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可以獨自守著這個秘密?看到我痛苦,你就那麼好受嗎?你就那麼好受嗎?肖掬陽?!你是不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看到誰都是你的假想敵人?!」
肖掬月一股腦地將自己內心的苦統統倒出。愛睍蓴璩她的心呀,一瞬間被撕成片片,扎得她好疼好疼。
肖掬陽看著她淚流滿面的臉,一瞬間心里的堅冰融化了。他其實是想找個時間跟她說的。可是沒有來得及。他也是剛知道不久。他沒有她說的那麼不堪。事情太多,他只顧著一個人開心,竟然忘記了她心中的那份結。而他還要仔細確認不是嗎?
他又不是心理咨詢師,他哪里曉得她心里那麼痛苦,那麼無助?她是一次也沒同他講過。
「月,我……」他靠前,抽出一張紙巾來要為她擦拭眼淚。他就看不得她流淚,這委屈的小模樣讓他揪心燧。
「不要踫我!肖掬陽,你真是……太殘忍了!」她的眼中滿是控訴。
「你知道我每天做夢都會做到我們的事情。我看到爸爸媽媽失望的神情,看到我們一起生出的孩子是怪物!每天都在被這樣的夢魘困擾,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怎麼可以這麼理所當然地獨享這個秘密?!」
「月,對不起,我不是不想說……我真的是沒有機會說,我以為這件事情不重要……」肖掬陽也不知道怎麼的了,明明是她錯了,他來討伐她的,怎麼就形勢逆轉,他就成了那個罪該萬死的人呢?而這件事呢,讓他越解釋越說不清樵!
「沒有機會?肖掬陽!我們在一起生活了六年有余,每天都在一個餐桌上吃飯,每天晚上都睡在一張床上,你告訴我你沒有機會?!這件事情不重要,那麼什麼事情重要?報仇嗎?綁架殺人嗎?!肖掬陽?那些事情才重要嗎?呵!」她嗤笑,「你是不是看著我這樣很痛快呀?!你干脆讓你那些個雇佣兵們把我殺了得了?這麼看著我痛苦,你很快樂是嗎?難道我和江德明有什麼關系嗎?你對他恨之入骨,所以對我也是如此痛恨,故意要懲罰我嗎?!」
「啪」的一聲,肖掬陽的眼一愕,頓時慌了。
他連忙捧住肖掬月的臉,又親又吻的。慌亂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月,哥不是故意的,哥一時急了,沒打疼吧?啊?對不起……」
肖掬月僵在那里。他是打了她嗎?臉上那火辣辣的感覺是什麼?她是被他打了嗎?一顆心的溫度一下子降到了冰點,他竟然打她?呵呵,他竟然打了她!
推開車門,下了車。肖掬月的心痛得離譜。
在她的記憶里,哥哥從來就沒有打過她。她都不知道挨打是什麼滋味了。
呵!他的力道不重,應該說是甩了她一下,但是怎麼就那麼疼呢?
她心里硬是覺得她好像被他打得要散架了!走路也不平穩,是心里糾結成了一個大石頭,走路一跛一跛的,顫抖得不像話。
「掬月!」他喊,然後也跳下車,跟著她走。
「掬月,哥錯了!哥也不知道怎麼了,一時失手。你原諒哥好不好?」肖掬陽何其卑微地跟在掬月的身後,幾次想要拉著她的手,都被她狠狠地甩開。
「月,這里太偏,你上車,我們回去說肖掬陽不敢惹她,一步步緊緊跟著她。
肖掬月氣得呀,淚水就那樣不爭氣地就流了流。他怎麼可以這樣?!做錯了事情,還打人,他是哪里來得那個理直氣壯?
打女人?!還是不是個男人?!
這里離公路還有幾千米的路,她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著,肖掬陽也不放心,只能跟著。
「月,要不,你也打回來?來,你打哥!」他抓著她的手,就讓自己的臉上打。
肖掬月幾乎是使出了渾身的力氣,狠狠地推開他。瞪著他的眼里是怎樣的痛恨。
她又不說話還是往前走。管她有沒有踫到石頭,管她踩了什麼雜草。
「月!」肖掬陽還是得跟著。這條路上幾乎是看不見人,他有些後悔自己把她帶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其實,他本來是想要借著她做的這種蠢事,來懲罰她的。在這樣僻靜的地方,他想要做什麼,也無需顧慮。不排除他想做那個事情的心思。
沒想到,現在弄巧成拙,被懲罰的人成了他自己。
肖掬月心痛得再也不想理他了!她于是拿出手機給江尚宇打電、話,要他來這里接自己。
「哦,好,你在哪里?」江尚宇不明情況,卻很樂意效勞。
肖掬月瞪了哥哥一眼,冷冷地說道︰「這里是哪里?」
「我送你!」他執意。
「我問你這里是哪里?!」幾乎是吼的!
