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蘇凌然……」夏佑天回頭一看,根本就不在廁所等待他的配置嘛。蘇凌然這又是跑到哪兒去了?
等夏佑天找到蘇凌然,人已經在廚房費力的打開了一瓶紅酒,本來想拿威士忌的,放太高,夠不到,只好拿手邊的了。
「怎麼又喝酒啊!」夏佑天幾步上前搶過正要對瓶吹的蘇凌然手中的酒瓶。「干什麼呢!」夏佑天大聲呵斥著。
「就讓我喝一點兒嘛。」蘇凌然拉著夏佑天的胳膊撒嬌。
「蘇凌然,你到底怎麼了?」突然之間從賓館消失,幾天之後又滿身是傷的出現,現在又提著全部的家當,說自己沒地兒去了。夏佑天不得不產生疑問。
蘇凌然低著頭,肩膀抖動了起來,也不說話,兩人就這麼站著郭。
「凌然?凌然?」夏佑天試探的把臉湊到蘇凌然面前,吧嗒一顆滾燙的淚水正好滴在夏佑天的手背上。
夏佑天不由得心里一顫,「凌然,怎麼了?剛才我太凶了,對不起。」夏佑天一下子慌了,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兒,哪兒哪兒感覺都不對。
蘇凌然慢慢的抬起頭來,哭紅了眼楮,眼淚還不住的往下流。「讓我喝醉一次好嗎?」
夏佑天默默的把蘇凌然摟在了懷里,這個發自內心的,朋友間的擁抱,至少讓蘇凌然覺得那是溫暖的。
從酒窖里找來了幾瓶不錯的紅酒,夏佑天陪在蘇凌然身邊,不讓她陪烈酒。情感的溫度太高,是很容易醉的。兩瓶紅酒下肚,蘇凌然已經開始搖搖晃晃的站在茶幾上跳舞了。
「你說……季雲臣是不是個大壞蛋!」蘇凌然勾在夏佑天的脖子上,一邊借著酒精跟夏佑天說著話。
「季雲臣?你們還在一起?」夏佑天不太過問蘇凌然的私事,她想說的自然會說,不想說的問了也沒用,反正只要明確自己的心意就行了。
「不在了!不在了!」蘇凌然猛的站起來,跳上沙發,手舞足蹈的大喊著。
夏佑天怕蘇凌然這一搖一晃的摔下來,那自己的罪過就大了,趕緊起身在她身邊自動成為人肉安全網。
「哎,他居然相信一個綁架犯,也不相信我哎,什麼無理取鬧,我被人綁著打的時候他在哪兒!」
天哪!綁架?綁著被人打?蘇凌然這些天到底是怎麼過來的?所以才滿身是傷的從醫院出來。
「你先下來好不,站那麼高干嘛?」蘇凌然來回在沙發之間跳來跳去,沒動一下夏佑天都心驚膽戰的。
季雲臣為什麼會相信綁架犯的話?季雲臣也不是什麼糊涂人,是不是這件事還有什麼隱情?
「我不嘛,我就喜歡站在這兒!」喝醉酒的人最大,蘇凌然才不管呢,接著酒勁耍著橫!
「凌然,我跟你說,你有沒有把你記得的有關綁架的事兒都告訴季雲臣或者都告訴警察。」夏佑天知道蘇凌然沒徹底醉,清醒著呢,大部分想要醉的人,無非是想接著酒精的名義,讓自己稍微瘋狂一點兒。
「這……到沒有。」說到正事兒,蘇凌然立刻老實的窩在夏佑天身邊,努力回憶著。
「警察來錄口供的時候是季雲臣在病房外面錄的,我那時候在吊水,身體也還沒恢復,季雲臣讓警察們過段時間再來的。」蘇凌然回憶著細節。
「就是說你所知道的事情,季雲臣還都不了解?」夏佑天幫忙分析著。
「應該是這樣的。」蘇凌然點了點頭。
「那你確定你看見了綁架犯?」夏佑天繼續發問。
「確定,那女的打我的時候,把綁在眼楮上的布條弄掉了,房間里光線很暗,但我記得很清楚,她打我打的最凶。」蘇凌然說著,不禁握緊了拳頭,身上的傷口不覺又隱隱作痛了起來。
「後來又是在哪兒見到的?」夏佑天幫助蘇凌然理清思路。
「在醫院,她躺在icu,我看見她的臉了。季雲臣還坐在她病床邊。」蘇凌然篤定的說道。
「那你知道那個綁架犯受的什麼傷?為什麼會受傷?」夏佑天問道了關鍵。
蘇凌然搖了搖頭。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夏佑天頓了頓,如果不是因為蘇凌然,自己也不會問這麼賤的題,「你是不是還愛著季雲臣。」
蘇凌然不知道夏佑天為什麼這麼問,但是問題一出來,讓蘇凌然有些怔住。定在原地的蘇凌然並沒有出聲。
夏佑天的心卻被狠狠的抽了一下。
「你就準備這麼放棄了?」夏佑天真恨自己為什麼要把蘇凌然往外推,或許只有讓她真正的死心,她的心里才能裝得下別人。
蘇凌然依舊沒有說話,坐在沙發上,抱著自己,看著面前的紅酒杯發呆。
「你要不要去爭取一下,疑點這麼多,就這麼把季雲臣讓給了別人,你舍得嗎?」
凌晨三點的n城,安靜的有些落寞。夏佑天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看了一眼身旁蘇凌然的大箱子,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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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的街道總是很寬闊,現在看來卻冷清的讓人心疼。不知道蘇凌然現在到哪兒了,在路上狂奔了,還是坐上了出租車,又或者打給了季雲臣讓他來接她。
