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做碗面?」夏佑天指著剛剛從牆角找到的面粉。
「你還會做面呢!這麼有才華!」蘇凌然的語氣吃驚的有點兒像裝出來的。
夏佑天皺著眉想了一會兒,是諷刺還是贊美?這是個問題!
「那就吃吃看我的招牌面。」夏佑天信心滿滿。
不過……
這灶台,這柴火!夏佑天只想大喊︰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咚咚咚,咚咚咚。」夏佑天開始敲門求救。
「于頭,人找到沒有啊!」
「怎麼啦?」于頭避而不答。
「不會生火啊,這怎麼做啊!」
于頭這才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這美國好像是沒有燒柴火的大灶哈,夏佑天這從小在美國長大的半個小洋人是搞不定哦。
「等等啊,快好了。」于頭急中生智,不能讓蘇凌然和夏佑天看出破綻來。
于頭躡手躡腳的從旁邊的庫房里找來了扳手、起子,把它們散落在地上,把現場布置好。還特有才的造出聲效,隨便操起一只扳手亂敲了一氣。
「謝謝啊,師傅。」于頭把門慢慢打開,半掩著,卻正好能看見他的完整演出。
于頭朝著遠方招手,做出一派熱情又感激的表情。
「你們沒事兒吧。」
于頭激動的一個小跳步上前,上下模著夏佑天,借著檢查的名號很有調戲的嫌疑。
夏佑天自然是沒那什麼的癖好,給于頭模得特別不自然,一個勁兒的推開他。「哎呀,被關會兒又不是什麼槍林彈雨的。」
夏佑天還故意伸伸胳膊,伸伸腿,「你看四肢都在呢,放心吧哈。」
于頭又想用同樣的招數順便那什麼下蘇凌然,只不過眼神剛轉過去,就被夏佑天惡狠狠的給拽了回來。
一臉懷疑的夏佑天看著于頭,于頭果斷放棄這個不正當的想法,「剛說什麼來著?」轉換話題永遠是解決尷尬的有力武器。
「想吃面,不會生火。」夏佑天指著灶台,一臉無辜。
「得 ,你做面,我來生火。」于頭自告奮勇,開始拾掇著地上的柴火了。
「你還會生火呢!」夏佑天和蘇凌然異口同聲的驚訝道。
「怎麼著!還不許啊!」于頭頓時來了勁兒,終于逮著表現的機會了。
「太有才華了!」蘇凌然由衷的發出感嘆。
夏佑天總覺得這句的語氣好像比剛才夸自己那句更真誠!
和面,壓面,切面,都說做飯的男人最帥了,還專門替自己做這麼高難度的食物,夏佑天的印象分又上升了不少。
「火搞定了沒啊!」夏佑天對坐在灶台後面搗鼓柴火的于頭喊道。
「您就看好了吧!」
于頭和夏佑天一唱一和,蘇凌然在一旁感覺自己听了一場相聲專場。不愧是損友,這兩人相互爆料還真是夠過癮。
于頭怕老婆,夏佑天暈血;于頭飆車進去過,夏佑天在人姑娘樓下唱了一夜被鄰居攆走了;于頭開飯館開一個賠一個,夏佑天在學校被一霸氣女青年堵過道兒……
夏佑天怕蘇凌然被燙著,把她抱到置屋台上坐著,自己忙活兒的不亦樂乎。不一會兒一碗熱騰騰的香噴噴的蔬菜雞蛋面就做好了。
「真香。」蘇凌然聞著夏佑天端在手里的面條。
被藍邊大碗裝著,面條算是寬一點兒的手 面,上面飄著青菜、西紅柿、菠菜,還有一些蘇凌然叫不出名字的菜。旁邊還有兩顆圓滾滾的溏心蛋。
于頭也被這香氣吸引過來。夏佑天和于頭就這麼巴巴的看著蘇凌然夾起一筷子面條,放在嘴里。
「真好吃!」蘇凌然吃的開心極了,夏佑天跟著笑了起來,于頭咽了咽差點兒流出來的口水也跟著樂。
放著餐桌上一桌子大菜,三個人就圍著廚房里的小桌子,一個勁兒的吸著面條。食物的味道大概取決于心境,不在于吃的是什麼,而是跟誰一起吃。
傍晚時分,夕陽懶懶的爬回到山的另外一邊,蘇凌然在夏佑天的悉心照顧下爬上了車,再次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大黑一路飛快的奔馳著。
「謝謝你。」蘇凌然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準備走下去,沖著駕駛位置的夏佑天說道。
夏佑天回饋以一個會心的微笑,「不謝,下次我們再繼續約時間一起玩。」
「嗯。」
蘇凌然打開車門,若有所思的看著家里的方向,淡淡回復道。
還沒有往下走,夏佑天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過來,給蘇凌然打開車門,幫著蘇凌然拿著包。
蘇凌然看著他,臉上掛著淡淡微笑,有些不好意思,趕忙伸出手去接過自己的包,說道,「不用了,我自己來吧。」
卻不料早就被夏佑天阻止了,他伸出手來隨便將車門關上,陪著蘇凌然往里走。
早晨的時候如果說心情還是陰霾的,那麼現在真的心情開始舒服起來了,也許是因為自己鋪開了牢籠飛了出去,也許是因為轉移了注意力,也許是因為……她也不知道什麼原因。
「謝謝你。」
走到別墅的鐵門前,蘇凌然再次站住,扭過頭來看著夏佑天說道,「今天真的很開心,你就送我到這里吧。」
雖然知道,這個時候季雲臣根本就不會在家里,他已經跑去和別的女人結婚了,而自己走進去會面對一個冰冷無比但是又偌大到只有自己呼吸的屋子,但是她還是習慣性的拒絕夏佑天送到這里。
呵呵,真可笑的蘇凌然,她也不禁暗自嘲笑自己。
自己真的是傻的可以,這個時候還在想著不要和別人走的太近,別讓季雲臣誤會。
「好。」夏佑天尷尬的笑了笑,將手里的包遞給蘇凌然。
蘇凌然微笑著接過手里的包,轉身走進院子里。
卻忽然被背後一個強有力的擁抱抱住。
嗯?
