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20XX年X月X日)碗十點半,陳氏貴公子高二(S)班陳藝容與高一(S)班轉學生楚冉同下一部車,並且同上一棟樓,一晚未見有人下來。撲朔迷離的關系,是情侶還是……」
文字旁邊還配著幾張照片,無非是透著路燈,看見楚冉和陳藝容的形影不離的身影,肩並著肩進入小區。原本看起來挺正常的行為,這麼一放上去卻看似曖昧。整張報紙,幾乎讓這條新聞佔滿。
若是往日出現這種狀況,楚冉一定是滿不在乎地合上報紙擱在一旁,用清者自清的態度只當是看了一段冷笑話。可現在,她卻不這麼覺得了。緊張、擔憂充斥著她的內心。她第一個想到的問題是——
莊默靳會不會誤會她。
「楚冉,對不起,昨晚上……」許是昨晚睡的安穩,原先的純真無辜又回到了莫晴的臉上,她雙手立起合並,一臉的歉意。
楚冉笑了笑,寬容大度,「沒關系。」
「但是你們……」听到楚冉原諒她,莫晴緩了口氣,若有所思地問。
頭上傳來微微的痛感,莫晴抱起了頭,听見上方傳來回答︰「想什麼你。我和他住一個小區。」楚冉去倒了杯水,飲了一口又接著說︰「很不幸,正好是一棟樓,還是鄰居。」經她這麼一說,真感覺緣分真的是很奇妙啊。
莫晴不做深究,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隨遇而安。」
雖面上這麼說,楚冉還是有所顧慮的。暫且不說莊默靳那邊,這麼一來,楚冉和陳藝容的名譽全毀。她听聞陳藝容身世背景不凡,再加上他本身長的就是一副禍水的模樣,學校里愛慕他的女生自然不少。看來這幾天又是不安寧之日。
但值得慶幸的是,學校根本就不管這檔子八卦事。就算有老師感興趣也只是私底下試探了解。當作飯後閑余聊的話題,根本就沒工夫去插足。
「行了吧你。」莫晴看著她輕描淡寫的臉色,分明就是故作鎮定,如若不是和楚冉相處了有一段時日,她會以為就算在五分鐘後有顆巨大的隕石砸到溯高,楚冉也能風輕雲淡地吃飽喝足後慢悠悠地走出學校。
「照我說,不是你搬家就是陳藝容搬家。」這一會功夫,她又磕起了瓜子,「要不去找陳藝容商量。」
「怎麼商量。」楚冉微微挑眉,「難道你想要他在第二天早上公布,‘我跟楚冉真的沒關系!真的沒關系!’?」她輕哼了一聲,開始看起了書。
莫晴瞄了一眼,「《孫子兵法與三十六計》」她無奈苦笑,打算出門去小賣部買些零食,剛開門就見一堆女生氣勢洶洶地站在她面前,她反應過來後,「 」地一聲就關上了門,心驚膽戰地看著床上的楚冉說︰「楚冉,你要不要使用三十六計里的一計趕走外面的人。」
「比如說……空城計」
……
再次打開門是一分鐘之後的事情了,來人大概有二十多名學生,旁邊不乏看戲的學生。
「我可不記得我有請那麼多門神。」楚冉盤腿坐在床上,抬眼看了下站在面前的一群氣勢洶洶的女生,隨即又認真地將視線轉移到自己的書上。
女生不出意料地是于卿帶頭,她踏進屋里,後面的女生跟著她的腳步進來,頓時間這間宿舍里人滿為患。
「楚冉,你勾引艾少也就算了,還勾引陳少!是何居心!」于卿憤憤然。
楚然不語,示意讓她們繼續說。
「真是夠厚臉皮!」
「綠茶婊!」
「一句話不說裝什麼啊!靠!」
「……」
……
等現場終于安靜了,楚冉抬起頭來,面露微笑,聲音清脆,一字一句格外清晰明朗︰「首先,我和艾傅櫟沒有關系,再來和陳藝容也沒有關系。」她頓了頓,「上句就算你們不信。我和他有關系礙著你們了麼。你們得不到,是不求。你們求也得不到,則是妄求。」
最後一句讓所有人凝噎了,于卿冷哼了一聲,坐在一旁的一張椅子上,大有不想走的意味。這麼一來,其他人也開始找位置坐了。
楚冉垂下眼瞼,低頭打字,不一會拿起手機放在耳邊,等電話通後冷聲說︰「陳藝容不管你是在吃飯還是在火星我限你三分鐘趕來女生宿舍把你的人帶走。否則你看著辦。」不等對面有回應,她便惡狠狠地掛掉了。
听到「陳藝容」三字,有些女生開始驚慌了起來,推了推坐在椅子上面不改色的于卿,小聲嘀咕︰「于姐,走吧。陳少……要來了。」
「你們煩不煩啊!」于卿被這幫膽小如鼠的女生鬧的心生煩躁了,擺了擺手,「你真相信陳少會來?只是某些人虛張聲勢而已。」最後四個字她的語調提高了個調,刻意就是讓楚冉清清楚楚地听到的。其實她說這句話心中還是虛的,如果真的仔細觀察,陳藝容應該是喜楚冉的。但她不確定,還是賭上了這一把。
這麼一說,女生們都安下心來,挺直了腰板,似為自己增添幾分氣勢。
