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準備了牌子了嘛!」對著考迪的耳朵,考拉抱怨著,已經細致到特地做了個指示牌放在門口,預示下驚喜。門口還是那個赤luo果的「休業三天」,考拉不爽中。
「忘了吧,誰記得那麼瑣碎的事情。」考迪瞟了考拉一眼,這不是重點好不好,這貨的邏輯從小到大就沒有對過!
「進去看看。」站在門口的程藝馨很是疑惑,考迪又進一步指示讓她進去看看,怎麼進?進哪兒去?人家關門呀!
木愣愣的程藝馨滿眼不相信的看著考迪,哎,本來是想她自己打開的,好吧,現在有點兒承認考拉那塊破牌子的重要性了。考迪走到程藝馨面前,鬼魅的一笑,笑的花枝招展,笑的可人可愛。隨即,慢慢的推開了「特洛伊」大門。
考拉站在一旁不由得夾起了腋下,腳下成內八。根據cmy的策劃和設想,照片牆、玫瑰香薰、漫天的星星投影,女主吃驚的往里走,大屏幕上出現的是cmy深情的表白,女主欲哭之際,cmy沖出熒幕,一個熊抱之後,這事兒就成了!要說兩情相悅卻沒有在一起這件事,不就欠個往前的推力嘛。
可是……
當程藝馨推開「特洛伊」的大門,沒有想象中的羅曼蒂克,沒有照片牆,沒有大屏幕,沒有玫瑰香薰!沖進鼻腔的是強烈的酒臭味,映入眼簾的是滿目的瘡痍。
「surprise!」考拉突然跳了出來大叫到,順著考迪和程藝馨吃驚的眼神看過去,考拉才發現自己出現的是多麼的不合時宜。
「偶買噶!這是怎麼了!」滿地的玻璃碎片,酒瓶也散落的到處都是,隨處可見的難看的酒漬,還有睡在這一片瘡痍中的cmy。
「cmy,你怎麼了?」程藝馨一下子沖到了cmy面前,嘔吐物的味道酸臭令人作嘔,cmy吐得滿身都是,腫起來的雙眼,慘白的臉,讓這個平時什麼時候都神采奕奕的少年,看起來格外的糟糕。
「毛巾?毛巾在哪兒?」完全愣在原地的考拉甚至都不能用自己的大腦思考,現實跟夢想的差距也太遠了吧!這是什麼情況!
程藝馨見愣在原地的考拉和考迪,自己到處找毛巾,終于在廚房,找到了幾條,趕緊用水打濕了跑到cmy面前,程藝馨也不顧滿地的玻璃渣子跪倒在cmy面前,用毛巾為cmy擦去臉上和身上的污穢。
大概是毛巾的摩擦,cmy微微睜開了雙眼,前天晚上的酒精還沒有退去,宿醉之後的一大反應便是頭暈和頭痛。緊緊皺著眉頭的cmy,用手扶著腦袋,睜開的眼楮在聚焦之後,看見的卻是令他昨晚失控的人。
「你走開!」cmy莫名的大叫,讓程藝馨嚇了一大跳,考拉和考迪也聞聲顫了兩顫。
「你怎麼了?酒還沒醒吧,我是藝馨。」程藝馨尷尬的笑了兩聲,想繼續把殘留在cmy襯衫上的污穢擦掉。
「你走開!」cmy把程藝馨猛的往後一推,憤怒從他的眼楮里射出來。考拉和考迪驚嚇的趕緊跑到程藝馨身邊。
程藝馨被cmy推倒在玻璃渣中,雙手因為下意識的支撐,被深深的扎進的玻璃渣,鮮血一下子從她的手心流了下來,「你瘋啦!」考迪端著程藝馨滿是傷口的手,沖著cmy大叫。
「到底怎麼了?cmy?」考拉發現照片牆上裝飾好的相框都在地上碎的亂七八糟,照片卻不見蹤影,關于表白的一切似乎都沒有發生過,看起來只是一間被洗劫過或是發生過斗毆的餐廳。這是怎麼了?一夜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用你管!」cmy踉蹌著起身,推開了站在他身邊的考拉,考拉順勢身子一斜,腰撞到了旁邊的桌角,疼的蹲在地上齜牙咧嘴的。
cmy並沒有就此安分,而是跌跌撞撞的往程藝馨走了過去,「從今天起不用來上班了,也不要讓我再見到你!」cmy毫無表情,對著程藝馨一個字一個字說道,說完還拿起桌子上還剩下半瓶的紅酒,仰頭一飲,絳紅色的酒液順著脖子流了下來,劃過cmy的喉結,讓這個干淨的少年現在看起來太不真實了。
「瘋子!」考迪一把拉住想要靠近cmy的程藝馨,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激怒了cmy,考迪知道這只憤怒的獅子現在誰靠近都會被傷的體無完膚。
「cmy……」程藝馨低聲喚著cmy的名字,cmy卻像是中了邪一樣,倏地把手里的酒瓶朝著程藝馨扔了過來。
「滾啊!」cmy的吼聲還在「特洛伊」里回蕩,眼看著酒瓶就要砸到站在那里愣住了的程藝馨和考迪,對于cmy誰也不知道竟然優雅紳士的身軀之下,隱藏著一顆如此暴動的心。
考拉猛的沖了過去,把考迪和程藝馨一起往前推,重重的撞到了牆上,身後的酒瓶也隨著撞擊玻璃碎片和酒漿四散開去。被壓在底下的程藝馨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泣不成聲了,「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程藝馨在嘴里不停的念叨。
同樣憤怒的考迪和考拉瞪著cmy,「不可理喻!」這是考拉留給cmy的最後一句話。
「特洛伊」這間不大的餐廳終于恢復了平靜,坐在桌子上的cmy雙眼空洞的看著門口來來回回的車輛,他恨透了這種拋棄!