蘇凌然忍不住皺眉,停了下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狗血的電視劇情節,雖然不知道下面的劇情是什麼。
只聞著夏佑天好聞的陽光味道,他靠在蘇凌然的懷中淡淡說著,「然然,雖然不知道你最近發生了什麼,但是我希望你快樂,我也希望你能給我機會讓我給你快樂。」
蘇凌然並沒有回頭,而是整個人呆立在原處,她本來以為自己遭遇這電視劇一般狗血的表白一定會腦子秀逗掉,但是並沒有像想象中的一般腦子秀逗掉,反而深刻而快速的運轉著,拒絕,還是不拒絕。
得出答案,當然要拒絕,雖然他季雲臣現在大大方方理所當然的劈腿和別的女人結婚了,給自己一個看起來霸道無比的理由叫商業聯姻,可是她蘇凌然還秉承著從一而終的高尚想法。
她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並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
兩個人都感覺無形之中的空氣都仿若凝結了一般。
兩個人的呼吸間或可聞。
過了很久,夏佑天才將自己的手拿開,半開玩笑的勉強笑笑說道,「然然,今天一天一定很累了,你早點休息。」
蘇凌然也來不及維持形象的點點頭了,趕忙逃也似的跑進了屋里。
將包隨手仍在沙發上,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見著一個人黑著臉看著自己,空氣冷到可以凍結任何東西。
蘇凌然的心不知道為什麼會忽然砰砰跳了起來。
奇了怪了,自己也沒有做什麼虧心事,這是什麼節奏呢?
她臉上掛了一個自己覺得還算平常的笑容,沖著季雲臣說道,「你回來了。」
跑去和別人結婚,自己能給一個還算平常的笑容就不錯了,蘇凌然也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好脾氣到爆。
卻不料人家季雲臣根本就不理會這些,而是淡淡說著,「和小男生玩的不錯?」
小男生?
蘇凌然想了一圈才想到,他應該指地就是夏佑天吧,好吧,和季雲臣比起來,他確實應該算作是小男生。
「嗯,蠻好玩的。」
蘇凌然如實相告。
確實今天玩的一切都蠻好玩的,也確實今天到現在為止,自己的心情很愉快。
「還知道回家,真是難得了。」季雲臣說話有些淡淡的,但是嘴角已經有了一絲嘲諷的微笑。
蘇凌然看著面前的季雲臣,有些莫名其妙。
自己跑去和別人結婚不說,現在陰陽怪氣的和自己說話是什麼意思!
「嗯,當然要回家了,不能和某人一樣啊。」蘇凌然只覺得自己委屈,所以說話也掛上了陰陽怪氣的模樣,好來掩藏著自己想要哭的心情。
「你是在說我了?我沒有和別人摟摟抱抱很久吧。」
季雲臣是吃醋了嗎?
「在我的樓下,摟摟抱抱很久,是不是感覺很好?」季雲臣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一如平時一樣,可是在蘇凌然眼里,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是在諷刺自己。
「呵。」蘇凌然忍不住冷笑一聲,「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要求別人好嗎?」
季雲臣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大的火氣,可是看到剛剛那一幕的時候他還是不可控制的想發脾氣。
蘇凌然眼淚已經開始打轉了,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季雲臣,雖然季雲臣今天說的話份量也不算很重,可是她還是覺得自己的眼淚要不爭氣的留下來了。
她努力克制著自己,眼淚還是啪噠啪噠的掉下來。
自己是多麼的糟糕,稀里糊涂的壞了別人的孩子卻沒有名分,這個男人還跑去和別人成親了。
這些不說,自己覺得自己真的是糟糕透了,這樣算什麼呢?小三嗎?情人嗎?懷了孕卻不能公眾于人的代孕工具嗎?
她不由的低子來,將整個人縮成一團,所有不安的因子一剎那之間全部跑了出來,肆無忌憚的。
她一直覺得她和季雲臣之間是愛,可是面對這個質問自己不包容自己的季雲臣,她忽然覺得委屈。
哪里還有什麼愛呢?
難道只是自己給自己設置了一個美麗的夢嗎?
季雲臣看著蘇凌然,他明顯的感覺自己在說出一些話之後,蘇凌然忽然不說話了,整個人的情緒都不太對勁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