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叮咚……叮咚……」門鈴響起。
尹之優一驚,身體忍不住顫抖了一下。慌亂的下床,連拖鞋也沒找到,赤著腳走到門邊,剛把手放在門把上,想想又開始害怕,抄起了手邊的一個花瓶,藏在身後。
尹之優慢慢拉開門,隔著保險鎖的鏈條從門縫里,看見了一個穿著sf快遞衣服的小弟正捧著一大束花站在門口。
快遞小弟看著酒店套房里隔著保險鎖光著腳,抖抖索索看著自己的尹之優也很是疑惑。
「我是sf快遞員,送……送花的,請您簽收。」小弟拿出一張快遞單,見尹之優沒有開門的意思,還把自己的工作證給亮了出來。
尹之優接過快遞小弟的工作證,查看了一番,確定危險解除,在將用手拿著藏在身後的花瓶給放在了地攤上,解開保險鎖,拉開了門郭。
拿過快遞小弟手上的快遞單迅速簽上名字,幾乎是搶過花束,然後砰的一聲。
「風一樣的女子。」快遞小弟一手拿著筆和簽完的快遞單,一手拿著自己的工作證,對著關的嚴嚴實實房門默默的說道。
拿著花束進門,這個點有人送花?sf快遞要不要這麼盡職盡責。尹之優剛想把花隨便往旁邊一扔,卻在花束里看見了一份折疊起來的卡片,以為是送花的人寫的。
打開卡片的一剎那,尹之優被釘在了原地。卡片上印著一份報紙的某個報到,小男孩無辜的站在廢墟之中,眼神冰冷……
尹之優像丟了魂一樣,沖到房間,顫抖著雙手撥了季雲臣的電話。
「嘟……嘟……」尹之優不住的顫抖,冰冷一下子襲來,不禁抱緊了自己,焦急的等待著對方接听。
「嘟……嘟……」
「叮鈴鈴……叮鈴鈴……」勞斯萊斯後座季雲臣正翻著金融雜志,皺了皺眉,拿出在西裝口袋里急切著呼喚的手機。
這麼晚了是誰呢?季雲臣眯著眼楮,看見屏幕上尹之優的名字。
「小優,什麼事兒?」季雲臣接通電話,把手機放在耳邊,本以為是尹之優又犯大小姐脾氣了,找他發嗲來了。
可是,電話那頭卻傳來焦急的喘息聲。
「雲臣……雲臣……」尹之優呆坐在床上,看著丟在地上的那張印著報紙的卡片,語無輪次,帶著哭腔喚著季雲臣的名字。
「小優?」季雲臣听見尹之優顫抖的聲音,心里也是咯 一下,他可從沒有听過尹之優這麼慌張的聲音。
「小優你怎麼了?」季雲臣不由得有些著急。
「有人送來一張報紙,是十年前的火災!」尹之優帶著哭腔,听得出來她害怕極了。
「誰送來的?」季雲臣立刻緊張了起來,壓低了聲音對尹之優說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尹之優突然崩潰的大哭起來。
季雲臣還來不及安慰,剛想要對尹之優說,我馬上就到。突然又有一條電話插了進來,季雲臣把手機從耳邊拿開,是蘇凌然。
內心焦灼起來的季雲臣,突然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趕緊接起蘇凌然的電話,「凌然,怎麼了?」
「你快點回來好不好?」蘇凌然坐在床上使勁兒抱緊了自己,抱得很緊很緊,卻還是止不住身體害怕的顫抖。
「馬上回來。」
蘇凌然並沒有解釋任何事情,不過季雲臣心里知道蘇凌然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立刻跟司機說道,「快回家,快!」
「是的,季先生。」司機立刻踩足了油門,勞斯萊斯在凌晨兩點,飛馳在n城的街道。
季雲臣坐在勞斯萊斯後座,握緊的雙手,緊閉雙唇,皺著眉頭看著窗外,心里滿是焦急。不知道蘇凌然現在怎麼樣了,千萬不要遇到危險!經歷了這麼多季雲臣每次一想起蘇凌然被綁架都後怕,深深的自責讓他這五年都發誓要好好保護蘇凌然。
蘇凌然顫抖的聲音還回蕩在季雲臣耳邊,若不是真的害怕,蘇凌然是不會這樣的。大半夜接到自己女人打來的電話,用顫抖的聲音祈求他趕快回來。有種愧疚慢慢沾滿了季雲臣的心頭,讓他的眉頭又不禁緊鎖了幾分。
黑色勞斯萊斯飛快的穿過一條條街道,路燈飛快的劃過,深秋的夜,冰冷慢慢籠罩,勞斯萊斯的車窗上升騰起霧氣。朦朧間,透過車窗,季雲臣那張冰冷的臉卻比夜來的更加寒冷。
洲際酒店里的尹之優兩眼空洞的盯著地上的報紙,驚恐的眼淚不住的往下流。來自回憶的恐懼一點一點將她吞噬,都說女人因為秘密而美麗,當某個巨大的秘密被人知曉,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揭穿。
