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眾位大廚見溫守正拉著溫柔進了小廚房,一齊嘆了口氣。
幾個醉仙樓的大廚們,親自去試吃,又聚在一起齊力研制,都未能破解美味老湯的秘訣,還有那內有乾坤的燒餅!區區一個只學了兩個月廚藝的毛丫頭,又怎會有辦法!
定是溫守正拉著自家閨女繼續埋頭研制去了。
溫大廚真不愧是醉仙樓第一大廚啊!這精神!這毅力!
一想到這,眾人心中一時涌起一陣激蕩!
「任越,湯的味道如何?」松濤先生見任越坐下,開口問道。
「老師,湯香味美,怎一個鮮字了得!」任越贊道。
「哦?那燒餅呢?」松濤先生揚了揚眉毛。
「燒餅沒吃。」任越笑了笑。
「為何?不合意?」松濤先生好奇。
「沒有,溫姑娘著急,就回來了。」任越說這話時,腦海中還能浮現出那帶著一溜小牙印的燒餅,看起來倒真像是小狗啃過的,嘴角不由揚起一抹笑意。
「柔兒,快說,里面都有什麼?怎麼做的?」溫守正剛把溫柔拉進小廚房,就迫不及待的追問了。
「爹,它那根本就不是什麼三代未停火的老湯!那是用羊肉湯做底湯,配以新鮮的昂刺湯,外加老母雞湯吊乳鴿湯,施以香醋和白胡椒提味,就著熱熱的喝進口,所以才會如此鮮香!」溫柔附耳在溫守正身邊,一五一十的將老湯館的秘訣,詳盡的說與溫守正听。
「哦?這麼說,不是三代未停火的老湯,是多種層次的高湯匯集的鮮湯!」溫守正面色一振。
「爹,想那‘鮮’字便是‘魚’配以‘羊’,老湯館果然會做生意。如此搭配的湯必是味道極鮮,又用雞湯和乳鴿調制,用醋提味。白胡椒不留痕跡,又是去腥的極好調料。如此一來,倒是蒙蔽了客人!」溫柔再次細細道來。
「騙子!枉這麼多咸陽父老,還慕名而去,都是沖著它那三代未停火的老湯招牌去的!」溫守正最受不得廚師弄虛作假,當然那日在範府做的鮑魚不算,當日是救急,也分對什麼人;而今。看到弄虛作假之人,堂而皇之的搶了醉仙樓的生意,再看那趨之若鶩的人群,更是火冒三丈!
「就是!它還真好意思吹!」溫柔不屑道。
「柔兒。那燒餅呢?也是騙人的?」溫守正忽的又想起了燒餅。
「爹,燒餅倒是真有些功夫了,並非用普通的爐子烤熟,而是用砂鍋煨熟,叫砂鍋餅也不為過。」溫柔想了想道。
「砂鍋餅?」溫守正仔細揣摩著溫柔的話。
「難怪吃起來。外面酥脆,里面柔軟,口感微甜,原來是這麼做的呀!」溫守正茅塞頓開。
「爹,想不想試試?」溫柔看出了溫守正心中的躍躍欲試。
「好!」父女二人一拍即合!
醉仙樓的後廚。應有盡有,更別說溫大廚專用的小廚房!
各種物件,手到擒來!
此刻,小廚房里,一對父女並無過多的言語,只飛快的動著手,默契在無聲中傳遞。
「昂刺魚要去除月復中的黑膜,方可去土味。」溫守正一邊煮著濃郁的羊骨湯,一邊指導溫柔。
「爹,早就去掉了,平日里看您做,我都記下了!」溫柔麻利的將手中處理干淨的昂刺,放進鐵鍋中,熱油煎制了,再爆香蔥姜,倒入滾開的水,大火轉小火,開始炖煮魚湯了。
「爹,母雞湯是現成的,我去炖些乳鴿來!」溫柔穩了穩火,蹦蹦跳跳的去取乳鴿了。
「這丫頭,手腳真是麻利!」溫守正看著閨女的背影,想了想當日閨女央求著自己學廚的場景,一言一行,歷歷在目。
昔日的聞味猜菜,準確的說出其中的食材;一口嘗菜,精準的說出菜肴的烹制方法!自己身邊跟著這麼個小活寶,怎得剛才偏偏就忘記了,白白害得自己浪費了一壇酒錢!眾人可都看著呢!
溫守正一想到這些,又一次覺得有些羞愧。
「爹,您的臉怎麼這麼紅?」溫柔煮上乳鴿,正欲過來幫忙。
「哦……沒什麼,大概是熱氣燻的吧!」溫守正支支吾吾的,倒也搪塞了過去。
不多時,濃郁的羊骨湯、鮮香的昂刺湯、還有清淡的乳鴿湯悉數煮好。
溫守正閃開身子,這比例他可掌握不好,還是看閨女的吧!
