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洪亭自打被皇上加封為鎮北侯,又被新賜了府宅,心中那份喜悅自然不言而喻,家有jiao妻燕氏一人,精明能干打理全家上下,大兒子任崇、同胞二兒子任義如今已是十六歲的年紀,繼承了他的兵馬武藝,在朝中已是他得力的左膀右臂。就在年前,皇上一道聖旨,派任崇駐守京師,任義鎮守山海關,又撥了銀子和宅地,過了年即刻前往任職。父子交映,這不得不令任洪亭心中ji動!
唯獨小兒子任越,雖是天資聰慧,貌驚凡俗,一歲meng語,三歲熟讀經史子集,朝野贊頌。
可任洪亭是何人?大周堂堂兵馬大元帥,統領軍機內閣!虎父無犬子,任家豈能走文臣的道路!
原本任洪亭也是想著把任越送到任崇和任義的師父那里去學習武藝的,可偏偏當年燕氏舍不得。
「老爺,你看越兒膚白身弱,不及崇兒、義兒身強力壯,你怎麼舍得讓越兒跟著鐵鋼師父舞刀弄槍?老爺,不如再緩緩,等越兒大一些,壯一些再去學吧!」燕氏楚楚可憐,懷抱著四歲的任越不撒手。
「看錘!」門外,六歲的任崇正舉著特質小號的雙錘,和任義玩耍打斗。
「休得多言,吃我一鞭!」同胞的任義,雖也是六歲的年紀,可手下卻不曾服軟,舉著一條九尺長鞭, 啪啪的就朝任崇沒輕沒重的抽了過來。
嚇得女乃娘連忙捂臉,這一鞭下去,任崇少爺的皮肉可是要開花了!
誰知,鞭響過後,只听哈哈一陣童稚的笑聲,尋聲望去,卻見任崇早已用一柄鐵錘繞住了襲來的長鞭,另一只鐵錘則不客氣的推向舉鞭的任義。
「哎呦!」任義一**跌倒,可手里的長鞭也是絲毫不放松!
「快起來,再來!」任崇一手拉過地上的任義,哈哈大笑。
看得屋內的任洪亭和燕氏心驚膽戰。
如此真刀真槍,若是瘦小白nen的任越在其中……
任洪亭輕輕嘆了口氣,「唉!罷了,就多留越兒幾年,大了再說吧!」
誰知,當夜……
四歲的任越依舊如往日一般,脾氣倔得很,不許ru娘靠近,獨自一人坐在廊前背書。
其時已是早春二月,任府的桃花似比往年開得更早了一些,粉白一片,煞是好看。
忽然,廊前的桃花如雪一般紛飛,四歲的任越好奇的起身張望,只見一個白衣老者從天而降,鶴發童顏,疑是仙風道骨,捻須淡笑。
「你是何人?」四歲的任越絲毫畏懼,ting直了背部,女乃聲女乃氣的問道。
「老夫乃天緣道人,畢生雲游,今日路過此地,听得小哥書聲,字字渾圓,中氣十足,實乃我繁花劍法的好苗子!老夫今日和小哥算是有緣,不知小哥可願拜我為師啊?」天緣道人負手其後,衣袂紛飛。
「好玩嗎?」任越揚起稚nen的臉,漆黑的眸子,似幽潭深不見底。
「好玩,更好用!」天緣道人哈哈一笑,白袖遮天,亂花飛舞。
待到女乃娘端著溫熱的牛ru再次進來之時,卻見滿地落英繽紛,曲折的長廊壁上,被人用桃花瓣留下字句一行︰「天緣帶令公字學劍,三年奉還!」
「啪!」炖盅碎了一地,女乃娘驚叫著跑了出去。
再後來,任洪亭尋了任越整整一年,未果,想那天緣道人的名號他大抵也是听說過,居無定所,一手繁花妙劍坊間傳得神乎其神,可從未有人見過他的真容。怎得偏偏就選中了我的兒子!還是老三任越!這個弱不禁風的越兒啊!
任家從此仿佛丟了一個兒子,燕氏大病,三年臥chuang不起!
可誰料,三年後又是一個早春二月,還是當年任越書房的院子,一夜之間桃花再一次的早早開上了枝頭。
「咦,奇怪,昨日這花還是含苞帶朵的,怎得今夜就全開了……」巡夜的任府shi衛小聲嘀咕著。
突然,空中呼呼作響,一陣疾風吹過,shi衛們紛紛掩面。
靜悄悄一陣微弱的花瓣響動,shi衛們再次抬眼,卻見滿樹桃花如雪般洋洋灑灑。
一個白衣翩翩的孩童,清秀如雪,飄然而至。衣袂紛飛,孩童嘴角微微掛著月兌塵的笑意,手中一道銀光,映著如水的月光,熠熠生輝。
「三……三少爺!」shi衛們驚得大呼小叫。
任府的三少爺回來了,四歲離開,七歲歸來,個子長高了,依舊是消瘦的身形,遺世出塵的氣度,神飛風越的容貌,還有那嘴角淡淡的笑……偏偏從此鐘愛一襲白衣。腰間一柄玉帶軟劍,使得一手繁花好劍法!只是絕口不提師父天緣道長的行蹤。
也許,天機不可泄lu吧!