肖掬陽被她吼得一僵。妹妹什麼時候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了。這時候都沒有什麼大小了,好像他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
「淺水灣他不情願地報出地方。
肖掬月連忙重復了一下,告訴江尚宇。
「哦?那麼遠江尚宇好奇,「你到那里做什麼?」
肖掬月冷著臉沒有答復,說道︰「需要多長時間?」
「哦,得半個多小時吧。你先等會兒哈。哦,對了,就你一個人?」江尚宇的印象里,那個地方好像挺偏的,她自己一個人去那里干什麼?
「沒有,還有一個騙子!」她咬牙切齒地嘟嚷。
「騙子?」江尚宇的聲音陡得就走了音。
「我等你
肖掬陽跟在她的後面,任由她說什麼騙子不騙子的,這樣說,她恐怕更解氣。
他也知道這件事情自己沒來得及跟掬月說,是他的失誤。他一直是想找個恰當的時機告訴她的。可是,他又擔心萬一她興起了找尋家人的念頭,而再也不需要依賴他的時候,那種失落他是否可以承受?是他自私嗎?他也不想這樣,那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他們是真的靠兩條腿走到公路口的。江尚宇的車子就停在那里。
見到他們倆個人,江尚宇連忙跑了過來︰「鞠月,你沒事吧?妹夫?你怎麼也在?車子呢?騙子呢?」
他又看到肖掬月兩只眼楮哭得像兔子似的,更加擔心了︰「怎麼回事?鞠月?被欺負了嗎?鞠陽?到底怎麼回事?」
肖掬月真是懶得解釋了,她已經很疲憊了!
「江,幫我打開車門,我想去你的房子看看肖掬月已經走到腿軟。路程倒不是最關鍵的,她的身心俱疲,好像要死掉了一般。
「哦,好,那你們上車吧!」江尚宇連忙為肖掬月打開了車門,手臂擋在門上,生怕她跌跌撞撞地踫到了腦袋。
肖掬陽知道,掬月是不歡迎他的。
但是,總不能讓他再走回去吧。這麼遠的路。于是,他也上了車,坐到了後排。
「尚宇,先到里面走一趟,我車子停在那里
肖掬月沒有說話,上了車便閉上了眼,不想說話,也不想听話。
江尚宇貼心地為她系上了安全帶。
肖掬陽坐在後面,冷眼旁觀。她倒是挺習慣。
江尚宇開了挺遠的路,才發現了肖掬陽的車子,好奇地問︰「妹夫呀?這是怎麼回事?車子壞了?」
「嗯肖掬陽含糊地應了聲。
「那要不要我叫拖車救援?」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好了,下車了。掬月就麻煩照顧了。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肖掬陽下了車,見肖掬月還沒有睜眼。這段路,她睡著的可能性很小,看來是根本就不想睜眼看他。
到了江尚宇的家,肖掬月根本就沒有興趣參觀,江尚宇還好生遺憾。因為,他的這個別墅,是精神設計的。以為肖掬月會夸上幾句呢。沒想到這丫頭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江,臥室在哪里?」肖掬月強忍著不適,努力睜開眼問道。
「哦,在樓上。要不要帶你去參觀一下?」
肖掬月點了點頭,跟著江尚宇就上了樓。
是兩間想通的臥室,江尚宇說,是為了完成肖掬月的建議,才打通的。這樣,他可以過他的二人世界,她可以過她的三口之家。
方便他實施自己的暗夜
計劃。
江尚宇說得得意,卻看到肖掬月一頭栽在了床上,閉目養神。
「小月月?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怎麼都不開口說話?」江尚宇狐疑地蹲下來,觀察著肖掬月的臉色,真的很蒼白、很難看。
「沒事,我累了,想睡一會兒肖掬月強忍著不停翻騰的胃酸,緊皺著眉頭。
「哦,那好,我去給你倒杯水喝,你先休息下江尚宇便出了臥室。
剛剛見到她的時候,就發現她眼眶濕潤,是哭過了。倒是是怎麼了?鞠陽當時也在。不會是他們兄妹之間吵架了?難道就是因為她一聲不響地跟自己領了結婚證,而沒有告知她哥哥,所以他罵她了?
想來還真是有道理。
江尚宇不由得嘆了口氣,看來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呀。小月月這丫頭還真是夠朋友!
