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孟菲沒有來學校,她打了電、話,接听的卻是高鵬。愛睍蓴璩他說她還在睡覺,需要休息,請假了。肖掬月幾乎都傻了眼了。他說的那麼理所當然。
沒有孟菲在,她只顧著想著自己的那些個惱人的事情。
江雨晴今天也沒有來學校,她猜想著是不是和哥哥去約會了?一上午渾渾噩噩的,都不知道上了什麼課,來了什麼人。
肖掬月整個下午都把自己關在心理咨詢室里。擺弄著沙盤,整理沙具,看看魚、賞賞花,心情倒是好了很多。
她想等孟菲回來,就辦理住宿,搬來和孟菲一起住 。
她看過孟菲醉酒的樣子,孟菲自是不會嘲笑她失眠吧。
這兩日哥哥沒有陪在床上,睡在地上,她其實睡不好的,但不也是睡著了嗎?總得有個適應的過程吧。她想。何況,等到哥哥有了女朋友……
不,他現在已經是有女朋友了,不就是江雨晴嗎。不管他是出于什麼目的,她的心都是滿滿的堵。將來哥哥還是會結婚的。她總不能還賴在哥哥和嫂子的家里不走吧鐓。
六年了,一招的變故,讓她有些慌亂和忐忑。
看著自己剛剛無意識地擺弄得亂七八糟的沙盤,她不由得嘆了口氣。將一個個小沙具重新拾起,找到合適的位置擺下。自己作為一個沙盤治療師,來調整自己的沙盤。
作為一個跟沙盤接觸了六年的體驗者來說,她對沙具的情感已經到了愛不釋手的程度了。盡管是一時的發泄,將沙具弄得東倒西歪,還有的埋藏在了沙子里面,有的潑了水漬。可是此時還是有些舍不得。重新調整了沙具的位置,將沾滿沙礫的人物,涂抹干淨,找個清爽的位置擺了起來。那中間一攤被她倒上了水的沙礫,她用器皿將它們鏟出來,放在了窗台,打算曬干。
看看,看看,剛才自己只顧著宣泄情緒了,把這里折騰得慘不忍睹。重新整理的沙盤,倒是茅塞頓開,遮蔽了剛剛的矛盾和凌亂。
一個男人風塵僕僕地走進來,肖掬月看向來人,不由得一愣。方凱這家伙竟然提著行李就進來了。是剛下飛機?
「鞠月,你果然在這里!給你打手機,你沒接方凱笑得燦爛,將行李箱放好,示意肖掬月坐下,一副想要大談特談的樣子。
「哦,抱歉,我手機落在教室了。你找我?」肖掬月看到方凱也很親切,好像有什麼話要對他說,一時之間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當然,我是打算讓你去接機的方凱調侃道。
「你……剛從機場回來?」肖掬月看了眼他手中的行李箱,那上面還貼著白色的條碼。
方凱笑道︰「可不是。我可是一下飛機就趕著來看你。沒想到你這個小妮子,跟朗博有那麼深的交情?還真是看不出來。我是不是應該慶幸,挑了你給我做助教,我才有機會接近朗博教授?」
「呵呵肖掬月哂然,「湊巧罷了。還是因為你方凱教授名聲在外唄。你以為朗博教授是阿貓阿狗就會接見的嗎?」
「哈哈哈哈!」方凱爽朗地笑了。不知道怎麼的,他一見到這個鞠月,渾身的細胞都會放松。
「你坐了這麼久的飛機,不要休息一下?」肖掬月關切地問。
「我這不是興奮的嘛。就直接來看你了。怎麼樣?我不在的這些天,都做什麼了?」方凱說的再自然不過了,好像之前兩個人有多麼熟似的。
「呵呵,才幾天呀。也沒做什麼。你也看到了,就是擺擺沙盤
方凱無意間看到沙具櫃里面擺設,不由得瞪大了眼,贊嘆道︰「哇!鞠月,你可真是!這麼多沙具,你全部分類了?」
他這才發現,肖掬月已經把這個咨詢室里的沙具統統歸了類擺放。一組一組甚至規矩。
「哦,閑著沒事嘛肖掬月看了看腕表,起身,說道,「好了,方凱,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了。我先回去了
「別急呀,對了!朗博教授讓我問候你,還有……讓我來做你的督導方凱的神情嚴肅了許多。
「哦?是嗎?那謝謝你了。回頭我會給他打電、話
「那……鞠月,最近身體情況還
好吧?」方凱問的小心翼翼。
她不用想就能猜到,一定是朗博跟方凱說了什麼。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那個老頑童不會那麼容易打發。不派個間諜在自己的身邊,他許是不放心呢!