尹之優現在如同一個背著定時炸彈的人質,計時器的聲音滴滴答答的響徹耳膜,心底的秘密被一點一點挖開。當初把它埋得這樣深,這樣篤定的認為會永遠爛在肚子里的事,如今卻將當年的報道送到了自己的房間。
才剛剛回到n城不到十二個小時,是誰有這樣的能力,這麼容易就吃定了自己。尹之優不
tang斷回想著自己從下飛機到目前為止的一切,連一丁點兒細節都強迫自己回想。或是因為害怕,或是因為酒精的殘留,尹之優絕望的拉著自己的頭發,倒在床上。
可悲的是,她真的什麼也記不得,腦子里除了空白就只剩下害怕了。
別墅里,蘇凌然咬緊了下唇,女僕和管家都守在她的房間外面,客廳的地上掉落著一個紙盒,散發出詭異的氣氛。
十分鐘前,別墅的門鈴響起,守夜的女僕前去開門,快遞小弟穿著一身sf快遞的衣服,敬業的對著門口的監視器努力撐起笑臉。女僕開門,拿過盒子。
可是,快遞小弟卻說,「不好意思,這是份加密快遞,一定要署名人接收。」快遞小弟看了眼紙箱,「也就是……季雲臣先生。」
「老爺現在還沒回來,我去拿他的圖章可以嗎?」女僕如是說道。
「這個……」快遞小弟露出為難的神色,「最好還是家里的主人來簽吧。」
快遞小弟一說完,隱約看見女僕臉上不自然的抽動了一下,立刻察覺出剛才自己的話很是不妥,又補充道,「不好意思,這是發件人的意思,你知道我們這些快遞小弟也是很為難的。」
大半夜的,快遞小弟跑到這麼陰森的山林里,一路上就已經抱怨的夠多了,現在他就想趕緊回去,喝碗熱粥,然後踏踏實實的睡一覺。心想著那個叫什麼季雲臣老爺的人不在家,要是找個這個家的主人,也算是交差了吧。
見女僕似乎還是不情願去叫人,于是快遞小弟打起了感情牌,「其實吧我們快遞小弟也不容易,你看這大半夜的,我們都還在外面奔波,要是這單辦不好,這一個多小時又白搭進去,還要遭到領導的批評,要是那個發件人認真起來,說不定我連工作都丟了。」
快遞小弟的苦口婆心加上無辜的深情,終于打動了女僕,「你等下。」女僕按了鈴,找來了另一個女僕,那是季雲臣和蘇凌然的貼身女僕。
「你去叫下蘇小姐吧,這個快遞非要主人來簽收。」說到主人二字,女僕還故意加重了語氣,斜眼有些怒氣的看著快遞小弟。
快遞小弟趕緊解釋道,「是要季先生簽收,不是他不在嘛,所以……」哎,快遞小弟滿臉歉意,真是越描越黑,越說越亂,算了,只能在心里祈禱女僕姐姐能饒了他,趕緊讓他送完這單回去睡吧!
「要不要叫管家?」貼身女僕看了眼站在門口的快遞小弟點頭哈腰的樣子,一個勁兒的想要討好守夜女僕。按照家里的規矩,也應該是有客人來需要管家打理,待客。
「不用了。」守夜女僕惡狠狠的看著快遞小弟,讓貼身女僕趕緊去叫蘇凌然。
「蘇小姐,蘇小姐?」蘇凌然本身睡得就不熟,迷迷糊糊的就听見有人在耳邊喊她的名字。翻了個身揉了揉眼楮,看見伏在她床邊的貼身女僕。
「怎麼了?」蘇凌然用手遮了遮來自台燈的光。
「有份快遞一定要季先生簽收,季先生現在還沒回來,所以請您代收一下。」女僕一邊扶著蘇凌然坐起來,一邊跟她解釋。
「用圖章不行嗎?」蘇凌然有些疑惑,以往快遞簽收都是僕人代收的,這回怎麼還特別指明要季雲臣收。
「一定要您去才行,不然也不會這麼晚的來打擾您。」女僕從衣櫥里拿了件厚外套,替蘇凌然披上。
蘇凌然對著鏡子拍了拍臉,畢竟是要見人,看著鏡中有些憔悴的臉,無奈的想,怎麼回家第一天就睡不好呢?
蘇凌然走下樓,站在門口的快遞小弟因為寒冷或是緊張,正跺著腳,搓著手,看見蘇凌然下樓,趕緊將放在腳邊的紙盒捧在手里,遞到蘇凌然面前。
「這是季先生的太太,可以簽了吧。」守夜女僕沒好氣的對快遞小弟說道。
「季太太不好意思了。」蘇凌然听到這個稱呼,心里還真是百感交集。季太太?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吧。
蘇凌然不便跟快遞小弟多解釋,接過快遞單,簽下了季雲臣的名字。「可以了。」把快遞單遞給快遞小弟手里。
「真是謝謝了,不好意思打擾了。」快遞小弟總算是把這單給結了,忙不迭的將快遞單回執揣進自己的小腰包,一溜煙兒的跑上了面包車,消失在漆黑的山路。
蘇凌然看著這個紙箱充滿了好奇,莫非這是季雲臣特地給自己?浪漫的小情節在蘇凌然的大腦里飄來飄去。要不打開看看?糾結的小人又出現了,不過這次蘇凌然可沒等他們倆打架。
因為……
蘇凌然聞到紙箱里傳來一陣一陣的血腥味,巨大的好奇夾在著擔憂驅使著蘇凌然找來了一把剪刀。小心劃開封在紙盒上的膠帶,微微的一個小縫,就足以涌來刺鼻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