想到蘇凌然奪門而去的背影,夏佑天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傷感……
「出租車!出租車!」蘇凌然站在路口,寒風凌冽,對著空無一車的公路,大聲召喚。偶爾有車輛呼嘯而過,自然是不會有車願意停駐。
二十分鐘前,蘇凌然還在夏佑天的家里,接著酒精裝瘋賣傻,想要發泄一下罷了。腦海中始終有個畫面揮之不去。被綁架的那十幾個小時里,蘇凌然多希望找到她的不是警察而是季雲臣。
想要擁進季雲臣的懷抱再也不出來,當听見槍聲,蘇凌然簡直連死的心都有了,完全看不見,也被綁的動彈不得,那可真是想死不能死的憂傷啊。
就在眼前的布條被揭下的那一剎那,蘇凌然確實有種美夢成真的感覺。蘇凌然躺在季雲臣懷里的那一刻,巴不得就這麼一直白了頭。
等不來出租車,蘇凌然順著街邊一直走,一直走。通往醫院的路並不近,走著走著天就亮了。
剛好路過季雲臣很愛早餐店,一家不大的小攤子卻是滿滿的人情味。老板剛要出來擺攤,就看見蘇凌然抱著自己坐在門口。
「小姑娘怎麼這麼早呀,快進來坐,外面冷。」老板是個慈眉善目的老爺爺,身體挺健壯,拿個小鍋子翻騰翻騰就能變出好多好吃的來,讓蘇凌然佩服的五體投地。
「沒事沒事,我就是想念您做的蛋餅了。」蘇凌然看見老爺爺笑開了顏。
蛋餅是蘇凌然最喜歡的早餐,營養又有飽足感,老板給的料超級澎湃,蘇凌然一吃就愛不釋口了。配上一碗熬得濃濃的豆漿,就是一天活力的開始呀!
真材實料,還有感情在里面的食物就是好吃,比那些什麼流水線一樣的快餐店好吃多了。老板說自己的兒子在國外念書,特別想念家鄉的食物,熱乎乎,又有菜又有肉才是一像樣的一餐,在國外天天吃冷的三明治,實在是敗壞胃口。
好在兒子留學遇到了一個很好的房東,是溫州人在唐人街開了一家餐館。在國外吃中餐超級貴,課業又忙,根本沒時間學著做。房東經常邀請兒子跟家人一起吃飯,還會經常送來些店里賣剩下來的點心。要知道在六歐一個包子的唐人街,吃到好吃的中國糕點是多麼讓人鼻酸的事情。
老板知道後,雖然不能直接飛去國外煮給兒子吃,在n城這個留學生,外鄉人特別多的城市,老板用實惠的價格和實在的用料,用自己的方式來報答上天對兒子的眷顧。
尤其是學生來買,老板生怕學生長身體吃不飽,一個勁兒的加料。傳出口碑,薄利多銷,也算是賺的不錯。
蘇凌然被熱情的老板請進店里,老板立刻盛了一杯熱乎乎的豆漿。
「不用,不用,老板您先忙,我等會兒就好了。」蘇凌然怕是自己影響了老板做生意,趕緊推辭。
「沒事兒,先喝著,我們家也剛吃了早餐。」老板笑眯眯的把豆漿放在蘇凌然的手心里。
那份濃濃的情意,讓這杯醇香的豆漿,更加暖心。
這就是季雲臣一直喝到大的味道,蘇凌然看著牆上面都已經退色的招牌,綜合卷餅是季雲臣的最愛,每次來這里吃完還要打包幾個帶走。同樣是店里的招牌,普普通通的用料卻總是引來大量的食客。就算是大排場龍也要等來的早餐,來晚了還就吃不到了呢。
蘇凌然喝了幾口豆漿,身體也漸漸暖和起來,看著老爺爺單薄的身影也坐不住了,起身幫助老爺爺一起擺攤。
老爺爺沒有推月兌,卻是滿嘴的感謝。天色漸漸亮了起來,街上的人流開始慢慢增多,老爺爺忙活了一陣把蛋餅和卷餅裝在袋子里,遞給蘇凌然。
「拿著,吃飽了才有力氣干活。」老爺爺一邊忙活著,一邊對蘇凌然說道。
「您記得我?」蘇凌然看了看袋子里,兩杯豆漿,一個綜合卷餅和一份原味蛋餅。都是她平常打包的好料。
「老主顧了。」老爺爺的話簡單,但溫馨。
蘇凌然正從包里翻著錢包,老爺爺干脆的說道。「這可是給你幫忙擺攤的工錢。」
「這怎麼行呢!」蘇凌然趕緊推月兌,老爺爺人這麼好,賺一點點也不容易。怎麼能讓老爺爺請客呢!
「快點趁熱吃。」前來買早飯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小小的攤子前面開始排起了隊。老爺爺似乎能記得不少客人,熟客們幾乎都有自己的manu,老爺爺總是好心的一份份定制做好。
蘇凌然見老爺爺忙了起來,便不再去打擾,悄悄的將一百塊放在老爺爺收錢的小盒子里,便離開了。
蘇凌然一路上將早餐摟在懷里,就為了讓季雲臣能吃著熱乎的早餐。自己的蛋餅也沒舍得吃,憧憬著共進早餐的美好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