約地有些紅唇的印記,鼾聲如雷。陳俊望了一眼他那難看到極點的睡像,嘆了一口氣,又搖了搖頭道,去找白雲堂。
白雲堂的房間跟陳俊他們的房間是相鄰的,有時候兩邊說話聲音稍大點就都能听到。
陳俊敲了敲門,從里面伸出來一顆腦袋,長得面目清秀,面如冠玉,就是眼楮有點小,但卻特別有神。
「小白菜啊!什麼事啊?現在離開工還有一會兒呢!你怎麼起這麼早呢!」這青年道。
「阿秀!你回來了啊!李……李大哥呢?」這青年就是福運來客棧的另一個店小二,呂秀。因為昨天賈老六跟白雲堂大戰之時他並不在場,所以陳俊並不清楚他到底知不知道李堂就是白雲堂。
「他?嘿嘿!不在!——我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看見他進了老板娘的房間!」
「哦!他們居然……這麼明目張膽?」以前白雲堂跟老板娘雖然眉來眼去的,但是每晚白雲堂都是回到自己房里跟呂秀同住一屋的,可是現在……
「嘿嘿!這樣不是更好?以後他就不用再住我屋了!我一個人不是更自在麼!」呂秀一臉的賤笑,陳俊馬上會意,道︰
「哦……這樣以後你跟郭姐姐幽會就不用再偷偷模模地躲到馬廄里去啦!」
「去去去!小鬼,你怎麼這討厭呢!我呂秀可是讀書人,正所謂非禮勿視非禮勿听,我是聖人的第子,怎麼會做這種事呢!你可別來污蔑我!」
陳俊見他一臉的「義正嚴辭」,知道他又要開始長篇大論,子曰詩雲地扯出一大堆,完了肯定還會以一幅「朽木不可雕也」的神情大搖其頭。陳俊不耐煩听他說這些,把手往他面前一伸,做個停的手勢,然後扭頭往老板娘的房間走去。
老板娘住在二樓,最「豪華」的房間內,陳俊因為年紀小倒是去過幾回,別的人如呂秀等可是從沒進去過的,女子閨房那可不是能隨便進去的。
本來如果白雲堂不在屋里的話,他可以直接敲門,但現在……他當然不能了,誰知道這兩人在里面在干什麼呢?要是妨礙了人家的好事,那不是很不應該麼!于是他把食指放在舌頭上舌忝了下,在窗紙上戳了個窟窿︰
里面白雲堂靠在床上光著上身,至于是不是光那就不得而知了,因為他肚臍以下都蓋著一塊布;佟春花斜靠在他肩膀上,也光著上半身,哦不,她還穿著一肚兜,不過那如雪的肌膚居然讓陳俊都開始有點點反應了!少婦的力量,果然是足夠強大的!
「阿堂,我想問你一件事!」佟春花神色有些幽怨地說。
「你問吧!花花!只要你想知道的我一定全都告訴你!」白雲堂臉露微笑,一只手居然還不老實地去捏佟春花的酥胸。
「你……是不是馬上就會離開我了!」佟春花道。
「誰說的?哪有這回事!就算我要走,我也會帶著你!」白雲堂沖她笑一笑,用另一只手捏著她下巴,輕輕地吻了她一下。
「以前你叫李堂,整天好吃懶做,還跟斜對面翠花樓的姑娘們眉來眼去的,但我都不在乎,因為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有多大本事,也不是因為你老實本份,而只是因為我喜歡你,因為你會讓我高興,也知道對我好,可是現在……」
「現在有什麼不同了?我只不過是換了個名字啊,我還是我,你的那個該死的阿堂!花花,你放心吧!我會一直都對你好的!你總不會不相信我吧!嘿嘿!」他說著又用手在她的胸前捏了捏。
佟春花「恩」了一聲,接著道︰「我又不傻,雖然對你們男人的事不太懂,但是你來我客棧的那天渾身是血,從那時起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像你所說的那樣是個做小買賣的,因為路上遇見了土匪才變成那樣的。你隱姓埋名了兩年,現在突然表明了真正的身份,我知道從那一刻起,我就再也留不住你了!」
「花花……」白雲堂似乎被她說得也有些傷感,不老實的大手終于停了下來,說道︰「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聰明啊?你要知道,女人太聰明了,會讓人頭疼的!」
「我當然知道了,可是我……」佟春花听他話里的意思,那是承認了自己的猜測了,想到這個從第一眼起她就愛上了的男人馬上就要離開她了,她又怎麼能不傷心呢?她默默地流下了眼淚。
白雲堂看著她梨花帶雨的面龐,替她抹去了眼淚,說道︰「你想不想知道我過去的事?本來我很早就想跟你說了,只是我怕我說了你會瞧不起我。」
大名鼎鼎的盜聖會有什麼事讓人瞧不起的呢?不僅佟春花很好奇,就連躲在窗外偷听的陳俊也不得不好奇。
「其實我本來不姓白,而姓黑,我爹是烈焰門門主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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