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跟徐琳珊的案子有關嗎?」楚宇的戒備心理很強。
唐之洲斬釘截鐵地告訴他︰「有關。」
楚宇听了,立即嘆氣︰「那我覺得,我翻案無望了。」
「為什麼?」唐之洲詫異了,她都沒有放棄,楚宇為什麼篤定自己翻案無望?難道,他竟然還知道一些別的東西?
楚宇盯著她的眼楮,嘴角的笑容竟然是冷酷的︰「唐警官,我想你不太明白,當年馬希堯的案子在黑道意味著什麼。黑道家族個個都被警告過,這個案子經手不得,任何人違抗,都是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我是幸運,當年案發的時候,只是李蓓蓓身邊的一個小跟班,連名字都數不上,就露過幾次面。馬希堯的案子出來之後,轟動全國,反而是他們兩個人身邊的助手比較引人注目,像我這樣的,費一點心思,還是能夠月兌離的。案子爆發的第二天,杜憲生幫我離開了北京,去沈陽多了一段時間,在沈陽那邊,就是聶老二接的我。我在聶老二那邊多了一段時間,風聲過了,權晉落了網,才回到的北京。這之後,小阿七幫我重新在潘家園那邊搶佔地盤,才打下了現在這個基業。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唐警官,別說我沒有提醒你,當年馬希堯的案子,在黑道上,是誰說誰死的。」
「有人因為這個案子死了嗎?」唐之洲說。
楚宇點頭︰「那都是權晉入獄後的事情了。大概是第二年吧,一個泊車小弟無意間透露了一句,提到了馬希堯,第二天就死在了停車場。」
唐之洲沉默了一下,見楚宇目光看過來,全然是把自己當成死人一樣的目光。她心中有怒火,卻說︰「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沒有了。」楚宇看著她,搖了搖頭。
唐之洲說︰「那麼最後一個問題了,聶老二和小阿七的真名叫什麼?住在哪里?如何找到他們?」
楚宇說︰「聶老二大名叫聶學成,小阿七因為在家里排行第七,就叫小阿七,道上還真沒人知道他叫什麼。不過有一次他喝醉了酒,我听他說起過一次,他好像姓錢,叫錢什麼軍來著。要找他們,你們得去王府井附近的地下賭場,他們經常在那一帶活動。」
「那就這樣吧。」唐之洲站起來︰「在監獄里保護好自己。」
楚宇一愣,站起來跟著獄警回監獄。走到門口,他不由自主地回頭看了一眼唐之洲。這個利落的女警察正低下頭整理東西,光影投在她的臉上,有種暖暖的感覺。
他突然掙月兌獄警,大步走了回來,走到她身邊說︰「唐警官,還有一點,我想提醒你。」
「你說。」對于他突然的回來,唐之洲有些意外。
楚宇看著她,似乎又猶豫了。見她眼光清澈,他才一咬牙,吐露了出來︰「如果你要去王府井的地下賭場,記得找人帶你去。他住在西單,名字叫李總森,大家都叫他李總,是黑道事務的包打听。」
唐之洲听罷,笑了起來︰「好的,謝謝你!」
楚宇被獄警帶了下去,李國維走上前來。他看著楚宇下去的方向,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這個楚宇真奇怪,剛剛不說,忽然又說了。」
唐之洲說︰「他不過是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罷了,無可厚非。」
但是後來說了,又是為什麼?
她不懂,但她能夠听得出楚宇的一片好意。如果他不告訴自己最後的這個消息,她很有可能貿然去王府井找聶老二和小阿七,從而打草驚蛇。
她很感激楚宇。
都說混道上的人都很冷血,可她今天對楚宇的印象改觀了不少。這個男人如果不是走了歪路,應該是一個不錯的人。
離開監獄,唐之洲給路今打了個電話,把四個名字都報給了路今,希望她盡可能多的收集到關于這四個人的資料。最後,她特意問了一下關于李總森的事情。
路今去查了,最先給予反饋的,居然就是這個李總森︰「李總森,男,三十二歲,北京八一中學畢業,沒有上高中以上教育學院。從八一中學畢業之後,就在社會上游蕩。1993年混上了黑道,因為人很圓滑吃得開,並不從事各種暴力活兒,而是攬上了消息流通渠道的聲音。人稱道上包打听,李總,不管黑道白道,只要出得起錢,他都能夠幫忙打听到。2000年的時候,混了包打听七年的李總森開創了自己的黑道一脈,建立了一個自己的實力系統,成為名符其實的李總。他手下有大概三百多人,負責各個渠道的流通消息。黑市買賣、殺人越貨、逃犯去向等,只要給錢,都可以給你消息。」
唐之洲听完,心中有一個疑問︰「那他賣出消息之後,沒有人找他麻煩嗎?」
「應該是沒有。」路今說︰「目前,李總森被全國最神秘的黑道勢力罩著,沒人敢動他。」
唐之洲追問︰「什麼勢力?」
路今頓了頓,說︰「嗯,你別太吃驚。罩著李總森的,正是最大的集團溫氏集團。溫家在差不多五十年前,就創建了最大的黑幫,後來洗白之後,才形成了溫氏集團如今的規模。如今接受這個神秘幫派的,是溫家的當家人溫初實。」
唐之洲的心情低落下來︰「如果是這樣,我知道了。」
「你要找溫言幫忙嗎?」路今問。
唐之洲拒絕了︰「不用,這個我們自己解決。」
溫言如今的處境那樣危險,她不敢也不想去找他。
溫家的前身是黑幫,這個她是知道的。只是沒有想到,溫家不論是混白道還是混黑道,都如此的不菲。最大的白道集團,最強的黑道勢力,溫言身上的謎題真的是越來越多了!
突然,唐之洲心中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難道……溫言之所以會被追殺,不是因為他們的溫家奪權之爭,而是因為這本身就是溫家的分裂之舉?
溫家兩兄弟,如果溫初實一心一意要將黑白兩道分開來經營,那麼,溫言所遭遇的一切,根本就是一場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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