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師生相見求點擊收藏
听到楊英科的質問,陳燁冷冷的一笑。
「楊英科,沒有真憑實據,本欽差豈能如此?來人,把他們帶上來。」陳燁喝道。
下面的士兵把金溪縣令帶了上來,同時把楊亮五花大綁押了上來。
「楊英科,今天的事不用對質,你心里明白,你唆使金溪縣令無中生有,陷害良民,就是為了公報私仇,身為一方父母官做如此不為人齒之事,你良心何在?你如何對得起皇上的隆恩?這是其一,也許你還想抵賴,不過沒關系。其二,你的兒子也是朝廷命官,不思上報君恩,反而欺君罔上,要當眾砸了皇上親筆書寫的狀元及第的牌匾,如此侮辱皇上,跟造反何異?難道你楊家恃寵而驕,現在真的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你還有什麼話可說?」陳燁的話句句擲地有聲。
「鄭將軍,到楊亮的房間去搜查一下,把他的金絲雀找出來。」陳燁並不看楊英科一眼,繼續沉聲說道。
「是。」鄭濤帶著幾個士兵走了。
楊英科又是大吃一驚,這麼機密的事這個狀元怎麼知道?難道這個蠢兒子已經什麼都交代了?就看了一眼兒子,看到兒子不敢抬頭,知道殘局不可收拾,即使是讓人報告給自己的堂弟江浙總督楊英豪,恐怕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正在此時,一個副將來報︰「大人,臨川縣令吳大人來了。」陳燁急忙出大門迎接。
「下官不知欽差駕到,迎接來遲,請大人恕罪。」說著就要下跪,陳燁急忙扶著。「恩師,不必多禮,我們且進去談。」
根本不敢正視欽差大人的吳縣令,听到欽差叫自己恩師,心里頭一愣,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進到里面,陳燁扶吳大人上坐,接著行禮道︰「恩師在上,受學生陳燁一拜。」
「哎呀,是陳燁呀,我都不敢認呀,知道你狀元及第,沒有想到皇上委以如此重任呀,欽差大人,今天公堂之上有什麼吩咐盡管說,下官一定盡力而為。」吳縣令這才敢仔細的看陳燁一眼,急忙扶起陳燁,激動得說話聲都有點顫抖,不知說什麼好,他根本想不到陳燁會變得如此的氣宇軒昂,如此的卓爾不凡,而且身為欽差大臣還對自己還如此的尊敬,頓時感到受驚若寵,四目相對,從當年陳燁在撫州文章橋頭賣字時相遇到後來忘年相交的情形又在眼前浮現。
天威二十八年秋,信心滿滿的陳燁參加了童試。其文章、書法征服了所有縣試和府試的考官,無一例外地薦取陳燁為第一名。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同年,在建昌府也有一個府試的頭名考生文采異常出眾,還是當今吏部尚書吳定鶴的兒子。
吏部尚書這次是專門回來為了兒子的童試坐鎮的,對這一屆的狀元他要求兒子勢在必得。
府試放榜後,臨川府到處都在傳誦著陳燁的文章,吏部尚書當然更加關心這類事情,叫人抄錄陳燁的文章來看,大吃一驚,自己兒子的文采跟陳燁來比,那就是星星比皓月,相差甚遠。倘若任由他和自己的兒子同場殿試,狀元非他莫屬,自己的希望恐怕就要落空了。
院試放榜了,臨川府數十名考生考起了秀才,舀到了通向殿試的第一張通行證。陳燁卻意外的落榜了,不可思議地落榜了。
啊,老天弄人,情何以堪?
這年臘月,陳燁為補貼家用,背起文房四寶來到文章橋頭寫對聯賣字。想起自己的十年寒窗,學的滿月復經綸,因上天弄人,連童試都屢次落榜,落到如此這般田地,嘆息著世道不公。
為了發泄心中的郁悶,陳燁逐找來一塊木板,上書「臨川才子第」五個大字。這五個大字龍飛鳳舞,剛勁有力,大有不讓羲之之勢,恐怕不止入木三分。路人看了無不嘖嘖稱奇,紛紛要求陳燁為自己書寫對聯,一時間橋頭因之堵塞。
遠處從金溪方向走來一隊衙役,前面是「避讓」「肅靜」牌匾開道,走到橋頭竟無法通行。
衙役正要喝退路人,後面轎子里已走出一位身穿官衣五十余歲的老者,分開眾人,來到陳燁攤前,看到「臨川才子第」五個大字,暗暗點頭,「這位小哥,這‘臨川才子第’五個大字可是你寫的?」
「是的。」陳燁正在寫對聯,頭也沒有抬一下。
「為什麼這樣寫?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嗎?」老者不解的問。
「我空有滿月復經綸,普天之下竟無人賞識,想要找一個識才之人為我添一個字。」陳燁這才抬起頭來。
「哦,那我能不能考考你?你真的是有滿月復經綸嗎?」老者饒有興趣的問道。
陳燁看這老者象是一個飽讀經書的大人,就毫不猶豫的說︰「請出題。」
「我剛從金溪滸灣過來,我想你也知道滸灣有前、後書鋪街,我出上聯是‘前書鋪,後書鋪,書鋪街里逛書鋪。’請你對下聯吧。」老者滿懷希望地看著陳燁。
陳燁看著這文章橋上來來往往、上上下下的人群,又想到自己的滿月復經綸無人知曉,恐怕要爛在肚子里了,該曬一曬了,略為思索,有了「上文章,下文章,文章橋上曬文章。」
「好,不錯,對仗工整,有深意。果然是絕對。難得,難得。」老者不由自主的連連夸獎。
「多謝大人夸獎。」陳燁看到身穿官衣卻平易近人的老者真誠的笑臉,有點不好意思了。
「這樣吧,你再以文章橋為題,寫一篇簡明扼要文章,好嗎?」老者再一次提出了要求。
陳燁對這座橫跨撫河的文章橋的歷史典故早就是了然于胸,想起悠悠往事,聯想自己懷才不遇,報國無門的遭遇,飽蘸筆墨,千余字的文章一氣呵成。「請大人過目,寫的不好,請大人不吝指教。」
大人舀過來看後,「好字,好文章,好啊,後生可畏。」大人說話的聲音都有點顫抖,馬上舀起筆,在「臨川才子第」下面加上一個「一」字。
「大人,您是?」陳燁想知道這位大人是誰。
後面的衙役忙說︰「這是新任臨川縣令的吳大人,大家來見過大人。」
周圍百姓看到新到的大人如此的和藹可親,立即跪倒一片「拜見縣令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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