「我早就沒事了!你別听朗博的。他就是因為我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回國來了,到現在還沒過那道坎
「那你現在晚上還會做惡夢嗎?」方凱開門見山地問道。他听朗博提起了她的病情,雖然最近幾年有所好轉,可是一到晚上孤身一人的時候,就會做惡夢。
他在解夢這方面也曾經做過研究,想從這方面入手,幫助鞠月。
「不會了,早就不會了!我現在是個非常非常健康的女孩!你看,我剛剛擺過的沙盤,是不是形勢一片大好?」
方凱來到她的沙盤面前,看了一圈,甚是滿意︰「看來是我和朗博教授多慮了!我們的小鞠月,自我調節能力蠻強的嘛。好吧,那記著,以後有什麼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想到我哈。把我當做朋友,我很有職業操守的!不會告訴別人……」
「呵呵,你放心。我要是有什麼解不開的結,一定會向你傾訴,好吧?」肖掬月笑得眼楮彎彎,搖搖頭,他還真是有夠八婆。
說罷,她便開始要收拾沙具,被方凱止住了。
「你趕緊回去吧。這里交給我吧!」
「這怎麼行,你才剛下飛機
「那你明天再來撤掉不行嗎?反正這里又沒有別人來
「那……好吧!」肖掬月在方凱的勸說下,乖乖走了。
送走了肖掬月,方凱再次來到她擺的沙盤前,仔細地觀察了每個沙具,還真是沒發現什麼異常。只是中間的一塊藍色露底的旋坑,似乎不像是在湖泊那麼簡單。
揉了揉有些發皺的額頭,方凱打算先回家好好休息,明天再來琢磨。
想要走出門的剎那,猛地看到了窗台上的一個器皿。他好奇地走過去,赫然發現那個器皿里裝著的是一小堆潮濕的沙子,被陽光曬得有些松松軟軟,中間部分還沒有干。
方凱不由得眯起眼,看向肖掬月的沙盤,果然,這堆沙子的量跟那個旋坑似乎很吻合。他不由得皺起眉頭來。
深邃的眼探向那個沙盤的擺設,如果是這樣,這麼說這個丫頭是調整過那些沙具了?她還是不想把自己的心扉打開是吧?至少,她是不願意在他面前展現自己脆弱的一面的。
他記得朗博說過,想讓她去依賴一個人容易,但是要去信任一個人,太難太難。
肖掬月回到教室里,拿起手機翻看了下,有方凱的三個未接來電,還有哥哥的兩個未接來電。
沉了沉氣息,她正打算撥打哥哥的電、話,手機便震動起來。
「喂?」肖掬月是在響過第五聲的時候才接起的。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接的竟然那麼慢。
「怎麼不接電、話?」
「哦,手機落在教室了。有事嗎?哥?」肖掬月小心翼翼地問道,她知道如果沒有事情,哥哥是不會這個時間給她打電、話的。
「今天晚上有個宴會,恐怕能晚些時候回去。你在家里等我回來
「哦肖掬月淡淡地回應,「我知道了,放心吧
她也是猜到了他會有這樣的事情,不是跟她的睡眠有關,他幾乎都是不會這麼上心的。
哥哥最近的應酬好像蠻多的。肖掬月看著手機發呆,不知道哥哥是要去參加什麼宴會。
實在是不想呆在教室里,她索性就去了沈如生的文學社。那要走過大約兩百米,繞過一個荷花池,對面那個樓。
她便打听了下,就去了那里。《婚外非我所願》
在文學社門口,有簡介還有優秀作品賞析。肖掬月不由得被吸引。
a大的文學社不僅僅是學院內部的校刊,還對外開放。被稱之為《a大之聲》的刊物,曾經獲得過高校刊物報紙類「優秀刊物」稱號。
文學社以「家」的管理理念帶動社團各項工作,正是這種家的感覺讓
社內成員相互之間更是像兄弟姐妹一樣親密無間。
家?肖掬月不由得感覺到一股子苦澀。在她的字典里,有哥哥的地方就是家。現在,哥哥有了女朋友,也該有自己的家了,那麼她呢?她的家又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