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端唯唯諾諾的應和著,早就嚇了一身冷汗。
季雲臣煩躁的掛了電話之後,隨手把電話扔到了車子座位一旁,擔心的低頭看了一眼還在昏睡中的蘇凌然,只見她緊緊閉著眼楮,長長的眼睫毛低垂下來,好看極了,在一邊的眼角處還掛著一滴未干的淚珠。
他伸出手輕輕的撫上她的面頰,用骨節分明的手指幫她擦拭掉未干的淚珠,就在觸踫到蘇凌然眼楮的一剎那,忽然蘇凌然的身子一凜,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說道,「不要打掉我的孩子,孩子……」聲音里滿是哭腔,充滿著委屈。
他細細的看向她時,卻發現她並沒有睜開眼楮清醒過來,只是嘴角動了動,便又沉沉的睡去。
季雲臣用手小心的擦拭掉她的淚珠,有些疑惑的看著蘇凌然的臉龐,到底是做了些什麼夢呢,讓你這般害怕。他小心的撫上他的額頭,動作柔緩而溫柔。
坐在前面的司機的眼楮緊緊的盯著前方,黑色的勞斯萊斯超越過一輛又一輛車急速飛馳在路上,季雲臣每低一下頭看著沉睡的蘇凌然,便變得更加焦躁不安不斷的催促司機快點。
章秘書坐在車子副駕駛的位置,一動不動的看著前面的路,早就滲出了一身冷汗,她做秘書這麼久從來沒有見過總裁這樣著急。
終于車子在一處高級別墅前停了下來,季雲臣打開車門抱起蘇凌然飛快的朝著房間走去,客廳里提前趕到的李醫生沖著季雲臣點點頭,趕忙迎了上去,解開她的衣服診治。
身上血跡已干,混著血水粘在衣服上,每打開一處便引來蘇凌然一聲痛苦的悶哼,季雲臣把她抱起來放到床上,擺擺手讓醫生在外面等候,自己小心翼翼的月兌掉蘇凌然的衣服。
不知道什麼時候,蘇凌然緩緩睜開了眼楮,滿眼望去全是豪華至極的裝飾,她低頭看著正在解開自己衣衫的季雲臣,一下子驚起,坐了起來。
「別害怕,我幫你換上干淨的衣服我們才能換藥。」季雲臣好脾氣的解釋著,安撫著她又沉沉的睡去。
身上後背處的傷痕極深,只要再深一寸就傷及筋骨,而胳膊上的肉也早就露出了斑斑駁駁的血色,觸目驚心。他每看一處便增加一份心驚。
「醫生怎麼樣了?」李醫生診斷完蘇凌然之後,季雲臣便急切的上前詢問。
他表情嚴肅,看不出好壞,反倒讓季雲臣更加著急起來。
「孩子很安全,大人現在是高燒,我已經幫她打了點滴,醒來就沒事了。只是她身上的傷需要好好調養,已經配好藥放在了這里,需要每隔三個小時幫她外敷一次。」
醫生拿下听診器,擦了下額上的汗珠,拿出醫藥箱收拾好東西,季雲臣這才放下心來點點頭吩咐秘書送醫生離開。待到所有的人都離開之後,他一個人癱軟在沙發上,久久注視著躺在床上的人。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蠢的女人!為了保住和一個陌生男人的孩子差點把命都搭進去。
季雲臣的手不自覺的撫上他的面龐,蠢女人你到底在想什麼?
蘇凌然翻了一個身,觸踫到傷口引來了深深的皺眉,一下子睜開了眼楮。
季雲臣趕緊上前,「疼嗎?」他關切的問道。
蘇凌然咬著下唇搖搖頭,眼淚卻已經在眼眶里打轉。
陽光暖暖的照在蘇凌然的身上,她睜開眼楮,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覺得喉嚨有些干渴。走下床,去拿杯子倒一杯水。
半個月的休養她的身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季雲臣自從自己受傷的那幾日陪伴之後便很少見了蹤影。
她赤著腳走在客廳的高級地毯上,軟軟的地毯讓腳很舒服。
咦,怎麼廚房里有著乒乒乓乓的響聲?
