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齊婉婷只覺得身子輕盈一飄,便早已摔出了百丈之遠。
絕望,失望、驚訝同時展露在她的臉上,她知道玲瓏公主恨她,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她竟會做到如此地步。
比起她剛見到的時候,完全不一樣,玲瓏公主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那個雖然霸道無理卻單純善良的玲瓏早已經消失不在了。
「為什麼,為什麼這樣?」不知滾出多遠後,直到後背重重地撞上了一塊大石塊,齊婉婷的身體才停止了翻滾。
靠著那塊石頭,艱難地支撐起異常沉重的身子,齊婉婷甚是虛弱地問道,看向玲瓏的眸子里,卻有著一絲難以分辨的復雜情愫。
「為什麼?你竟然還問我為什麼?」不急不慌地跳下馬車,玲瓏一臉譏諷地說道,看著她那掛了彩的臉,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得意,「你不是一直很得意嗎?我倒是要看看,就憑你這張臉還怎麼去勾引我的儲哥哥!」說著便從懷里掏出了一面鏡子。
「不,這不是我,不是我……」從鏡子看到了自己現在的模樣,齊婉婷的頭搖得像撥楞鼓一樣,臉頰上也頓時流下了兩條清澈的小溪。
她的頭上被摔出一條很長,很長的口子,樣子十分猙獰,而臉頰的其余部分除了一些擦皮傷以外還有很多泥土黏在了上邊。
「哦,這怎麼不是你?不過,就你現在這幅模樣哪能配得上儲哥哥,哪還能成為這天殷國六王爺的妻子呢?」
看著她的表情,玲瓏公主惡狠狠地說道,手中的鏡子不禁又貼近了齊婉婷幾分,「你看啊,這就是你,曾經被譽為美麗鬼妃的你!」
「不要,我不看……」一把推開玲瓏公主手中的那面鏡子,齊婉婷發瘋似的喊道,只听見「砰」的一聲,那面鏡子便掉在地上摔碎了。
「哎呀,你還敢反抗不成?」見狀,玲瓏公主氣得直接跳了起來,一把揪起齊婉婷的衣襟又狠狠地向身後的石塊甩去。
突如其來的劇痛讓齊婉婷登時感覺全身的骨頭像要散架了一般,可是她還是努力使自己不要昏迷,因為王府里還有一個需要她的男人在等她,她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至少一定要揭發玲瓏公主的惡毒。
腦中靈光一閃,齊婉婷看向了車旁站著的那幾個下人,眼中浮現出一個可以依靠的人的身影,齊婉婷猛地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喊道︰「風雷,救我,難道你也被這惡毒的女人收買了嗎?」
馬車旁,齊婉婷期待的人沒有過來,反而嘴角微微揚起一抹無比陰險的笑。
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齊婉婷奮力地搖晃著的腦袋,強迫自己保持清醒,她有一次高聲向「風雷」求救。
可是這一次,她的所有希望就在這一刻全部破滅了,那一身黑衣的「風雷」慢慢地向她走來,頭上的斗笠也漸漸摘了下來,可是這下面的臉龐卻不是齊婉婷所希望見到的人。
最後的一絲希望在這一刻毀滅,齊婉婷瞪大了雙眼,伸出顫抖的手,指著那人的鼻子說道︰「你……不是……不是風雷!」
「喲,瞧妹妹這記性還真是不好呢,竟然忘記告訴姐姐了,今天陪我們回去的侍衛是玲瓏從沉香國帶來的哈木,不是風雷
掩嘴輕笑地說道,可玲瓏的那雙眼楮卻死死地盯著齊婉婷的臉,那種眼神恐怕也只有對著無比仇恨的人時才能展露出來的。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已經答應幫你勸王爺了,為什麼你還……」
「還什麼?」沒等齊婉婷說完,玲瓏又把話搶了過來,「姐姐不要忘了,是你與妹妹回娘家探親,路上遇到了土匪強盜,姐姐為了救我才犧牲了自己的
說完,玲瓏公主便轉身背對著她說道︰「動手!」冰冷的語氣緩緩溢出,這兩個字在玲瓏嘴里說出顯得是那麼輕而易舉,無比失望地看著她,齊婉婷的腦中已是一片空白,,玲瓏公主,生命在你眼里到底算什麼?
瞬間,幾個黑影閃過,下一刻便出現在了齊婉婷的面前,不知道他們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可是以他們的身手和裝扮來看,絕對不是一般的殺手,可是,玲瓏公主剛來天殷國不久,又怎麼認識並能調動這些殺手的呢,不,這里面一定有更大的陰謀。
想到這,齊婉婷便不敢再往下想,因為,現在逃離這里才是最關鍵的,片刻也不敢遲疑,齊婉婷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猛地爬起並射出了幾根多次保他性命的銀針。
「公主小心一道警覺之聲入耳,玲瓏公主沒能反應過來便被哈木撲到在地,待他們爬起時,那里早已沒有了齊婉婷的身影,孤零零的石塊上有著一灘鮮血格外顯眼,另一頭的地上躺著幾個七扭八歪的蒙面人,表情安逸像是睡著了一般。
「沒用的東西!」見狀,氣得狠狠地跺了跺腳,玲瓏公主咒罵了一句。
「公主息怒,齊婉婷受了重傷跑步了多遠,他們一些人已經去追了指了指地上躺著的蒙面人,哈木實事求是地說道。
「好,一定要讓齊婉婷死!」狠狠地咬了咬牙,玲瓏公主一臉堅定地說道。
***
「站住!」兩個黑衣人分別舉著大刀奮力地追趕著前邊踉蹌奔跑的紅衣女子。
齊婉婷沒有回過一次頭,她一直不知疲倦地跑著,在她心中有一個信念那就是一定要活下去!
可是直到跑到一個懸崖邊時,齊婉婷的心徹底沉入了谷底。
「呵呵,沒路了吧,看你還往哪兒跑?」冷笑了一聲,其中一個蒙面人冷冷地說道,聲音里听不出一絲波瀾。
「跟她廢話那麼多干嘛,殺了她就算完成任務了另一個殺手不苟同地說道,下一刻,就看見他手中那把發光的長刀就像齊婉婷的身上刺去。
一個漂亮的躲閃,齊婉婷雖然躲過了那刀的進攻,可還是重心不穩,身子一傾便墜入了那無盡的深淵。
「不……」一聲長長的吶喊在山谷間回蕩,久久沒能消失。
皇宮中,歐陽儲呆在大殿上,靜靜地等候著他的父皇,可不知怎麼的,心口卻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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