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季雲臣有什麼事兒啊,跑去哪兒了呀?」蘇凌然吃了一口助理削好的隻果,看著助理問道。
「公司的事兒吧,最近季總是挺忙的。」助理還是找了個全天下男人最常用的借口,替季雲臣擋著。
「哦,這樣。」蘇凌然若有所思,長嘆了一口氣。
季雲臣按了護士鈴,過了好一陣都沒有護士出現,只好自己跑來護士站,卻好巧不巧的被蘇凌然撞見。
助理正在整理好垃圾準備倒掉,順便去水房打一壺開水回來。蘇凌然一個人抖抖索索的下床,拉開門季雲臣卻轉身去了走廊的另一頭油。
這是怎麼回事?
蘇凌然扶著牆,忍著疼痛,躡手躡腳的跟在季雲臣身後,一直走到走廊那頭的icu。卻看見那個死都不會忘掉的,折磨她的人郭。
更讓蘇凌然心寒的是季雲臣居然坐在她身邊,細心的替她看著輸液瓶里剩余的液體,又幫她掖了掖被子,坐在她身邊,跟她說說笑笑。
尹之優在側過頭跟季雲臣說話的同時,看見了門外站著的蘇凌然。心里暗暗的一笑,本來還想著怎麼才能讓她看見,這倒好,自己送上門來了。
「臣臣,你看看是不是護士來了。」尹之優朝著門口努了努嘴。
季雲臣一轉身,看見了早已淚流滿面的蘇凌然。連忙起身,走了出去。
「怎麼又跑出來了,不在床上好好待著,醫生不是說要好好休息的嘛。」季雲臣一邊替蘇凌然擦著眼淚,一邊溫柔的抱怨著。
「我不跑出來怎麼知道你在陪別人呢!」蘇凌然激動的大叫著。
「別哭了,听我解釋呀。」季雲臣本來想告訴蘇凌然若不是尹之優,躺在里面的就是自己了。
可是蘇凌然拼命搖著頭,「你知道她是怎麼折磨我的嘛!」蘇凌然指著病房的門大聲說道。
「你說什麼呢!」季雲臣看了一眼床上安靜躺著的尹之優,只覺得這是蘇凌然一時嫉妒說的氣話。
「我說就是她綁架我的!」蘇凌然說完這句話後就泣不成聲了。
「這種話別胡說行嗎!」季雲臣看著蘇凌然,有種說不出的陌生。
「為什麼你就不相信我呢!」蘇凌然的眼神里滿是絕望,自己在過去的24小時里受到了這麼多折磨,就是被這個女人打的滿身是傷,現在季雲臣卻站在她那邊!
「沒有證據就不要亂說。」季雲臣的語氣緩和了幾分,站在走廊上吵架也不是個辦法,「回去休息吧,警方會調查清楚的好嗎?」
蘇凌然喘著粗氣站在季雲臣對面,眼楮紅紅的,倔強的看著季雲臣。季雲臣不由分手將她抱了起來,快步走向病房。
「放下我,放下我!」蘇凌然在季雲臣的懷里掙扎著,卻還是被他一路抱到了床上。
「別鬧了好嗎?」季雲臣拉著蘇凌然的手,請求似的說道。
「你看!這些傷都是她打的!」蘇凌然聲嘶力竭,將自己的袖管掀起,一道道傷口淤青觸目驚心。
季雲臣怔怔的看著面前的蘇凌然,手臂慢慢的從她的肩頭滑落,「蘇凌然,你怎麼變成了現在這樣?」
蘇凌然看著季雲臣轉身離開病房的身影,定在了原地,季雲臣的眼神里流露出的分明是厭惡。
一時間,全身的疼痛和心里的撕裂一並發作,蘇凌然勉強走下床想要追上季雲臣,卻依舊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倒在了地上。
icu病房里,季雲臣試探性的問尹之優,「你之前認識蘇凌然嘛?」
「蘇凌然?誰啊?」尹之優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沖著季雲臣。
要說信任這種東西很奇怪,不然怎麼古來就有認賊作父的典故呢!
「沒事,我就隨便問問。」季雲臣微笑的看著尹之優。
在季雲臣心里認為蘇凌然只是因為綁架過後不想讓自己離開她,才會這麼無理取鬧的,果然不能懷疑尹之優。季雲臣現在對剛才自己的發問有些自責,如果尹之優是同伙,又何必給自己擋這麼一槍呢?