溫柔也不謙讓,用大勺一一添置了,又配以現成的母雞湯,大火猛煮,再次撇清浮沫,點入香醋提味,又以白胡椒去腥,再次大火猛攻一下,方才盛湯出鍋!
無論是揚手添湯,還是除去浮沫,亦或是施以作料,無不彰顯著老練與淡定。
看得溫守正眼都直了。
這丫頭什麼時候學了這一手?難道都是平時看我做菜的心得!
乖乖!不得了啊!
當年我學廚的時候,師父都已經說我天資聰慧,若是師父還健在,看到柔兒這般出神入化,還不得把我給踹一邊去!
溫守正心中暗道,臉上卻像一朵盛開的花,層層綻放。
「爹,快嘗嘗看!是不是那個味!」溫柔盛了第一碗,熱乎乎的端到溫守正面前。
「好湯!」溫守正吹了吹,喝了一大口,眯起眼楮贊道,「就是這個味!」
「真相如此,咱揭了它的老底去!看它還怎麼騙人!」溫柔聞言,憤袖擼臂。
「且慢,還有一道燒餅未仿制呢!」溫守正拉住溫柔。
「這有何難?」溫柔轉身尋了些尋常的面粉,揚手取面,也不澄面,直接淡定熟稔的加水,一次到位,隨即兩只手一齊開工,揉搓揉搓。中間添了一次鹽。
一盞茶的功夫,一個光滑的面團立于手上,醒面、揪紀。 皮。
一個滿月般的圓餅畢現于溫柔的 面杖下,揚手隨意的灑了些黑芝麻。
幾個尋常做菜的砂鍋已是加熱放在灶上。待手中面餅完成,餅置于鍋上,飛快的翻轉,兩面齊翻。
不多時,面香四溢,餅面金黃,一個如法炮制的砂鍋餅這就出鍋啦!
「爹。第一口您來!」溫柔小心的捧著一只砂鍋餅。
「嘶,好吃,好吃!」溫守正捏了一小塊放進口中,酥、香、糯、甜。
「還真是用砂鍋做出來的餅啊!」溫守正眼都快瞪出來了。
幾個醉仙樓的大廚合力都未能泡制的老湯和燒餅。居然讓自己家里十二歲的小丫頭輕而易舉的給翻版了。
說出去,誰能信啊!
「爹,走!咱去踢館去!把生意再給搶回來!」溫柔見湯、餅悉數復制,這下證據齊全了,拉上溫守正便要向外走。
「柔兒。別沖動!」溫守正並未動身。
「爹,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醉仙樓三天都未開張,再這麼下去,酒樓就黃了!」溫柔急了。
「且慢,如此沖進去。未免顯得咱們醉仙樓太不地道,不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溫守正模了模下巴。
「爹,您的意思是咱們也賣湯和餅?」溫柔眼楮亮了起來。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這可比踢館,罵人好玩多了!
「不錯!今晚咱也做塊招牌,就立在門口!明天,咱一大早就開始賣!一日三餐的賣!用的料要比它老湯館的十足,賣的價錢要比它老湯館的便宜,只要保本,再微微賺點即可!」溫守正笑道。
「對對!它不是叫老湯館嗎?號稱三代未停火!咱就叫鮮上鮮,就說是剛煮的,新鮮得很!」溫柔隨即附了一句。
「好!」又是一拍即合!
此刻,醉仙樓的前廳里,松濤先生等人正欲告辭。
「先生慢走!」溫柔快步出來。
「丫頭,明日老夫還來!定來捧你的場!」松濤先生捋了捋胡須。
「先生明日可得早來,不然您的位置,哈哈……」溫柔話里有話,卻不說破。
任越看了看溫柔,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越看越像是只淘氣可愛的小狗!
「守正,別灰心!明日我去找些熟人朋友,來給撐撐場面,不能再等了,老湯館,欺人太甚!」湯大廚咬牙切齒。
「對對,我家也有些親戚,明日都找來,別讓人家看了咱醉仙樓的笑話!」鄭大廚也附道。
「不用,不用,大家都忙了一天了,早點歇著吧,養足精神,明日還要大干一場呢!都早點來就是了!」溫守正笑著擺了擺手,一臉的輕松和得意。
「溫大廚莫不是氣糊涂了吧……」柱子滿心的疑惑和擔憂……
忙忙碌碌的一夜,溫守正仔細交代了李掌櫃一通,醉仙樓的燈一直亮到天明!
「任越,收拾一下吧,咱們明日就搬回去吧。」當夜,松濤先生和任越燈下閑談。
「先生,如今醉仙樓生意不好,溫家有難,咱們還是在此留住幫忙吧!」水墨插了一句。
「幫忙自然是肯定的!只是咱們留住多時,還是不要再繼續打攪了,也好讓溫氏父女好好想想辦法……」松濤先生道。
「老師放心,我明日就去打點。」任越應道。
第二日,天蒙蒙亮,醉仙樓的門前便豎起了一塊偌大的牌子。
「鮮上鮮,天下第一鮮;湯中湯,咸陽第一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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