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疾行 第十五章各派相爭

作者 ︰ 朗陰

「撲哧」一下,殿康的劍插進了誰的身體,也沒在意,隨手一個橫切拉出劍來向著門眾的方向退去了。

「鐺」殿康出劍擋下了面前兀然出現的劍。

此時的煙霧中到處都是咒罵聲和兵器交鳴的聲音。煙霧讓眾人目無遠視,看不清四周的狀況。

這時候,原本有些恩怨的就動了報仇還怨的念頭,朝著仇人原本站立的地方撲殺去了。

當第一聲兵器踫撞的聲音擊入眾人的耳朵時,眾人就再也按捺不住自己那蠢蠢欲動的念頭,揮舞著兵器四處砍殺起來。不斷的兵器相踫的聲音又讓眾人的耳朵失去了作用。現在,人人自危,看到有模糊的身影朝自己奔來,也不管那三七二十一就率先出招,以免殃及了自己的性命。

殿康一劍結果了殺向自己的人,也不敢再向門眾的方向退去,憑借著直覺向一個相反的方向慢吞吞地走去了。

而朱則躲在暗門內驚恐地不敢發出一點聲響。先前听到父母的慘叫聲,心頭不停地抽搐。朱則心急如焚,卻苦于無法出去而不停地走動。朱則舀去筷子在門與牆的縫隙處掏弄了起來。等到朱則好不容易在縫隙處打了一個小孔,便迫不及待地朝外望去。看到外面的那一幕場景,朱則一下子懵了。朱則望見的剛好是其母死時滾下台階的那一幕。朱則如遭霹靂,呆呆地看著那些站于台階下各門各派的弟子,憤怒讓他都不知道要干些什麼了。過了一會,朱則的神智逐漸清醒,兩目無神地繼續望著暗門外的一眾江湖人士,親眼看到親人的死對朱則地打擊不可謂不大。撲通一聲,朱則一坐在地上,似是又出魂去了。

白煙越來越濃,慘叫聲卻漸漸地少了,終于有人在一錘夯死一個同門後,听到這人臨死前熟悉地叫聲,變得縮手縮腳起來,再與人爭斗,也不再狠下死手,這場面在經歷了最初的混亂後要安定下來了。

在白霧中的眾人還是一副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神情小心戒備著,卻也是不再盲目出手。打斗聲隨著煙霧的散去也是消之于弭,眾人的身影又再次浮現在各人的眼中。凡是仍在站立的人無不有些狼狽,而那些沒有站著的就是身首異處或者斷手斷腳,總之,沒有一個完好的人能夠安然地死在剛才的那一波亂流之中。

地上躺倒的各門各派的弟子,臉上或驚愕,或不甘,或憤怒,種種表情不一而足。

「竹青!你還有什麼話說!為了一個小女孩讓在場的各門派蒙受這麼大的損失,你還不一死以謝師門?」殿康看著又再次逼近身前的竹青說道。

听了殿康的話,竹青的臉愈發地顯得陰沉,按下手中光可鑒人的寶劍說道︰「哈哈!殿兄這是說得哪里的話!發生如此事情必是有小人作祟,以圖挑起門派間的仇恨,打破各門各派多年交下的牢固友誼,當真是人心險惡呀!」

「是否是人心險惡殿某倒不好說,但是世風日下卻是肯定了的。在場的這麼多正派弟子看著你竹青要將這一個剛剛經歷喪親之痛的小女孩帶走逼問寶藏的下落而不管這女孩和一眾門派的死活,唉∼現在的人心真是壞透了殿康搖搖頭,嘆著氣惋惜地說道。

竹青上前一步,剛張開嘴。唰的一聲,只見一道白影從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伏身抄起地上昏迷不醒的玉倩,在眾人正在木愣突然出現的人影的時候,這白衣人蹬動雙腿轉眼就飛上房頂要離開人們的視線了。

「鼠輩敢爾!」殿康怒吼一聲隨即一招「殿雲天宇」飛身上前追趕。嗖的一聲,只見日月神教的日心長老運轉內力以葵花劍手法將手中銀針打出,銀針從殿康的耳邊飛過隨著帶走王玉倩那白衣人消失在了茫茫黑夜。

殿康掠至房頂,視線內已經沒有了那兩人的蹤影,殿康遙看著遠方,等到各門各派都有人飛上屋頂,殿康這才收回眼神垂目讓到一邊,好似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一般。

看到突然出現的白衣人帶走了知曉馬有寶藏的關鍵人物,下面頓時炸開了鍋︰「他娘來個的,這誰家的癟犢子沒看好攪了老子的發財夢?那可是元朝的滅朝之蓄啊!」

「唉!我回家可怎麼跟我媳婦兒說?我在她面前夸下海口這個月發達了給她買玉簪子的

「這邪道今天死了這麼多人,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又能搶地盤了

「各位長老,既然元朝寶藏的消息已斷,各位不如早日返回門派回復師命。今天諸位道友齊聚,原本應好好地暢談一番,奈何大家都有要事在身,如此就請各位散去,也好免遭殺戮武當太以道長揮了下拂塵打了個稽首說道。

「善!太以長老所言極是。今日院中突然出現的白煙甚是奇怪,難保是愁恨正道之人在了故意挑起眾人的愁恨以圖讓我各派心生間隙,相互仇恨,互相廝殺。眾位切莫中了魔教人的陰謀詭計,讓魔道之人做了幕後黃雀啊!」

「哼!太以真人說的倒好!難道馬有寶藏的下落就此算了?還有,那白衣人是誰?這麼明目張膽地從諸位長老眼皮子底下搶人,難道各位就此算了?恐怕此等示弱丟人之舉,縱是各位門派掌教也會覺得顏面無光、威風掃地吧?各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何使得一口悶氣梗在胸中?」

竹青一番話說得在場之人啞口無言。眾人來此都代表著各自門派而來,如今不僅寶藏的消息一點沒得到,還死了這麼多的門人,更為可甚的是被人從眼皮下帶走了知曉寶藏的關鍵之人,如此鎩羽而歸,該如何向掌教復命?

