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對象以有沒有市區住房自然又合理的把高富帥、土豪和屌絲區分開來,兩三萬甚至更高的房價,真心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所以就別怪女人見面第一句話就是有沒有房?物欲早就是大都市的代名詞了,來到n城就要承受快節奏的生活,放下那些不值錢的窮酸清高,努力奮斗,供得起房,才能立足。
女人從西郊開到南郊的江邊,房子從別墅到公寓再到別墅,當然還有城鄉結合區的小平房,小高層什麼的。天剛蒙蒙亮的時間,就有不少人睡眼惺忪的奔走在上班的途中。女人只是淡淡的看著窗邊的一切,以不可侵犯的姿態駕駛著蘭博基尼飛奔,無聲的宣告著東道主的霸道。
江邊的風大的出奇,季雲臣的風衣被灌滿了潮濕的風,這是小時候的他最喜歡來的地方。在江邊釣魚,玩泥巴,被風吹的滿臉沙也不肯回家。拉著爸爸的手耍賴還要再玩一會兒。回家前還要在爸爸的身上先換衣服,不然滿身泥回家一定會被媽媽罵死。
「爸爸,你說江里有魚嗎?」男人駕著快艇,帶著裝備,正在給兒子套上救生衣。小孩兒一會兒玩玩泥巴,一會兒看看漁具,一刻都停不下來。
男人卻很有耐心,一邊幫兒子將救生衣的繩子一根一根系好,一邊跟兒子解釋道,「江里當然有魚了,那些小溪小河里的魚都會匯聚到江里,然後一起流向大海。」
「那我們為什麼不去海里或者去河里,溪里釣魚呢?非要來這里。」小男孩指著渾濁的江水說道。
「因為小時候爺爺也帶著爸爸來這里釣魚,爸爸去過很多地方,就覺得n城的江最好。」男人帶著溫柔慈祥的目光,小男孩看著爸爸撲閃著大眼楮,似懂非懂的樣子。
一陣風吹來,慈祥的男人和小男孩吹散在風里,季雲臣不禁自嘲的笑了笑,有些回憶溫暖的讓人心疼。當時的自己還不知道爸爸說的意思,以後,自己也會帶自己的兒子來這里釣魚吧。當他問起,為什麼要來這里釣魚,然後告訴他,爸爸小時候最喜歡來這里玩,因為是爺爺帶著爸爸來的。
「準時,挺好。」女人把車停在季雲臣的捷豹旁邊,走下車來對面對著江面愣神的季雲臣說道。
「說,你想怎樣!」季雲臣轉過身來,開門見山,毫不客氣的說道。十年後見到這個女人,夾雜著憤怒和暴躁的情緒,是她制造了那些不堪回想的記憶,當始作俑者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季雲臣根本連多一句話都不想跟她說。
「脾氣還是這麼暴躁嗎?原則上你還要叫我一聲媽呢。」女人毫不畏懼的看著季雲臣的眼楮,嘴角揚起輕蔑的笑容。
江水滾滾東流,卷著黃沙泥土呈現出土黃色的江水撞擊到岸邊,打出旋,又散開。一聲一聲節奏的擊打聲,告知著全世界時間依舊繼續著。太陽從地平線悄悄升起,季雲臣逆著光站在岸邊,陽光在他身上散開,暈成光暈郭。
季雲臣卻絲毫沒有心情看日出,冰冷著一張臉,絲毫沒有表情,低吼著,「別忘了,你是被爸爸趕走的。」
媽?呵呵,笑話!季雲臣看著女人一張畫著精致妝容的臉,一身華貴衣衫,季雲臣不由得暗自發笑。在精美的皮囊包裹著的也是一顆骯髒扭曲的心,丑陋的嘴臉從來沒有改變過。
「辰辰,跟爸爸回家好嗎?」男人溫柔的對著小男孩笑著說。
「爸爸,我們不是在家嗎?」小男孩撓撓頭,疑惑的看著爸爸。突然靈光一現展開了笑顏,匆匆跑到廚房拉著正在做飯的媽媽的手跑到客廳。
站在爸爸面前小男孩天真的說道,「爸爸你看,爸爸,媽媽和辰辰。」小男孩一邊說一邊指,「這里就是家呀!」
「哈哈哈,還是我們辰辰最乖!」男人把小男孩一把抱起,小男孩在男人懷里又是親又是搔癢癢,真是一副有愛幸福的畫面。
可是站在一旁的媽媽,似乎並不那麼開心。臉上的微笑卻擋不住內心的擔憂。男人看見站在一旁的女人似乎有話要說,便讓孩子自己回房間玩會兒。
「辰辰,你先到房間準備好,爸爸一會兒跟你玩士兵游戲好不好?」士兵游戲是小男孩兒最喜歡的游戲,拿著小人兵虛擬打仗的意思,小男孩兒似乎都有種天生的英雄主義。
小男孩兒在爸爸臉上興奮的親了一大口,歡天喜地的跑去自己的房間。「爸爸,趕快來哦。」還不忘提醒爸爸。
女人坐在男人身邊,擔心的說道,「真的打算帶辰辰回去嗎?」
「辰辰是我的兒子,當然要待在我身邊。」男人不容置疑的語氣,本應該讓女人放心,找到了依靠。可女人卻愁容滿面。
「我是怕……」女人欲言又止,她知道這是她和男人之間禁止討論的話題。
「萍兒你放心,艷林那邊我會處理好的,這麼多年辛苦你了,是時候讓你們母子倆過上好日子了。」
