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鏡臉色蒼白如紙,兩步踉蹌跌在地上,斷臂不住在滴血,半邊身體已經麻痹。他愣愣望著自己的斷臂,驚訝只是在一時之間,很快就平靜下來。他知道這是必然的,用天機盤窺視天機,這就是報應!窺視一次,身殘體缺,二次,不得好死!
然而見到血的離不孤似紅了眼,掌間極其一團血光,周身疾風逆轉,手臂猛地向前一推,將包裹千萬力量的血光飛了出去!明鏡咬咬牙,支起身子,眼前突然穿過一條瘦小的身影,紅光震碎在她身上,綻向空中的不止是光還是血。
而使出一掌後,離不孤絲毫不在意結果,已飛身離去。
瘦小的身子僵直墜下,躺在他腳邊。
「小谷!」明鏡失聲大叫,一只手撲向滿身血痕的時小谷。
時小谷胸月復皆是撕裂的傷,口中不斷冒血。
「小谷,你不要怕,我先帶你回去療傷!」他的聲音顫抖地幾乎要發不出來,小心翼翼單手捧起時小谷,猶如懷中是隨時可能碎裂的玉瓶。
時小谷痛苦皺起眉頭︰「別,不要動我!」
明鏡頓下動作,驚慌失措望著她。時小谷慘然一笑,齒間全是血色︰「明鏡師兄,我的五髒六腑已經被震碎,我……我撐不了多久了,讓我好好的……好好的看看……就好!不要動我,否則我會……更痛!」目光落向亦在往外淌血的斷臂,她痛心無比,「你不要管我了,你趕緊給自己止血……」
明鏡的手臂已經僵麻,因為時小谷為他擋了那一掌心中劇痛更烈,哪里還在意得了身上的傷口。他從沒想到時小谷竟然會站在他前面,一直以來,都是身為師兄的他保護著時小谷和離不孤,可是現在,一個傷了他,另一個救了她,他是那樣無用,再也……保護不了兩個師妹了。
時小谷吃力望著他,突然想起什麼,手伸進上衣口袋,努力掏出疊得小小的繡花布,張開來是一只繡著青竹的荷包。「一直想要送給你,卻一直不敢她期待望著他。這個荷包是偷偷繡的,可是送荷包是關乎男女之情,她終究不敢嘗試,想著等自己再長大漂亮一些,等自己法力再高強些。可是如今卻等不了,提前送出荷包,亦是此生最後的心願。
明鏡亦是懂得這荷包的意思,但見她神色越來越恍惚,馬上接過荷包。時小谷微微一笑,遂合上眼楮,了解心願長氣一舒,窒了呼吸。明鏡心頭一顫,哽不出聲,收緊臂膀,將時小谷緊緊摟在懷中。
離不孤離開天煞台後,直徑飛向昆侖山。
昆侖山被昆侖鏡所照,威力無邊,但到底是件沒有生命無法自行控制的寶器。它力量雖大,能困在孔冥子這般法力的妖魔,卻對此時的離不孤來說如同蟻力。僅僅使出一層宮里,昆侖山遙遙大震,七大仙門皆感覺到前所有為的煞氣,如潮水般雲涌而來。與此同時,昆侖鏡的庇光豁然震裂,化作如白螢光點散落昆侖各山。
碧玉派影響最大,道觀石壁裂出一指多寬的裂縫,門前大樹石像橫七豎八,正在自行修課的碧玉弟子皆被這震響嚇了一跳,紛紛趕出搖搖欲塌的殿子,聚集在山門前。
顧清水和另一波碧玉弟子沖出來,望見高空紅雲燃燒,上面站在一個長發飄零的紅衣女子。紅衣女子冷厲望著雲下的人,兩道目光如似冰劍,劃過每一個碧玉弟子身上,引人寒顫。
顧清水冷聲道︰「何方妖孽!竟敢破我昆侖鏡法!」
紅衣女子緩緩駛下雲,站立于離他們十米多高,冰冷的聲調微微上揚︰「清水師姐,這麼快就忘了我嗎?好生令人傷心吶!」
顧清水仔細去看,覺得女子眉眼之間有些熟悉,心中奇怪也不由莫名心慌︰「你……你究竟是誰!我怎麼會認得你這種妖孽!」
離不眼中閃出一絲狠厲,低沉道︰「你和駱靈瑤二人謀害師父,陷害于我,這筆賬我今日就要跟你算清楚!」
「你胡說什麼!我和靈瑤師妹殺害師父?師父是離不孤殺的!」顧清水反駁,突然醒悟過來,再在雲上女子臉上仔細一瞧,這個女子跟離不孤長得八分相像。該不會……顧清水呼吸一頓,暗中退了一步。前幾日見到她,還同從前一樣,不想才過幾天,竟擁有了這般強大的力量,震碎昆侖鏡法自身也毫發無損。駱靈瑤亦也從話中猜到,驚訝不已。
听到下面的人提到是自己殺了玄虛真人,她的周身頓時散出團團紅光,離不孤怒聲叫︰「住口!我沒有殺師父,師父是被你們暗算而死的,你們還冰封了玄易道長。勾結孔冥子的人是你們,居然還有臉站在碧玉為碧玉討公道!」
听到這兒,眾弟子面面相覷,不可置信,有人問︰「你……你是離不孤?」
也有人站出來,站在最前面,高高揚聲道︰「清水師姐和靈瑤怎麼可能害師父和道長,你這妖女休要妖言惑眾!離不孤?你是離不孤又如何,你變了個模樣,照樣是無法饒恕的!離不孤的話最不可信!就算孔冥子說他跟清水師姐和靈瑤勾結,說不定就是你暗中勾結孔冥子給我們下的圈套!」
有別的弟子幫腔,駱靈瑤也上前一步,沖雲端上的人露出那個最令人厭惡的諷笑︰「離不孤,你為何會變成這樣?是不是孔冥子在背後助你?呵呵,一個狐一盞不夠,又來了個孔冥子。離不孤,你的魅力可真真的大!」
離不孤緊握拳頭,大臂一揮,煞氣震碎碧玉山門前一塊二人多高的巨石︰「閉嘴!我今日不跟你們廢話!修仙的都不是好東西,今日我就要血洗昆侖之巔!」
想到離不孤如今的法力,顧清水有些忌憚。而自己近日所修的仙法還不能運用自如,她暗中調息,並在眾同門面前假惺仁慈言勸︰「離不孤,你罪孽深重,沒死在冰火之巔是你的運氣!既然上天放你一馬,你就莫要再加深自己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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