「餓了嗎?我幫你去買點兒吃的?」季雲臣模了模尹之優的額頭說道。
「不算太餓,不過胃听不舒服的。」尹之優微笑的看著季雲臣。
「我去買點兒粥好了。」
「能吃?」尹之優費力的指了指自己的傷口。
「問過醫生啦,說是醒了就可以喝些湯、粥之類的。」季雲臣笑了笑,便轉身走出了病房。
心里放心不下蘇凌然,走到病房門口。蘇凌然正趴在床上哭的正凶,助理在一旁安慰著,不停的給她遞餐巾紙。
季雲臣無奈的嘆了口氣,心里想著要給蘇凌然買她愛喝的雞湯山藥粥。有時間多陪陪她就好了,季雲臣有種被夾在中間的無奈感,尹之優,蘇凌然兩邊都自責,哎……
蘇凌然趴在床上越哭越冷,那種由心底透出的寒意,當真是痛徹心扉。
「我餓了
tang,幫我去買些吃的好嗎?」蘇凌然擦了擦眼淚,對一直陪在她身邊的助理說道。
想必現在季雲臣正在那個綁架犯的病房里,替人家翻身,聊天,看著吊水瓶呢!想到就心酸啊。
「嗯,蘇小姐你也別哭了,季總他是最在意你的,陪在你床邊這麼長時間,他一直都拉著你的手呢。」助理替蘇凌然把臉頰上的淚擦掉,一邊安慰著蘇凌然。
蘇凌然自己抹了抹眼淚,「我好餓了,想吃東西。」蘇凌然撅著小嘴,鼻子都被揪的紅紅的,助理看著她那委屈的樣子也不忍心再說些什麼。
「那你好好休息,我一會兒就回來了。想吃點兒什麼呢?」助理拿著自己的外套,站在蘇凌然的病床邊。
蘇凌然還在抽泣著,「給我買點兒熱熱的就行了,胃里空空的,冰冰的。」蘇凌然一邊擤著鼻涕一邊說道。
「好的,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啊。」助理背著包跑去給蘇凌然買點兒粥啊湯啊什麼的。
不過這時,蘇凌然坐在病床上,看著自己手腕腳踝上被勒的淤青,跑到浴室的廁所里看著自己滿臉的傷口。蘇凌然就恨不得立刻沖到那個誰的病房,把她的床給掀了,直接把她給扔下去!
什麼人啊!根本就是綁架同伙,現在還裝什麼乖,賣什麼萌啊!季雲臣也是,他是瞎了麼!怎麼這麼不長眼啊!看不出來那女的滿肚子壞水兒啊。
越想越生氣,越想越感到絕望,季雲臣竟然相信一個外人,也不相信她。蘇凌然的心又一次被重重的敲碎。
蘇凌然低著頭,好好的洗了下臉。對著鏡子憤憤的說到。
「季雲臣你記住了,我可不是以前那個幼稚的小姑娘了。不會為你多停留一秒。」
蘇凌然看著鏡子里花了的臉,也無心用什麼遮瑕膏去遮,想到跟那個賤女人住在同一層樓就覺得惡心。蘇凌然深吸了一口氣,從櫥里找了找,原先的衣服都被撕爛了,哎,算了直接去買吧。
就這麼穿著單薄的病號服,蘇凌然默默的離開了醫院。
外面實在是冷的夠嗆,一出醫院大門,蘇凌然就被一下子灌進鼻子里的冷空氣,愣是被逼出了眼淚。蘇凌然倔強的昂起頭,看著漆黑的夜,是多麼的似曾相識。
三天出走兩回,呵呵,還真是和諧的一家啊。蘇凌然不禁在心里自嘲,裹緊了衣服繼續往外走。得走到大馬路上才能打著車,到時候回家直接整理東西走人!
站在馬路邊抖抖索索了半天,路過的車倒是挺多的,不是私家車,就是人家事先約好叫來的出租車。蘇凌然都把身體給放冷了,都還沒找著一輛能送她回家的車。
突然,「嘶!」的一聲急剎車。隨後的鳴笛和不耐煩的司機便開始發出躁動。
「蘇凌然?」
難道這就是緣分嗎?難道這就是天意!怎麼每次蘇凌然快要凍死的時候夏佑天就出現了呢!
「學長!」蘇凌然仿佛看見了曙光,夏佑天整個人身後都是背著光圈的。蘇凌然那個熱情洋溢啊,直朝著路邊的瑪莎拉蒂招手呢。
「快上來!」夏佑天也知道把車停在這鬧市區需要承受的壓力比把車貼滿了罰單還大,這身後一位位躁動不安的司機大哥們,定是已經把夏佑天的祖宗八代都問候過了。
蘇凌然似乎也意識到,這堵塞交通的罪過略大了點兒,要是把交警叔叔招來可就麻煩了。蘇凌然忍住渾身的疼痛,倒騰著小箭步,一步三晃的穿過自行車道。那驚險的架勢,差點兒沒把夏佑天的小膽兒給嚇破了。
「哎哎!你慢點兒啊!前面有車!」夏佑天從車里探出半個身子,隔壁的自行車道上各種鈴鐺的聲響,還有身後不停的催促。
好不容易蘇凌然跌跌撞撞的來到夏佑天面前,這激動的,絕對跟見著親人一樣。夏佑天不禁模了模頭上的冷汗。
「快上車!」夏佑天命令道,別自己多少祖宗都被問候,這多不好啊。
蘇凌然咻的一下跳上了車,這絕對是她這幾天來最靈活的一次。扣上安全帶,夏佑天展示了他跑車出身的專業和素養。
「嗖!」的一下,隨著發動機節奏的律動,夏佑天駕著瑪莎拉蒂把眾人摔在了身後,又默默的搶了一個紅燈,離開了那個是非之地……
「哎,你從醫院出來就算了,怎麼還弄得全身是傷啊!」夏佑天嚴肅認真的盯著蘇凌然的小花臉兒琢磨了半天。
「這說來話長了。」蘇凌然不屑的把夏佑天的腦袋往旁邊一剝。被男人盯著看,還是在自己最不美的時候,還是挺尷尬的。
「那就說來听听。」夏佑天不管三七二十一,開著個豪車在高架上飛奔,完全沒有目的地的意思。
「別提了,我倒霉唄!哎,你知道要去哪兒啊?」蘇凌然看著這窗外的景色略有荒涼的意思,不由得問了起來。
「不知道啊,你不還沒說嗎?」夏佑天義正言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