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兄,良兄,今日請來的廚子,可是咸陽城赫赫有名的醉仙樓的大廚!之前就想帶你們去醉仙樓盡興的,不巧過年酒樓不開!這不,今天小弟把大廚請到家里來,也算是小弟給二位兄長踐行吧!」範劍指著滿桌精致的涼菜。
「範賢弟說笑了,我等常來常往,今年有幸到範賢弟家過年,明年,我做東,吳兄也同去,都去我府上,也讓我回請大家!」良公子笑道。
「來來來,上熱菜了,大家嘗嘗,別客氣啊!咸陽小菜,比不得京城的大氣!」範劍見丫鬟們端來了熱菜,連忙堆起笑,招呼道。
「呀!範賢弟,這就是你說的咸陽小菜?」吳公子指著一盤色澤明艷的茄汁大蝦,此等的賣相,便是在京城有名的館子,也不過如此吧!
「範賢弟,真不愧是名樓名廚!這菜絕了!」良公子此刻嘴巴里已是滿滿的流油,再看時,那盤紅燜肘子已是被連皮撕扯下好大一塊,露出鮮女敕的瘦肉里子,更是讓人垂涎欲滴。
說什麼這幾日吃得油膩,說什麼京城來得貴客見多識廣!就這吃相,若是溫柔在此,定是會嗤之以鼻了。
「我要的鮑魚呢?」範劍原本是想借機諷刺一通醉仙樓的手藝,沒曾想,身邊這倆京城的吃貨,真的是太不給面子,行動說明了一切,只好雞蛋里面挑骨頭,問起了鮑魚的事。
「回大少爺,這便是!」給範劍這桌上菜的丫鬟畢恭畢敬的將一大盤色澤誘人的「大鮑魚」端了上來。
「範賢弟!你瞧你客氣的,居然上了如此下血本的硬菜,瞧這品相、這個頭,定是鮑中極品,便是在京中也是不多見的!」良公子頓了頓筷子,沒等範劍招呼,已是迫不及待的伸向了那盤肥美多汁的鮑魚。
「恩,好吃,好吃!」良公子別看平日里斯斯文文。真到了吃稀罕物的時候,沖的比誰都勇猛,偌大的鮑魚,居然一口吃下,滿滿的一嘴,連舌頭翻轉都困難!
「那麼好吃啊?我也來試試!」吳公子早已等不及了,旋即也是抄起筷子,穩穩的夾了一塊最大個的鮑魚,放進口中。
只听得汁水在口中翻轉四溢的聲響,兩位來自京城的見過大世面的公子。全然不顧周遭人的反應。吃了一枚再一枚。這麼大個兒的鮑魚,真是鮑中極品,若說是貢品,也不為過呀!
範劍木愣愣的看著此二人大快朵頤。又見盤中鮑魚悉數減少,忽的反應過來,抄起筷子也夾了一枚入口,心道︰這是我家!我還沒吃呢!
轉瞬,在其他熱菜還未動筷之際,每桌上的這盤極品「鮑魚」已是被瓜分殆盡,便是連盤邊的配菜,也是被吃得干干淨淨。
看著光溜溜的盤子,範劍抹抹嘴。突然間想起了什麼。
不得不說,這盤鮑魚,無論是鮑形,還是口味,都是範劍吃過最美妙的一次。鮮香十足,不僅有水中之物的鮮氣,似乎更有股山間清爽的口感。
可是,剛才去廚房的時候,看那溫守正的臉色,明明手中是沒有鮑魚的,這些……到底是從哪變出來的!
範劍嘴里舒暢無比,可牙齒卻咬得咯咯直響。
「範兄,這醉仙樓的大廚,果然名不虛傳,這醉仙樓的鮑魚,更是有勞範兄破費啦!下回去京城,我可不敢請範兄吃鮑魚了,呵呵!」良公子停頓了一下,大抵覺得吃得太多,停下來喝了口茶。
「範兄,如此高超的技藝,吳某著實想見一見這位烹制鮑魚之人!」吳公子放下筷子,轉臉看向範劍。
範劍揮了揮手,示意家僕去廚房叫人了。
「溫大廚,我們公子叫你去看賞呢!」家僕氣沒喘均,拉著溫守正就要往外走。
「看賞?什麼賞?」溫守正頓住了。
「鮑魚做得好,京城的兩位公子都贊不絕口呢!」家僕道。
「這……」溫守正遲疑了,轉過頭來看向溫柔,心中一面想說出實情,一面又擔心怕把閨女推向風口浪尖。
「這位小哥,這鮑魚是我做的,我跟你去吧!」溫柔鎮定的上前。
「溫大廚,開什麼玩笑!」家僕一臉不信。
「這是小女,一直跟我學廚,今日的鮑魚正是小女所制。」溫守正到底是個直腸子的廚子,雖是心中一萬個不願意,可依舊是實話實說了。
「這樣啊……我看溫姑娘年紀尚小,不如溫大廚同去吧,若是公子問起,也好有個照應!」家僕看了看稚氣未月兌的溫柔,又看了看溫守正。
「也好,柔兒,爹陪你一起去!」
「溫大廚,你好生厲害啊!」範劍懶洋洋的抬眼,看了看溫守正,又瞥了一眼他身邊的溫柔。
「範公子過獎。」溫守正客客氣氣道。
「我記得剛才讓你做鮑魚之時,你是何等的推月兌,看來溫大廚不僅善烹飪,演戲的功夫也是一流啊!」範劍陰陽怪氣道。
「範公子,不知今日的鮑魚,是否合大家的口味啊?」溫柔實在听不下去,抬起頭來,看了看滿桌子盤盤見底的餐具,想起範劍說的什麼不想吃油膩,如今看來,各種肉菜卻是吃得如此精光!