再次回來的他,還沒等進門,就看到肖掬月沖了出來,四下里沖撞,終于找到了衛生間,進去沖著馬桶就是一陣嘔吐。
江尚宇嚇了一跳,連忙沖過去將杯子遞給她,還不停地撫著她的背︰「哎,你怎麼了?鞠月?」
連酸水都吐了出來,肖掬月才覺得舒坦了。她搖了搖頭,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有事。把杯子里的水統統灌下,漱了漱口,又全部吐了出去。嘴巴里總算沒有那麼酸楚了。
江尚宇小心翼翼地問︰「好了嗎?鞠月,你這是怎麼了?」
肖掬月吐了出去才覺得舒坦了,澀澀地笑了笑︰「哦,沒事,中午吃紅燒肉吃多了,我的胃口向來吃油膩的東西不消化。可能剛才又走了那麼遠的路
江尚宇這才放了心,可是又開始自責起來︰「你真的不能吃紅燒肉呀?!對不起,我中午的時候不知道
「沒事!以後記著就行了!可別再在你家人面前上演什麼恩愛秀,我受不了肖掬月虛弱地笑了下,然後就又向臥室走去。
江尚宇連忙為她蓋了塊薄毯子,囑咐道︰「鞠月,你先休息下,要不,你打電、話給你哥,讓他幫忙把你的衣物收拾下,我傍晚去把你的行李取回來
「不用了肖掬月皺著眉輕聲回應,顯然是疲憊極了。
江尚宇不由得一陣失落。他以為她今天就可以搬過來呢。
不知道怎麼,他就是非常喜歡鞠月,總想有什麼話都跟她說。而且,他這麼多年沒有解決的困擾,讓她一下子就解決了!又是賠上了身家又是吵架的,他不感動都是假的。
他其實早就想過了,如果有誰能夠成全他和御杰,讓他做牛做馬都行!
現在,鞠陽和江雨晴結婚了,搬去新房子了。
她一個女孩子,自己一個人住,那多讓人擔心呀。
他真的是很想好好照顧她呢。
見她不讓他去取行李,江尚宇想,也許她是不想住在他這里吧。不由得一陣失落。
忽然,又听她嘟嚷︰「去幫我買一套睡衣和拖鞋,還有洗漱用品。我先睡了,不要吵我
「好 !」江尚宇激動得簡直要跳起來了!
他連忙出了臥室,鎖上、門,直奔商場去了!
肖掬月一夜未歸,肖掬陽一夜未睡。
煙灰缸的煙蒂都已經溢出來了。她真是狠心,竟然在江尚宇那里過夜!
她明知道他會擔心的。
她的手機關機了,許是刻意的!他不知道撥了多少遍,仿佛是期許哪一次突然就通了,可是都是關機的語音。
就這樣等到天明,他的內心無法平靜。
必須去一趟,他不放心。
可是要找什麼樣的借口呢?于是,他帶上了她喜歡的那個玻璃瓶子,里面有一只福大命大的蟶子,現在還活著。
一早上,肖掬陽是挨到六點的。
江尚宇早早起床,正在做早點,門鈴便響了。他不禁納悶,誰會在這個時間來呢?御杰來了?還是……不可能,御杰明明說要出差一周
的。
透過貓眼一看,是妹夫,哦,他真的是認識他的家呀!
開了門,江尚宇一臉笑意︰「這麼早?妹夫找我有事?」
「哦,沒事,來看看掬月他徑自走進來。
這居室還算寬敞明亮,現代家居設計,還算有些柔和,但是跟掬月的性子不太搭。
他將那個玻璃罐子放在了桌子上,便問︰「掬月在?」眼神不由得上下打量他的周身,見這家伙穿著家居服,還系著個圍裙。一副新新好男人模樣。
「哦,還沒起來。要不要我去叫她?」
「哦,不用!」他臉色不太好看。不知道他們昨天晚上有沒有……心里更是急著想要見到掬月。但是又不忍心吵醒她。
江尚宇一笑︰「那妹夫你先坐著,我去做早點兒,一會兒在這里吃點兒。鞠月昨天吐了,晚上也硬是不吃飯,我給她熬了小米粥。我去看看哈
肖掬陽被他說的一句話沒有。
這個男人這麼體貼?他竟然會煮粥、會炒菜、還會做早點的。掬月是需要這樣的人嗎?
試想,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從來都是掬月來做飯,他什麼時候伺候過她了?即便是她抑郁癥期間,他也是千方百計地告訴她,做飯炒菜可以幫助她恢復健康。他已經多久沒有下廚了,似乎都被她慣壞了。
現在想起來,他也有些餓了,昨天晚上,他也什麼東西都沒吃。他連新房都沒有去,找了個借口就呆在家里等她,結果,她竟然還夜不歸宿!
正想著,江尚宇遞了杯水過來,笑嘻嘻地說道︰「早晨空月復喝茶喝咖啡都不太好,我就給你倒了杯水。你先喝著
見江尚宇在廚房忙活著,肖掬陽便信步上了樓。
輕而易舉就找到了臥室,看到她還在睡,眼光不由得就瞟到了她身上的睡衣。她竟然連睡衣都換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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