正說著,站在門外的修長的身影筆直地站在門外,清高傲然,眉梢眼角帶著冷意,「滾。」他轉身走出了幾步,宿舍里的女生慌了神,連忙跑出來說了幾聲對不起便逃之夭夭。
陳藝容走進來,看了一眼莫晴,她會意地說︰「我去小賣部買東西。你們……慢慢聊啊。」她的眼神在兩人身上游移了一會後快步走了出去,還很貼心地關上了門。
「楚冉,這件事情我向你道歉。」陳藝容聲音微啞,俊臉滿是愧疚,眼神流露無限歉意。
楚冉扶額,沉吟了一會,她也不好怪他。如若真要怪,就怪他們太有緣分,有緣到住同一個小區,同一棟樓,還是鄰居。更何況如果昨晚沒有陳藝容的幫忙,她救出莫晴簡直就是難如登天。她是個明眼人,自然看出昨晚那個男人和陳藝容關系不菲。他還是看在陳藝容的面子上輕易地放了莫晴的。
陳藝容盯著她看,懇求真誠的眼神似乎是要得到她的原諒才作罷。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她低頭,面色晦暗。一個名字在楚冉腦海中一閃而過,她猛地抬起頭,張嘴想問些什麼,但最終還是低下頭來沉悶地看書。
陳藝容怎會不知道這是無聲的「驅趕」,楚冉的疏遠也同樣讓他的心跌入谷底。同一間屋子里,尷尬沉寂的氣氛彌漫,兩人各懷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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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楚冉主動給莊默靳發了條短息,希望他晚上能給她通電話。將手機放入口袋後的那一剎那她輕嘆,似是釋然。許是陳藝容出面解決了,這件事情被掩蓋了起來,走在路上也不會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然後指指點點。一切看上去,都像恢復了原狀。
心神不定地她走出了校門,公車站正在不遠處,她便駐足了,她抬起頭,望著面無表情的男人,他輕啟唇︰「楚小姐,我們夫人有請您上車。」
一首悠揚的鋼琴音樂《秋日私語》落入正坐在咖啡廳里每個人的耳里,此時放下了一天的學業與工作,應當讓人覺得悠閑舒適。可楚冉並不這麼認為。
對面的女人雖是上了年紀,可皮膚卻還保持著緊致。女人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可眼角確實無邊無際的冷意,典雅端莊的氣質更讓她覺得有種透不過氣的壓迫感和距離感。
女人先給楚冉點了杯卡布奇諾,再給自己點了杯藍山,等服務員離開後,她才發聲︰「你好楚小姐,我是藝容的媽媽。」
「你好,伯母。」楚冉微微笑,不等女人出聲,先發制人,「我知道這次伯母來的目的是什麼。我和令郎並無任何關系,我們恰巧都是鄰居。那日晚上令郎幫了我個大忙,我十分感激。如您有誤會,十分抱歉。給令郎以及陳家的聲譽造成影響,實在是對不起。我知道我和令郎是天與地的區別,知道自己出于什麼地位。我沒想過進一步發展,也沒想著要高攀。」
這段說完,女人帶著的敵意才消散了些,嘴角微微揚起,「我倒沒有這個意思。藝容是陳家的獨子,關乎他的事情我自然要了解個徹底。他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熱心腸,不管對方是誰,發生了什麼事,他當然要拔刀相助的。」
楚冉並不太明白女人說這段話的意義何在,可心里卻猜測了幾分,估計是不管陳藝容再怎麼熱心助人,你就算處于危難之中,也不能讓他插手。避免惹出什麼麻煩。
她點點頭,算是意會,又听女人說︰「陳家從藝容太祖父那一代便是豪門望族,企下產業遍布各地。他小時候有個女圭女圭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難以抗從。他這人也就是愛玩,不過還好,趁他現在年輕,玩個幾年也不成問題。」
楚冉低頭不語,她這段話即使讓自己收了妄想攀高枝的念頭,也是如果陳藝容一時興起看上他了,她也不能在乎。
「我明白了……」
話音剛落,一道醇厚的聲音低沉的傳來,「媽,你怎麼會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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