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江尚宇在廚房忙活著,肖掬陽便信步上了樓。愛睍蓴璩
輕而易舉就找到了臥室,看到她還在睡,眼光不由得就瞟到了她身上的睡衣。她竟然連睡衣都換上了……
看向她身邊的床,看不出是否有人躺過的痕跡,枕頭倒是只有一個,忐忑不安的心卻是平靜了些。
肖掬月直感覺頭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了。
清醒了些,閉著眼楮,她仔細想了想,哦,昨天就在江尚宇的家里睡著了,而且還是睡了個下午睡晚上的,難怪頭疼得厲害燧。
呵,真是怪!自己竟然又沒有做惡夢,又沒有睡不著的。這到底是怎麼了?讓哥哥打了一巴掌,病就好了?!
皺了皺眉頭,她睜開眼來,眼楮有些澀澀的,她不由得眯緊,然後又睜開。
一張俊臉距離自己只有一尺,她便看到了哥哥猷。
呵!真是睡多了,連江尚宇都能看成哥哥了!
肖掬月再次眨巴眨巴眼楮,睜開來定楮看著……
「不用再確定了,是我!」鬼魅一般的聲音響起,嚇得肖掬月一哆嗦。
見鬼了,真的是他!
肖掬月的眼楮倏地瞪大!
「你怎麼……怎麼進來的?!」
肖掬陽無辜地笑︰「從門進來的
肖掬月連忙起身,將衣服合攏,才低頭發現不是原來的睡衣,根本就不需要合攏。都是有扣子的。她在他面前已經到了隨時怕曝光的程度了嗎?
暈!
「已經開始夜不歸宿了嗎?」他的眼神有些傷感,問得毫無底氣。許是因為一夜未眠,他覺得說話都有些輕飄飄的,腦袋里有什麼東西在鳴響。
肖掬月起身,整理了下頭發,淡淡地說道︰「第一次發現,即使在別的地方睡,我也可以睡上十幾個小時
他的臉色沉了沉。她的意思是不需要他了唄?
他昨天擔心了她一個晚上,她現在告訴他,她很好,你的擔心是多余的,是嗎?
肖掬月越過他,就要走出去。
他便一下子就拉住了她的手︰「月,別這樣。我昨天……等了你一個晚上
「呵,放手!」她說。
他沒動,她就輕易地甩開了他的手,然後就走了出去。
一顆心在狂跳,因他那句話,也因他的靠近。
早餐三個人一起吃,氣氛詭異。
江尚宇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兄妹倆在家里也是這樣子吃飯嗎?誰也不看誰,一句話也不說?
「小月月,粥還好嗎?」盡量表現得關懷備至。這是他的妹夫,也是他的大舅哥。他和鞠月之間的關系,不能夠讓他看出任何破綻來。
一句話讓另兩個人碗里的勺都僵住,肖掬月便說道︰「嗯
肖掬陽的眼一抬,皺了皺眉頭。
「那個,妹夫呀!有句話,不知道我該說不該說。那個,我和月月哪,雖然是昨天才領的證,但是我們相愛呢,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靠!肖掬月真是想堵上他的嘴。這家伙以為昨天的事情,是因為結婚登記的事情是不是?他這個解釋法,倒是更能弄巧成拙的!
「哦?是嗎?」肖掬陽的話是從鼻子里出來的。
「江,你不是說今天要去醫院嗎?我正好要去學校,你順道送我可以嗎?」肖掬月及時地截斷他的話。不想他再胡言亂語。他都知道什麼,就在這里瞎表現。他以為他越是表現的殷勤,就越能討喜嗎?
「好。那個……妹夫,你剛剛說你找鞠月有事情?」江尚宇倒還是記得這件事情。
這麼早來到他的家,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怎麼會打擾。
「哦,送蟶子
「啊?送蟶子?」江尚宇一頭霧水。就為了送那個玻璃瓶子
里的東西?有那麼重要嗎?
肖掬月倒是一頓,瞥了眼桌子上的那個東西,沒有說什麼。
肖掬陽深深地凝視了她一眼︰「我以為沒有那個東西,她會睡不著。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是多此一舉了
肖掬月突地起身︰「走吧!」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他說的那個東西,是他自己吧!
三個人一起出了家門。
江尚宇實在想不通他們兄妹倆的這種相處之道,到底要如何來形容。也許人家原本就是這個樣子?