任洪亭曾經輕輕拍著任越的肩膀,他的眼中又一次的看到了任府世代習武,兵馬為先的希望。
可是,這個三年未歸的任越,雖是舞得一手好劍法,卻是偏偏對兵馬不感興趣,歸來後依舊如三年前一般,終日以詩書為伴,伴著廊前幾開幾落的桃花……這些年來,先是許許的畫作飄在窗前;接著便是朗朗的玉簫聲,徐徐傳出;再或者是錚錚古琴曲,弦弦撥亂人心;亦或是繁茂的桃花叢中,光滑的石凳之上,任越獨自一人對著一盤殘局神思。
隨著年齡的增長,這位任三少爺則經常留下書信一封,獨自一人一走短則一日,長則一月。
眼看著朝中眾臣的子嗣,均已長大,或是讀書,或是習武,或是備考,總有個奔頭,可自家的老三任越,卻依舊這麼不著調的玩神秘,有時任洪亭真想把任越叫來,父子二人面對面的坐下,真想好好問問他,你到底想干什麼!
四年前第一天,十歲的任越像往常一樣,再次被找尋不見了。
再出現時,人仿佛更加消瘦,似乎幾日都未曾好好休息飲食。
任洪亭也不追問,自當是他又不告而辭,去哪玩去了。
可數日後,府中家僕一臉興奮的跑來,「老爺老爺,不……不好了,不不不……是太好啦!外面貼榜呢,咱家三少爺居然高中童生榜首!」
「你說什麼!」任洪亭驚得失手打了個琉璃盞,「那個逆子自打把家中先生氣走接二連三後,就沒再上過學堂,他何時去參加的考試?又怎會高中童生榜首!是不是重名?!」
「老爺,不……不會錯的,朝廷的官爺已經送恭賀貼子來了,吹吹打打的,馬上就進府了!」家僕一臉驚懼和興奮。
「這等大事竟然瞞著我!來人,快去叫那個逆子!我要當面問他!」任洪亭咆哮道。
「爹。」
「你,去考試了?」
「是,閑著無事,考著玩的。」
「考……考著玩的……」
「爹若是沒事,孩兒就出去玩了,最近可真是無趣啊!」
「你……你這個逆子!朝廷馬上就來人了,快點隨我去迎接!」
「爹您身為大周兵馬大元帥,這點小事還用我陪?孩兒約了常一兄前去賞花,就不陪爹爹您了。」
「逆子……你給我回來!」
窗外的炮竹聲再次打破了任洪亭往日的回憶,除夕之夜,家人團聚,看著面前更加俊朗的任越,任洪亭輕輕吐了口氣,心中嘆道,「唉,要不是去年你這臭小子貪玩誤了會試的時間,想必如今已是平步青雲,穩坐殿試了,便是考個狀元也未嘗不可啊!」
「三弟,如今跟著松濤先生,可有收獲?」任崇吃了一杯酒水,隨意的問道。
「老師自然很好!每日甚感受益!」任越淺笑道,也抿了一口酒水,不禁微微皺眉,這酒……也太難喝了吧,明日還是去問盛堯山要些朝lu酒來。
「過了年需早作準備啊,京城離咸陽路途遙遠,若是方便的話,倒可以把先生接到西安去住,聖上不是賜了座府宅嗎?你就權當是去看房子!」任洪亭放下筷子,認真的看了看任越。
「有勞爹費心了,只是老師說我可以不用回去了。」任越笑道。
「什……什麼!你又把先生給氣走了?」任洪亭想到之前府中一個個被逆子氣走的先生,不禁後背一陣冷汗,要知道松濤先生可是帝師啊!若非那日殿上先生對逆子頗為賞識,任家怎麼會有那麼大的面子,請得了松濤先生給任越當老師!要是這逆子把先生都給氣走了,放眼大周朝上下,誰人還敢收這小子當學生!自己在朝中也不要做事了,直接辭官回家種田算了!
「爹,您莫須擔心,先生只是說我已然出師,凡事只需自己用心體會即可,況且先生體諒孩兒路途遙遠,顧念雙親記掛,讓孩兒多在雙親身邊盡孝,並非趕孩兒回來!」任越轉過臉來,面se平靜如水,只微微點了點頭。
「哦!是這樣啊!」任洪亭再一次調整了下氣息,「越兒,先生有心,你也要上進才是!先生雖是體諒你,可你自己卻不可放松要求,還是跟在先生身邊吧,等過了年初二,你就動身吧!閑在家中也是無事,不如早早溫書,會試時間已近了。」
「恩,爹說得極是,孩兒記下了!」任越再次微微施禮,自從跟了松濤先生,任越愈發變得彬彬有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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