「妙不可言!」吳公子贊道。
「回味無窮!」良公子拍手。
「是你!」待二位公子稱贊完後,旋即認出,這個藍布舊棉衣的丫頭,不就是那日元宵燈會時,打架時的那位姑娘嗎!
原來,她也是醉仙樓的!
「既然京城來的貴客都說好,看樣子我們也算是圓滿,範公子的心意也算是達成了,您是堂堂範府大公子,又不是勤行後廚之人,只要您和您的貴客吃得開心,何必在意鮑魚的烹制方法,又何必追究鮑魚緣何而來呢!」溫柔沒有接吳、良公子的茬,只是上前痛痛快快的回了一句。
「你……」範劍聞言,差點沒噎死。
這個丫頭實在太可惡,牙尖嘴利的,卻又讓人絲毫佔不得半點便宜!
明明剛才的美食暢快的下肚。如今卻渾身說不出的煎熬!
範劍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听說大戶人家給上門烹飪的廚師看賞,都是極其大方的,今日範公子召我們前來,又有京城貴客在此,想必又是讓範公子破費了。」溫柔見範劍半天不說話,自然是心中得意,隨即又是一言,只等領了賞錢好月兌身。
「柔兒!」溫守正瞪了溫柔一眼,生怕再出岔子。
「範公子見笑,小女年幼。童言無忌。各位還請莫要放在心上。既然宴席已畢。菜色還算合意,我等這就告辭了!」溫守正哪里還想領什麼賞錢,只想著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帶著閨女趕緊月兌身!
「且慢!」範劍道。
「範公子還有何事?」溫守正激靈了一下。
「原來是溫大廚的令嬡。不打緊,不打緊,我與令嬡有過幾面之緣,如今令嬡都開口了,再說溫大廚廚藝精湛,哪有不成全的道理,來人,看賞!」範劍大手一揮。
一個丫鬟端著一個檀木漆盤走了出來,盤中明晃晃的雪花銀。令人炫目。
「如此,我們就謝過範公子啦!」溫柔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接下了那盤銀子。
「柔兒!」溫守正似乎還想阻攔,可是為時已晚。
「範公子下次還想吃鮑魚的時候,只管去醉仙樓!我們隨時恭候!」溫柔笑嘻嘻的轉過身。丟下一句話,帶著父親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臭丫頭!」範劍咬牙切齒道。
「藝高人膽大!」家僕看著溫家父女的背影,想著剛才溫柔的種種言行,喃喃自語。
「你說什麼?」範劍拉過家僕。
「公……公子息怒。」家僕滿面驚恐,「奴才只是覺得溫姑娘小小年紀,居然烹得一手好菜,著實贊了一句。」
「那個臭丫頭也會做菜?」範劍冷哼一聲。
「是,公子,听說今日的鮑魚,就是出自溫姑娘之手……」家僕哆哆嗦嗦,不敢抬眼。
「你說什麼!鮑魚是她做的!」範劍頓時覺得喉頭發緊,一陣眩暈襲上眉頭。
「柔兒,你也真是,干嘛和那範劍廢那麼多話!還敢向他要賞錢?」回去的路上,溫守正不住的抱怨。
「爹,咱們費了工夫,他又吃得有面子,他自然是要打賞的!干嘛不要!」溫柔嘿嘿了兩聲。
「你這丫頭,居然還敢招惹他,還讓他想吃鮑魚的時候,隨時來醉仙樓……這個瘟神,我們躲都躲不及呢!」溫守正再次抱怨。
「爹,那白靈菇一年四季都有,您就隨時備著就是了,這個二百五,就用極品鮑的錢給他結算!余下的錢,通通請大家喝酒!」溫柔咧開嘴笑了。
「你這丫頭,還是不要招惹他的好!」溫守正無奈的搖了搖頭。
此刻,醉仙樓的後廚里,幾個大廚忙完了午飯,正聚在一起。
「哎,看見沒,守正又去了。」湯大廚指了指外面。
「每回去大戶人家登門,都是他一個人,風頭都讓他佔盡了!」張大廚頗有不滿。
「你那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守正那是越來越好!良性循環!有能耐你也去啊!」鄭大廚丟下一句話。
「我去也是一個頂仨!真搞不懂你們,醉仙樓什麼時候成了他獨樹一幟了!還有他那閨女!學廚沒兩個月,也配帶去範府!」張大廚酸溜溜道。
「別忘了小五可是柔丫頭的手下敗將!你這個大廚,也是守正的手下敗將,哈哈!」湯大廚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哼!」張大廚滿臉黑線,一股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燒!
「我們回來啦!」後廚的門口,溫柔甜甜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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