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過去了,可依然沒有他的半點消息,齊婉婷傻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眼楮里已經布滿了血絲,一看就是一夜未睡。
靠,我難道是在擔心他?
難道這不是我所希望的?沒有他的打擾,平靜而安穩的帶著兩個孩子生活,不是很好嗎?為什麼,為什麼心里還會這麼不安?
「 當」,就在齊婉婷自嘲的時候,房門再一次被撞開了,「不好了,齊大夫,這下可真是出大事了!」
「怎麼了?難不成天要塌下來了?」看著匆匆跑進來的小蘭,齊婉婷戲謔地問道,現在仔細看看,她那性格還真是很像杏兒呢。
「是啊,就是天要塌下來了一把抓住齊婉婷的胳膊,小蘭的小臉急的都變青了,「太子兵變逼宮,六王爺連夜趕回,現在估計已經到皇宮了
「你說什麼?」一听小蘭的話,齊婉婷噌地一下站了起來。
「千真萬確,外邊這會兒已經傳遍了,說這次皇位之爭終于要浮出水面了
說完,小蘭便轉身收拾起行囊來。
皇位之爭涉及深遠,搞不好,遭殃的就是這些老百姓,所以,他們為求自保都打算跑到鄰國去避難,這要是符合常理的。
可是……她呢,真的可以放下一切不去管嗎?歐陽儲,這個五年來一直都會出現在自己夢中的男人,這一次會不會真的不會再見?不,不可以,他不可以有事,因為他還沒有與兩個孩子相認。
想到這里,齊婉婷二話沒說,急匆匆地就沖了出去。
「齊大夫,你要去哪里啊?」剛好背包出來的小蘭看到飛奔而出的身影,一聲驚呼剛剛傳出,她就消失了。
經過了一天的路程,直到又一次的夜幕降臨,齊婉婷才快馬加鞭的趕回王府,賢親王府四個大字依然那麼威武,只是大門緊閉再無以前的生氣。
怔怔地站在那里,齊婉婷突然猶豫了,她這樣不顧後果的跑來值得麼?這里的女主人會不會已經變成了玲瓏,那她還回來做什麼?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了,良久,齊婉婷才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走上前,右手輕輕地叩了幾聲獅子門環。
呼氣再吸氣,大門一直都毫無動靜,就在齊婉婷想要離開的時候,「咿呀」,身後的門終于開了。
猛然回首,發現一個小小腦袋伸了出來。
「杏兒!」齊婉婷一眼便認了出來。「小姐!」杏兒也同時認出她來,緊緊相擁在一起,彼此的心跳都能听到。
「王妃,是王妃回來了!」一時間,府里的人都歡呼成了一團,可是,他們的臉上卻都是勉強擠出來的笑容。
「到底出什麼事了?歐陽儲呢?」環顧四周,齊婉婷失聲問道,可是當看到下人們每一張陰沉的臉時,一股不祥的預感再一次席卷而來。
「王妃……太子逼宮事出突然,王爺草草回府交代後便去皇宮了,至今……未歸猶豫了一會兒,風雷最後老老實實地交代了一句。
「什麼?至今未歸!不可能,這不可能!」一瞬間,就看見齊婉婷的身子身子搖搖晃晃,只覺得眼前一黑,勉強支撐了一個晚上的身子就這樣直直的倒了下去。
即使在睡夢中,那眉頭依然糾結著,似乎是想從一個夢魘中掙月兌出來,可最終卻被那夢魘纏住,就如同是一個溺水的人,拼命的抱住最後一塊浮木,可是一個浪打過來,卻將她和浮木分開了。
直到外面天光大亮,她才睜開眸子,怔怔的望著那百合花的帳頂,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
「小姐,你醒了看到她醒來,杏兒如釋重負的呼出了一口氣。
「王爺呢,還沒有回來嗎?」她漫不經心的問道,問完後才想起風雷的話。
他不會出事吧,歐陽儲,不可以,你不可以這麼殘忍!
想到這里,她便懊悔的要死。人的一生只有短短的幾十年,而再相逢後,她都沒有好好的跟他說過一句話,直到幾天前,她還想拿著菜刀砍他。
一滴淚就這樣順著臉頰悄然滑落,當那股冰涼的液體蜿蜒而下的時候,她緩緩地閉上了眼楮。深深倒吸一口氣,直至再次睜眼,她才看到風雷再一次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是不是有消息了?」臉上掃過一絲喜悅,齊婉婷猛地迎了上去,只是踉蹌了幾下的身子再一次重重地跌倒在地。
「宮中剛剛傳出消息,雖然亂黨已平,太子重傷,但是,皇上已經駕崩,而且,王爺……王爺他……」
「王爺怎麼樣了?快說啊齊婉婷失聲問道,血色盡數從臉上褪去。
「王爺被莫名地安上了弒父篡位的罪名,已被壓入死牢,雖然保住了王府的府邸,可卻從此在皇族譜里除名
「弒父篡位?這怎麼可能?不是太子嗎?怎麼會是六王爺呢?」這一刻,齊婉婷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突然到她都來不及反應。
「屬下只是听說,亂黨平息後,皇上只召見了王爺一人,而後,便有人看到六王爺渾身是血地躺在已經斷氣的陛邊,而手中還有一把傷了陛下的利器
「不,你胡說,怎麼會這樣?」一把抓住風雷的雙臂,齊婉婷已經泣不成聲,身子就這樣軟軟地滑下去,一直癱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任由淚水肆意地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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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陰冷黑暗的地牢里,隨著一盆辣椒水再次潑向滿身傷痕的男子時,一聲淒慘的叫聲再一次傳了出來。
歐陽儲的雙手被鐵鏈緊緊的鎖住,反扣在頭頂,一雙傷痕累累的腳就這樣直接站在一個裝滿寒冰的桶里,身上那襲淡紫色的長袍已經破爛不堪,雪白的胸膛上一道道鞭子、棍子抽打過的痕跡觸目驚心。
「哎呀,儲兒,瞧你這模樣,真是叫四哥心疼喲一旁,歐陽明幸災樂禍地笑道,修長的手指略過他身上每一處傷痕,那一雙眸子里卻有著難以掩飾的得意。
歐陽儲則是緊抿著雙唇,一雙如鷹的眼眸死死地盯著他,隨著每一次吃力的喘氣,嘴里都會冒出一縷寒氣。
「呸!」啐了他一口唾沫,歐陽儲的頭始終高高的抬起,「歐陽明……沒想到,為了皇位,你竟然會做到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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