他第一次覺得,這個小月月身上還真的是有些秘密呢!像沒有那個怪物蟶子就睡不著的事情,他怎麼沒听她提起呢?也許以往都是自己有事情就去找她傾訴,從來就沒有听她講過她的煩惱。
看著又在愣神的肖掬月,江尚宇的心里也頗為過意不去。
「小月月,是不是跟我登記結婚,讓你為難了?」江尚宇滿是歉意地說道。
「啊?哦,怎麼會。不要多想。最近心情不是很好,有點兒累肖掬月淡淡地笑,安慰道。
是不是自己太過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而忽略他人的感受了。
「小月月,真的很感謝你!你知道,自從跟御杰在一起之後,我每天都在提心吊膽,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昨天,你在我家里,我竟然一個晚上睡得踏實。我突然就覺得,你好像是我的愛神一般,是上天派來解救我的靈魂的!」江尚宇說得有些動容。
肖掬月溫婉一笑︰「江,不要這麼說,跟你在一起,我也很放松。覺得你就像我的姐姐,很關心我也很照顧我。不要說什麼感恩的話。朋友之間是相互的。付出和回報是對等的
江尚宇不由得感慨,這樣的一個十八歲的女孩,說出來的話竟然如此富有哲理,暖暖的,滋潤心田。
肖掬月到了學校,今天上午有孟薇的課。
她依舊那麼自信,那麼知性,是學院里為數不多的課堂爆滿的教授之一。
肖掬月看著她,也就想到了孟菲。
其實,在她看來,孟菲就像是個大家閨秀一般。有著溫文爾雅的氣質,又是那麼小鳥依人。說孟菲能夠做出那樣叛逆的事情來,她是真的不會相信。可是,它就那麼真實地發生了。
而自那天之後,孟薇教授的課倒是一點兒也沒有耽擱,還是和以前一樣。
她不知道,這件事情對孟薇難道一點兒影響都沒有嗎?下了課,她因為想事情,留在了最後,大家都走出去了,她卻還在那里愣神。
孟薇倒是出乎意料地走到了她身邊。
「鞠月同學?」孟薇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
「哦,孟教授肖掬月連忙站起身,以示尊重。
「叫我薇姐就可以了。願意聊聊天嗎?我看你上課的時候似乎總是看著我,走神。是不是想到了菲兒?」孟菲的熱情,讓肖掬月也有些不好意思。
兩個人便找了個僻靜的場所。
「孟菲現在好嗎?」肖掬月先打來了話匣子。
「哦,很好。和高鵬去度蜜月了。恐怕還有幾日才能回來孟薇一副很輕松的樣子。
「薇姐,他們結婚……你沒事吧?」肖掬月試探地問。
「我會有什麼事?呵呵,你覺得我會傷心痛苦是嗎?」孟薇自顧自地笑,「怎麼會?我和孟菲小時候就認識高鵬。說實話,當初知道要和高家聯姻的時候,我的心里並不是十分喜悅的。你知道,像我們這樣的家庭,結婚對我們來說,似乎只是家族生意的犧牲品吧。我對高鵬還算有好感,但是還沒到喜歡和愛的程度。而且,既然我妹妹喜歡他,願意嫁給她,那對于家族聯姻來說,跟我嫁給他不是一個道理嗎?我為什麼要難過?你說是吧?」
「呵呵,是呀。我是真的沒有想到。我去參加你的婚禮的時候,還以為孟菲是伴娘呢。真是太令我驚訝了!」肖掬月回憶著。
孟薇突然就很認真地說︰「那你……或許之前就知道菲兒喜歡高鵬?或者說,他們之前就是戀人的關系?」
肖掬月看著她的睿智的眼,還是不好
意思地點了點頭。
孟薇倒是有些納悶了︰「那菲兒為什麼不早一點兒說呢?在我們籌備婚禮的時候,難怪她的臉色總是那麼蒼白,那時候內心一定是在煎熬吧。可是,既然他們相愛,為什麼高鵬提親的時候,會提出要跟我結婚呢?」
肖掬月也是一頭霧水,她茫然地搖了搖頭︰「薇姐,這個我也不知道。當時,孟菲的確是很痛苦。但是,因為高導提親的對象是您,她就更不敢說了。可是,我听她說過,高導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難言之隱?」孟薇皺著眉頭沉思了片刻,問道,「什麼難言之隱?」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薇姐,你還是去問孟菲吧這個她是真的不知道。
「好了,鞠月,我還有事情,咱們改日再聊,謝謝你哈!」孟薇拍了拍鞠月的肩,快步離開了。
肖掬月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一時失神,那高導到底是有什麼苦衷呢?唉!那這次結婚的對象換成了孟菲,他又要怎麼處理這個變數呢?!
唉!愛情這個東西,真的好復雜呀!她和哥哥不也是嗎?
不知不覺地,她又來到了心理咨詢室。
就那樣若有所思地走進去,一就坐在了沙發上。
方凱一見她走進來的樣子,便也沒有打擾,繼續蹲在地上揀拾沙子。在他的面前,有一個塑料盆,盆里面裝了大半盆的沙子。但是似乎很粗糙,他時不時地從里面揀出一些雜草和大的石子。
肖掬月窩在沙發里,想了許久。
哥哥之前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做過的事情,說過的話,她像是過電影一般回憶著。
那表情便跟著變化著。
方凱偶爾看到她的時候,她是笑容滿面的,有時又是愁眉苦臉的,有時含羞帶怯的,有時又是怒氣沖天的。
終于,她自個兒發現了時間許是太久了。她的眼神漸漸有了焦距。
她用眼角的余光掃視了下整個心理咨詢室,忽然就看到了蹲在窗戶下面的方凱,「啊」的一聲尖叫!