男人環過女人,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震天,你不必如此的,我們現在過得很好,很知足了。」
「我欠你們一個名分。」男人從簾子的縫隙中看
tang見認真布置佔據的小男孩,篤定的說道。
這是季雲臣住在這棟小房子里的最後一個月,n城的小弄堂里一間破舊的房間,幾家人公用的廁所和廚房,用一扇窗簾隔斷出客廳和臥室。簡陋的家具,幾乎沒有什麼裝潢。季雲臣就是在這里出生,長大的。
在季雲臣的印象里爸爸總是很忙,很少回家。每次回來都會坐著氣派的小汽車,給自己帶好多有趣的玩具,還會給媽媽帶一大包漂亮的衣服。跟所有的孩子一樣,小時候的季雲臣也需要父母的陪伴,每次想爸爸的時候,媽媽總會告訴季雲臣爸爸在外面辛苦的工作,很快就會回來。
季雲臣永遠都記得那一天,爸爸一早就過來,給自己帶了一套特別帥的西裝,然後拉著自己的手坐上威風的小汽車。
「媽媽不跟我們一起來嗎?」季雲臣轉頭問爸爸。
「媽媽在家收拾收拾,過兩天就來了。」爸爸看著季雲臣微笑著說道。
季雲臣帶著他最喜歡的小兵玩具,坐在勞斯萊斯後座,滿臉期待的以為爸爸又要帶著他去什麼神秘又好玩的地方。幼年的季雲臣還不能理解什麼叫做小三,什麼叫做私生子。
大鐵門隨著勞斯萊斯駛入緩緩打開,門口站著穿著制服的保全人員,鞠躬迎接。勞斯萊斯停在一座大別墅前,司機下車替老爺拉開車門。爸爸拉著季雲臣下車,金色奢華的大門前站著好幾排僕人。穿著整齊的制服恭恭敬敬的鞠躬。
「歡迎老爺回家,歡迎少爺回家。」
季振天模了模季雲臣的頭,季雲臣正吃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好奇的左顧右盼,大房子。大院子,大車子,感覺自己上了天堂。
「爸爸,這里是天堂嗎?」天真的季雲臣拉著父親的衣角。
「哈哈哈。」季振天蹲,按住季雲臣的肩膀,「傻孩子,這里是你的家。」
「我的家?」季雲臣望著這棟獨門獨戶的大宅子,門口的僕人正友好的看著這位長相俊秀的小少爺。
「以後你就跟爸爸住在這里好嗎?」季振天拉著季雲臣的手,認真的詢問著。
「那媽媽跟我們一起住嗎?」季雲臣擔心的望著爸爸。
「過兩天爸爸一定把媽媽接過來。」這是給季雲臣的承諾,也是給何萍兒的,這是自己欠他們的。季振天在心中暗暗許諾。
可是……現實跟夢想還是有差別的。
季振天拉著季雲臣的手走進別墅,四層樓高的別墅,又是挑高設計,對季雲臣來說簡直就比公園還要大。
「這是韋森,是這個別墅的大管家。」季振天指著站在一旁威嚴的管家跟季雲臣說道,韋森是嚴肅慣了,他發誓絕對以為自己露出了燦爛的微笑,可是季雲臣還是害怕的往後躲了躲。
「這是莉莉,以後就是你的貼身女僕。」莉莉是個可愛的小姑娘,一見到季雲臣就愉快的打招呼。
「小少爺我是莉莉,以後我們就一起玩兒了!」
莉莉長得漂亮,說話的聲音也溫柔好听,听到以後可以在一塊兒玩,季雲臣對她笑的可開心了。
「我叫季雲臣,你們以後都叫我辰辰,我不是什麼小少爺。」季雲臣撅著嘴,他可不習慣別人老是這麼叫他。
僕人們看了眼季振天,季振天微微點了點頭,「隨他吧。」
「听說私生子回來了,我倒要看看是個什麼東西!」尖銳刻薄的女人聲音從二樓傳來,原本愉悅和諧的氣氛一下子就散的毫無蹤影。
僕人們拘謹的站在一旁,恭敬的鞠躬,說道,「夫人好。」
女人穿著一身白色碎花的旗袍,前凸後翹把身體曲線包裹的剛剛好,旗袍精細的繡工和清雅的色澤,一看便知道是上海老店特別訂做的。耳垂和手上都帶著黑珍珠,那是她最中意的飾品。光是脖子上的那顆就價值連城。
女人搖曳著身姿一路從樓梯上下來,毫不掩飾的在季雲臣前面站定,抱著雙臂,上下打量著這個外面帶回來的野孩子。
「這就是那個野種啊。」
「孩子面前,你收斂一點兒。」季振天對女人嚴厲的說道。
季雲臣不喜歡眼前這個女人,畫著鮮紅的口紅,犀利的眼神和難听的語氣好像是那種會吃人的吸血鬼。
季雲臣還不知道什麼叫私生子,什麼叫野種,不過听女人的口氣便知道這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抬頭看了看爸爸嚴肅的皺著眉頭看著女人,女人不依不撓,咬牙切齒的望回去。季雲臣有些害怕,有些想媽媽。
莉莉悄悄的跑到季雲臣身邊,蹲來在季雲臣耳邊說道,「辰辰,我帶你去看你的房間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