蘇凌然拿著水杯走到了廚房看到一名大概三十多歲的婦人正在廚房里忙碌。
「小姐你醒了?」見到蘇凌然站在廚房門口,婦人將炒好的菜倒入手邊的盤子里,擦了擦手走向蘇凌然,禮貌的說道。
蘇凌然點點頭,問道,「你是誰?」
那個婦人端著盤子將炒好的菜放進客廳的餐桌上,又轉身端其它的菜,一邊走一邊含著微笑介紹自己,「我姓邵,是高級營養師,季總說這些天讓我過來照顧你的飲食,幫你盡快調養好身體。」
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蘇凌然看著那一大桌子菜不禁上前好奇的看著,那麼多美味,她盯著看了許久。
邵小姐將餐桌上的椅子拉開,讓蘇凌然坐下,「你可以嘗嘗看,這是特地根據你的身體平衡準備的。」
蘇凌然坐在餐桌旁注視著周圍的一切,這些天她了解到這是高級別墅區,周圍住著的都是身價上億的人,但是似乎有太多錢的人都愛買房不愛住,所以這里人煙很少,適合靜養。
季雲臣還算貼心,在櫃子里給自己準備了兩套出門換洗的衣服,以及兩套家居服,所有的衣服模起來質地都是上好的,柔軟護膚,穿起來很舒服。
她看著桌子上那麼一大桌子菜,吩咐站在旁邊的邵小姐坐下來。從小自己都要做家務伺候爸爸媽媽,一時被人照顧,讓她渾身不自在。
吃過午飯,蘇凌然便走出了房間四處走動看看,其實自己的傷已經好了,全是季雲臣小題大做關著自己,倘若再不曬曬太陽,怕是要發霉了。
四周中滿著各種樹以及開著若干自己叫不上名字的小花,她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搖搖晃晃看著天空大朵大朵的白雲。
「邵小姐,你和季先生很熟嗎?」她漫不經心的蕩起秋千,秋千迎著風,吹起了蘇凌然的裙擺。
「認識有十年了吧。」邵小姐思考了一會說道,「我們是高中同學,可是高考完之後,我家里出了些事情,他便資助我上的大學。」
想不到冷冰冰的季雲臣還有這麼一面!
蘇凌然不禁嘴角掛上了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
「那他一直都是這麼冷冰冰的嗎?我覺得他好像不怎麼愛笑的樣子,雖然長得很好看,確是一副冰山。」蘇凌然想起自己里印象中的季雲臣,第一次見面她已經記不得他具體的性情模樣,第二次見面是在他辦公室,他冷的嚇人。第三次見面他沖著母親發火,整個現場像要被冷凍住一般。
「哈哈。」邵小姐忽然坐在旁邊笑了,「他呀,說真的我也不了解,他是神人,雖然我們是高中同學,可是他幾乎沒在高中上過課,他小學時候就已經把所有課程修完了,所以幾乎不上課到了考試時間去考一下而已。」
蘇凌然越听越出神,一不注意,秋千竟然蕩的越來越高,幾乎要把她整個人甩了出去。「啊……」
「小心……」
隨著一聲驚呼,邵小姐趕忙跑上前去握住正在擺動的秋千繩擺,把蘇凌然扶了下來。兩個人都嚇了一身冷汗,邵小姐看著蘇凌然有驚無險,擦了擦額頭,由衷的松了一口氣。
「你是要把我的孩子摔死嗎?」一個冰冷的男聲傳了過來,從黑色的勞斯萊斯上走下來,砰的一聲關上車門。
他開著車子過來的時候,遠遠的便將剛剛的驚險一幕收入眼底。
這個女人時時刻刻都能讓自己處于危險之中。
蘇凌然看著季雲臣的表情,臉上掛了一抹微微的害羞。她不再抬頭看她低著頭垂了很低很低。
「雲臣,你回來那我先走了。」邵小姐識趣的沖季雲臣點頭笑笑,溜之大吉。不待蘇凌然阻攔,早就不見了蹤影。
這下好了,就剩下自己和季雲臣了。
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麼面對季雲臣,雖然很熟悉了,可是前幾次自己畢竟在昏迷中,不昏迷還可以裝作昏迷的樣子,現在他冰冷而難掩帥氣的臉龐已經近在咫尺。
蘇凌然將頭埋得低低的,恨不得有個縫趕緊躲起來。
隨著季雲臣身子一點點靠近,她的頭埋得越來越低。
忽然感覺身體失去了重力,還沒有等蘇凌然反應過來,已經被季雲臣伸出手橫腰抱起,邁開步子朝著屋內走去。
季雲臣抱著蘇凌然大步朝著屋內走去,明顯感覺到懷里的身體已經漸漸恢復完全,不再像前幾天干干癟癟的。
蘇凌然今天穿著一個淺粉色的裙子,頭發別在而後露出嬌小完美的臉型。她睜著大大的眼楮看著季雲臣,滿是難以言喻的情愫。
忽然低下頭朝著蘇凌然的脖子上呼出一口氣,輕輕吐出,「想我了嗎?」低沉私語曖mei十足。
蘇凌然先是一愣,隨後又小雞啄米般重重的點點頭。
「嗯。」她忠于自己內心的聲音,伸出雪白的手臂挽在他的脖子上,感受著自他懷抱傳來的溫暖。耳根因為這幾句曖mei的話早已微微泛紅,泛濫開去,蔓延到脖頸。
「想我什麼?」他推開臥室的門,將蘇凌然輕輕的放在寬闊的大床上,大床柔軟舒適。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掛著一絲邪魅而迷人的笑容。
蘇凌然害羞的垂下面龐,不再看季雲臣。季雲臣的大手哪里容得她有著絲毫的拒絕,摩擦著她的小臉來來回回充滿憐惜與莫名地情愫。
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團火熱,想要把自己燃燒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