「一輛黑色大眾車和一輛白色英菲尼迪在某小區門口相撞,黑色大眾當場爆炸,畫面上看到的是消防隊員正在奮力搶救火災現場,交警立即將其現場封閉,據悉大眾車車主還在車內……」
媒體聞訊很快就趕到了,因為事態嚴重還進行了現場直播,洛安安被季雲臣迅速拉近了車里,他知道他們的曝光只會讓事情更加復雜。
醫院搶救室內,一位車禍中受到撞擊的孕婦被推進了搶救室。鮮紅的血液染紅了搶救床,人早就沒了意識,被推進去不到五分鐘,醫生大喊著,「快送手術室!」
兩名護士推著搶救床在走廊上飛奔,一名醫生甚至跳上了搶救床,一直在對病人做心髒按壓。被喧鬧吸引來的醫患和家屬站在走廊兩側,無不感到事情的嚴重,沿路在地上留下一條血印,令人觸目驚心。
手術室外的指示燈亮起,被緊急推進手術室的孕婦,生命垂危,在手術台上與死神掙扎的她,再也沒有想到,如今陪伴她的,只有那個不知道是敵是友的黑衣人。
靠著手術室外的牆站著,連帽衫下的臉涂著鮮紅的唇彩,嘴角上揚出詭異的弧線。
作為目擊證人被警察召回錄口供的洛安安和季雲臣,剛剛從警察局里出來。「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搖晃著紅酒杯,季雲臣舉杯,向洛安安示意。
十三個小時飛機,又馬不停蹄的這麼多事情,洛安安明顯倦容滿面,憂心忡忡的給自己灌了一杯酒,默默地看著窗外。
「大眾車內我們只發現了一具燒焦的尸體,法醫已經開始檢驗身份,不過最快也要等三天。」這是隨行的警察在洛安安離開警察局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只有一具尸體?桌子上卻有兩盤冒著熱氣的意大利面?
「你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樣。」季雲臣看著洛安安皺起的眉頭,他不是一個善于搭腔的人,略顯得倉促的開場,只為了心中的疑惑。
「我們再去公寓看看。」洛安安看著季雲臣說道。
果然是不謀而合,勞斯萊斯在下個路口掉了頭,向南伶公寓的方向開去。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應該是一起出去的,而且就在我們來的前一刻。」正在公寓小區保安室的洛安安盯著監控室的屏幕。
事情的蹊蹺遠比他們的想象,小區門口的監控攝像頭遭到破壞,而且並不是機器被損壞,而是當時撞擊大眾車出現的畫面完全被洗掉,前後切的毫無痕跡,若不是特地去查,根本發現不了,這中間消失的兩個小時。
洛安安和季雲臣相視一眼,心里的沉重又增加了幾分。
季雲臣站在洛安安身邊,也是同樣的注視,「就在這里!」季雲臣按下了暫停鍵,終于在停車場門口的攝像頭監控畫面里,牢牢的鎖住了南伶和王哲義同坐在一輛大眾車上的鏡頭。
當尸體被拖出來的時候,早已經燒焦,完全辨認不出身份,法醫目前給出的尸體性別為男性。南伶就在那麼短短一分鐘內,消失的無影無蹤。看到這里,洛安安和季雲臣由不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南伶到底去哪兒了!
「滴……滴……」重癥監護病房,擺在床邊的各種儀器,盡職盡責的發出走節奏的響聲,屏幕上顯示著病人的心跳,已經二十六個小時,手術後昏迷的病人至今沒有清醒。
期間沒有見過誰來看過,住院的錢卻都及時繳著,病人的身邊只有一個護工,也算是盡責,翻身,通知護士來換藥。每天晚上護士站換班,這個冷清的病房,總有一個穿著黑色連帽衫的人,推開門,走到床邊。連帽衫下是令人膽寒的冷冽眼神。
「怎麼還沒有醒?」黑衣人的聲音很冷漠,身邊的護工不禁抖抖索索起來。
「醫生說這還要看病人的體質。」護工往病房門口看了看,站著兩位保鏢似的壯漢,護工吞了吞口水,「應該快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被強大的氣場所影響,床上的病人竟然慢慢的掙開了眼楮。「老公……老公……」病人嘴里喃喃的念叨著。
望著天花板,意識還模糊著病人下意識的模了模自己的肚子,平坦的被子,竟然沒有了一點兒起伏。
「寶寶?寶寶!」病人突然暴躁的轉動著頭部,瞪大了眼楮,在尋找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