方凱正專心揀石子,嚇得一哆嗦,連忙看向她︰「怎麼了?鞠月同學?」
肖掬月站起來,單個手指指著他︰「你……怎麼在那里?」
方凱無奈︰「我本來就在這里呀!」
「我的天!你在這里,為什麼不出聲?是不是想偷窺呀?!」肖掬月讓他嚇得都出了一身冷汗了。
方凱這個冤呀︰「我說鞠月同學呀,我為什麼要出聲。你來我的心理咨詢室,門開著就證明我在唄。我出聲就證明我在,不出聲就證明我不在了?」
「咦?你在干什麼?」肖掬月被他面前的沙子吸引了。那是一盆金黃色的沙子,應該還是沒有處理過的坯料。
「長眼楮不會看呀!我在淘沙子呀!」方凱指了指自己已經揀出來的不少的雜草和石子。
「哦?你在哪里偷的?風之韻?」肖掬月也好奇地湊過來。
方凱簡直是要無語了!她怎麼就認定他是偷的了!
「胡說什麼?!這是我從濱海帶回來的!這幾天在濱海出差,去海邊的時候看到這沙子,比我們陌城的還要細微,你看你看!」方凱像獻寶一樣,用手抓起一把又輕輕撒了下去。
「濱海?你坐著飛機帶回來了這些沙子?」肖掬月好笑地看著她。
「怎麼的了?不可以嗎?坐飛機怎麼了,有規定不讓帶沙子嗎?」
「不是不讓帶,關鍵你這是去濱海偷的,屬于跨省犯案!你這堂堂的心理學專家,竟然為了一盆沙子做出這麼令人匪夷所思的舉動,真是讓人……」
「好了好了!就你嘴貧!人家濱海可不像我們陌城,寸土寸金的。人家那海邊隨便玩,隨便采沙,可沒有人拿著望遠鏡盯著
「呵呵,是嗎?那我有機會也要去濱海的海邊去偷沙子……不不,去淘沙肖掬月開心地湊上前,也跟著翻攪著沙子,將大一點兒的顆粒挑揀出來。
「你看,這濱海的沙子呀,別看沒經雕琢,但是很細膩呀!你用手模模,這觸
感,閉上眼楮就像是模到了沁涼的海水……」
「呵呵,方凱,我發現你現在對沙盤有些痴迷呀……」
「我這不叫痴迷,叫執著。但凡是做學問的人,要想成功,那必須要傾心傾力。如果沒有這種執著,那怎麼可能有成果?」
「說的極是!方凱呀,你今天呢算是遇到貴人了!我呢,淘沙是高手高手高高手!來,我來告訴你怎樣才能把這盆沙子變成我們沙盤里需要的沙子「哦?」方凱不由得露出贊賞的目光,「我就知道你這個丫頭不同凡響,來來來,我正愁著呢。這樣子的坯料還真的需要好好打造一下
于是,肖掬月樂此不疲地開始了。
她首先把方凱的口罩改造成了紗布,又找來一個盆,把所有的沙子用這個紗布過濾了一遍。比方凱揀了一個上午的成效要顯著得多。
然後,她又去衛生間打了兩桶水來。
肖掬月將水倒進了盆里。
「哎哎哎!你這是干什麼?」方凱有些急了,這不沙子都濕了嘛。果然,原本金黃色的一盆沙子,立刻便變得渾濁不堪。
「你放心,這叫洗沙。知道為什麼要洗嗎?因為你淘來的這些沙子里呢有許多的泥土。這些泥土呢,會影響來訪者的手感。比如,剛剛我們在抓起這些沙子再撒出去的時候,手心里呢會有一層泥土。而我們洗好的沙子呢,就不會這樣子,當我們松開手的時候,手里只會有沙礫,很小的沙礫,而不是泥土。明白了嗎?」
看她說得頭頭是道,方凱才了然地點了點頭。
接著,就看肖掬月的兩只手不停地在盆里翻攪著,那渾濁便更甚。
她把浮上多出的渾水一次次倒掉,不知道倒了多少次。
果然,再次沉澱的沙子要干淨許多。
然後,她便拿起一塊塑料,鋪在了陽光照耀的地上,將這些沙子倒在上面,散開……
「好了!你就等著它們曬干吧!」
方凱不由得看得呆了,情不自禁鼓起掌來︰「我說鞠月呀!真是認真工作的女人最美麗!你剛剛真是帥呆了!」
肖掬月也不客氣︰「那當然!在沙盤治療這個領域,你跟我呀,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親們,今天是大年三十,阿怪給大家拜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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