「哈哈哈哈!竹青老兒∼我等如何做事還要你來指手劃腳?如今我等既不知帶走那女孩兒的人是誰,又不知這濃煙從何而來,要我等如何?門人的死自是我等的責任,大不了回去領一百杖,再去那山洞中面壁幾年,此事蹊蹺之處也不是這一時半會兒能夠解明。況且你的腦子也不比我的好用多少,還是早早地回了師門受你的「竹風千葉」去吧!哈哈哈哈!」殿派另一位長老殿郢笑著大聲說道。

「你…你,我與你無話可說!」竹青指著殿郢跳動著眉目說道。「哈哈哈哈」听到竹青這句話,在場有些資歷的人無不哈哈大笑,如看耍猴的一般。

「既是如此,那我們不如就…」哎∼殿郢老兄不必著急嘛!」殿郢一句話沒說完,便被旁邊日月神教的馬風長老給打斷了,「听說這一家人還有個兒子,如今六人已見其五,何不等定下此子的消息後再行定奪?」馬風听及那武當太以老二如此貶低魔門中人自是有些嗔怒。

「日月神教,光耀日月,千秋萬代,一統江湖!」听到馬風出言中至關鍵之處,日月神教教眾忍不住呼起了教中口號。

「哼!」殿康冷哼一聲便不再說話。「想找到令一人有何難?這里既然已有五人,就說明那一子定在這城中,我等撒下天羅地網還怕找不到此人嗎?」「百家姓」四大天王之一的李澤時如是說道。

「既是如此,各位看著辦吧!我殿派就不在此摻和了殿康一句怒言隨即拂袖而去。看到師兄的離去,殿郢率著門下之人跟著師兄的腳步就也回門派去了。

殿宗一走,眼看寶藏無望而又于殿宗交好的門派便也一個個地走掉了。

「哼!少個人多一份清靜!」李澤時看著殿宗之人離去的身影綴綴地說道︰「把這百尺內的所有人都審問一遍,總會有人見過那小子的!然後再找畫師將那小子的面貌畫成畫像張貼于四方城門,派人嚴加把守,我就不信他還能插翅飛了不成!」

「呵呵,李天王所言極是。我等喬裝打扮,買通官府,暗中布置人手,還怕捉不到那小子麼?待到抓到那小子,我等再以那小女孩誘逼,還怕他不乖乖就範?此事還要百家姓鼎力相助尋找那小女孩啊!」竹青面帶微笑,一字一頓地說道。

「阿彌陀佛∼施主切莫如此,諸位都是光明磊落,俠古熱腸之輩,豈可自降身份做此等辱沒門楣之事?不如這樣,待尋到朱則施主之後由老衲先行感化,我想此子定會在聆听我佛禪音之後痛哭流涕地將那禍害之物交出,事後,老衲再組織一批高僧為其父母及此物超度,也算了了他此生心願啊!」和尚口喧佛號,面容甚有悲苦之色地說道。

「哈哼哈哼,大師說的有理。待我等尋到那人立馬送到少林寺讓大師超度李澤時一把拉住禿字說到一半的竹青笑容滿面地說道。

「如此甚好,那老衲也就不多加打擾,還望施主早日尋得那人送于少林。告辭!」

「告辭!」「告辭」三人告別之後又是一波人隨著竹方教就和百家姓一起離開了,老和尚也是一招「彼岸渡舟」施施然的離開了此地。

見到各大門派離開,院內在武林中尚有些威望的門派見此事被那不知何人的白衣人攪了局,各大門派又已離開,心知這次撈不到油水便也召了門人出院去了。

各大門派一走,院內用來防備院外諸多小門小派的弟子自然也是一並撤走。當院外有人看到離開的大門派,便縮了身子伸頭探腦想要進入院內。

「嚓嚓」這人小心地推開又被升起的大門,貓著身眯著眼朝里面看去,突然一呆︰里面已是人去院空!

「人都走了!快來找寶藏啊!」說完便推開院門急匆匆地跑了進去。

正在廝殺的數十個小門小派突然听到大門派撤離,一時間竟都暫停了交鳴的兵戈,熄了眾人的怒火,不顧一切地朝院內跑去了。

「撲哧」一聲,男子抽出長劍看著倒下的尸體說道︰「如此生死之時也敢失神?活該你死!哈哈……」

「鐺∼」一聲重錘相擊的聲音︰「偷襲我師弟,還不死來!」一錘下來,剛抽出長劍的這名男子已是口眼歪斜,頭顱深陷于胸腔內,一顆眼珠迸射而出留下一個血肉模糊的血洞。

死人的慘叫傳來,眾人這才驚醒︰旁邊的剛才還是生死相搏的仇敵!想到這里,眾人將寶藏什麼的拋諸腦後,瞅準了剛剛那人開始遞刀子。一時間又是喊殺聲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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