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準時到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權晉說︰「很好,這次這批貨過去,應該能拿到不少。這次你們賺得足,給我們的部分,也該漲一漲了
女人說︰「原先不是都說好了的嗎?百分之二十,權將這就提價,單方面的話是不是太不合道義了?」
權晉的聲音︰「是不是不合道義其實你們自己也能衡量,我這邊擔了多大的風險,而且也沒有超過你們所得。你要是做不了主,回去跟馬希堯商量商量,再給我回復。我手底下養著這麼多人,也是要錢的
女人頓了一下,才說︰「好,那我回去跟馬哥說
男人按下停止,抬頭看著一臉慘白的唐之洲︰「唐小姐,我們需要你的配合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唐之洲的聲音都在抖,隱藏在袖子里的手,也抖得連握拳的力氣都沒有。
剛剛里面的,的確是權晉的聲音,是他一貫毫無起伏的公事公辦的語調。
她太熟悉了!
的確是他,沒有錯!
可她就是听到了,也不相信。權晉,那麼干淨的權晉,怎麼可能會參與到這種禍國殃民的事情里面去?只要有一絲希望,她都堅決不會信。
男人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簽署了名字的文件︰「我是軍務部辦公室主任朱雲益首長秘書楊一瑞。這是朱雲益首長簽署過的機密文件,請你過目。關于這件事,還希望你保密,並務必配合我們
「你們冤枉他!」唐之洲斬釘截鐵地打斷他。
楊一瑞瞧著她,半晌,才說︰「你也不用這樣反應過度。既然你認為權晉是冤枉的,那你就找出他冤枉的證據來。幫助我們,也是幫助他
正是這一句話,她猶豫了。
回到權晉的住處,他正埋著頭處理公文。唐之洲站在門口凝視他,這樣美好的他,怎麼可能參與那些齷蹉的事情?
她撲到他身後,抱著他的肩膀,把頭埋在他的脖子後。
他們冤枉了他,她會證明給他們看,權晉是冤枉的!
可真的證明起來,唐之洲才知道,她是如此的無力。權晉接下來的一個月無比忙碌,就算在家里,她也沒看到他展開眉頭。
這段時間他們的感情已經非常非常好,好幾次親吻都快要惹火燒身,要不是她堅持,什麼都會發生了。但權晉挑撥她也成了習慣,每天不逗弄逗弄她,就渾身不舒坦。這一個月,他甚至都沒什麼心情來挑逗她。
他一天比一天忙,她的心一天比一天沉下去。
有一次她無意間在門口听到他在里面打電話︰「那批貨迅速處理掉吧,最近風聲太緊,軍部那邊動作很多。小範怎麼搞的,這個時候淨出這種事
她的心一個咯 ,手里捧著的茶杯掉了下去。
「誰!」權晉在書房里警惕地問。
他拉開門,唐之洲一臉慘白地站著,杯子摔碎在她的腳邊,她的鞋子都被熱水淋濕了。
她也不覺得痛,傻傻站在那里,眼楮濕熱,淚水滾滾而下。
權晉以為她燙得痛了,連忙抱著她到浴室去沖淋,他問什麼,她都只是搖頭,一直哭,哭得權晉毫無辦法,抱在懷中哄不好,听之任之更舍不得。
她燙傷了腳,要在家休養兩天。
權晉更忙了,她就是一個閑人,也從吳謙嘴巴里得知,近來權家陷入了毒品風波,權將似乎牽扯很大。他整日奔波,近來他的左右臂膀也被扯了進來,就更忙了。到了後來,他甚至連回來的時間都沒有了。
唐之洲也整日整日睡不著,一天夜里驚醒,權晉就坐在她身邊,呆呆地看著他。
「怎麼了?」她爬起來問他。
權晉搖搖頭,臉色復雜地凝視她,卻沒有更多的話。
他拉過她的手,把一張卡放在她的手里︰「收好。這個給你
「我不要她覺得這東西,十分燙手。
權晉強硬地塞到她手里,扣著她的手指,讓她緊緊握著這張卡片。他看著她的眼楮,一字一句說︰「唐之洲,這一次不許拒絕,這個東西你一定要給我收好。這張卡不是國內的卡,而是瑞典銀行的卡。開戶名是你的名字,里面有一筆存款。別問我哪里,我不能說。你記住,不管發生了什麼,這張卡一定不能落到任何人手里,你妥善保管。如果……如果我出了任何事情,有人難為你,你要立即離開國內,我在瑞典安排了人,他們會接應你
「權晉,你沒有做過,對不對?」唐之洲心慌意亂,揪著他的衣領,差點哭了出來。
權晉又搖頭︰「這些事情說起來太復雜,我不想連累你,你也別問了。這一次,听我的
「你沒有做過,對不對!」唐之洲半跪在他面前,這聲質問顫抖,幾乎是聲嘶力竭。
權晉終于是不忍心,一把抱住她。他在她耳邊說︰「對不起,我不能騙你。這件事,的確跟我們權家有關
她心頭一痛,猛地推開了他。
唐之洲雙眼猩紅,直勾勾地看著他的眼楮,非常嚇人,可權晉並不害怕,他凝視她的眼楮,面容平靜︰「我從來都不想騙你
唐之洲跳起來,用力推開他,拉開門跑了出去。
權晉在她身後喊她,她卻什麼都听不見了。
這竟然是真的!
這竟然就是真的!
她什麼都听不進去,什麼都不知道。外面雷聲陣陣,北京少見的大暴雨嘩啦啦地下,她跑進雨中,只覺得世界已經崩塌了。權晉跑進雨中,伸手來拉她,她猛地一甩,他差點被她推到車路上去。
「回去!」他大聲吼她︰「唐之洲,清醒一點,立即回去!」
唐之洲茫然地看著他,听不清他在說什麼。
兩人正拉拉扯扯間,頭頂的路燈忽然被什麼擊中,嘩啦啦碎落了一地。似乎是隔了好半天,唐之洲才听到一聲清脆的 生。她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原來是有人朝路燈丟了一把刀,打碎了燈管。
權晉一把將她推到身後,路燈熄滅,周圍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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